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流年落花落泪

　　不知道一切是刚开始，还是已经结束。
　　但是只要你陪一直我身边，不管天涯海角，都无怨无悔。
　　——唐铭汐

　　天亮了。退了烧。大夫给我换了一些休养生息的药，没有以前的那些苦，我喝的也痛快，现在感觉好多了。至少有力气下床走动。
　　这几日泠潇冉也都来，不过呆的时间很短，见我无碍也就放心的走了。他脸色苍白，眉目间多了淡淡的忧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心被内疚之情笼罩。那晚他喂我喝药，我却叫着云修的名字，无论是谁，都是难以忍受的。但他最终还是照顾着我喝完了药。那晚，他的心情又是如何？
　　今天醒的早，也没有赖床，宛瑶照顾着我更衣，是新做的衣服，沈娘见我大病初愈，忙叫裁缝做了一件绣有牡丹的浅红罗裙，说是富贵保平安。私下里听宛瑶说，是泠潇冉的意思。我也没拒绝，那衣服的确精致好看。
　　穿上衣服，往门外走去。几日未出门，想到街上逛逛。宛瑶跟在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没什么大事，不就是着了凉，生了一场病么。”我欲推开宛瑶扶着我的双手。
　　“主子，还是当心一点好。大病初愈，身体弱着呢。”宛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这丫头，明明比我小三四岁，做起事来却显得比我要老成许多。
　　此时秋意正浓，沈娘送来的裙子着实暖和，但外观看起来却与夏季的薄霓裳无异，看来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走到街上，又想起那日和宛瑶出来游逛的情景。那丫头东跑西晃的，难得见她那么高兴。其实我也不是自己想出来走走，只是宛瑶这几日照顾我太累了，想让她出来散散心。
　　果然，宛瑶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饰品，又兴奋起来，先前固执的说要扶着我的那个稳重女子的样子速然消失。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只是脸上的迫不及待谁都能瞧出来。
　　街上人群拥挤，今天好像是赶集的日子吧？似乎全城都出动了，好不热闹。
　　“瑶瑶，你别扶着我了，你自己去逛逛吧，我走不快，我就在这里等你，看到什么喜欢的就告诉我，我买给你。”我柔声道。
　　她一听，忙说：“主子，这怎么行。”
　　我轻笑：“怎么不行。就当你照顾我这些日子的回报。”
　　“宛若照顾主子是应该的。”
　　见她执拗的样子，我佯装生气，道：“你扶着我我也不好活动，大白天的，还怕我被人抢了不成？”
　　她看着我，似在想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尔后道：“好吧。”
　　“恩。别走远了，我就在原地转转，有什么稀奇玩意也买来让我瞧瞧。”说完拿了一叠银票给她。
　　“主子，这？”她不好意思的拿着钱。
　　“没事。就当我送你的。”我轻笑。
　　“嘿嘿，谢谢姐姐。我一会儿就回来。”她也没说主子了，直接叫了我姐姐。不管她怎么伪装，也还只是个孩子。要她照顾我，也着实苦了她了。
　　说完，她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快乐。
　　我无奈的摇摇头，自己逛了起来。

　　其实秋天是一个好天气。不是有秋高气爽一说么？这里虽然是倾国的首都，比其它城县都要繁华。但放眼望去，还是可以看到围绕着倾城高高耸立的高山，威严的担当起保护整个国家繁荣的使命。忽然想起了程灏的诗句：“隔断红尘三千里，白云红叶两悠悠。”不过这隔断的不是我的红尘，而是我与另一个世界。
　　如今，我再无眷恋。倾国倾城，或许这才是我的根。

　　看着周围的商贩辛勤吆喝的身影，忽然倍感亲切。一瞬间的恍惚，我的今世，不在几百年后，而在这朴实繁茂的“从前”。
　　这时有人从身后轻点了一下我的肩，不过力道却不小。我回神，转身却迎上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连忙警惕的后退几步。审视着来人。这个男人三十岁左右，淡眉小眼，嘴上挂着戏谑的笑，满目的情色，一副非正人君子的样子。身后还站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更显得他身材的低瘦。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是这三个男人的主子。
　　我转身欲离去，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不料手却被他紧紧抓住，只听他道：“姑娘别走啊。”虽然话没什么无理之处，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出来，只叫人觉得恶心。
　　我想挣脱他拉着我的手，却也只是无谓的反抗。他人看起来很瘦，力气却不小，亦或许是我太无力的缘故。总之就是力不从心，只能任凭他抓着。
　　“姑娘是那家的小姐啊？这般绝色容颜，不在呆在家里等着良人归来，到这街上下晃悠什么啊，若是遇到歹人对姑娘起了非分之想那可怎么办。”恶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歹人？听他的口气好像他还是个好人了。
　　若不是我大病初愈身体乏力，此刻早已将他打的面的找牙，哪还容得他这般放肆。
　　我不想说话，若要开口，只想高呼救命。但当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过路的行人时，大家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若无其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心底暗叹世事无常，刚才还觉得这边民风淳朴，现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得寸进尺的将我拉到他身边，伸手欲搂住我的腰，被我躲开，他饶有兴趣的笑笑：“呵呵，还是个倔脾气，我喜欢。”说罢撤去想要搂到我腰上的手，却又放到我脸上轻抚“小姐，跟爷回家，保你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如何？”
　　这男人变态的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缓缓的开了口，厉声道：“滚。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然后把头瞥到一边，不再看他。
　　或许他没有被人这样说过，失了性子，来了气，满脸怒火：“你说什么？原本只想逗逗你，没想到你还给脸不要脸。今天要是我李三制不了你，日后说出去，我的这脸面还往哪放啊？”
　　他太容易被激怒了。
　　“来人，将这小娘子带回去给我当小老婆。”他扬声道。
　　什么？光天化日，他还真的敢强抢民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放开紧抓着我的手，身后的壮汉走上前来，将我的左右手擒住，只听他得意的笑道：“小娘子，走吧？”
　　我一紧张：“你想干什么？”我奋力挣脱着，但是在这两个大男人手下我就是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更何况我还是一届女流，尽管来自几百年后，但力气却不见得比他们大上几百倍，我的挣扎在此刻显得很无谓，“我告诉你，你要是将我邦回家去，等我加相公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但愿眼前这个自称是李三的男人听后能放我一马。
　　宛瑶宛瑶，你在哪？
　　周围也渐渐聚了不少人，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了，有对我抱以同情之色的，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阻止或者说句公道话的。
　　“小娘子已经有相公啦？哎呀，那伺候起爷来岂不是更得心应手?”他根本不吃我那套，又对驾着我的那两个男人说“还愣着干什么，带走。”
　　“别别，放开我，放开我。”他不会真的要将我带走吧？宛瑶你在哪？云修，泠潇冉，沈娘，你们快来救我啊。我一着急，哭了出来，“呜呜呜呜，不要，不要。”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着那两只牢牢擒住我的手，刚才就大声的和李三争论了一会儿，又放声哭泣。此刻再一用力，顿时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应该没有会接住我吧？
　　“宛瑶，快回来。”我嘴唇动了动，轻喘着吐出这五个字。
　　原以为会被那两个壮汉提着或者拖着将晕倒的我押回去，不料却倒在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

　　“李三，你怎么又大街抢人了。”来人扶住我。李三对这个人似乎很畏惧，一见他，连忙叫那两个大汉松开了擒住我的手，顿时，整个身体软软的倚到了身后那坚实的胸膛。
　　我渐渐缓了过来，勉强睁开了眼。不过此刻亦是鼻息微弱，吐气如兰。那人也没推拒，任由我在他靠在他身上。
　　“呵。王爷，您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逛逛？”李三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我一听，王爷？
　　“看这么多人围着，我也来凑凑热闹，然后就看到你了。”那个被李三成为王爷的人说道。
　　现在我已恢复了一点力气。轻轻推开他，站直。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他和云修长的真像。不过云修眉目间是正气，他看起来却是一脸痞痞的样子。
　　“汐儿，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人群中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潇？”
　　我急忙转过头去，不料转的太急，脑袋又是一晕，仰头直直朝后倒下。幸好被人及时接住。
　　“没事吧？”躺在泠潇冉的怀里，他温柔的问道。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听到周围有倒吸一口气的“丝……”声。也是，王爷既然和云修长的像，那容貌自是没的说。泠潇冉这极品男人，更是不在话下。周围女子眼中尽是嫉妒之火。
　　不过我不在意。
　　我朝潇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这下就好办多了，刚才那个李三说什么来着？要将我带回去给他当小老婆？哼。看他现在还如何嚣张。
　　“这位姑娘你认识？”王爷问道。
　　“恩。她是我的……”泠潇冉似在犹豫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我在他还没说出来前抢先说道：“他是我相公。”
　　“丝……”这下唤作李三倒吸一口气。

　　看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我就感到痛快，早就告诉你我相公不会放过你？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吓成那样了。
　　泠潇冉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惊，后又是不解，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纠结。我管不了那么多，朝着泠潇冉说道：“相公，刚才这个男人非要让人家给他当小老婆。我告诉他我有相公了，我说我相公不会饶了他，他不仅不怕，还对你出言侮辱。”说着又往他怀里靠靠，楚楚可怜，又怕他不相信，忙说，“不信你问王爷。”
　　潇一听，眉头立马深锁起来，双眼寒气逼人。
　　“潇兄，家里有了娇妻也不知会我一声，你这可是金屋藏娇喔。”王爷笑道，后又说“不过依我刚才看到的情形，的确是这么回事。李三在大街上抢人呢。”
　　王爷与泠潇冉似乎认识。
　　泠潇冉的目光冷冷的扫到李三身上，让我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李三一瞧，也吓的哆哆嗦嗦。
　　忙惊道：“小的该死。不知这位姑奶奶是王爷朋友的夫人。要是小的知道，就是借小的十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李三就差跪在地上了，说这话的时候直掌嘴。

　　要是他强词狡辩一下或许我还能陪他玩玩，但一看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我顿时失了兴趣。
　　这男人不仅容易发怒，还容易变脸。典型的小人。
　　“哼，让你横。”我看着还在不停掌嘴的李三说道，“今天就饶了你，下次再见你欺负良家妇女，我绝不轻饶……”
　　“不行。”话音未落，泠潇冉就开了口，“他弄的汐儿差点晕倒，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我抬头看他，望到他满目的心疼。顿时在心里泛起了涟漪，软软的。
　　“七王爷，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你懂我的意思？”
　　“唉……”七王爷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李三一听，啪的一声就昏倒在了地上。瞧着他可怜的样子，我也没了气。我也不是想让他怎么样，教训教训就可以了，他现在也吓的不轻。
　　“算了算了，给个教训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握了握凌霄人的手，他低头看着我，我抱以请求的眼神。
　　泠潇冉抬起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李三，面部僵硬，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将他关到衙门。三天不准给他饭吃。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不容得一点抗拒。
　　我想那就这样吧。
　　王爷一听，向身后的随从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穿着官府的捕快，将李三还有那三个大汉押走。

　　一直围观看好戏的人也就这样散开了。
　　我舒了一口气。

　　“宛瑶呢？怎么你一个人出来。”泠潇冉低头问我。
　　我顿时恍悟，现在我还靠在他身上呢。立马从他身上离开，比刚才离开王爷的怀抱还要迅速。他一见，双眉又紧皱了一下。我知道我此刻的表现很没良心，但我的确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宛瑶买东西去了。”我顿了顿，又道：“那个，刚才……”我是想说关于相公的事情。
　　“我知道，我没放在心上。”他一脸淡然。
　　“谢谢。”我低着头，不如知何时好，转而又说道，“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看我，我却不敢看他，他叹了口气，将我拉到他身边，柔声道：“别和我说这些。”我心底一软，就让他这样拉着了，毕竟是他救了我。

　　“潇兄，这是？”一直站在一旁的七王爷突然说了话。
　　“走，回去吧。”泠潇冉也没有回答七王爷，扶着我往忆遥姬的方向走去。
　　七王爷自知无趣，也就跟这我们往忆遥姬走了。

　　“主子，主子。”
　　谁在叫我？
　　这一看，才知道是宛瑶，她刚才去哪了？她跑到我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哪了？”
　　“没事就好。”她看着站在一旁的泠潇冉，也舒了口气。眼角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

　　在去忆遥姬的路上我才知道，宛瑶刚才看重了一个茶壶，想着我前些日子一直摆弄着忆遥姬的茶壶，或许我会喜欢，于是就想买一个来送我。选了很久，才选好。出来的时候，听说倾城的土财主李三又再强抢民女，后来七王爷来了，就把那女子救了，据说那女人长的也很好看，宛瑶一听，就想到了我，马上飞奔过来。害怕我出什么事。都急哭了。
　　我笑着直说，傻丫头。

　　◇◆　◇◆　◇◆　◇◆　◇◆　◇◆

　　回到了忆遥姬，泠潇冉马上扶我上楼休息，折腾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宛瑶也内疚的很，见我没事，才放下心来。

　　大病初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算是冲喜吧，我安慰的想。

　　此时大家正坐在我房间的凳子上，喝着云修前几日拿来的说是其他地区官吏送来的极品龙井，我也不会品茶，便叫宛瑶拿出来招待他们，顺便试试宛瑶买的茶壶好不好用。
　　“没想到唐姑娘竟是忆遥姬的人。”七王爷笑着轻啜了一口杯里的茶，又道，“恩，叶小，色淡，入口清淡，甘泽润喉，好茶好茶啊。”说罢又是一脸陶醉的样子。
　　泠潇冉亦是那样，用茶盖挂了挂茶，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一口细细的抿下。他喝茶总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刮茶，似乎很喜欢听茶盖碰撞杯壁的声音。沙沙……沙沙……
　　我觉得肚子有一点饿了。也没功夫研究这茶到底怎么个好法，便朝宛瑶点了点头，她知晓我的意思，走上前来，我说：“我饿了。”
　　泠潇冉一听，放下茶杯，朝宛若道：“叫厨子把吃的送上来。”
　　我不解的望向他，他转过头向我解释：“你病刚刚好，不易太过劳累。”眼里尽是疼惜，看的我耳根子一烫，感觉热气一直蔓延到脖颈。

　　“汐儿，我来看你了。”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定睛一看，云修？我差点忘了，他平时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来的。
　　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满屋子的人，因为我的屋子本来就不大，现在又来了两个男人，加上宛瑶，所以显得比较拥挤，顿时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踏进门来。
　　我示意宛瑶快去要厨子把吃的送上来。宛瑶转身离去，与云修擦身而过。
　　“七弟，泠弟，你们都在？”他坐到了我身边，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看到泠潇冉正看着他握住我的手，我忙将手抽了出来。
　　这样显得太尴尬了，我不想让潇难堪。
　　云修也不管，又将我撤回到桌下的手握住。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脸茫然的回看我。
　　你装无辜？
　　我没有。
　　好吧。我妥协。

　　不过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云修的突然来到，亦或许是因为他固执的要握我的手，反正气氛有点怪怪的。
　　这还是第二次，他们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我的闺房。
　　云修不由得紧了紧握住我的手。
　　一旁的王爷一副了然的神情，生怕现在的气氛还不够冷，在一旁猛加冰块，道：“哥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回忆上午发生的趣事呢。”
　　云修一听，愣了两秒，趣事？他开口道：“噢？什么趣事啊？”他看着我，笑着，眼里却有严重警示的意味。
　　他好像在说：上午你也和他们一直在一起吗？还发生了“趣事”嘛？
　　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质疑的目光，上午我都被欺负的急哭了，还差点晕倒，你那时又在哪里？
　　七王爷继续说：“是啊。还直叫潇兄相公呢。没看到那亲热哟。”
　　一旁的七王爷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唐姑娘刚刚病好吧？也不注意一点，要不是潇兄及时抱住，早就摔倒了。潇兄的怀抱很温暖吧？”说罢还回望了我一眼。
　　云修的脸一点一点的变黑，握着我的手慢慢变紧，恨不得将我牢牢锁住。我吃痛的看着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泠潇冉没有说话。
　　云修亦是没有开口。
　　我不想解释什么。
　　于是这三个男人，一个怒火冲冲，一个神色淡然，另外一个唯恐天下不乱。

　　屋子里一片沉默，只有七王爷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宛瑶去叫厨子送饭怎么还没回来。
　　好好的，干嘛突然这样。我看着脸上无丝毫情绪翻动，眼神却交汇在一起，似在打这一场无声战役的这俩男人。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泠潇冉先开了口，他将头转向我，柔声道：“汐儿你没事，那我先走了。”说罢起身，径直的向门口走去。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又见云修张口道：“我改天再来。”
　　然后放开紧握着我的手，甩袖而去。比泠潇冉更快一步，怒气冲冲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

　　泠潇冉也没有多做停留，随后离去。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心顿时凉了。

　　这才进来多久？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七王爷还坐在凳子上，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恨恨的看着他：“你高兴了？”
　　他先是一惊，尔后又道：“唐姑娘说的是哪儿的话，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看着眼前这个和云修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装做没看见，又道，“皇兄很少发脾气的。谁知道这次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呢。”
　　我喘着粗气，呼吸突然变得不顺畅。
　　“姑娘，我先告辞了。”说着，他也匆匆离开。
　　“你……”我长吸一口气。

　　这是怎么？
　　明明受伤的人，被欺负的人是我，他怎么一来，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发了脾气。也没关心我哪里受伤了，或者为什么晕倒，这算什么？
　　皇帝就是皇帝。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从来都不顾及别人感受。你以为我欠了你什么啊？别以为你每天来看我我就会认为你好像有那么一点在乎我，告诉你，我才不稀罕呢。你以为你是谁？好啊，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
　　你走啊，你走啊……

　　我一气，直接上了床，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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