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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衣美男
翌日一早,天至换上了男装,模样很是俊俏。
他们四人潜伏在大宅附近。这条道本就人烟稀少,也甚少有人进那宅子。
几个时辰过去,烈阳高照,正是一日之中最炎热的时候。
天至不耐烦地用手充当扇子,挥了半天也没半点风,反倒热出了一声汗,刚想发作。影立刻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示意天至不要说话。
只见大街尽头有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行来,领头是名着红衣的女子,满脸骄矜、面目清秀。她手中握着剑,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身后跟了数十人,有男有女,看样子都身手不凡。
“是麒麟门门主严彩玲。”李越眼睛尖,立刻认了出来:“麒麟门是由她父亲创的,他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她。平日里虽说不曾作恶,但却目中无人,整天滋生事端。那日帮派混战,她也参与了。”
一群人停在大宅前,严彩玲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冲。门口两个侍卫刀一举,拦住了严彩玲的去路。
“闪开。”严彩玲语气极为嚣张。
两个侍卫丝毫不退缩道:“女人,这里禁止入内,退下去。”
严彩玲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语气回答她,愣了半天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好!我也不进去,谁知道你们这宅子里有多少机关。你们去把阿莲叫出来。”严彩玲没想到对方没听说过自己,微微让步道。
两个侍卫充耳不闻。
严彩玲虽然接任掌门没几年,但除了少林武当这样的大门大派不敢招惹,其余的倒还没怕过谁,见对方如此不知死活,不由怒道:“你们几个今天若不把阿莲找出来。我一把火烧了这宅子。”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影响蝶姬小姐休息,你们……”阿言听到声响,连忙出来查看,见门外来了这么一群不速之客,不由一愣,问侍卫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侍卫道:“阿言姑娘,这泼妇大吵大闹说是找阿莲姑娘。”
见对方如此称呼自己,严彩玲气急败坏抽出剑指着侍卫道:“不让你见识见识本门主的厉害,你们是不会服啊。”
严彩玲身后一群帮众起哄道:“门主,让他们开开眼。这几个蠢货,连门主都不认识。”
阿言不愿多惹事端,唯有赔笑道:“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找阿莲有什么事?”
“总算有个说人话的了。”严彩玲收剑,坐了个揖:“麒麟门严彩玲。姑娘不必多问,叫阿莲出来便是。”
阿言正左右为难时,耳畔响起一虚弱的女声:“阿言,你怎么去看了这么久也不回来。”
满脸病色的蝶姬,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在阿莲的搀扶下,她走向人群。两个侍卫毕恭毕敬的行礼。
严彩玲见两个侍卫对待这女子如此恭敬,却让自己百般难堪。又仔细打量着女子,顿时妒火中烧,不屑地“哼”了一声。
“谁是阿莲?”严彩玲看着蝶姬她们,口气像是命令自己的属下般。
蝶姬倒也不恼,依然表现出良好的教养,头向左侧问道:“阿莲,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未待阿莲回答,严彩玲“唰”地一声抽出了剑指向阿莲道:“贱人!将东西交出来。”
阿莲倒也不怕,只作未听见。蝶姬见状眼神一冷,任她修养再好,也看不得别人用剑指着她的人。顿时咳声连连,竟是怎么也止不住,让人看了心疼。阿言上前一手扶着蝶姬,一手轻轻抚着蝶姬的背轻声道:“小姐,右兵卫大人带了十个人出去办事了。”
蝶姬好不容易停下咳嗽,转过头向宅里的人使了个脸色。宅里的侍从立刻领会,朝后门走去。
严彩玲见蝶姬咳个不停,心里又嫉妒她的容貌,乘机讽刺道:“啧啧啧,原来是个病鬼啊。身边的婢女是个不检点的东西,想必这当主人的也好不到哪去,该不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吧。”
“你……”蝶姬顿时气得说不出话,双颊绯红。她想动手让严彩玲闭嘴,无奈现在的自己怕是没那个能力。
阿莲见状,不待蝶姬发话,上前一步逼视严彩玲,媚声道:“敢问严门主,不检点的是奴家呢还是您的属下?”
严彩玲挥了挥左手,只见两名大汉押着一蓬头垢面、显是遭过酷刑的男子上前,道:“他,我自会处理。贱人,你快把我们麒麟门祖传玉麒麟还回来。”
阿莲鄙夷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道:“呀,严门主,我还从没听过送出手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理。”
“哼,还不是你个贱人勾引他,才让他做下欺师灭祖的罪行。见他被折磨成这样你倒不感动?”严彩玲踢了那男子一脚道:“你还为着这种人偷玉麒麟,真是瞎了眼了。”
阿莲哼了一声冷笑道:“这玉麒麟是我用身子换来的。他自己为了一夜春宵去偷玉麒麟的。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有什么好感动的。”双眸之中满是鄙夷,而神情却无丝毫害羞。
严彩玲一时说不出话来,愣了好半天,羞红了脸,跺脚道:“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这玉麒麟本就属于麒麟门,管你是用什么换来的。现在怎么吃下去的,就给我怎么吐出来。”
阿莲呵呵笑了两声:“好啊,严门主如果肯以身相许委身下嫁于这宅里一身份低贱的男丁,我们小姐也许就会考虑把玉麒麟还给你。”
“你!”严彩玲挥剑砍向阿莲。
蝶姬将阿莲护在身后,阿莲在蝶姬耳边低语:“那是个千古珍品,东西已经派人送去给羽佐大人了。”
如今在追回已是不可能了,蝶姬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这纠缠不休的女子只想拖延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完,也不争这一时长短:“严姑娘,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买卖,姑娘何必再做纠缠,传出去怕是沦为笑柄。”
“这玉麒麟,是代代门主相传。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势在必得。”
正在这时,街道另一头又有一支队伍走来。蝶姬见状松了一口气。阿莲得意地微笑。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轻袍缓带,气质高华,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肌肤白皙比女子更为美貌,远远看去不似凡尘中人。在人群中是那般亮眼出挑。
天至见了神情之中满是惊艳脱口而出道:“世上还有这么美的人?”
“是碧叶庄庄主叶少华,想不到他也来了。”李越亦感诧异,在他记忆中碧叶庄庄主是个远离世俗的人,本就不爱多问江湖之事。这碧叶庄的名声若不是因为他叶少华武艺非凡,怕难以为众人知晓。在这年轻的庄主经营下,碧叶庄非但名气仅次于六大派,生意做得也是富可敌国。
严彩玲见了那一袭白衣就知道来人,道:“喂!你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叶少华合起手中用钢作扇骨、绸作扇面的扇子,轻轻敲了额头两下,一脸无奈:“严门主粗鲁的性格何时可以改改。”
影连忙乐呵呵地指了指自己的师妹。天至则朝影吐舌头,没有多加理会,很仔细地打量叶少华。
叶少华见了蝶姬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道:“蝶姬姑娘受惊了。”
蝶姬微微一笑,还礼道:“多谢叶公子前来解围。”
阿莲斜睨了严彩玲一眼,对叶少华道:“叶公子啊,这严门主是恨不得吃了我们主仆呢。”果然是媚骨天成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勾人魂魄。
叶少华淡然一笑,那笑容足以令万千少女为之疯狂,他道:“严门主不如卖叶某个薄面,算了吧。这玉麒麟怕是要不回来,不过叶某愿代蝶姬姑娘赔偿与你。全当是叶某买下赠予蝶姬姑娘,如何?”
严彩玲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卖面子于你?”
叶少华那着扇子敲打自己左手掌心几下后握着扇子道:“严门主可想清楚了。是否真的要与碧叶山庄为敌,与叶某过不去?”
严彩玲刚要杠上几句,身后有人上前在她耳畔轻声提醒道:“门主,这里是他叶少华的地头,咱斗不过他呀,还是先撤,回去后慢慢计划。”
以叶少华的内力任那人声音压得再低也听得见说些什么,他脸上露出儒雅的笑容,问道:“严门主考虑得怎么样?”
严彩玲皱着眉,想了半天,随后恶狠狠瞪了蝶姬与阿莲一眼,一挥手对帮众道:“我们走。”
见她们走远,蝶姬刚想道谢,无奈日头太毒,自己又是有病在身,头晕腿软,人不由得颤了一步,叶少华连忙扶住蝶姬双臂。
阿言见蝶姬神智已不清晰,她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对叶少华道:“多谢叶公子出手解围。我们家小姐有病在身,不宜劳累,还是下次在登门拜访亲自道谢。”
叶少华打开折扇边扇边道:“蝶姬姑娘身体不适吗?过会儿我叫人送些补品过来,叶某先行告辞了,下次再在敝庄恭候大驾。”
说罢也带着部下撤了,阿言连忙扶蝶姬回屋休息,并催促阿莲去拿药。
“我们也回去吧。”三诚见一切已然风平浪静便提议道。
回到客栈,李越立刻说出心中的疑问:“这蝶姬不简单啊,碧叶庄庄主在江湖上极具威信,也甚少结下仇家,一向不爱过问江湖事。蝶姬不但能把他请来,叶少华还为了她与麒麟门结仇。”
天至敲着二郎腿,嗑着瓜子道:“这还不简单呐,换了我是个男人,见了蝶姬也会心动。是不是啊,师兄。”说着用手肘撞了影一下。
影也不介意,指着天至的坐姿道:“如果你有蝶姬十分之一的气质和仪态的话,人家也会为你倾倒的。”
天至并没有听进,依然一副毫无礼仪的样子,头微抬,一脸憧憬道:“不过那碧叶庄庄主,真的很潇洒诶。且不说他武功身家,光是那张比女子还美丽的脸就让人醉倒了。”
“是啊,是不是令你很惭愧外加无地自容呢?”影乘机嘲笑道。影对其余人都是温和宽容,唯独对天至是整天唇枪舌战。
三诚见两人老毛病又犯了,连忙阻止二人:“打住。越说越偏了。”
天至拍了李越肩膀一下,很男子气地问:“你还有问题吗?”
三诚见了又忍不住责怪道:“天至,人家是长辈。”
天至嘴上“哦”了一声,可大家都知道,她从不往心里去。对她而言,尊老爱幼,这个“老”只指三诚一人。
李越也不介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力气这么大,他道:“听你们说,这蝶姬身边的侍卫也不少啊,和严彩玲一斗完全不成问题啊。为什么还特意去请叶少华呢。”
天至越说越起劲,翘着的二郎腿刚放下,又一脚踩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副说教的样子:“这还不简单呐,换了我是个女……呸,我本来就是个女的,见了叶少华也会心动。所以嘛,特意去请叶少华,在他面前扮扮柔弱,晕个两下。”
影邪邪一笑:“说出心里话了吧。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别以为所有女子都和你一个德性。蝶姬的病也不是装出来的。在我看来,她是想养精蓄锐,不愿意太显锋芒。也不愿为这么件无关痛痒的事,削弱实力。”
三诚赞赏地点点头,随后用手指戳了戳天至的脑门:“好好学学你师兄,不要整天往那方面扯。”
影奸笑着看天至摸自己被戳的额头,嘴里似乎说着为她开脱地话:“师傅,别怪师妹。师妹也到了那个年龄了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天至咬牙切齿地瞪着影,无奈脸上又不好发作,就在桌下狠狠地睬了他一脚。
“啊。”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天至得意的笑容还未浮起,就感到奇怪:不对啊?这声音不对啊……
只见李越捂着脚,脸上退满了痛苦。
影见了,笑得越是奸诈。不用说,三诚也知道是天至干的,沉声道:“你们两个,立刻各回各屋休息去,明一早还要继续去观察。”
“是,师傅。”二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还未走出门口,影就笑出了声。
“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天至嘴未动,咬着牙不清不楚地吐出了几个字。随后又是一脚,影躲得快,天至却一脚踢上了墙,双手捂着脚,嘴里“痛”喊个不停。
三诚在后面看着,不由得叹了一声。
李越见两位后辈充满活力,自己脸上也有些许向往:“前辈,您这两位徒弟很单纯啊。”
“正是这样,我才担心啊。影还好,为人稳重。倒是天至最让我放心不下,这丫头脾气直,行走江湖很容易吃亏。我也不可能关他们一辈子啊。”他自然明白这险恶的江湖不适合他这两个未谙世事的徒弟。可是天至生来就是一事精儿,自然不会甘愿在深山了此一生。而影定会陪着天至一起闯荡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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