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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伏黑惠又一次做梦了。
这次他清晰地看见了一直困扰着他的，梦境的主人。
是的。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梦境的主人，这个女孩子才是。
“惠。”她笑着说。
几乎要和另外一张脸重合起来。
不，那不是爱伦。
她更年长，脚步轻盈，蝴蝶自她的身体坠落，破碎。
“惠。”她笑着说
“……”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伏黑惠的嘴巴张张合合，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胸腔中震动，像是沾满污迹的沙哑的风箱。
直到他呼唤出对方的名字。
“徐伦。”
空条徐伦。
伏黑惠猛然睁开了眼睛。
空条徐伦。
空条徐伦。
她不是爱伦。
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是……
空条徐伦。
于是模糊的梦境清晰起来，另一个故事在他脑海中出现，就像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国小时候的伏黑惠其实对伏黑甚尔的印象并不深。于他而言，伏黑甚尔就是个符号，一个带着他游走在各个女人中间的符号而已。
当时他也不叫伏黑惠。
伏黑甚尔也不叫伏黑甚尔。
至于包养伏黑甚尔的那些女人？
其实伏黑惠记不大清楚了。
伏黑甚尔不挑剔，对女人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好看，要么有钱。
所以在看见空条承美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这大约是第一类。
伏黑甚尔在空条承美面前变得稍有些拘谨——其实伏黑惠从有记忆开始，就不记得伏黑甚尔有拘谨的时候。他仅剩的拘谨大概都伴随着伏黑惠生母的死去而消失了。
所以乍一看见伏黑甚尔这副模样，伏黑惠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稀奇。
空条承美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随意披散着，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大概是很高？
伏黑惠不清楚。
在他看来，成年人的身高还有些可望不可即。
以往时候，和伏黑甚尔有不清不楚关系的女孩子大多会觉得伏黑惠碍眼。
有一说一，其实伏黑惠也觉得自己挺碍眼的。
可是他还在国小，不可能真的和伏黑甚尔脱离关系。所以就算是碍眼，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假装自己没看出来女人们的心思，坐在伏黑甚尔旁边当玩偶。
但空条承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去吧台点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伏黑惠看了伏黑甚尔一眼。
伏黑甚尔点点头。
他便接过空条承美的钱包，打开，小心地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纸币，又合上。
这个动作让伏黑甚尔笑了一下。
但伏黑惠没理他。
空条承美也没理他。
等到伏黑惠端着一杯果汁回来的时候，空条承美已经离开了。
之后很久，伏黑惠都没再听说过空条承美的名字。
他有了个叫伏黑津美纪的姐姐。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叫“伏黑惠”。
听上去就像是正常的一家四口。
但伏黑惠知道伏黑甚尔不正常。
虽然他说不出来伏黑甚尔到底哪里不正常。尚且年幼的伏黑惠只是单纯觉得，在新母亲面前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形象的伏黑甚尔不大正常。
只是新姐姐伏黑津美纪温和可爱，是伏黑惠从来未曾感觉到的体贴温柔。
可是就在他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的时候，伏黑甚尔消失了。
然后新母亲也消失了。
她消失的时候还带走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财。
伏黑津美纪只得肩负起作为姐姐的责任——她并没有把伏黑惠丢下，而是负起责任，即便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大概是艰难时刻了。
其实伏黑惠的记忆很模糊。
等到他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个个子很高的银色头发的男人突然出现，单手按着他的脑袋，说：“这就是价值十个亿的禅院惠？”
“伏黑。”伏黑惠这么说。
他记得“禅院”这个姓氏。
在他第一次抱着从影子里出现的狗狗的时候，伏黑甚尔提出来的姓氏。
“挺有意思的。”银色头发的男人说。“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
银色头发的男人名叫五条悟。
他很快从五条悟嘴里知道他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
也知道了关于他影子里动物的故事。
五条。
禅院。
加茂。
“不过不用在意。”五条悟轻描淡写，“十个亿而已，惠你只要知道你和津美纪以后都是我带着就行了。”
但是五条悟明明还是个未成年？
“虽然是二十一岁才成年，但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呢！”五条悟毫不在意地瘪瘪嘴，然后把伏黑惠交给了家里的仆人，自己拍拍屁股跑到国外去了。
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伏黑惠，禅院家势在必得。但不知道五条悟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和姐姐伏黑津美纪就跑到了五条家，从此成了五条悟的养女养子。
虽然五条悟也确实不想是……
多正常的模样。
紧接着的事情伏黑惠也不大清楚，只是根据仆人的态度知道了事态严重。可是五条悟一直没回来。
直到他以为五条悟也像伏黑甚尔一样丢下他的时候，五条悟才回来了，抱着个女孩，和五条家的人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带着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离开了家。
新家是独栋的小别墅，面积不小。
五条悟言辞激烈地告诉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关于咒术界的任何事情。
正值青春期的伏黑津美纪还跟他说了好几个关于“世家少爷为了真爱离开家族”的故事。
直到伏黑惠看见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空条承美出现在独栋小别墅前，侧过脸接受五条悟的颊吻。
“故事应该变成#豪门少爷假装穷小子骗婚富婆#了。”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对没见过空条承美的伏黑津美纪说道。
伏黑惠也知道了五条悟抱着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空条徐伦。
是五条悟和空条承美的女儿。
随空条承美的姓氏。
未能继承五条悟的六眼。
甚至看不见咒灵，是个和津美纪一样的普通人。
五条家的人无法接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居然有个不是咒术师的女儿，自然也就无法接受空条承美的存在。
大约也无法接受五条悟的女儿姓空条。“在他们那帮老头子看来，只能他们嫌弃别人，不能别人嫌弃他们。但我就是要让女儿姓空条。要不是空条悟不好听，我就跟你爸一样入赘当小白脸了。”
五条悟摆弄女儿的辫子，毫不在意地说。
伏黑惠：“……”
而并非咒术师，可能也不了解五条悟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的空条承美毫不在意。
空条承美在看见伏黑惠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明显认出了他，可是被五条悟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伏黑惠本来还担心五条悟在套路空条承美——毕竟五条悟看上去就不是很靠谱的模样。
但是在他多次放出玉犬，空条承美一副完全没看到但抬脚就越过玉犬的模样，让伏黑惠十分纠结。
直到某一天，五条悟不在家，五条家的不安分分子驱赶咒灵进来。
彼时的伏黑惠年纪尚小，根本不足以对抗二级咒灵，只能抱着不行告诉空条承美真相的打算放出玉犬。
结果明显就要踩到咒灵的空条承美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紫皮巨人，“欧拉”一拳就把二级咒灵打散了。
伏黑惠：“……”
怎……怎么说吧，突然就不意外了呢。
而这之后，空条承美也就不再在他面前遮掩什么。
伏黑惠也知道了紫皮巨人的名字——类似于咒灵的替身是空条承美本人意志力的体现，名叫白金之星。
而后，他也见到了空条承美的朋友们。
头发向上高高竖起的波鲁那雷夫高高抱起空条徐伦，炫耀似的连连拍照：“跟你完全不像啊承美！我以为你女儿会和你一样从小就一脸无敌。”
“……你真的够了，波鲁那雷夫。”空条承美压了压帽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养子伏黑惠。”
“啊？”波鲁那雷夫蹲下去看伏黑惠，挑剔地拨弄伏黑惠的头发，然后说：“完全想不到你会收养个孩子啊……对了，听乔斯达先生说，你结婚对象比你要小一些，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和你站在一起像个女孩子。”
空条承美：“……呀嘞呀嘞daze。”
而伏黑惠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五条悟和空条承美补拍的结婚照上五条悟脚尖没着地，完全就是靠无下限术式隔离地面和脚底，才能让自己显得和空条承美一样高才对。
再仔细考虑一下五条悟那张脸……
嗯……
果然。
果然是五条悟比较像女孩子啊……
晚上五条悟回家的时候，伏黑惠被对方抢了小饼干。于是伏黑惠站在沙发上，明明比五条悟个子矮了那么多，却硬生生凹出来一股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的意味。
然后说：“今天承美的朋友过来，说你和承美站在一起像个女孩子。承美的外公乔斯达先生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也是。”
五条悟不以为耻：“那证明了我长得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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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从伏黑惠角度写的，伏黑惠关于旧世界的记忆，所以和真实的旧世界是有偏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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