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透)香窃玉

　　仿若是轮回。天河边默默泡尾巴，想着朝堂上烦心事的换了上官透。
　　润玉游了一圈，哗的冒出脑袋，喊：“哥哥，下来玩。”
　　上官透眉头锁着，说：“龙王最近有点不老实。”
　　润玉说：“明天我去和陈堑谈谈。听说他是忠于以前的我，不太听你的调度。难为哥哥了，其他人不听话哥哥都用雷霆手段镇压了，独独战神，哥哥感念他对我的忠心不忍下狠手。”
　　上官透说：“因我是代天帝，军方我没有插手太多。没想到第一个不安分的居然是龙族。润玉，其实你做天帝那阵子，虽权衡了各方，偏偏不愿意让龙族做大，他们对你大约是不满的。日前龙王透出话里的意思，若是我肯纳他的公主。”
　　上官透冷笑一声，道：“怎么着，他的意思是我供着玉天帝应该是故作姿态，以为人人都似他般。有野心不是罪过，他倒是拿出点野心家的本事和城府。”
　　润玉说：“我咋觉得龙王是给螣蛇教废了。”
　　上官透说：“你也有这个感觉？看看螣蛇尽心教导的烈阳又是个什么样子。其实龙王要是按螣蛇原来的路子走，还是稳的。我虽然恨螣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把龙族打理的极好。要不是对你起了糊涂心思，他倒是个知进退的。”
　　润玉心领神会，道：“咱把龙王换了？烈阳我看着不错。”
　　上官透笑说：“这事情不能我来做。来，我们商量一下。”
　　润玉说：“哥哥下来陪我玩，回头我去龙族搅弄一番。反正我年纪小，和他们装疯卖傻就是。”
　　上官透说：“才不，我下去了你就不会放过我了。明天还要大朝会，你不用烦，你就坐那看我和一堆老油条磨嘴皮子打太极。”
　　润玉求他：“哥哥，哥哥，哥哥。。”
　　这软软的相求谁受得了。上官透还待挣扎：“我不。。”
　　上官透被扯了尾巴拽下去。润玉现在已经快四千岁了，他的嗓音早就脱了小少年时的沙哑。然而此刻清朗的少年声音是另一种暗哑。
　　“我不贪心，就一次。哥哥，我喜欢你。。”
　　上官透的抗议被堵在唇齿间，润玉压了上官透没入天池。咕嘟嘟一串气泡后，天池表面貌似平静了。

　　润玉四千岁的生日刚过完。润玉有两个生日，一个是他原来的生日，一个是他破壳的日子。上官透做主，就过破壳日。
　　以前的润玉，他的出生，不过是弄权的结果。他的童年，不提也罢。上官透决心重新给润玉一个幸福的童年。
　　每年生日上官透都会亲手给润玉准备生日礼物。
　　润玉现在大了，上官透觉得轻松多了。
　　润玉聪明的紧，他就是经验不足。但是润玉天生分析能力强，又是个思虑周全的性子。原来润玉执政虽稳健，但受性格影响，他大量的精力都耗在了反复思量上。
　　上官透私心不觉得润玉需要自己把自己弄得这般辛苦。他是天帝啊，处处都要为臣子想的周全，却把天帝自己累的够呛。人家得了好还不见得领情。
　　现在可好。有上官透在前面冲锋陷阵，润玉就算想再想想。。想啥，上官透命令都发下去了。这件公务过了，下一个。
　　两人配合的甚好。润玉心细，上官透注意不到的他查漏补缺。上官透斥责了人，润玉去安抚。上官透扮红脸，润玉仗着年纪小“天真不懂事”，可以胡搅蛮缠。
　　润玉说到做到。他知道哥哥大朝会是很辛苦的，真的就要了一次。哦不，双龙各一次。
　　一般的早朝也就天界中枢几个重臣汇报一下情况，请示一下方向。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可是要接待另几界的使者。
　　润玉知道上官透挺累的。他和上官透并肩坐在御座上，他悄悄探手给上官透抚背。从后颈，沿脊椎抚至腰椎。再重复，后颈，腰椎，腰椎底部连着臀。
　　臀。。上官透知道润玉是好心。然而润玉掌中蓄了灵力按摩，本来脊椎就酥麻麻的。推至腰椎底端的时候，上官透一个机灵，差点控制不住露了龙尾。
　　偏偏上官透没法说也没法示意，有苦难言。
　　润玉，你个小冤家！
　　上官透不免回想起昨晚润玉顺着他的腰椎最后一截往下推是个什么滋味。腰椎下面就是尾巴。
　　润玉也就第一次没经验，昨晚他顺着鳞片抹尾的时候，酥麻麻的感觉就是这样，自尾椎而上直窜脑门。
　　这磨人的小妖精。上官透又好气又好笑。
　　润玉的手忽然一顿，掌上灵力乱了一瞬。上官透心里一紧，看润玉，果然他脸色变了。
　　上官透哪里还有心思和这些人磨叽，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命人好好招待使者，就把一众人扔了出去。
　　上官透看人走光了，急忙握了润玉的肩，看着他的眼，问：“润玉你怎么啦？”
　　润玉被上官透唤回了神，他说：“哥哥，我原来空间里的东西能用了。”
　　大约是因着润玉成年了，原来他的空间里有团迷雾，看不清楚。就在刚才，突然就能看清楚了。
　　润玉说：“好多。。好多的东西！”
　　好多的东西！天帝坐拥六界八万多年，藏品能少么！少年润玉表示，吓死宝宝了。。
　　上官透很淡定。宝贝，这就吓着了？若不是你败家，咱私产还要多。
　　润玉到底孩子心性，藏品铺了一地。上官透干脆在大殿上铺了兽皮，任润玉趴着把玩。
　　润玉数落着那些他陌生的，值钱的和不值钱的藏品。上官透看了，不由得嗐了一声，道：“你和你老祖宗品味倒是相通。”
　　上官透取了应龙送他的宝贝放在润玉的藏品边上对照着看，确实有很多都是亮晶晶的。
　　润玉说：“哥哥，这是你的东西，你收好。”上官透说：“早就和你说过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是老祖宗给我的聘礼，我想给你就给你。”
　　上官透欺负润玉当时翘翘了，没听见应龙说的是给上官透见面礼。润玉懂事起上官透就给他灌输“润玉，我是你的老婆”这种观点，聪明如润玉，居然又一次被上官透哄了过去。
　　上官透看润玉趴兽皮上眼睛亮晶晶的摆弄一地的亮晶晶藏品，实在喜欢，凑过去亲他的脸蛋。
　　却被润玉眯了眼，偏了脑袋打量了一番，说：“哥哥你这个耳钉你说是异世淘宝买的镶钻的。我看老祖宗这个更合适，我给你换上。”
　　润玉捏了法诀，手上亮晶晶的珠子就打造成了耳钉的模样。他温柔地取下上官透的耳钉换上了新的。润玉捧了上官透的脸亲亲，笑语：“哥哥真好看。”
　　上官透说：“润玉，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以前的事吗？”润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上官透说：“无妨，你还是你，你开心比什么都好。润玉，你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肯喊我哥哥啦。”
　　润玉说：“怎么会。就算我以前比你大，现在你也比我大了呀。”上官透的眼睛和他的耳钉一样亮晶晶，问：“真的？”润玉肯定的点头：“真的。”上官透赶紧敲定，说：“不骗我，不反悔？”润玉斩钉截铁道：“不骗你，不反悔。”
　　两人又看藏品。法器法宝灵宝皆暗淡无光，都是在润玉替上官透挡化龙雷劫的时候耗尽了灵力。上官透说：“你那个时候说要交给我修，后来变故迭出，这些法宝什么的就沉睡在你的空间了。现在我又公务繁忙，哪有时间修。”
　　润玉说：“没关系，哥哥。我现在长大了，我帮你分担一些。下次大朝会我来试试。这些还是交给你修，我看得出来你在这方面有天赋，而且你也挺喜欢捣弄这些东西。”
　　上官透欢喜应了。上官透对天帝之位是真的没有野心。
　　从来，他为的只是一个润玉。润玉大了以后他就有意识的把政务逐步交给润玉。但润玉少年心性不免贪玩，做久了就不耐烦了。
　　现在不是大朝会的时候，润玉有时候也主理一般的朝会了。上官透就在一旁看着。奏折也有一部分是润玉批阅的。
　　到底是两个人，两个人的想法总会有不同。遇到分歧两人有商有量。上官透早就发过话，双帝不能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以玉天帝的决定为准。
　　润玉也曾问过上官透会不会觉得憋屈。
　　上官透说：“润玉，六界本与我无关。我不是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性子。对众生心怀悲悯的，是你。我的事业不是做天帝，我的目标是你我的事业也是你。我努力与你并肩是为了帮你分担，让你轻松一些。我做代天帝是因为你遇到了意外。润玉，你是最好的天帝，不管你能不能拾回记忆。”
　　润玉仔细看伏羲琴和崆峒印。到底是有器灵的，这些上古神器和极少数有器灵的法宝一起，在沉睡的几千年里自我修复。
　　修复有的快有的慢，取决于器灵的品级。但比那些暗淡的，无器灵的法宝看起来好多了。
　　上官透拿出应龙送给他的“聘礼”里的轩辕剑，放在神完气足不会挡雷只会反射雷的昆仑镜旁边，说：“这俩倒好，不像他们的难兄难弟。”
　　伏羲琴和崆峒印看上去更加的垂头丧气了。润玉说：“十大上古神器润玉才收集了四个。。”
　　上官透无语道：“小祖宗，你真是我祖宗。十之有四你还嫌少。”上官透牙痒痒道：“你还敢嫌弃你原来的那个润玉！”
　　上官透呵润玉的胳肢窝，润玉笑的打滚。上官透非要润玉喊了三声好哥哥才罢手。
　　上官透说：“那年你拿了轩辕剑要引爆，你自己问轩辕剑还肯不肯理你。”润玉捂脸说：“不是我干的，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不记得。”
　　上官透笑着去拉他的手，说：“你自己和轩辕剑的器灵说去，看他信不信。我知道，你当时把器灵收妥当了，他不会死的。不过你若真爆了轩辕剑，你炸了他的屋子。。”
　　润玉捂脸钻进小山一样的藏品里，嚷嚷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上官透不依不饶抓了润玉的脚从高高的，润玉的藏品小山里拽出来。润玉哎呀一声，不捂脸了，随手扒拉着想抓个什么东西挣扎一下。
　　上官透刚想拽了润玉过来抱。他们有时候也会玩些你追我逃的幼稚游戏，毕竟润玉还是孩子嘛。忽上官透看了润玉手上抓着的物件，愣住了。
　　上官透愣神间不由松了手。润玉跪坐，把玩着手上那物。润玉是纳闷的：“这是。。怎么会有。。”
　　润玉茫然转脸问上官透：“哥哥，这里为什么会有没有灵气又不亮晶晶的藏品？”
　　上官透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也甚是古怪：“是呀，为什么呢？润玉？这是你的藏品呀。你都不知道为什么，那谁知道呢？”
　　上官透说到后来，语带调笑。
　　润玉继续茫然的低头看手上的。。头发？怎么会有头发？这是谁的头发？
　　润玉眼前似有光影掠过。润玉还没厘清楚是什么，口中已经说了出来：“对不起。”
　　上官透一呆。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却听润玉喃喃道：“对不起，我仗着和你熟，从来没有道过歉。是我害你神识受损，是我为了一己私利千里追捕，害你差点血尽而亡。是我逼你吞药。。”
　　上官透蓦的瞠大了眼，却死死忍住了没有做声，只把双拳捏的死紧。
　　是的，润玉想起来了。
　　润玉从迷雾森林出来以后，在小破客栈给上官透剃了光头。那头发就一直被他收着。
　　上官透不在身边的时候，润玉想念上官透了，就握着乌丝诉说他们的甜蜜往事和此刻的思念。
　　润玉寂寞的时候也和乌丝说话，说他过去的事情，说他的烦恼。说他连上官透都不好意思开口的小秘密。
　　这是润玉的秘密花园。
　　时间长了，乌丝寄有润玉的情丝，也听饱了润玉的往事。
　　乌丝为媒，情丝线牵，润玉终于拾回了记忆。有了引子，润玉回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润玉泪流满面，哭着说：“上官透，你骗我。”
　　上官透呆若木鸡。润玉宝宝不会唤他上官透，会唤他上官透的润玉回来了。
　　润玉哭的伤心：“上官透，你骗我，你说做过的不会疼，你说我有过双龙并入。你说我俩早玩熟了的。呜——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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