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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宠儿
小莫尔干被送入神庙时才只有五岁,神庙中只有古板严肃的祭司,寡欲无欢的侍女,冰冷昏暗的殿堂,严峻庄严的雕像。没有同龄的玩伴,没有父母的呵护,没有嬉戏和玩耍,只有经书教义相伴,礼仪风化相随,所有的人做着相同的事,说着相同的话,枯燥,乏味,寂寥,再没有其他。对于一个孩童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无法忍受的了,但是如果他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所要付出的代价将无比巨大。还好,还好,还好在某些天的某些时刻,会有一个女子到神庙里来,那时他将陪伴她玩耍,而任何人都不会做出什么阻拦或是发表什么看法,那名女子自称莎莉雅,是城中卖酒的女郎。其实莫尔干知道,她不是一个卖酒的小女郎,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她其实是光辉女神阿格莱娅,但是既然女神不愿意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透露出来,那么众人只好帮她一起遮掩着,但是莫尔干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守护神不好么?比不上一个卖酒的女郎?孩童的好奇心终于让他忍不住地去问她。
“阿格莱娅,你明明是我们大陆的守护女神,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卖酒的女郎呢?当女神不好么?”
莫尔干刚把话问完,就感觉到强烈的不安,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一阵晕眩感还没消失,就见阿格莱娅冲到他面前点着他的脸说。
“我是卖酒女郎莎莉雅,谁要去当什么光辉女神阿格莱娅,小鬼你给我记清楚了,再给我乱说话我让你马上从这世界上消失掉!当女神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好玩,一个个恭恭敬敬的样子,无聊死了!”
可怜的莫尔干被阿格莱娅的唾液给洗刷着,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女神不当女神了,而去卖酒了,即使这样,依然是光辉女神阿格莱娅吧?但是他没有机会再问下去了,因为他唯一的玩伴莎莉雅已经被他气得离开了,而他也被众祭司们架走,要好好的惩罚一下他这个胆敢冒犯女神的小东西。
莫尔干觉得很奇怪,她确实是阿格莱娅没错啊,他只是问她一些问题也没有什么错的吧,为什么她就这么走了呢?为什么这些祭司会把他给绑在柱子上?
“莫尔干!你家里把你送到神庙来是让你来侍奉我们伟大的女神的!我们从小教你礼仪教你教义,你都学了些什么了!居然敢大逆不道的冒犯神明!说,根据教义你所犯何罪,该受何惩罚?!”
教义?惩罚?莫尔干的脑海里迅速的将那些烦琐的知识回想了一遍,按照祭司的说法,似乎是亵渎神明的罪过吧,该烧死的,但是自己的罪过也没那么严重的吧?是要被吊着七天七夜还是会如何呢?
“不回答么,莫尔干?你自己该清楚的,你该被烧死在这柱子上,来净化你罪恶的灵魂。但是你年龄还太小,又是被神恩宠的人,我们会减免一些惩罚的,即使如此,你还是要为你所犯的罪行赎罪!”
祭司的声音激烈的起伏着,但莫尔干已经无暇去听他在说什么了,他只是惊恐地看着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侍女们,她们或者手里抱着柴禾,或者举着火把。难道,真的要被烧死了么?莫尔干费力地挣扎着,想从这柱子上逃脱,但是没有办法。祭司们看着莫尔干的挣扎满意地笑了,似乎对于这么一个玩物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用害怕,莫尔干,我们不会让你死的,只是会很痛苦,你要为你的罪行赎罪,切记,不可冒犯神明,不可行亵渎之罪。”
祭司狞笑着接过侍女手中的火把,走到莫尔干的面前,故意将火把在他眼前晃悠了下,非常享受地欣赏着莫尔干恐怖的神情,然后他走到了柱子的后面,柱子似乎是空心的,在背面的底部开了个口,现在里面塞满了柴禾,祭司将火把也往里一塞,满意的走开了,他还要继续去欣赏莫尔干那美妙的神情。
烟缓慢地升腾着,祭司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莫尔干惊慌地瞪大了眼睛,汗水不住地滚落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将是怎样的折磨。
背后柱子上所传来的热量越来越明显,莫尔干的挣扎也越来越激烈,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回去见见他的父母,他想抱一下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妹,他还想知道城里面的孩童所说的糖果是什么滋味。他挣扎着,可是那绳子实在是太紧太紧了,幼小的他完全没有力气挣脱出来,他卖力的“表演”引来了祭司们的叫好,他们笑着,叫着,小莫尔干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满意了。
汗水不停地在莫尔干的身上流淌着,衣服已经完全与他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热,太热了,由身后传来的灼热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根柱子,但是绳子却并不想让他如愿,他依然被紧紧地束缚在了柱子上。“水……”他呢喃着。但是不会有人听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有人理睬他。
身体的脱水让莫尔干完全的失去了力量,软绵绵的垂在了柱子上,只嘴唇还在轻轻地蠕动着。
对于玩物这么快便已经没有了抵抗,众祭司难免觉得有些乏味,正在祭司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渐渐清晰的词汇传到了他们的耳边:“水……”
祭司突然恍然大悟,大笑着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快去端盆水来。”
水很快被送了进来,祭司端着水来到了莫尔干的面前。
“水……”莫尔干拼命地将头向水盆凑去,他想喝它,可是喝不着,最后的力气也被这么消耗掉了。
“想喝水是吧?呵呵,没关系,来,要多少有多少,给你喝个够!”祭司和蔼地端起水盆,慢慢退后,然后,将水对着莫尔干泼了过去。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被掩盖在弥漫的水汽中,祭司放下了水盆,等待水汽消散后再欣赏莫尔干的惨状,一种新玩法的掌握,的确大快人心。
白蒙蒙的水汽渐渐向四周扩散,开始将画面清晰的展现。莫尔干趴在湿漉的地上,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泛红,背部还有许多泡状的隆起,整个人一动不动,如死一般,但是祭司们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其他。
“谁?绳子怎么断了!不可能烧断的,是谁,快出来!”祭司们四处寻找着,向四周不断地喊道。
“是我。”随着一团光辉绽放,一名妖娆的金发女子出现在了柱子旁边,手里还拿着酒瓶。
“伟大的阿格莱娅,您的光辉如日月般闪耀,如星空般永恒……”大殿里所有人都匍匐在了地上,向那女子膜拜。
“够了够了!别总这样的让人恶心。他就算了吧,你们把他折磨得也够惨了。”阿格莱娅边说,边嫌弃地向莫尔干看了一眼,他那样确实有些让人觉得恶心。
“但是……他冒犯了您,伟大的阿格莱娅。”祭司小心地说着,一边看着阿格莱娅的脸色。
“那我要他一只手作为惩罚,这样就够了吧?他的罪已经抵了。”阿格莱娅右手轻轻向上一托,只见莫尔干的左手幻化成一线光辉,便消散无踪了。阿格莱娅浅酌了一口酒,等待着祭司们的答复,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尽量还是不带有这表情,但是眉峰微蹙,空闲着的右手也不安分地玩弄着衣角。
“仁慈的阿格莱娅,您的胸襟比大地更为宽广。”祭司们再次拜倒,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面上。阿格莱娅嫌恶地皱眉,白了他们一眼,化为光辉消失在了神殿中。
祭司们一个个站了起来,余兴未了地看了莫尔干许久,最后摇摇头,走出了殿堂。原来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神庙,顷刻间,便只剩下趴在柱子边上一动不动的小莫尔干,左手断臂处流出的血液浸红了周围的地面,而他身上被灼伤的皮肤,如他所流出的鲜血一般的殷红。他的双唇微启,不断嗫嚅着:“水……”
但是他得到的,只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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