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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上)
庭院内,年若姝带着丫环坐在院中石凳上,听见动静,俱是站起。
年氏看清是胤禛,心中欢喜,表露在面上。
胤禛有些诧异,背手缓缓走向她。
“怎么,你没休息?”他开口。
“爷…妾身睡不着,索性过来看看,知道这几日爷有事,没回过这屋子,故而妾身只是过来走走。”
“你才伤了身子,还四处走动!”胤禛气道:“嫡福晋知道吗?”
年若姝怕自己连累乌喇那拉氏,答道:“都是妾身私下的主张,嫡福晋哪里知道呢!况且,林大夫医术了得,妾身的身子,已养好了。”
胤禛压住怒气,上下打量了年若姝一番。只见烛火照耀下,年若姝光洁清秀的面孔带着一股令人瞩目的吸引力,大约是稚嫩与羞怯,憧憬与自信的结合,看起来十分动人,可谓楚楚。
胤禛看着,对着年若姝笑道:“既来了此处,倒是你自己送上这门来,如此良辰美景——”话未完,他竟一个不注意,将年若姝打横抱起。
年若姝一声惊叫,接着便红透了耳根。
她紧紧搂住胤禛的脖子,心里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然而她也是羞涩的,毕竟,现在的院内,还有几个旁观者盯着!
胤禛将她抱至卧室门口,随意地一脚踢开房门,进屋后,他转身关门,同时用眼神示意苏培盛。
苏培盛带着众人知趣退下。
“爷……”年若姝娇羞一笑。
“怎么?”胤禛霸道的将她抱紧,朝着床走去,同时附耳轻声对其说道:“今晚……不放过你!”
赵夫踏着阴森,冷得彻骨的石阶朝下。死牢里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脚步停滞,老狱卒又是开锁。
这是死牢内的一间独房,黑幽幽的房间内,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开锁声令房内的人惊醒,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我今早特意借故将他调到这最偏房内来,周遭皆没人居住,是处极静的地处。”老狱卒说明。
赵夫从袖中摸索出火镰盒,拿出蜡烛点燃。
老狱卒开了门,静静伫立门口。
赵夫进入牢房,举着蜡烛,带着光,照亮半个牢房。
牢中人似乎终于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从草席上坐起。“谁!”一声几乎变调的质问,显出了他的紧张。
“别怕。”赵夫在那人面对处坐下,轻声劝慰。
“你是谁?到底是谁?快说,再不说,我就喊人啦!”那人大叫。
“喊什么喊!”老狱卒在外低声喝斥。
那人一愣,听出了老狱卒的声音。
赵夫沉声道:“徐显先,你再喊是不想再出去了么?”
徐显先沉默未语,黑夜中他的抽泣声传来。
“文弱书生!”赵夫给徐显先下定义。
徐显先抽泣停止。
“便是书生又何妨?上受于天,下受于地,感天地之万物,而得孔孟之圣言。”
赵夫一笑,道:“又迂腐。”
徐显先被激怒,道:“夜半搅人睡眠!你究竟是何用意?”
赵夫收敛神色,转而道:“为你死而复生之事,可曾愿听?”
徐显先恢复平静,道:“你救我么?有何凭据?有何缘由?”
“徐元梦先生。”赵夫言简意赅。
徐显先叫道:“父亲!你是他的学生?”
赵夫略一沉吟说:“我是救你之人。”
徐显先犯的,是偷坟掘墓的杀无赦。
偷盗皇陵,这样的重罪,在清朝,未被株连九族,已是大幸。
而徐显先,是徐元梦的幼子。徐元梦两个儿子,长子有疾不能参与仕途,他的一线希望便全都寄托到幼子身上,如今幼子却因为这种重罪面临杀无赦,教他情何以堪?
“我这样的重罪,你如何救?”徐显先怀疑道。
赵夫道:“可否告诉我你获罪的因由?”
闻言,徐显先立即激动起来,虽被黑暗掩盖,也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
“冤枉!我是个读书人,如何不知偷盗皇陵是重罪?我又如何会去干这等傻事?”
“那日我与几位友人相约游玩,因临近皇陵,我等还特意互相叮嘱,万万不可随意乱闯。要知《大清律例》对此律法极为严苛,我等哪里敢造次?”
“那日尽情欢乐,十分尽兴。由于离京城较远,天已黑透,我们商议在县城里歇宿。这时,一农夫模样的人从一片树林中走出来,与我等闲聊几句后便表示可招呼我们前往他的住处留宿,我们欣然前往,发觉他所说住处不过是一处陋室,进去后,里面竟有五个蒙面大汉,手持凶器虎视眈眈。见状,我等知道其中有诈,都转身欲逃,不料我忽觉头上一沉,就失去了知觉。”
“后来呢?”赵夫不紧不慢地追问。
“等我们陆续醒来,竟发觉被锁在了这间小屋之中。我们正商量对策,不料这时门外喧哗声传来,一行兵丁竟自行破门而入。接着便将我等捉拿,从屋中桌下发觉密道。那为首的说我等建屋,暗中偷盗顺治爷的陵寝。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如何有这能耐!想来是官匪联合做了这等事,行迹暴露,拿了我们做替罪羊!我同行之人中有气不过的,与兵丁争吵了几句,竟被一□□死!”
徐显先声音颤抖。
老狱卒推门而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壶酒。
他将酒杯在地上放好,倒上酒。
赵夫请道:“一杯酒,压压神。”
徐显先快速抓起,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我给的是毒酒?”赵夫笑道。
“毒酒又怎么,横竖是个死!倒不如现在来得痛快,当众行刑,反倒令人羞辱!”
赵夫点头道:“是个汉子!”
徐显先问:“父亲官小位卑,如何请得动人来救我?我知父亲曾去找过皇上,跪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召见。转到这死牢里来,父亲传来消息说要去最后求一个人,莫不是,便是那位人物在使力?”
赵夫一愣,眼神犀利起来。
徐显先并未留心赵夫表情之变化,只是对着地仍在自我推敲:“父亲资历中,似乎只剩下曾教导皇子一职,莫不是——请问壮士尊姓大名,是何人派来救我?”
赵夫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轻声道:“莫要妄自做些揣测,你若出去,自便知道!言多必失,切记!”
说罢站起。
“三日后如今日之夜,我还回来,便是你获救之日!”
徐显先抢问道:“你怎么救我?”
“你不用管。”赵夫冷声道。
踏门而出,他穿过走道,老狱卒上了锁,赶过来。
这是个聪明又愚蠢的书呆子!赵夫下了定义,想着,忽然一笑。
真像过去的我!不是么?
老狱卒上前询问:“可是要按着计策行事?”
赵夫从思绪中收回神来。“韦瑞之已配了假死之药,只等着到时候用。此事我要回禀爷,看是否通知那徐元梦来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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