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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2.
他们穿着大衣穿梭在人流广而密的微光中的模糊世界,因为寒冷而呼出来的白气,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更加觉得这个城市沉睡在朦胧之中。
Long Island Iced Tea的确是烈酒,在大街上走了还不到几分钟鸣人就觉得头晕,步子开始有点乱起来了。拉斯维加斯的天气本来就比较冷,即使现在已经是二月,再加上他只穿了一件衬衫,一件厚的黑色长风衣,下面只穿了一条西装裤,身子不时发冷也是理所当然的。一直牵着他手的佐助微微偏过头去就看见他的脸色不对,于是放开了他的手,停下行走,在鸣人诧异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的时候,扯下了挂在自己脖子的围巾,然后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最后放下手继续行走。
鸣人受宠若惊。他看着对方渐渐走远,赶忙跑着追了上去,他跑上去牵住了佐助的胳膊,然后笑容很自然得洋溢出来,不再如当初住在一起般不自在,僵硬而又勉强。
佐助抽出手,扯离了鸣人拉住他的手,然后伸长了手臂,圈住了鸣人的肩膀。
这一举动让鸣人直拿自己的手指捅对方的腰,一直向他递颜色,奈何他同样是与他一样固执的人,总是要有一方率先妥协。他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于是也就由着他去。
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对方的脾气也都懂得。佐助的暂时性综合失忆症是不会好的了,四年…不、应该说是五年前的那次行动中的,跌下山崖,后脑勺受到严重撞击后,留下的失忆症是后遗症。而且在他恢复了些许记忆之后,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时,他总是把他放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好象是怕再一次忘记一样。两个人起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其实谁都没有说喜欢对方,就是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
一个亲吻、一个拥抱、一个眼神,足以表达一切。
二月的拉斯维加斯依旧飘着雪,整个城市被一片白色所包围,穿着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雪花飘到他们的发上,肩膀上停落下来。他凭借着本能去挨近他,哪料对方的手稍微一紧,他俩贴合着的侧身,亲密无缝。
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卧底的任务,真正开始可以放长假了。上一次说的孟买之旅,也泡了汤。原本鸣人还想去看看哪里的贫民窟,还有站在大街上抽着大麻的男人,或者是酒吧里黑人白人黄人坐在一起聊天划拳喝酒的样子。
寒风呼啸了整个城市,巡逻的警察靠着摩托车随意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便跨上了车去往下一个十字路口。马路连边营业的店面里,不时发出人们打动老虎机的声音,夹杂着小声的欢呼。他们两个走了很长的时间,一路缄默,一直到佐助带着他拐进了一家酒吧的后面,发现那后面居然是个教堂。
是歌特式的教堂,外面瘦高的圆柱型建筑,充分体现了不受束缚奔向天堂的美好理念,主建筑是圆顶尖头,辉煌的大理石,外面漆成了金色。鸣人不知佐助为何他带他来这里,他放下圈着他肩膀的手,然后走上阶梯,用手推开了那沉重的大门,随后走了进去。鸣人也跟着他进去。
鸣人看见了一排又一排的黑色木椅木桌,还有贴着彩纸的窗户,上面有一副画,每副画说了一个圣经故事,还有挂在墙壁上的圣灵壁画,凌乱的线条和繁复的颜色令它栩栩如生起来。前方的耶酥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严肃的感觉愈发明显。
他看着教堂连边摆放着的白色蜡烛,有蜡烛油流下来凝结在地面上。等会或许有人会来清理吧?站在上面的神父朝佐助比了一个十字后,放下了手里的圣经便离开了前台。佐助偏过身看着鸣人,他愣了愣然后走上去,佐助将那本神父放下的圣经转了过来,打开了那本厚重的书,一页又一页得翻了过去。一直到翻到有一封信夹在里面的那页,才罢手。
他将那封信拿了起来看,鸣人也跟着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可是上面的英文看得他眼花缭乱,于是只好作罢,等佐助看完再去问他。
佐助扫了几眼信的内容后,合上了信,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佐助佐助,上面写了什么?CTU的后备指令么?还是说有新的行动要进行?」
佐助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你完全忘记了,这次卧底行动之后我们就放假了…么?」
「…呃,那是什么?」
「…去年十一月底,来日本的纲手和大蛇丸不是向你提出了玩一个游戏的话么?」
鸣人的脑子飞速转了一转,道,「啊…那个啊,不是在孟买,后来因为之后我们转去了CTU反恐组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么。」
「…还是你自己去看吧。」佐助重新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然后交到鸣人手里,而鸣人则是接过之后,拆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开始阅读。上面无数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的确让了皱了眉,但是还是断续着读了下去。
「『invidia』、妒忌。『superbia』、傲慢。『ira』、暴怒。『accidia』、懒惰。『avaritia』、贪婪。『luxuria』、色欲。『gula』、贪食。那些不是英文,是拉丁文。」看着鸣人一脸茫然指着其中几个单词朝他看过来,他便及时地回答。
「她要我们去杀掉七个人?」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喂喂!我们是警察啊,怎么可能去干黑手党一行业?!」鸣人暴怒。
佐助叹气,他走到一边,坐到了木椅上,看来刚才的行动的确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信的后面说了,他们七个人都是国际追踪的重级通缉犯,没有被抓到,潜伏在美国。而且按照他们的罪行,他们足够立刻被判死刑。」
「…嗤。」鸣人嗤了一声,「给我们三天时间准备,够么?」
「应该够。」
「诶诶?怎么可能?!不是说还要找到一个人才算赢么?」
「其实…有点像杀人游戏。」
「纲手奶奶真奇怪,说要玩什么游戏…最后还是和工作脱离不了关系。」
佐助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就在那个时候,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鸣人转过身去,佐助抬起头来。那花纹繁复的钟的时针分针都停止在十二点上,又是一天的开始。钟发出悠扬而又古老的声音,像布拉格广场上那座立了好几个世纪的钟楼一般。
「…走吧。」
佐助沉默地将手插进了口袋里,带头往教堂的出口走去。
「…喔。」鸣人将信重新塞回信封里,放进自己的衣服内侧。接着跟着走了上去,双手交叉在脑后。
佐助沉默地打开了门,有风有雪吹到他的面孔上,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依旧繁华,赌场里人们的欢呼声居然连这里也听得到。他沉默地抬起头看见无数雪花飘落下来,沉默地看着鸣人走出教堂走下台阶,最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缄默。
「…鸣人。」
他呼吸,白色的雾气让他看不清楚对方是否回头。
「啊?」
他走出教堂,关了教堂的大门。门因为常年的陈旧没有去修理而发出沉重而冗长的嘎吱声。
他确定他转过头了,于是发出叹息声。
「…这之后,离开CTU吧。」
「啊咧,为什么要离开?」
「…或许吧。」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鸣人不明所以,跟着佐助离开了那座教堂。
——想要重新开始。
——想要呆在你身边多一些时间。
——想要那么贪婪地就一直让你在我的身边。
——所以。
——所以,我只是任性地想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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