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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
马立觉得自己的这段旅程从一开始便被诅咒了。
前一刻还烈日高照,下一刻便下起倾盆大雨。
走在淌水的马路边,被暴雨淋成落汤鸡,死活招不到出租车。
因为暴雨,每条线路上的车都塞得跟俄罗斯方块一样,毫无缝隙。
马立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火车站时,飘逸的长裙像一团湿布裹在她的腿上不断向下滴水。她无语地望着下得跟瀑布似的雨,8月份应该早就过了梅雨季节吧。
老旧的火车站修在城市中心,被一水儿的高楼大厦包围着。她没什么形象地坐在行李箱上,从兜里翻出火车票。
西安。
那并不是她最初的目的地。
马立最向往的是拉萨,最佩服的是一个女同事。那个酷爱摄影的女生独自一人走完了川藏线。每每听到那女生讲述一路上的惊险与美丽,马立就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激情在蠢蠢欲动。
马立的旅行计划从去年便开始。首选自然是拉萨。
谁知这个计划一说出来,便遭到了周遭所有人的反对,连跟团都不行。每个人都有不让她去西藏的理由。她说服不了他们,只有被说服。西藏改成西安,一字之差,皆大欢喜。只是马立心里难免有遗憾,这次旅行她计划已久,下次成行不知又是何时。
火车已经开始检票,队伍排得很长,因为那场大雨,几乎每个人都很狼狈。马立拖着行李箱排到队尾,扒拉出自己的mp4,一只耳朵塞了耳塞,另一只空出来听站内广播。
歌曲是《欠一个勇敢》,棉花糖的歌,马立设置了单曲重复。嘈杂的环境里,马立听不清歌词,她单纯只是喜欢歌曲的调调和那个歌名。欠一个勇敢,这还真是她的真实写照,再贴切不过。
马力莲
“小马,你真要走?”小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牢牢攥住衬衫角。站在她对面的是的年轻人,利落短发,清秀面容,瘦高身材,蓝格子短袖衬衫与宽大的短裤。说是男生,太过阴柔,说是女生又多了些硬朗。
被攥着衬衣角的马力莲无奈苦笑:“真真,你再不放,我上不了火车了。”一开口,绵软的女声一听便知道这是个帅气的女孩。
“那就不上!”许真真瘪嘴,继续嚎:“小马,我改嘛,我以后再也不跟着你,不缠着你,不限制你的自由,不要求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好不好?”
马力莲被她摇晃得头晕,双手猛地摁在徐真真肩上,眼睛直视对方:“真真!我只是出去旅游。第一,我会回来;第二,我离开不是因为你。乖,放手。”
“就不放,就不放!”许真真索性搂住马力莲的脖子。
“从重庆开往西安的xxxx次列车……”
火车站的广播适时响起。马力莲从来没觉得那如同机械一样的女声如此动听。她将如同无尾熊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徐真真拨开,抖抖背上的硕大背包,手一挥,直奔检票口。
许真真干嚎:“小马!”
马力莲回头略带歉意的笑笑:“真真,我给你带土特产啊~乖~拜了!”
许真真咬着指甲,眼泪濛濛。
徐喻非
徐喻非从遮着脸的漫画书里露出半边脸和两只骨碌直转的大眼睛。窝在火车站的座椅上,被一大堆行李遮住小身板的她对刚刚发生在火车站的那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为了听清,连耳机都扯了下来。
奸情。
赤果果的奸情。
自打那一对进了火车站候车厅,她就留意到了。一个帅气潇洒,一个小鸟依人,恩,小鸟稍微闹腾了点。多般配啊!就连当众上演的狗血剧情也很有爱。所以说,只要有一颗八卦的心,世界处处都可以发现奸情。
“徐喻非!”她的娘从厕所走来,面容不善。
她缩回行李包后,念叨:“又来了,又来了。”
徐喻非的娘长得非常年轻,一点看不出有个十八岁的女儿,这次西安之行是带高中毕业的女儿去放放风,见识一下祖国各地风光。
年轻的娘亲曾沛人还没走近,便数落起徐喻非来:“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坐有坐姿,站有站相。你看看你的样子,软趴趴的,看上去一点精神也没有,像什么样子。你是十八岁,不是八十岁。”
徐喻非悄悄的将耳机往耳朵靠拢。
“别不爱听,你现在是小,不知道轻重。等以后你大了,再要改就难了。”曾沛利落地收拾好行李,一手提一个旅行袋,头也不回走向队伍:“走了。我在厕所那边就听到广播在播已经开始检票了。”
徐喻非把漫画书塞进自己随身背的小包,含着可乐的吸管,有气无力地跟在曾沛身后。什么时候看,自己的母亲都跟个精力充沛的战士似的。永远用不完的精力,永远挺得笔直的背脊,永远挑不出差错的举止。她瘪了瘪嘴,往吸管里吹气,吹得可乐瓶里不断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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