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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半夜到访的人，来头似乎比端木雁想得要大。
凭他的水平，也只能在对方主动现身的时候才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说是“他们”，一点也不错。
目力所及，除了认识的二番队队长四枫院西川之外，还有两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唯一能确定的，只是那两人的性别。
“这位就是端木雁了。”
西川态度恭谨地向那两人说到。其中一个男子点了点头，并不作声，目光放在坐在栅栏里边的端木雁。
“那么，我先退下了。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在大厅待命。”
西川退了出去，这个房间就只剩下栅栏里的端木雁和栅栏外边的两位。
直到确定西川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对话了，栅栏外的两人中的一人忽地把脸凑到栅栏边。
“哟，你小子，精神还不错嘛！”
这个嗓音？！
端木雁断不会认错，正是那晚潜入清净塔居林的人，陷他欲牢狱中的人。
“你看起来精神也不错，看来手上的伤已经好了？”
“咦，看到我都不惊讶吗？”
端木雁寒暄般的淡淡语气，让对方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
“至少应该要惊讶地说声‘居然是你这个混蛋’吧！真是太平淡了，这个重逢。”
伸出十指晃了晃，完好无损，之前因灼伤而失去的肌肉都恢复了，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
“你如此有自知之明让我之前对你的感观有所改变。”
能够自称“混蛋”，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多了。
事实上，除了在面对特定人物之外，端木雁还是很毒舌的。
“哎？真的吗？之前你肯定认为我很不错吧？哈哈。”
很自恋的笑声。
这人的性格……真的是那晚上的家伙？
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的人，似乎是终于受不了那自恋的笑声，一拳砸在没形象地趴在栅栏上的人头上。
“玩够了？”
声音浑厚，听起来应该是位中年男子。
“啊……痛啊……老大你下手轻点啊。”
捂住被砸出一个大包的头喊痛，不住地埋怨背后的人。
不理会喊痛抱怨的人，中年男子径直向端木雁歉意地道：“抱歉，这个人一高兴起来就会忘记正事。”顿了顿，见端木雁没反应，“你可以称呼我星纪，”指了指蹲着抱头的人，“这是析木。”
“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
中年男子说得很是客气。
“这算是讯问吗？”
“你若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但是希望你不会因此而有抵触情绪。”
闻言，原本蹲在地上的析木站了起来，将一样东西拿给星纪，自己退到一旁。
“我的斩魄刀。”纵然看不清形状，但端木雁依然肯定地说出了那物体的名字。
亮光骤起，来自星纪的指尖。
朱雀的形状和刀柄上的图纹照得一清二楚，连带地，看清出了星纪和析木的面容。
平淡无奇的两张脸。咋一眼看过去，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不知道阁下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可以说下吗？当然，真央的记录上写的那些就不必介绍了。”
看来已经了连真央的记录都调查过了。
每一个学生取得斩魄刀的大致过程都会由真央记录在案，以作为以后查阅的根据。
“大概会让你失望了，事实正是像记录上缩写的那样。这把刀，是我在四番队治疗期间得到的。”
端木雁说的也是事实，当然，只是一部分。
“一觉醒来刀就在自己手里了。这样的来历似乎一点都不奇特。”将朱雀递给身旁的析木，星纪注视着坐在栅栏里面的端木雁。
“那之前可有任何预兆？”
一般死神得到斩魄刀都会有一定的异象出现，常见的如梦境，如幻觉。
“做梦算吗？”端木雁问，“我说我梦到它了，梦里它叫我的名字，你信吗？”
这些，仍然是事实。只是梦醒之后，身边站着的是柳色和虹元两人而已。
“每一把斩魄刀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这很正常。”星纪点了点头，显然是相信端木雁的做梦一说。“不过，再特殊的斩魄刀，也有不得不遵守的规则。一把不需要始解语就能始解的斩魄刀，打破了规则。”
“那又如何，规则不是一直都在被打破，一直都在变化吗？”
丝毫没被对方的话唬住，端木雁沉着应对。
“就像死神身上有不属于死神的力量，这也是打破规则吗？”
星纪再抛出一个问题。
心神一震，端木雁镇静的眼神中闪过一瞬的难以置信。难道，这人已经看穿了他身上的灵压？怎么可能？！柳色明明已经在他进入真央之前就把他的体质做了改变，那股不同于死神的不明的力量，应该没人能察觉到！
“要不是近距离观察，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身上还有这么多值得挖掘的疑点，端木雁。”
析木汇报的内容里并没有这项，星纪也是在刚刚才发现的，这么近的距离，才能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差别。怪不得端木雁能进入静灵庭而且不被人发现异常。实在是，隐藏得，非常好。
同样震惊的，是站在一旁的析木。他只是从斩魄刀看出了异常，却没想到连端木雁这个人都……抖了抖，庆幸这次一起来的是老大，要是其他人……
做不在意状，端木雁笑了笑，道：“这又如何？”
左右他咬定不说，没人能查出什么。
但是，这两人的身份……？
不会是十三番的人。
也应该不是四十六室的人。四十六室的人，几乎都是没什么力量的。而且，四十六室若是要讯问他，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
联想到之前四枫院西川的态度，端木雁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
“的确不如何。但若是仅止于此，也不用我今天走一趟了。在查阅了静灵庭的一些资料之后，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总算是不枉此行。”
“析木，说下你的发现吧。”星纪向析木道。
挣扎了一下，析木似乎很不愿意说到这个话题。事实上，这也是让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那晚离开静灵庭的时候，我半路遇到了一个女人。她不仅能看出我的伤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很轻易地，呃，封住了我的攻势。奇怪的是，她好象不是静灵庭里的人。”
闻言，端木雁大概已经猜到几分。柳色！她怎么会在那晚出现？！还恰好遇上了逃走的析木。
还真是，哪里都少不了她。
但是，既然半路遇上了，两人好像也发生打斗了，怎么析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刚刚和柳色说话，似乎她也没什么异常？
还有，柳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感觉自己已经琢磨不透了。
一个个的疑惑，堆积沉甸甸的包袱压在心上。
“你可以先不回答，待听我说完再回答也不迟。”星纪开口道。
“资料显示，你来到尸魂界的时间不超过十年。最初分配的时候，因为灵力极弱，被分到了流魂街二区。大概四年前，你被壹记的女老板收养为弟弟，几个月之后进入真央，因为灵力深厚，被分到了一班。一路跳级，三年之后进入了十番队。比较亲密的朋友是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两人是你真央时的同班同学，其中浦原喜助还是你的室友。三年级魂葬练习时受伤，在四番队治疗期间得到了自己的斩魄刀朱雀，成为真央立校以来第一位找到自己斩魄刀的三级生。力量强大，头脑聪明，从优秀学生到优秀死神，被山本元柳斋看重，未来十番队队长的人选。这记录没错吧？”
“没错，虽然很简略，但该有的都在上面了。”端木雁回答。
“可是，我比较感兴趣的不是这些。”星纪摩挲着朱雀上面的火鸟图案，两眼定定地注视着端木雁的反应。
“你的家人，都是很有意思的啊。从灵力极弱，到灵力深厚，应该都发生在被收养的这段时间吧？收养了你的壹记老板，柳色，以及虹元。三年前，虹元失踪，似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啊。而柳色，则在前不久的虚群袭击流魂街事件中失去了壹记，目前在一家杂货铺帮工。”
“流魂街人口失踪不是常事吗？”端木雁反问。
说是失踪，其实大多是已经消逝了。在尸魂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化为灵子消散。这也正是维持整个世界灵子平衡的必然。现世的人死了之后，魂魄来到尸魂界，在尸魂界化为灵子之后，现世才能继续有新的魂魄产生，才能继续人类的繁衍。
这是常识。
“但是，你的姐姐，柳色，可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吧？在析木上报了情况之后，凭着一时的好奇，顺手查了下，竟然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一个女人，既能看出析木的伤从何而来，而且身手不凡，同时，来历不凡的你也有一个姐姐，觉不觉得，这样联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很有趣呢？端木雁。”
“不觉得太牵强吗？这尸魂界中姐弟何止千万。”纵然到了这个份上，端木雁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要是他们发现了柳色……虽然他一直认为柳色很强大，但是……
“如果这些仍不足以让你改口，那么，”
骤然出手，星纪攻击的方向竟然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析木！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来人原本匿身于析木身后，星纪骤然发难，却也只是点到即止，因为那人扣住了析木，将析木做挡箭牌立在身前。
“真是好危险呢~”无视析木几乎喷火的瞪视，来人边说边将他顺手一推，迎向了星纪刺出的手掌，逼得星纪住手。
顿住身形的析木听到这个声音，遽然转过身。
“果然又是你！”
柳色笑得恶质，晃了晃手里的书，道：“哎，真是好巧，又遇到了。你是来拿你‘不小心’遗落的东西吗？”
“什么叫不小心遗落，明明是你趁我不注意从我身上偷拿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个让析木吃瘪的人，他记忆深刻。
牢里的端木雁自是认出了柳色的，但是，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蛆虫之小巢？！
明明，刚才的四枫院西川守在外面！
“真是意外的收获，有意思的人物接二连三地出现。”收回手掌，星纪看着柳色说到。
“呵，我只是路过，顺便来探监的。”掏出怀里的东西，抛给端木雁。“喏，给你带的酒。让你出来陪我喝你不肯，我只好自己来了。”
似乎她出现在这里，全是端木雁不肯配合的错。
无视瞪着一双眼睛的析木，柳色神情认真地对星纪说，
“大叔，没人对你说过吗，不要对别人可爱的弟弟出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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