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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疑之间
胤禛一下站起,他不能再纠缠于这些零碎的事情中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注意,而这件事,到此为止。当然,他已经留了个心眼。
他再次打量起瑰络,这个跪在地上的弱女子。是什么让她如此大胆?无知,还是愚蠢?
“你就是在这里一直跪倒天黑,也没什么作用,白白牺牲自个的身子罢了!圣意已下,你若何那个香荷当真情如姐妹,就等着给她收尸,盛殓吧!”
胤禛说完,转身推门便走,不再留给瑰络开口的机会。
瑰络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像是听见了指令,一下子瘫倒在地。
莫小琴面如冷霜,推开瑰络的房门,快步走进去。
“走吧,回家!”
对着倒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瑰络,小琴叹息着伸出手。
瑰络恍恍惚惚,像是提线木偶般任由莫小琴摆弄。
被小琴带回锦文格格的卧房,瑰络坐在床上,看着小琴指挥宫女们打来热水,又呵退众人,只是不动。
脑海里,香荷默默蜷缩在角落的印象一直挥之不去!
铜盆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莫小琴一声不吭地绞好了白毛巾,走过去递给瑰络。
瑰络却忽然像是回了魂一般,一把抓住了小琴的手,小琴被她抓得生疼。
“救救锦文!”瑰络呐喊出声。
莫小琴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我就是锦文。”
“你是锦文?不,你不是!”瑰络又抓住小琴的双肩,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说:“听着,小琴,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去救锦文吧!锦文,也就是香荷,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无法给你解释太多,但是请相信我!我没有脑子发烧,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锦文,香荷,她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女子而已!她……我们救救她好不好?”
莫小琴出乎意料的冷静。
“你和她已经有过谈话了?你也知道,上吊的事情,是她想谋害我了?”
“对,我什么都知道了!甚至……我还知道了一些也许你也不知道的事情!”瑰络说着,有点犹豫,她拿不准该不该把锦文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小琴。
小琴却突然激动起来:“那你怎么还能想着救她?救一个想要害你最好朋友的女人!”
“可是假上吊的事情,你也是同意的吧!”
“没错,我是想借此摆脱这个婚约,却没有料想到竟然被一个宫女算计!我差点死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最好的朋友差点死掉!并且,醒来后,我还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小琴没有说完,一滴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房间里,两个心事重重的女人,各自怀着各自的伤悲。
“不想多说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小琴想起在胤禛房内听见的瑰络与胤禛的对话,只觉得一阵心寒,感觉自己疲惫极了,此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想逃避。
砰的关门声,又一次封闭了瑰络的世界。
避暑山庄北门外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十三阿哥胤祥跨在马背上,身穿狩猎马甲,头皮被刮得油光蹭亮,看起来格外英姿勃发,引人侧目。
门口的侍卫上来拉住马头,胤祥翻身下马,一阵爽朗笑声,对着早已等候在侧的胤禛的包衣何振保举起左手来,手上提着一只毛色光亮的狐狸:“去!告诉你家主子去,你十三爷给他带来了好东西!”
胤祥快步走进胤禛的书房,口中叫着“四哥”,行了一个大礼。
“四哥,我给你带的东西你可满意?这家伙可费了我不少力气……”说话间胤祥抬起头,却发现胤禛正用极为严厉的眼神看着他,一时语塞,话停到一半。
“十三弟!”胤禛口气沉重,“你好生放肆!在山庄大门,就敢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关系异常?你四哥白教你这些日子了?怎么还是这股子脾气!”
“四哥教训得是!”胤祥却仍是笑嘻嘻的模样。
“唉!”胤禛没好气的看着他,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猛然背对胤祥站住,声音飘渺传来:“木兰那边……”
胤祥换了低低的语气,认真答道:“已经办妥!和喀尔喀的阿哈托已经谈妥!他们已经辨明厉害,表示愿意站到四哥这一边!”
“你能够确定他们一定会遵守承诺吗?”
“我和阿哈托已经歃血为盟!”胤祥非常肯定的回答:“蒙古人的脾性四哥应该清楚,加之这个阿哈托如今能够夺得大位,也靠了四哥在那里的门人格哈的帮助,现在我们手里又有着对他而言十分致命的东西……阿哈托可不是个笨蛋!”
“那就好,”胤禛忽地舒口气,“我倒不是担心阿哈托,而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四哥,你小看你十三弟了!”胤祥笑。
“你今天的行为难道能不让我担心?”胤禛摇摇头。
“四哥,”胤祥忽然靠近胤禛,耳语:“你猜我在北门外碰见了谁?”
胤禛目光一下子亮起来。
“八哥的门人图库!这家伙在围场一直盯着我,我这次回来,他跑到门口去先等着,眼看着何振保迎上我来!”
“蠢货!”
胤禛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老八已经盯上了我们?”
“恐怕早有察觉了!因此我才演了那一出!我看,反正纸包不住火,索性正大光明!我老十三就是跟定了四哥,怎么,就许八哥他们搞个八爷党,在朝堂闹得风风雨雨,我们就不能搞个四爷党了?”
“四哥!下决心吧!当初你劝动胤祥,说要干出一番大事来!我一直记得你说的那句话!”
胤祥看着胤禛的眼睛,非常真诚。
胤禛沉默,一下伸出手,将胤祥的右手拉住,拽向自己的身侧。
胤祥会意:这是他们小时候玩的游戏!他也一把捏紧胤禛的手,往自己的身侧拽。
彼此无言,两只手在半空中紧紧相握!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每日在烟波致爽内修改自京而来的奏章的康熙忽然放下毛笔,召唤太监立即传旨,决定第二天启程,前往木兰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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