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万人迷保命[穿书]

作者:临江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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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颠倒黑白


      听到小暴君让自己解释,温霁云走上前一步,在阮棠面前礼数周全地跪下,平静地回答道:

      “方才罪臣回来路上,有一人藏于路旁,自称梁国暗卫,说徐都尉是裴丞相安排于燕国皇宫的卧底,徐都尉命他趁此四下无人之时,助罪臣脱身离开。”

      “罪臣不愿离去,那人便唤禁军与罪臣大打出手,罪臣因而打伤禁卫。”

      “陛下大恩,罪臣铭感五内,怎敢有半点不臣之心,请陛下明鉴。”

      温霁云解释起来条分缕析面不改色,一副被陷害习惯了的模样,标准的礼仪和解释的套路都熟练得让人心疼。

      也是,他身为梁国皇太子的时候,因为太过清正,他父皇养的那群.奸臣哪个不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生怕他哪一日继承大统君临天下与他们清算。他们梁国祖上又有过皇帝听信谗言流放了唯一的儿子,改立侄儿的先例,那些奸臣就更巴不得扳倒温霁云扶个昏庸皇帝上位。

      被陷害在温霁云这里,估计已经是家常便饭,都挑不起他一丁点儿愤慨的情绪。他解释得冷静沉着条理清晰,句句不忘表达忠心,同时还要一脸无辜地对敌人倒打一耙。

      阮棠心中偷笑,温霁云不愧是自己的爱豆,明明是条大尾巴狼,还要装一副弱小可怜又无辜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拉敌人下水,还能这般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只要他足够镇定和理智,着急和自乱阵脚的就是敌人。

      果然,听到徐青书被扯进去了,跪在殿前的禁军里,有个声音立刻大喊道:“血口喷人!徐都尉不是卧底!明明是裴丞相让你逃的!……”

      徐青书急得额上冷汗涔涔,狠狠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

      阮棠笑了。

      温霁云说出那一番徐青书是卧底的话,本就不是为了求别人相信徐青书是卧底,为的就是钓出这个沉不住气的小喽啰自己打脸。

      那小喽啰果然入了温霁云的套路,自己出言佐证了温霁云所说的有人自称梁国暗卫让他潜逃。徐青书之前控告的温霁云意图逃跑打伤暗卫,反而不攻自破。

      阮棠看着徐青书,问道:“朕怎么听糊涂了?不是温霁云要潜逃的吗,怎么,是你们要他逃的?所以徐都尉,到底是不是梁国的卧底?”

      徐青书顿时慌了,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喊道:“陛下!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怎么可能是卧底!温霁云他是在血口喷人!请陛下明察!”

      “你来说一说。”阮棠看着方才喊话那一名龙禁卫,微笑道,“你是梁国的卧底吗?你怎么和温霁云说的?”

      一向暴戾的小皇帝,忽然笑得如此深不可测,那名龙禁卫吓得两股战战。

      原定的计划是得一口咬死温霁云自己潜逃的,如今已经一不小心把实话喊了出来,那名龙禁卫只好战战兢兢地如实回答:“属……属下不是梁国的卧底!……这都是徐都尉……是徐都尉让属下对温霁云这么说,让温霁云逃走……”

      “只要他一逃,就可以将他就地正法……可是他不肯逃,属下只能和他动手,等他还手就说他潜逃打伤禁卫,取他性命……”

      “臣罪该万死!”徐青书连连磕头,哭求道,“但臣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留这等虎狼之人在身边,他就算今日不谋害陛下,明日也会……”

      “够了,看你演的一出好戏!朕看你今日设局欺君,明日还不知做出什!咳……”阮棠说话都觉得费劲,才大声喊了两句便喘不上气,只好把语气放平和说道,“看在你任职多年也算尽心尽力,这次朕饶你一命,收拾收拾回家反省去吧。”

      “陛下!陛下!!!”徐青书一边被人拖走,还在一边痛哭控诉温霁云的罪行,表达自己是何等忠心,“臣都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温霁云分明在颠倒黑白陷害微臣!陛下!!!……”

      阮棠被吵得头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好不容易等徐青书的喊声远了,回头对温霁云说道:“起来吧,你先……”

      阮棠本想让温霁云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再回来说话,但阮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站不住,本就靠着李奉君借了一半力,此时连自己站着这一半力气都没有了,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倒了下去。

      “陛下!”李奉君本能地将倒下的小皇帝抱住。

      阮棠觉得眼皮重得撑不住了,为了苟命还是强撑意志,在最后一刻抬眸对李奉君说道:“别让他跪外面……”

      要是李忠国再趁着自己晕倒让温霁云跪在寝宫外一天,自己就真的该凉了。

      交代完最惦记的事情,阮棠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方才还扯着嗓子和徐青书比谁喊得响的小皇帝,此时安静地闭着眼睛,晕倒在李奉君怀里。

      李奉君俯身把阮棠横抱起来,抬腿便冲进了寝宫,喊道:“快传太医!”

      温霁云不觉微微蹙起眉,起身举步跟了进去。

      ————

      丞相府,书房里,徐老丞相坐在桌案前,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眉头皱成一团。

      徐青书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泪痕,哭诉道:“……温霁云潜逃不成,就倒打一耙,陷害儿子是梁国的卧底。陛下听信谗言,反而将儿子驱逐出宫,赶回家来。儿子如今是有冤无处诉……”

      “真……真是气煞老夫!”徐丞相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年老又加之怒气上头,差点没站稳,坐在一旁的徐振卿连忙扶了他一把,让他重新坐下。

      徐丞相徐元晦,是三朝老臣。长子徐振卿,在朝任刑部尚书;次子徐青书,在宫中任龙禁卫首领。本是好不风光,如今次子徐青书突然被逐出宫,气得脸色铁青,气都不顺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徐振清给徐元晦倒了一杯水,劝道:“父亲切莫动怒,反是气坏了身体。”

      “真……真是……”徐元晦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握着拳的手上青筋暴起,狠狠拍了拍书桌,“想当年老夫在明宗朝高中状元……历任六郡刺史,又升九省检点,再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这些年是为国分忧为民解难,明宗皇帝对老夫也是青眼有加,君臣相敬,从未红过脸。”

      “后又蒙先帝恩重如山,老夫受先帝托孤之重……如今这小……陛下……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就如此给老夫没脸?!”徐元晦气得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徐青书含泪说道,“并非是你的过错,这都是……为父这把老骨头,不被陛下放在眼里罢了!”

      “父亲。”徐振卿劝道,“陛下尚且年幼,有一时想不到之处,父亲身为三朝宰辅,理应直言规劝,而不是如此自暴自弃。况且这些时日,陛下的性情转好,也是有目共睹,足见陛下从善如流。”

      提起小皇帝,徐振卿一脸崇敬地说道:“前几日儿子走失要犯,本以为难逃罪责,多蒙陛下明察秋毫,条分缕析,并无怪罪,反而好言相慰,足见陛下仁慈宽大,是非分明。岂能因为温霁云一亡国罪人,就听信谗言驱逐二弟?恐怕是二弟,有所隐瞒?”

      徐元晦方才听到儿子被驱逐出宫,一时也是气急攻心,只顾着又羞又怒,此时听了长子徐振卿一席话,倒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拍桌子问道:“你这竖子,还有什么隐瞒,还不据实说来?!”

      徐青书不服道:“从未见过大哥这般为人兄长的,小弟被恶人谗言陷害,大哥不说为我出言解救,反而在父亲面前落井下石!我何曾做了其他事?都是温霁云一手挑唆的陛下!”

      “父亲有所不知,自从陛下将温霁云带回宫之后,每日让太医问诊用药,用的都是宫中珍品。那大内总管李忠国和李奉君父子两个,平日里最是察言观色捧高踩低,近来不去巴结后宫娘娘,倒每日往温霁云这个戴罪的亡国奴面前跟前嘘寒问暖跑几趟。父亲和大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今日温霁云意欲潜逃打伤禁卫数十人,陛下听了儿子的话不信,还非要出去亲自查看侍卫伤情。当时是何等情况也不向自己人问明,就任由温霁云出言狡辩,温霁云说什么,陛下就信什么,反而将儿子驱逐出宫……父亲,大哥,难道你们还觉得是我有所隐瞒吗?!”

      听了徐青书的话,徐振卿紧紧皱起眉头,说道:“陛下心地仁慈,只是平日需要威严御下,故而时而严苛一些。被你一说,反倒将陛下揣测成何等龌龊之人!……你怎敢……”

      “振卿。”徐元晦道,“你一向埋首书卷,单纯正直不谙世事,又岂知道龙阳一事,古来帝王身上最是有之。陛下又是少年之人,一时图个新鲜也是有的。”

      “当时梁国破亡,陛下一直留着他性命不取,老夫本以为是为了庆功宴上戏弄一番,当众杀之。谁知庆功宴上,陛下非但不肯用他寻欢作乐,反而出言责骂大臣。老夫看过两眼,这温霁云生得姿色无双,就是后宫娘娘大有也比不上的。”

      “而后陛下带他入宫,老夫也只当陛下带回去折磨几日,以解心头之恨,也不理论。谁知又是如此悉心照顾,还为他驱逐近臣。种种看来,青书所言未必不是真情。”

      徐元晦抚了抚胡须,蹙眉道:“若非今日青书所言,老夫竟还是雾里看花未曾察觉。如今看来,倒是我等老臣往日失察了,竟放着这等狐媚妖孽在陛下身边,祸害圣上!”

      徐振卿是个单纯正直之人,连读史书都避开男欢女爱,从未听过此等事情,蹙眉道:“父亲会不会弄错了?那一日儿子走失要犯,说要带走温霁云审问,陛下还说会亲自审问,可见陛下秉公执法绝不姑息……”

      “呵。”徐元晦冷笑道,“所以陛下审出什么了吗?”

      徐振卿默然片刻,说道:“……陛下不是因色误国之人,想必自有道理。”

      “就是你们这般冷眼旁观不敢出声的臣子多了,陛下才会如此任性胡为!”徐元晦转头对家丞道,“速速派人去请卢太尉、张太傅,就说请他们到府上来,老夫有要事相商。”

      ————

      皇宫

      阮棠被送回寝宫里不久,一名白白净净的年轻小太医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温霁云心中暗暗惊讶,本以为这年轻新来的小太医,是因为年轻资质尚浅才被推给自己看病,原来给小暴君看病的也是他?

      其实本来给阮棠看病的是太医院里资格最老的太医,余太医这种新入宫的小年轻是排不上号的。但自从知道温霁云让余太医看病后,阮棠就指名要余太医看——不仅可以向他问问温霁云的情况,更是因为听上次他给温霁云的诊断,阮棠觉得他很靠谱。

      余太医莫名其妙就从太医院里最透明的新人,一夜之间成了人人追捧的红人。

      余太医到床前给阮棠诊了脉,蹙眉说道:“陛下这是操劳过度,忧思太重,本就气虚不调,又着了风。”

      “哎哟。”听了余太医的话,李忠国揪心得脸都扭成了一团,对余太医说道,“可不是嘛!老奴就知道陛下这样操劳可不行,病得这么样还非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劝都劝不住,这可怎么好?”

      “药石之效毕竟只是辅助,终究自己保养才是根本。”余太医回过头,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温霁云,上一句话分明是对温霁云和阮棠两个人说的,接着方才写方开药,说道,“把这一剂药喝下去,只要过了今夜,便可慢慢好转来了。”

      余太医虽然说的委婉,在场的都是久居宫中之人,哪里听不懂言下之意。

      要么今夜就会断了性命,只有熬过了今夜,才能好起来。

      余太医留下药方递给李忠国,说道:“陛下醒来之后,七日之内,不可吹风,不可触水,半点油腻荤腥之物都不能沾,饮食还是以温和平淡为主。若是劝得住,最好也不要让陛下下床。”

      李忠国眼里噙着泪,连忙把话点头记下。

      余太医离开后,李忠国一双眼睛红红的,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小皇帝看,低声说道:“才三五日的光景,陛下数次垂危,都是咱们没有好好看顾之过。杂家要是伺候不好陛下,日后到了下面怎么和先帝交代……”

      李奉君连忙安慰道:“父亲大人莫要悲伤,陛下必能逢凶化吉,不会有事。”

      “还不都是因为你?!”李奉君回头对温霁云使了个眼色,怕惊扰了小皇帝,压着声音吼道,“你还不快滚了下去?!”

      虽说徐青书陷害温霁云已经查明,但以温霁云现在的身份,打伤这么多宫中禁卫,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去。方才小皇帝晕倒之前,分明就是要找温霁云有事的。

      不如让温霁云先避一避。若小皇帝醒来,劫后余生也必定一时想不到温霁云,过后就算追究起来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了。若是小皇帝醒不过来,燕国大臣势必要趁机加害温霁云,让温霁云先离去也好筹谋脱身之计。

      李奉君的眼神指了指外面,让温霁云赶快出去。

      温霁云站在宫殿的角落里,远远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暴君,沉声说道:“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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