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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照顾好自己。”早川秋弯下腰来再次叮嘱你。
不厌其烦地点头。“秋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的。”
温暖的手抚摸上长长的头发。“在家等我就好。”
门被缓缓带上，外面的光亮也随之缓缓消失。
那双带有笑意的婴儿蓝，看了你最后一眼。
…………
“人齐了吗？”
“差不多，都下班了。”克昆恭敬地回答你，给你倒上香槟。
召集了Q内部人员举办了一次庆功会。
你主动接触所有人的情况很少见，通常都是下达指令，一步步传下去完成的。
但是他们会很乐意来接触你，在小事上你有求必应，他们赠给你家乡的土产。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十二岁的公安时期。
两个多月的时间，这群皮蛋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松散的组织被你一手凝聚，通过工作和沟通调和。
他们和普通人相处，不再是蔑视和压制，学着你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也因此自然而然地尝到了甜头，津贴和全勤奖人手都有，有时间去做感兴趣的事情，还有人交上了女友，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光老师，和大家说点什么吧？”众人期待地看着你。
酒场那一套你不擅长。
起初的出发点根本不是这些诅咒师改变与否，而是保证自己不那么显眼。
扫过一张张脸，不知何时这些人的姓名你都烂熟于心。
“谢谢各位帮助我，不管是公司，还是我个人。”
“能聚在一起吃饭，”你笑着，举起了杯，“大家高兴又平安，就很好了。”
听完这席话，其他人也握着酒杯，自觉地站了起来。
吸了吸鼻子，“呜啊——”感情充沛的小弟们已经开始落泪了。“光老师，我尊敬您一辈子！”
“请您今后也引导我们！”
“我们过得很幸福啊，多亏了您！”
热泪盈眶，声泪俱下。
开始怀疑这个组织是不是往合法□□发展了。
你也不想在这里一直充当头子，早点退休才是好事。
他们轮番来敬你，拜尔让他们收着点。
所有的酒杯都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互相说了生活有什么不同，过去的一些事，还有很多祝福的话，祝公司蒸蒸日上。
有几个后生仔说到动人之处，激情落泪。
“没想到酒也喝不过光老师。”
“惭愧，老了就回家种田。”
…………
Q集团兴头上，去KTV通宵了。
一群诅咒师招摇过市，咒术界确实要完。
拜尔没去，知道你又要查看效绩如何，赶过来陪你熬。
他虽然叫你老师，但自觉是你长辈。
办公桌上堆满了书籍和资料，每天要盖章的文件数不胜数，这些堆起来都能把你埋没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每天泡在这些没有温度的纸里。
落地窗，秘书帮你挽起了窗帘，抬头就能看见细眉一样的弯月。
你晚上办公时候只开台灯，开太亮的顶灯反而让你看不太清。
“真了不起，光老师。总资产已经超过百亿円了。”
拜尔前不久看见数字和金额符号就想吐，显然他已经战胜了这种状态，管理水平直线上升。
股市的数字偶尔变动一下。与其说没有实感，不如说忽然空落落的。
公司运作稳定，暂时退居二线就好，本来会长的这个职务的工作就应少于社长。
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忽然间停了下来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也许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光老师，你有什么烦恼吗？”
虽然你不介意吐露心声，但无用的心声通常选择不开口。
昨天安藤贵和的只言片语还没有在你脑内退却。
“能见他一面就好了。”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把所有负担卸下，一种脆弱的心态趁虚而入。
实际上连旧照片都不太敢看。但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想听见他的声音。
“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拜尔思考了一下，了然你的意思，对你说道。
“有办法的。”
就算这句是玩笑话，在本无波澜的内心里，也是平地升起的烟花。
拜尔也感到不可思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焕发出光彩，将之前淡淡的倦怠被一扫而空。
简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啊……是……”你嘴唇发抖，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颗心脏鲜活的鼓动着。
“可能代价会十分昂贵。”
“都可以。”
拜尔理解了，你前所未有的头脑冷静，即使用灵魂作为等价物也无异议。
…………
“那个人的名字。”
“……早川秋。”
克制住声音的颤抖，手却不自觉地握起来。
“只降下肉|体情报。”
“对。”
“您确定要为了见一面而支付七千万吗？”拜尔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你。
虽说你不惜任何代价，但这钱够入股一家尚可的公司了。
“拜托您了。”你朝参拜婆鞠躬。
“你没有办法和他的灵魂对话。”参拜婆预备好了仪式，她的孙子站在她身边。
挥金如土只为看一看逝者的脸，罕见的大方，也罕见的愚蠢。
“是。”
你递过唯一的遗物——秋的头发。像护身符一样，你离开高专后就随身携带。
参拜婆点燃头发，开始仪式。
…………
【灵魂先于肉|体。】
这是咒术界认定的说法。
但是此刻的“秋”否认了这个定论。
那确确实实是只有秋能流露的眼神。
你绝不会认错。
还是那么温柔地抚摸你的头发。
没有在责怪你吗？秋。
心中不愿被触碰的地方，吸饱了水一样地膨胀，破裂开。
不为人知的痛苦，现下流干净了。
“阿海。”
“快回中国去！”
那张脸发生了挣扎的扭曲。
本能地想留住这转瞬即逝的奇迹，却因为这几近呼救般的话语而中断了动作。
最终还是变回原样。
你闪过参拜婆的扔来的念珠，
“你招的是什么？！想害死我孙子吗？”
你当然也不知缘由。真的看见秋了，是秋的灵魂在和你对话。
“快走，小丫头晦气得很！”
你和拜尔被下了逐客令，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和他们合作了。
参拜婆还以为自家宝贝孙子要出事了，没额外让你们赔钱不错了。
…………
“上次你护送的那只母狐狸跑了。”古美门一边切小羊排，一边和你聊天。他睡到快中午才起，上次金崎组的出现让他胆子变得更小。见着你先发了一通脾气，骂你只会蹭饭。
这是说好工作餐而已。
“安藤女士吗。”你没有太讶异。
那个神秘又善于蛊惑人心的女子，常面带微笑，眼角却没有一丝褶皱。
你祝贺她怀孕的时候，安藤贵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照进了光彩。
要好好地逃跑啊。安藤女士。
…………
正式升入二年级。
步入春季，树木换了模样，开始抽枝发芽。
气温升高了，体育课的长跑让同学们都汗流浃背。
集合时，浓重的汗液气息全都凝聚在这个范围，你擦了擦额角的虚汗。
比较难受，但还能忍……
“哟，光！”奥莉薇娅抬起胳膊给你打招呼。
忽然捂住嘴跌倒在地。
“光同学吐了啊！”
“医务室，快送她去医务室！”
香纯蹲下来问你，“光同学，发生什么了吗？”
食物中毒？胃病？
“奥莉薇娅同学身上的味道非常……辛辣……”有点头晕。
“……”
镜片都不反光了的香纯看了一眼奥莉薇娅浸透汗水的腋下，衣料泛黄。
“我马上送光去……”奥莉薇娅自告奋勇，朝你奔来。
“唔……”鲱鱼罐头？
“不用了！我送就好！”香纯怕你吐出胆汁来，赶紧和华子架起你去医务室透透气。
上次躺病床是因为什么来着？
…………
“香纯，你给我喷的水好香哦。”
“啊哈哈……”
“啊，光同学醒了！”
只是睡了好久的午觉而已。
现在奥莉薇娅身上的气味控制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
三个人的表情有点凝重，电视剧里癌症宣告前就是这么围着病人的。
不过香纯手里拿着的不是病症单，而是电脑。
接下来的消息让你觉得还是得癌症会好点。
“这个帅哥一直在找你！”
一位油管博主的最新一篇测评，这个账号近期被大批人订阅。
看到满桌子的甜点你就知道是谁录的了，夏油杰和硝子很显然是被迫营业。
视频上忽然窜出来一张脸和观众打招呼。
高清画面，三位熟面孔出现在茶寮宝泉——京都著名的和菓子庭院。
五条悟指着一块蛋糕说得不亦乐乎，一口一个，即便胃是无底洞，正常人的喉咙也受不了这种高糖洗礼。
硝子光是瞧着就觉得齁甜，抿了口抹茶。
夏油杰默默地把自己那份黑乎乎的黑糖蕨餅推给五条悟，并告诉他正常人是不会一口气吃这么多生菓子的。
评论区里有外国人希望能有人翻译，还问那个白色头发的是不是搞笑艺人。
而少女们则表示想魂穿那位泪痣美人。
还当什么咒术师啊？赶紧去《辣妹围裙》当特邀嘉宾吧。
由于这个视频的高点赞量，上一篇视频才会浮出水面。
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看了一眼花里胡哨的YouTube标题。
【うううううううう，我们在寻找这位走失的少女。】
一排“呜呜呜”的语气词，比起寻人启事更像是废萌视频。
镜头开始对焦。“开始了吗？”戴着黑眼镜的失明少年问。
“在录了。”一个和静的男声。
画面叮地一声，出现了几秒你的照片。“这是我的同学，她失踪了。”
“是的，她其实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假惺惺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屏幕外响起一名女生的声音，“她那个年纪不会得。”
“哦，反正她精神不太正常，看到她务必联系我，大家也要小心。”
不要再造谣了，衰仔。
五条悟突然蹲下，然后犹如国旗一样慢慢升起，双手捧着有你照片的相框。
“请记住这张傻脸。”介绍产品一样的手势。
难以形容这个场景，就差一副挽联了。
你好像听见夏油杰的笑声了。
视频暂停在末尾文字——【☆☆☆见到此人请立刻与我联系，重酬感谢！！！】
附带的是你的照片，发布时间是前两个月。
“……”衰仔，真会增加难度。
这篇本来已经被淹没了，奈何香纯冲浪速度一直可以。
“果然是你前任之类的吧？！你把他甩了吗？！把一个超级大帅哥甩了吗？！”华子崩溃地大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火把。
不，为什么会联想到这层关系。
所幸医务室只有你们四个。
华子同学已经快过咒化了，你脑内宇宙搜索可用信息。
“等等，华子桑。”香纯制止了暴走的华子。
“光同学，他们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你不想对她们说谎，点了点头。
“光同学是一直被欺负才转学的吧。”
“……？”你歪过头，接着看下一篇去年发布的。
糊得堪比某种画质的视频开始播放。
…………
五条悟悄悄地靠近你的背后，然后哇了一声。
你知道他在后面拿手机录像，但没想到他喊得这么大声，给你耳膜一激灵。
按了按耳朵，看他傻嘻嘻地绕到你面前。
“吓到你了？哈哈！”得意死他了。
“没，五条同学……”
“我们去玩呗？”镜头拉近你。事实上他整个人离你都很近。
想挡住摄像头，五条悟就举高手机不让你碰到。
“不了。”
五条悟开始起哄，“去哇！别看书了！”
“走啦走啦！”不问你的感受直接盖上了书。
“请让我收……”
“别管了！”
…………
手机录像模糊不清，倒不如说能用来录像的手机还没普及。
画面随着五条悟的剪刀手wink，还有你无奈的表情结束。
因为那张俊逸过头的脸，让人很难把他往欺凌者的那方面想。
但是香纯是不会被三次元的人完全迷惑，以及结合你之前的表现……
【恐怕光同学之前过着很艰难的校园生活！】
本田华子变回正常的形状，“为什么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那天是周末，我在教室自习。”
“他是突然出现的？”
“对。”
【好吓人。】少女们的心声。
奥莉薇娅发问环节，“上次你的手机里有他的照片，应该关系还可以吧？”
“他趁我不在拿去用了。”
“这不是变态吗？！”
香纯问了她个人最反感的事情，“他有叫你跑腿吗？”
“有。”
“让你去买什么？”
你想了一下，报出了各种有名的甜食。
“这些不是都隔得很远吗？！”三位JK大惊失色。
香纯再清楚不过这种模式，一开始只是跑腿，后面要求越来越高。
原本正常的筹码，越到后面越上升到欺凌。
“他在霸凌你对吗？！”
“……”
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三人组把五条悟一键拉黑，顺便举报了视频。并握着你的手说没事了，这里没人会欺负你。
你放松下来，和她们一起回班级准备开始下节课。
勉勉强强混过去了。
那个视频……回头让高坂想想办法吧。
…………
“杰，我被封号了啊？！”
“……你该不会又引战了吧？”
…………
【2005年9月12日 A.M.3：00】
“未来恶魔，那是什么！？”
早川秋惊恐地捂住右眼，紧紧抓住被子的一角，噩梦一样的画面挥之不去。
但那不是什么梦，是未来恶魔给予的信息。
“就不能好好说一句‘未来最棒！’吗？”未来恶魔慢悠悠地从阳台升起，像是倾斜的十字架。
“如你所见，是额外的内容，太有趣了所以让你看看。呵呵呵。”
“影子恶魔将迎接最惨烈的死状，于白发少年之手。”
绝对无可避免，血肉模糊的未来，不知何时到来。
“未来！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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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即使降下灵魂，也不能称之为【秋】
降灵术不是那么完美的东西。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会把秋复活吧？（突然被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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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对阿海就像伊吹看待路易一样。（来看Beastars！
（Furry控是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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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的时候阿海就处于一种边缘状态，是个不知道宣泄，富有缺陷的“人”。
得知秋没有责怪她，至少没心理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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