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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手头上有了多余的闲钱，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聂浩源开始本性复发。
几天之内就在自己中意的地段选择了一套自己中意户型的二手房，虽然价格贵了些，但是也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窝。
与王综文短暂的同居生活告一段落，虽然两人的相处的确比较和谐，但是不是恋人的成年男人共同居住在一起仍旧是有些不方便的。比如，王综文为此放弃了带着情人回来过夜的夜生活，并且为此抱怨不休。
基本上，晚上两人的发泄也只是相互用手抚慰而已，即使每次都被王综文嘲笑，聂浩源仍旧是觉得无可奈何。
梁子夜的影子在他的心里仍旧是太过于浓重了，浓重到他无法克制地不去想他。与他同居的生活时间太长，乃至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有他的影子存在。
……更不用说，梁子夜根本不想就此与他划清界限。
每日早中晚都会按时打过来电话，接通电话后也即使聂浩源态度冷淡，他仍旧会用美妙而柔和的音色向他问候，询问他今天的生活，然后谈一些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在自说自话。
即使有时候聂浩源有意直接挂断电话，他也不会过多纠缠，甚至不会第二次打电话过来，倒是聂浩源捏着显示着“拒接来电”的手机，会觉得无比郁闷，仿佛丢失了什么一般。
因为很清楚他的作息所以根本不会打搅他工作，也不会一遍一遍地纠缠不清……聂浩源根本没有任何会觉得厌烦的理由。
似乎，跟没有离开他一样，似乎他只是暂时去了外地，暂时无法见面而已，似乎……他们仍旧在假装着一对恋人……
试图忘掉，但是对方却不给他机会，聂浩源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被欺骗，却仍旧会被每天问候的电话打动，甚至会在时间接近电话打来的时候感到微微的雀跃。
感情，是无法克制的，明知道是错误，却仍旧无法压制那种感觉。
聂浩源甚至开始考虑更换手机号码。
作为记者来说，更换手机号码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需要付出非常大的精力，甚至损失想当的人脉。而且，即使更换了又能如何呢？以梁子夜的身份，只要他愿意，新的手机号码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交到他的手上。
况且，他的内心深处真的希望就此断掉一切联系吗？连聂浩源自己也不不清楚。
于是，当聂浩源站在自己的新家大厅里，环视空荡荡的四周之后，终于下了个决心。他要找个人，帮他忘掉梁子夜。
第一个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人，是江宵。
其实，这一阵子江宵也联系过他好几次，但是之前由于被梁子夜黏着，之后又因为梁子夜而心情郁闷，多次拒绝了他的邀约。
既然他对自己很执着的样子，自己对他也很有好感，那么发展一下也无所谓吧……与王综文那种不安定的家伙不同，江宵，倒是个成熟而有责任感的男人，应该不会再再次欺骗他……
在沙发上坐下，思考再三，聂浩源终于掏出手机，选中了江宵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里面传出的江宵的声音有些激动，带着调侃的笑意，“浩源？你难得给我打电话啊，莫非是有事相求？”
“怎么，我主动一下你反而不愿意么？”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聂浩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怎么会，我可是受宠若惊。”电话对面的男人笑起来，声音低沉而悦耳，“那么，有何指教？”
“……什么时候有空吗，一起出来喝一杯如何？庆祝……我搬了新家。”
“……搬家？”愣了一下，大概是从聂浩源有些犹豫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江宵沉声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合约的事情吗？算是……合约完成了吧，于是我就搬出来了。”聂浩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但是显然并不成功。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宵的语气急迫起来，“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简单地解除合约的问题……你对他产生感情了？”
“……嗯……算是吧。”聂浩源抬手捂住自己的面孔，诚实地回答，他不想欺骗江宵。
“……他呢，他……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不知道，大概是有吧……有的。”
梁子夜对他的种种表现，都明确地传达着他想要弥补想要重新开始的讯息，所以，他应该是喜欢着他的……
“虽然以我个人的观点，我并不愿意看到你们两情相悦，但是既然你们已经相互有感情的话，为什么不继续？因为他以前那个情人？”江宵的话语有些犹豫，但是仍旧清晰地传达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不是因为他以前情人的问题，甚至……根本没有那样的一个人。”聂浩源有些沮丧地摇着头。
“没有那个人是指……”
“就是从头到尾，那个家伙……全部……都是骗我的。”
电话两边，双方都保持着沉默。聂浩源拿着电话，无意识地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看着一秒一秒走动的秒针。
……又要到了那个时间了，梁子夜该打过来电话的时间。
需要挂掉电话吗？头脑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让聂浩源略微一怔。
自己中毒太深了么，竟然想要为了梁子夜的电话而挂掉江宵的电话？聂浩源苦笑。
耳边，终于传来了江宵的嗓音，“……我现在就过去，可以吗？”
“……现在？”聂浩源抿了抿嘴唇，瞬间就将片刻的犹豫抛之脑后，“没有问题啊，你过来吧，不过我这里的酒不太够，请你自带一些。”
“没有问题。”江宵的嗓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然后询问了聂浩源的住址。
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目光又不自觉地挪回钟表上……已经，过了时间了。大概他已经打过来，但是没有打通吧……
按耐下心底的失落，聂浩源躺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一个人的房间，真的有些孤独……
屋子里仍旧很乱，特有的搬家后没有如何整理的凌乱，不知道那些被他丢弃到梁子夜家里的东西被如何处理了，想起来也还是有些值得纪念的物品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朦朦胧胧地想着，毫无精神地趴在沙发上，直到门铃突然响起，聂浩源才猛地醒过神来，从沙发上蹦起来。
匆匆跑过去打开门，门外的江宵带着笑容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几瓶酒。
“屋里还很乱，没怎么收拾。”聂浩源说着，将江宵让进屋。
“挺不错的。”江宵环视了一下屋子，然后坐到沙发上，打开酒塞，然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正皱眉思索的聂浩源，“出了什么事了？”
“……我忘了我没有酒杯了。”聂浩源有些颓然地耸肩。他有一套心爱的酒具，不过早就被丢弃在了梁子夜家了。
江宵笑出声来，将酒瓶递给聂浩源，“那就直接这样喝吧。”
“也不错。”聂浩源笑起来，伸手接过酒瓶。
一口一口地喝着，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江宵并没有询问聂浩源被欺骗与合约之类的问题，似乎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酒会。对于他细心的包容，聂浩源非常感激。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陪着他，让他避免去想任何关于梁子夜的事情。
江宵带来的酒酒精度数还是有点高的，再加上聂浩源喝得快，很快就有了熏熏然的感觉。撑着额头，聂浩源无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
“醉了？”江宵凑过来扶住他的肩膀，询问。虽然也带着酒气，但是显然他的酒量比聂浩源好得多，仍旧吐字清楚。
“……唔。”□□了一声，聂浩源依靠着江宵的手臂维持住身体平衡，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迷离。
猛地像是触电一样缩回手，江宵看着聂浩源因为突然失去支撑而重新瘫回沙发，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糟糕。”江宵皱起眉，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现在就走……？”支起身子，聂浩源垂下视线，混沌的大脑思维混乱。不想他回去，不想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却又下意识地觉得留下他会有不妥。
为什么会不妥呢……明明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约束……
“……别走。”像是要反驳自己心底的声音，聂浩源伸出手，拽住江宵的胳膊，然后顺势靠在他身上。
伸出另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聂浩源在江宵的耳边吐着酒气，“我……答应……跟你交往……如何……？”
忘掉，忘掉那个混蛋……
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声音也是模模糊糊地，江宵猛地睁大眼睛，不确定地看向聂浩源，似乎在挣扎。
“……你醉了，这件事情……我们等你清醒再说……如何……？”
轻声哄骗着，连江宵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刻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了……这样……就行了……”
江宵刚毅的面孔在朦胧的视野中似乎与梁子夜柔美的面容相重合，聂浩源皱起眉，反射性地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江宵紧紧搂住。
“该死的。”低声骂了一声，江宵第一次显得如此焦躁。
明明知道聂浩源喜欢的是那个骗了他的人，也知道那个人同样喜欢着聂浩源，两人之间的障碍也只不过是聂浩源的心结解不开无法原谅那个人而已……明明他的理智与道德观念也在喝止他，不让他趁人之危，但是……
但是……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反正这次是他先诱惑的他，所以……
抱着聂浩源的手臂再次收紧，感受着紧紧贴在自己怀中的温热躯体，江宵告诉自己，只是这一晚的放纵而已。
低头，吻住聂浩源充满酒气的双唇，厮磨。
就在他想要解开对方扣子的时候，一旁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宵的动作一顿，感受到怀中的躯体推拒的动作，随后缓缓放开双臂，看着聂浩源遵从本能地探过身去，抓起了手机。
“喂……”连看也没有看来电显示，聂浩源接通电话。
“……浩源，你喝酒了？”耳边，是梁子夜轻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聂浩源原本混沌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连带着身体也僵硬了。
“……浩源？抱歉，今天突然有临时的重要会议，所以这么晚才打电话过来……你在外面吗？喝得这么醉，没有问题吗？”对于聂浩源了解甚详，即使是一个字而已就已经判断出他醉酒的程度，梁子夜不由有些焦急，“浩源，说话啊？出了什么事情吗？”
反射性地，挂断了电话，聂浩源回过头，看着与自己一样衣衫凌乱的江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回去了。”敏感地察觉到聂浩源的变化，也猜出了打电话的人是谁，江宵从聂浩源身上移开视线，苦笑着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吧？”
“……抱歉。”捂住自己的脸，聂浩源颓然地垂下头，语调中饱含着痛苦。
“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反倒是我差点趁人之危。”江宵微笑着，伸手揉了揉聂浩源凌乱的头发，“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家伙吧，如果那个家伙也是真的喜欢你的话，就把那场欺骗想做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好了。”
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江宵，耳边回荡着让他心里一颤的话语，聂浩源目送着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不要钻牛角尖了，真的相互喜欢，怎样的相遇都无所谓吧？只是一个相互认识的契机而已。”
“……你这个家伙，未免老好人……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了吧……”聂浩源苦笑着。
“我觉得也是，现在我也在讨厌着能说出这样话来的自己呢。”江宵耸了耸肩膀，“但是看着你这样难受，我还真是于心不忍……其实，我也真的没有信心能够在你们还是两情相悦的时候取代他……”
“下次再找你喝酒吧，不过要节制一些了。”轻笑着，江宵关上门，将自己与聂浩源隔开。
似乎……该该放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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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江宵大叔我突然发现我好爱你><你就从了我吧！！
我会给你cp的，一定会的，拍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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