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透)香窃玉

　　这日上官透问润玉：“想好高考填什么志愿了吗？”
　　润玉说：“想好了，我不离开这个城市。”
　　润玉没有说准备报考哪个高校，但他已经回答过了。不离开这个城市，那就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那个大学呗。
　　就像润玉学区内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上完了，随随便便就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重点中学。润玉还轮得到高校挑他？
　　上官透知道润玉舍不得离开父母，嘴上偏说：“亲亲，原来你这么舍不得离开我。你上大学以后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
　　润玉眼儿斜斜荡过来，说：“我高飞了谁还记得你。。”
　　上官透扑上去堵住他作怪的小嘴。温存半晌，说：“润玉，我是真心的，我许的是一辈子的真心。我们不偷偷摸摸，我们努力让双方父母都能接受好不好。原来你是我工作地方的学生，不能节外生枝。等你上了大学，我们就公开好不好？”
　　润玉沉默。上官透吻他的唇，脸颊，扑扇的眼睫，最后含住他的耳垂轻轻磨咬。
　　润玉喉间滚出，啊——
　　一声颤抖的□□，攥紧了上官透的衣襟。润玉语带哭腔喊：“熊叔叔。。”
　　和润玉在心魔幻境里执著于上官透喊他润玉不一样，上官透挺喜欢润玉喊他叔叔的。
　　上官透继续求润玉：“好不好？我们不偷偷摸摸的，我们求一个一辈子。”
　　润玉却哭了，他攥着上官透的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哭着说：“熊叔叔，我对不起你。”
　　润玉哭的伤心，上官透心里猜到是什么，但不能说，只能温柔的哄润玉自己说出来。
　　润玉心里是羞愧。上官透温言细语哄了半天，润玉终于难堪的说：“熊叔叔，我卑鄙，我无耻。我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做到最后那一步。”
　　润玉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享受你对我的好，可是我明明不能和你做到那一步。我心安理得的吊着你。我卑鄙无耻。。”
　　润玉终于说出来了上官透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清楚：“没事的没事的，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你想想，我不是也从来没有提过要做那个吗？”
　　润玉愣住了。是呀，熊叔叔每次冲动都是打拳什么的晃过去了，真的从来没有要求过。。是男人会不想着和爱人做这个？那还是真爱吗？
　　上官透太熟悉润玉了，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又想岔了，气得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上官透知道，润玉舍不得父母家人。正好，上官透也舍不得父母家人。
　　上官透早就想好了，等双方父母寿寝以后再严办了润玉。
　　反正他们以后还有长长久久，这一世就忍一忍吧。但是这一世上官透一定要攻下润玉。看，有了父母家人就舍不得了吧。
　　所以可以了，够了，就终结在这世吧。省的轮回下一世再有新的牵挂，这就没完没了了。
　　是龙，还是应该翱翔于天际。
　　上官透做拓宽准备的时候，还是抱着早早带润玉回去的心思，不惜强迫。不过没几天上官透就心软了，看润玉这么难以割舍身边的人，他就心软了。
　　正好上官透也舍不得家人。于是就顺水推舟了。
　　至于做了的准备。。做了就坚持做下去吧。
　　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上官透决定和润玉谈一场无x恋爱，润玉虽纳闷疑惑，到底被上官透甜言蜜语绕的晕乎乎的答应了。
　　他们都料想不到，计划跟不上变化。。

　　今年夏天特别热。按道理高考不是最热的时候，但是城市已经烤焦了。洒水车懒洋洋的哼着小调，洒出来的水感觉都冒着白烟。
　　润玉轻巧的跳起来，避开洒水。水本身没什么，裹挟来的灰尘杂物太烦。
　　润玉体质特殊，这么热的天，他并没有什么汗。他是水灵之体，被真火炙烤会特别难受，天气热一点倒是不怕的。
　　舒服还是现代化的都市舒服呀。一年四季润玉都能天天洗头，他觉得抓脑袋的毛病快治好了。可怜我们家水系小应龙就这么点追求。
　　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润玉依然拒绝了父母的陪考。
　　润玉学习没费什么力气，就不想参与扔书包砸书甚至撕书的狂欢人群了。他喜欢融入同学们，但不包括这种发疯。
　　润玉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一头扎进小树林。该说润玉命好吗，高考的考点居然是在本校。
　　果然熊叔叔在小树林等他。润玉的生日迟，八月底的生日，是班上年纪最小的。他根据前几世的经验，仍然准备耐心等到十八岁生日以后再练任督二脉。
　　润玉有时候会觉沮丧。他知道他就是练了任督二脉也打不过熊叔叔，毕竟熊叔叔有丹田。
　　啊天道，我居然忘了跟你算账。。
　　不过江湖规矩，润玉和熊叔叔再熟，人家不主动说，润玉也不会打探熊叔叔的来历底细宗门什么的。
　　润玉在这方面没有好奇心也不必要害怕。仙凡到底有别，这点超脱润玉还是有的。
　　上官透依然盘膝坐在大石上等他。今天一中被征用考场，教职工可不就放假了么。
　　润玉跳上去扑倒上官透，捧了他的脸亲。
　　谈了快三年恋爱，润玉也主动多了。润玉摩挲着上官透的耳钉，笑说：“熊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戴这样的耳钉？”
　　上官透口头上从来不放过占便宜的机会：“因为我是润玉肚子里的蝈蝈虫。”
　　润玉说：“虫子虫子不叫吗。”上官透撮唇叫了两声。润玉笑倒了，说：“这是蛐蛐儿的叫声吗？”上官透摇头说：“不一样，这是蝈蝈的叫声，蛐蛐儿叫的不一样。”上官透又学了几声蟋蟀叫。
　　天热，润玉懒得练武。本来就是学着玩的，也不是事业。上官透本来就是哄着润玉开心的，当然润玉怎么高兴就怎么着。
　　两人腻歪在大石上。这块大石在一株柿子树的浓荫下，这么热的天，这个小树林整体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实在是闹市里的一方静地。
　　润玉后脑枕在上官透的腿上，眯了眼睛看阳光在树叶的间隙一闪一闪。上官透伸长手臂摘了树叶折起来吹。
　　柿子树的叶子不太适合吹，试了好几片叶子都不甚理想。上官透也不急，润玉也不忙。
　　暮春的傍晚，红通通的圆日挣扎着不肯落，给小树林度上一片秾稠丽色。
　　润玉说：“熊叔叔，我会记着你的。”
　　上官透知道润玉许下的是以后万万年会长久的记着这段感情这个人。上官透心里开心，也不多言，只一片片的叶子试。
　　终于找到了相对满意的叶子，上官透勉强吹起来。
　　他当然不敢吹以前和润玉都熟悉的曲子，他吹的是这个尘世自古流传的紫竹调。
　　柿子树叶吹的实在效果一般，磕磕巴巴的，吹到润玉叹气，轻轻吹起了口哨。上官透也笑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上官透忽觉润玉没了声音，低头一看，果然人已经睡着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打在润玉的脸上，上官透微怔。
　　润玉一贯是这样的情况下容易睡着，就如当年那株海棠花树下的春凳，他被阳光晒暖和了不知不觉就犯困了。
　　可是没有春凳了。上官透心里一痛，小心把润玉往上挪了，抱进怀里，免得他睡在冰冷的石头上。
　　润玉体质原因，就算是最热的夏天也是手脚冰凉，没什么热乎气。
　　润玉快十八岁了，身量大致长全了，但此时缩在上官透怀里看起来依然是小小的。润玉天生喜欢温暖柔软，本能的往上官透怀里钻。
　　上官透在他头顶亲了一下，叹息。好在今天是最后一门考试，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就让润玉再睡一会吧。

　　上官透开车送润玉回家的时候，润玉脸蛋还带着睡过觉的嫣红。
　　润玉跪在后座上翻，从车载小冰箱里摸了瓶脉动，又往前座爬。
　　上官透头疼，说：“哪有你这样的。。我车停路边你换到前头。”润玉说：“就不！”
　　上官透拿他没办法，叮嘱：“乖乖坐好了系上安全带。我给罚款了就不给你买炸鸡了。”润玉咪一口脉动，被冰的嘶一声。他才不怕上官透呢，润玉说：“我好怕呀，狗熊叔叔。”
　　上官透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被润玉损的浑身都舒坦。
　　润玉说：“熊叔叔，我要出去旅游了，填报完志愿以后。不带你，是班上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上官透抗议：“哎——我为什么不能报名？你们毕业了，我也不是你们的校医了。”
　　润玉说：“你教了我功夫，一日为师。。”
　　上官透脑袋大了，急忙喊：“停！停！不要说什么终身为父，为父你个大头鬼，你爹在你家待的好好的。”润玉捂了脸笑的肩膀一抽一抽。
　　上官透说：“我不管，我自己跟着去总行吧？大路朝天，你们还霸道的不给人走了，不就是人多了一点吗！”
　　润玉说：“这还不随你，脚长在你自己身上。”
　　上官透说：“就是，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润玉我们什么时候和家人公开？你都毕业了。”
　　润玉说：“等我旅游回来吧。说是要好的同学，其实毕业以后，能经常联系的也就樊俊宇这三两个。和同学们道别以后再说吧，我们要交代的就不包括那些以后不太联系的同学了。”
　　上官透略一思量，也觉得润玉说的有道理。
　　润玉说：“我们准备去张家界玩一个星期，不要大人跟着。我们人多组团还是找旅行社，这样省事。你就别跟过来了！学校也没放假呀，快要期末考试了，万一有学生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你在，好歹能帮衬一二。乖啊，别跟过来啦。”
　　上官透知道是这个理，不由悻悻。
　　润玉笑：“应付完同学，我们私奔好不好？我想去趟岛国。你看你能不能说服我父母帮我办签证，我们七月或者八月去岛国玩？我还没成年呢，你能说服我爸妈让你带我出境吗？我们不去什么旅游胜地，我想去岛国名古屋附近的一个小镇。”
　　上官透心里微动。他明白，润玉是想去看看，岛国和他奴隶皇帝那一世的岛国是不是一样。他说的名古屋附近的小镇多半是那一世岛国的都城。
　　上官透理解，润玉就是想去看看。他说：“我先拐了你，回头摊牌的时候在你父母面前怎么收场？”
　　润玉悠悠道：“我想和你出去玩。。”
　　上官透头脑一热，豪气道：“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你家和你爸爸妈妈谈！”

　　上官透洗完澡出来发现润玉看着电视竟看睡着了。他过去拍润玉的脸：“醒醒，头发也不吹干就睡觉。”润玉困倦的咕哝：“干什么呀，我又不会生病。”
　　上官透不答应：“和你说了多少次，从来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才更了不得。还有，你不要整天把从来不生病挂嘴上，没人和你说人嘴有毒吗，总念叨犯忌讳的。”
　　润玉嗤的笑了。
　　上官透知道，这个话说的是凡人总是念叨会遭小鬼惦记。说从来不生病，结果却偏容易生病。但润玉自己是上神，叫他不藐视是不可能的。
　　上官透摇头。他虽踏上修仙之路，年纪老大不小也好几百岁了，但毕竟凡人出身。上官透有些自小被灌输的俗语还是比天界原住民润玉要忌讳。
　　上官透拿薄被裹紧了润玉靠坐在床头，打高了冷气的温度，去找了吹风机给润玉吹头发。
　　一会吹干了，揉了揉他的短发，说：“现在可以睡觉了。”润玉给他一倒腾，不困了，只笑：“饿了。”
　　上官透去看冰箱，说：“不错，有鸡蛋，”又翻厨房，翻出来面粉。
　　这是上官透在网上订的房子，房主暂时不住的房子出租。
　　润玉说名古屋附近，也是他临时起意，他自己也没理清楚自己想去的地方。
　　回头看了地图，润玉沉吟半晌以后，手点定了地图的一个位置。上官透哑然。
　　竟是岛国中部被称作岛国阿尔卑斯山的飞驒山脉。
　　上官透明白，润玉不是胡乱指的，这个地方在润玉前世应该是平地，是京都。
　　到底是两个尘世，像，只是像而已。没的说，就去飞驒山脉吧。
　　上官透在网上搜寻，靠近飞驒山脉附近的地方租了这间房子。这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靠着山，离大城市很远。
　　润玉的目的本来就是山脉深处。这个安静的小镇，慢悠悠的氛围挺适合他们的。
　　上官透说：“有面有蛋我给你煎鸡蛋饼。这户人家调料挺全的，小葱也新鲜。明天我去买些菜充实一下冰箱，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他们在富士机场下了飞机就一路各种交通工具替换，夜里才摸到这个小县城。
　　鸡蛋饼炸的酥酥的，上官透搁了多多的小葱，香喷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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