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美男海王图鉴

　　【这章本来是隔壁长篇想写的梗，但是写了两张存稿突然发现这玩意还是一发完结更爽，是重温银他妈以后诞生的甚尔和银桑这个年过三十还肌肉结实，爱打小钢珠是个人渣抖S不是超像的吗（并没有）的脑洞，完全懒得写长了，所以隔壁换了个迫害禅院直哉的脑洞，脑洞在作话，把那边那章贴这里了（。）只要我转移阵地转移得够快，弃坑就追不上我！】

　　燥热的夏日白昼进入夜晚，蝉鸣将歇。公寓楼在城市拔地而起，吹不进一丝来自森林的自然风。

　　明日夏跪在客厅的窗户前，挺尸般半挂在窗户上，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她无神地看着远处地平线处熔融的夕阳：“甚尔——”

　　客厅，沙发上的男人随手翻了一页漫画书。

　　“甚尔——”
　　幽魂索命的声音越来越幽怨了。

　　漫画书又翻了一页。

　　“甚尔——！”要断气了。

　　男人将那本从隔壁邻居家顺来的《少○JUMP》撕裂了。

　　伏黑甚尔终于将视线移向从下午开始就没消停过的明日夏：“小鬼，从那里跳下去吧，吵死了。”

　　明日夏感受不到徐徐而过的凉风，终于从窗口处退了回来，倒在地上前她还听能到隔壁的吵嚷声。
　　“阿银！买空调买空调买空调阿鲁！”
　　“吵死了！阿银的钱都花来养你这个大胃女了哪里还有钱买空调啊！”
　　“难道不是阿银都拿去打小钢珠了吗！KUSO你这个年过三十还是无业游民的垃圾madao！”

　　像明日夏就比较识趣了，她知道伏黑甚尔是不会有慈父心肠这玩意儿的，他TM是鬼○还差不多。这家伙是比隔壁银发天然卷还要人渣的大人。
　　她如果敢骂伏黑甚尔是垃圾madao，下一秒甚尔就会拿着家里的存折去打小钢珠，身体力行地告诉她——
　　是的，老子就是。

　　所以她慢吞吞地蹭到甚尔旁边，偷偷挡住本来在朝甚尔扇风的电风扇，对着扇叶口齿不清道：“甚尔，我们去KFC蹭空调好不好。”

　　伏黑甚尔无慈悲地以漫画书当棍子，将明日夏推远：“不好。热死了，小鬼，别靠过来。”

　　这可是家里唯一一只电风扇！

　　明日夏委屈，在地上滚来滚去：“甚尔，好热啊好热啊真的好热，我要化了，求你了我们去吧！我付钱嘛！”

　　不知道为什么，伏黑甚尔最近越来越容易疲惫，对她也越来越没耐心。自从她捡到甚尔以来，就没见他这么苦夏过，就连出门赌马和打小钢珠的次数都少了，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陌生女人上门找他了。

　　她有一次忐忑不安地问：“甚尔，你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
　　得到的是伏黑甚尔的死亡凝视。

　　——哗啦。
　　漫画书被扔到她头上，明日夏不动了。

　　伏黑甚尔在沙发上躺下了，电风扇在他头顶呼呼地吹，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客厅没有开灯，夕阳的余晖将客厅分割成明暗昏黄两部分。

　　“要去你自己去。”他说。

　　明日夏捡起漫画书，慢吞吞地移到门边。
　　她打开门，回头去看甚尔。

　　夕阳的光斜着一道打在他脸上，甚尔闭着眼睛，胳膊交叉枕在脑后。

　　明日夏骤然一抬手，将漫画书用力地扔了回去：“混蛋甚尔竟敢打我！我生气了！你不给我打一百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漫画书在空中哗啦啦地翻页。甚尔眼都没睁抬手就接住，下一秒用力的关门声传来，他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门口，啧了一声，反手将打开的漫画书盖在脸上挡住光。

　　左手又伸到脑后垫着脑袋。
　　甚尔动了动左手掌，再没感受到刚才丢书时突然的脱力。

　　……现在他连准头都对不准了啊。

　　他嗤笑一声，翻身睡去。

　　-

　　外面炎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明日夏出门就后悔了。

　　好热啊，还不如待在家里和甚尔打一架呢。

　　她还穿着拖鞋，半干的头发被衣服吸着水，灰色T恤和三分裤都是店面打折甩卖的时候买的均码，她和甚尔各有一件。

　　逛一逛就回去吧。
　　明日夏手插裤兜，走在摊贩云集的夜市里。

　　热气腾腾的章鱼烧味飘进她的鼻子，黄油融化飘在夜色里，还有葱花与量贩橙汁的香气。

　　明日夏饿得流口水。

　　一个男孩行色匆匆地和她擦肩而过。
　　明日夏猛地站住，伸手摸了摸兜里的钱包，顿时脸色都狰狞起来，她转身撒腿狂奔：“小偷别跑！”

　　脱鞋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道路逐渐七拐八弯。明日夏在打架上除了伏黑甚尔还没输给过谁，很快就赶上了前面跑进小巷的男孩。

　　“放开我！”男孩拼命扭着身子。

　　她一手搭在对方肩上，另一只手抽出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钱包：“还来吧你！”

　　“下次再偷我就送你去税金小偷那。”明日夏做模做样地威胁了他一番，来回数了一遍只有一张福泽谕吉的钱包，回身走开。

　　漆黑的小巷，男孩嘟囔着可恶，下次一定之类的话，正欲转身离开，却看见眼前一团黑影突兀地动了起来。

　　——“不想……上班……”
　　怪物的声音像嘈杂的电音，伸出黏答答的触/手，触碰到男孩的肩膀：“不想……毕业论文……去死……”

　　男孩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影越长越大，直到将他吞没。

　　“救救——”
　　黑影猛地落下，踢动了立在一旁的垃圾桶。

　　哐当一声。明日夏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向幽深无人的小巷深处。
　　垃圾桶滚了出来，倒了一地的垃圾。

　　“……搞什么，这么大一个垃圾桶，那个小男孩力气有那么大吗？”明日夏揣好钱包。一阵阵阴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往回走。

　　墙上她的倒影被拉得老长，她余光去瞥，发现月光照在墙面上的不止一个影子。

　　明日夏浑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她小的时候，还没捡到伏黑甚尔前，倒霉到天天撞鬼。
　　第一次见面，甚尔嘲笑她敢带陌生大人回家，竟然还怕鬼。

　　——“怕、怕鬼这种事，是JUMP男主角标配啊！我不过是少了跟巴比伦塔而已！”她像个挂件一样挂在甚尔衣服上，他那天的衣服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被她一扯更是像暴走族的无袖衫一样，她指挥他走过那条回家路上经常撞鬼的小巷，“我可是救了你诶！你竟然还嘲笑我！没有我你今晚就要留宿街头了！”

　　“没有了。”甚尔懒洋洋的，把挂在他身后的明日夏提留起来，把她拎在空中转了一圈，“睁眼，小鬼。”
　　“没有那种东西了。”他说。

　　明日夏一直觉得是伏黑甚尔的火气压过了那些鬼，解救了一直时不时见鬼精神紧崩的她。所以不管甚尔做人有多离谱，她都对甚尔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忍耐。
　　直到她偶然有一次对甚尔说了心里话，甚尔用一种她看不懂的视线审视着她。

　　“……你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他问。
　　“啥？”
　　然后他就没再说话了，只是稀奇地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叫她自己滚出去玩，别打扰他睡觉。

　　说起来，最近确实总是时不时能看见鬼影了。
　　明日夏苦着脸往前走，是因为甚尔最近身体不好，火气压不住了吗？

　　蠕动的黑影渐渐靠近她。明日夏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气氛绷紧到极点。
　　啪。她脚下的拖鞋突然脱胶了。

　　就像小提琴的音调拉到最高，场面一下子冲撞起来！

　　那个嘴里念叨着毕业论文和上班去死，一听就知道生前是个体面大四生的鬼朝她张牙舞爪地扑来。

　　“我去你妈的！”明日夏三两下甩开拖鞋，赤脚狂奔，“夏天不要和鬼一起来啊——！”

　　脚下时不时踩过一些凸起的石子，她无暇顾及到痛，三两下踩着墙面上/墙翻了过去，结果绝望地发现这鬼爬/墙速度比她快。

　　脚多真了不起。

　　她不敢赤手空拳对上那个什么都吞的怪物，只好在巷子里和它兜圈。

　　祈祷上帝，希望她的呼救能穿过电波与空气，准确地传达到伏黑甚尔那里。
　　好歹要来给她收个尸啊！

　　明日夏一边想，一边扑倒在地上，拿起一根铁棍朝后面袭来的触/手打去。

　　甚尔教过她，棍的力道在于长棍尽头，挥出去后就要顺着一开始用力的方向而动，这样打在身上是最疼的。
　　——这是和甚尔打架身体总结来的经验。

　　触/手被抽断。她翻身而上，将棍子狠狠桶入那只鬼的眼睛里。
　　怪物发出哀鸣，一条触手用力地朝明日夏抽来。

　　明日夏想跳开，却发现这鬼的皮肤竟然是软的，她的脚不知不觉已经陷了进去。
　　“靠！”

　　人在临死前会想什么呢？
　　明日夏瞳孔中的触手越来越大。大到这一瞬间在她的感知中无限拉长。

　　——房间里那堆工○漫画还没来得及藏起来，要是被甚尔发现了一定会被嘲笑的。
　　“哟，小鬼，你偷偷摸摸半夜举着手电筒看的就是这种东西？”

　　隔壁万事屋的三个家伙肯定也会在她的葬礼上，一言一语地让她社会死亡。

　　“明日夏。”阿银会身穿白色西装，一边悲痛地替她收取前来吊唁的人红包，一边转身飞快收进自己怀里，“终其一生都在和裹脚布的老太太般的贫穷作斗争，但就像没有人能吵赢菜市场的大妈一样，这家伙也最终败给了老太太拆下来的裹脚布攻击。”
　　“真可怜阿鲁。”神乐会吃着葬礼上免费的食物，点评她的生平，“到死都只能悄悄躲在房间里看工○漫画，这辈子都没尝过男人滋味的达咩人間（废柴人类）。”
　　只有正常人眼镜君才能给她一丝人情的温暖：“安心去吧明日夏桑，你的财产我们会替你守护的，包括你的工○漫画……”

　　——达咩！！

　　明日夏垂死病中惊坐起，抓住不知从哪伸来的手，用力将自己从鬼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我才不是甚尔那个达咩人类呢！！”

　　“哈啊——？（语调上扬）”被她抓住手的男人冷笑几声，另一只手握住刀，猛地从她耳畔伸出捅向那只鬼，恶狠狠地用力地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你刚刚想了什么，但听起来就让人很火大啊。”

　　“小、鬼——”

　　明日夏打了个激灵，她僵硬地一帧一帧转头：“甚尔？”

　　甚尔从鼻腔里挤出声音，把刀从诅咒身体里抽出，不耐烦地低头瞥她一眼：“叫废柴人类干什么？”

　　“……”

　　“……”

　　小巷里夏夜的风拂过，燥热的空气再次漂浮在刚才阴冷的小巷里。
　　诅咒在明日夏背后消散了，她呆呆地看了甚尔半晌。

　　“甚尔啊！！”明日夏突然迎风飙泪，挂到了他身上，“呜呜呜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原来祈祷真的有用啊！你真的听到我叫你了啊甚尔！呜呜吓死我了！我才十七岁还是大好花季少女，差点连恋爱都没谈男人都没上过就这么贫穷地死去了啊！”

　　“关我屁事。”甚尔横刀在明日夏眼前，满脸都是威胁之意，“小鬼。别挂在我身上哭，滚下去。”

　　“噢。”
　　明日夏乖乖地下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刚刚不算，我要读档重来。”

　　“……？”甚尔将咒具塞回丑宝嘴里，眼睛移向明日夏。

　　“我还生着气呢。”明日夏酝酿生气的情绪，但半晌还是没能抵过好奇心，“甚尔，你身上怎么有只虫啊？”

　　伏黑甚尔挑眉：“你又能看见了？”
　　他遇到明日夏那天，明日夏还是能看见诅咒的。只不过后来随着他身体痊愈，明日夏就逐渐看不见了。
　　甚尔一直以为她的术式类似于有代价的反转术式，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回去了。”伏黑甚尔懒得给明日夏解释。
　　既然她现在能看见了，那不久以后高专大概也会找到她的。

　　能让他多活这么久，大概是这小鬼术式的极限了吧。

　　脚掌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突兀。伏黑甚尔低头，嘴角一抽：“怎么，你还有赤脚散步的癖好？”
　　“我出门当然穿鞋了啊！”明日夏怒视他，指着脚下，“都是那拖鞋太劣质了，竟然脱胶了！我差点就因为一只拖鞋死在鬼的嘴里了！”

　　伏黑甚尔懒得听她废话，他走到明日夏背后，用右手提起她衣领：“走了。”
　　明日夏欢呼：“甚尔你真好！”

　　“用家里的存折感谢我吧。”
　　“你去死吧。”

　　走到一半，伏黑甚尔发现明日夏眨巴眨巴的眼睛看他。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湿漉漉的，像路边用恳求的眼神看他的小狗。

　　“干什么？”伏黑甚尔用力晃了晃明日夏。
　　“甚尔，你体术好强啊。”明日夏感叹，“连鬼都能打。”

　　“哟，你不知道吗。”伏黑甚尔笑得邪气，“我平常不就经常打小鬼吗。”

　　“……”明日夏反应了一下，死鱼眼了，“你在说我啊。”

　　“长脑子了啊。”

　　“我们现在就打一架吧。”明日夏气哼哼，“不打一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伏黑甚尔看了她半晌，突然把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你干嘛？”
　　“不是说要打我一百下？”甚尔挑眉。
　　“……”明日夏沉默一会儿，突然哼唧一声，抬手用力地朝他的手臂拍了下去。

　　——啪！

　　一道红红的手掌印在他手臂上显现出来。

　　“原谅你了。”明日夏捂着自己红通通的手掌，龇牙咧嘴地对他说。

　　甚尔环视周围的目光慢悠悠地收回来，低头看给自己的手掌呼呼吹气的明日夏：“你打了？”

　　……

　　“我生气了！！你给我打两百下都哄不好了！！”

　　“哦。”伏黑甚尔就这样将她夹在小手臂与腰之间往家走，“那你生气吧，小鬼。”

　　夜晚寂静无人，偶尔响起几声蝉鸣。
　　——咕噜噜。

　　“甚尔。”明日夏像没电的机器人，突兀地就消沉了下来，长手长脚在空中晃来晃去，“……我饿了。”

　　“别饿。”

　　“我把家里存折给你，我们去吃KFC吧。”明日夏伸手扯扯甚尔的衣角，“我让你去打小钢珠，你也让我吃KFC嘛。”

　　-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条小巷就有穿制服的人抵达。

　　“……是的，看上去已经拔除了。但没有高专人员的标志，看起来是非高专人员做的。”伊地知蹲在地上拍了几张照，又一边小幅度鞠躬，一边对着电话道，“非常抱歉，现场有打斗痕迹，我没有办法看出咒术残留，所以还是要请五条老师来一趟才行……是的，非常抱歉！”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挂断电话，长叹口气。

　　-

　　深夜接近十一点，KFC冷气十足，但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明日夏满足地吃着汉堡，两只脚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她兴冲冲地将桌上的薯条推给伏黑甚尔：“我宣布！我最喜欢甚尔了！”

　　伏黑甚尔的长腿无处摆放，大咧咧地抵在明日夏那边的地板上。
　　存折从他兜里露出一角，他右手两只手掌和大拇指展开托着脸颊，笑得阴测测的：“存折里一块钱都没有，最喜欢我？”

　　明日夏挖了一勺冰激凌，朝他甜甜一笑。

　　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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