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影帝导演

　　虽然多了两个朋友，生活方式也比以前多姿多彩了不少，与莱昂纳多和托比的意外相识并没能改变西里斯的人生规划。从德克萨斯一路跑来洛杉矶，他只有一个永恒的目标：进入南加大的导演学院，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

　　对于芸芸怀着导演梦的年轻人来说，南加大就是他们心中的圣地。对于西里斯来说，这个执念还有一项额外的理由：他最崇拜的导演，艾德里安-拜尔，正于南加大任职客座教授。虽然他不带研究生，却常常开设校内公开课，学院学生可以自由入场。西里斯早就开始觊觎这种权利。为了顺利申请大学，他从来不敢放松自己的课内学习。

　　比起努力就会有收获的课业成绩，学费才更令人头痛。钱永远是最严肃的问题。助学贷款能够看似能够减轻大学生们的压力，实际上却只是把一时的痛苦变为一生的枷锁。因为还不上助学贷款而影响信用记录，最后怀着高学历却沦落到无法租房、睡在车里的毕业生比比皆是。

　　西里斯一点也不想迎来这种未来，从确定自己要去上大学时就开始了漫漫攒钱路。在家乡他就一直靠着接单绘画挣生活费。到了好莱坞旁，来钱渠道就更多。西里斯沿用了“大犬座”的笔名为人画画，同时也给出版社投稿出画集，作品在艺术生和专业人士之间的风评都非常优秀。

　　副业进项不少，加上公寓租金并不昂贵，西里斯的生活水平不算差。但南加大的学费依旧能令人心生绝望。美国大学奉行精英教育，致力于用学费和申请制度把普通人和穷人筛下去。就连理工科学费都不便宜，艺术系甚至还要更贵。十几上百万美元不是光靠压缩生活成本攒钱就能省出的金额，他只能在做画集的同时多接私活。

　　为了成绩，西里斯得认真听讲，好好完成作业，尽量不请假缺课。为了梦想，他要在下课后去戏剧社做业余导演排练戏剧。为了钱，他又必须在回家后熬夜赶画。

　　休息时间的无限压缩总会让压力和焦虑疯狂繁殖。别说根本没时间睡觉，就算有时间，西里斯也多半睡不着。按照习惯，他会利用性来解决睡眠问题。可惜他的现任女友信天主教，严格奉行婚前守贞。

　　好在上帝会在关门的同时给人开窗。莱昂纳多和托比带着酒精烟草闯进了他的生活。虽然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上瘾，西里斯还是没忍住用它们解压。他的底线不高，顶多能拦住他向那些小药片伸手。

　　某个普通的下午，西里斯刚从戏剧社走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墙边等他的托比。

　　他刚刚排完《莎乐美》的第三幕，演员中不少都是纯粹业余的兴趣爱好者，不管是实力还是天赋都约等于零。就算给某个演员说八百遍站位，他还是会在下一次果断跑反方向，比金鱼更金鱼。如果他是个会分身术的日本忍者，西里斯宁愿自己饰演所有角色。那都肯定比现在这样指导新手要轻松不少。

　　好不容易见到小伙伴，他的心情才好起来点。

　　“走吗？”托比扔给他一根烟。他们学校一向管理很松，老师看见了也会装看不见，“莱昂就在学校门口。他搞到了两瓶龙舌兰。”

　　西里斯瞬间就心动了，但最后也只能叹口气，“我后天有画要交，还没上完色呢。”

　　“画集吗？”

　　“不，私活，没法拖。”

　　托比皱着眉装好烟盒，道：“你也把自己逼太紧了。一直工作不休息……谚语里怎么说的来着？你迟早会变成智障的。”

　　他家也穷，甚至要靠他演广告挣钱。但就算自己本身已经相当工作狂，托比还是看不下去西里斯的日程安排。除了和他们喝酒解压，他的生活里简直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没办法，我要攒钱。”西里斯把落在脸前的长发拨到一边，从兜里掏打火机点烟。

　　他们仨从冬天混到夏初，已经过了六个月。西里斯的头发也长了回来，满可以赶紧去理发店修修形状。但他本来也不喜欢自己的脸，就干脆任由长发狂野地自由生长，以至于现在的形象跟八十年代最疯的那批嬉皮士也没什么差别。

　　但是这形象反而能镇压同学，连戏剧社的小演员都更听话了。尝到甜头，他就更不想剪头发。

　　唯一对此感到不满的是莉娅，他的新女友，体操队队长。但在发现这发型能有效减少觊觎他的人后，女孩对此事的态度就迅速转变成了绝对支持。

　　反正他们俩在一块的时候她可以让西里斯把头发扎起来。至于别人能不能养眼，说到底也不关她什么事。

　　“你就非得上大学？”托比叼着烟，诚心诚意地问：“就不能，我不知道，自学之类的？”

　　他和莱昂纳多都没打算报大学。演员这种事，天赋实际上比学历重要得多。去试镜，投简历，选角导演也是看你曾经演过什么，不是看你从哪毕业。

　　“导演又不是演员。我没钱，没家世，如果连学历也没有，制片公司凭什么相信我能拍好片子？”西里斯低沉地说：“拿不到投资，我也就能给学校排点剧而已。我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剧院里。”

　　托比凑过去跟他借火，“那你就没想过换个来钱多点的工作吗？我看你天天熬夜给人画画，也没挣太多。”

　　“接画本来就挣不多，尤其是我年龄小，肯找我的人不多。我的大头还是画集，但是攒画集中间的空档期也得吃饭啊。”西里斯说：“来钱多点的工作……我倒是想，有吗？”

　　“比如靠你这张脸——”

　　“你不会是在推荐我做mb吧？”西里斯撩开脸前的头发，无语地看着托比，“我也不是完全没下限的，兄弟。”

　　托比呛了一口烟，猛地咳嗽起来。

　　“你想到哪去了！”他怒吼道：“我他妈是想推荐你去拍广告！”

　　西里斯叼着烟睁大眼睛，“我？我拍广告？我从来也没演过戏，怎么拍广告。”

　　“就算没有演技，你这张脸也够了。”托比说：“再说了，你又不是完全没演过。我见过你给剧社那帮人做示范，他们不是很服你吗？”

　　“那是他们的水平太烂了。”西里斯无奈地说。犹豫了一会，他又问：“……如果我真去拍广告，能拿多少啊？”

　　“如果你把头发剪了，至少这个数。”托比做了个手势。

　　“单位是？”

　　“千。”

　　西里斯震撼地看着他的手指。这可确实比接私活挣得多多了。

　　“但是。”托比收回手，微笑着说：“你要是不剪头发，最多也就给个二十块吧。”

　　他现在的形象，顶多去什么八十年代背景的剧组里演个龙套，给二十块都算多的了。

　　西里斯下意识地咬着香烟滤嘴，反应过来时已经嚼了两口烟丝。他有点嫌弃地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撩了把头发。

　　托比的目光不自觉地顿在他的脸上。不管看多少次，这张脸都能让人震撼。也许他其实还把数说的太少了些。

　　“……那，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头发剪了？”西里斯斟酌着。

　　托比反而被他的行动力弄得有点愣，只能补充道：“但我不保证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机会。会用你的剧组一定不会给的太低，但是有些广告会刻意避免太好看的演员。”

　　比如卖玩具的就会选长得幼稚可爱的孩子，西里斯的长相对那些产品来说攻击力太强了。观众不会想要买麦片，只会想和他谈恋爱。

　　“没事。反正剪头发也没什么坏处。我也攒了点钱……就算两三个月不接私活也问题不大，干脆停掉它跑跑海选。”西里斯解释道：“而且，我仔细想了一下，要是真能得到什么角色……不管是广告还是龙套，总能离剧组更近点。我也能积累点关于导演的真实经验。”

　　托比也踩灭了烟头，“那就没问题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我们俩常去的理发店，就胡桃街那家。它旁边有家冰激凌店，你剪完了就去那找我们。”

　　西里斯点点头，和他笑着击了个掌。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去，扯着莱昂纳多一块去胡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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