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朝华

作者:茯苓夏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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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中情


      我站在庆宫外城的城楼之上,看着城下百官恭送、六军待发的壮观景象。庆幕桦一身戎装站在六军之前,接受百官跪拜,之后他回身上马,一挥手中宝剑,六军将士齐声听令,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直到百官散尽,队伍渐渐看不清楚了我才收回眼神,刚刚庆幕桦上马时的回头一望,是在看着什么呢。
      “主子,这天虽然还暖着,但毕竟秋风乍凉,咱们回去吧。”抱琴上前说道。
      我点头,转身沿阶下了城楼,谁知刚一进中门,便遇见了傅有雅。
      傅有雅含笑有礼,“臣参见娘娘。”
      “傅大人该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本宫吧。”我无心与他言语周旋,于是直接问道。
      “不错。”傅有雅笑容一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家公子去了哪里?”
      听了他的话哑言失笑,心道这傅有雅倒是比我还直接,我清了清嗓子,反问道:“他去了哪里为何要来问我?傅大人神通广大,可以让人去查呀。”
      “臣自然会去查,不过臣在这里说一句,如今皇上出征在外,娘娘可要好好保重,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可就来不及为圣上庆功了。”傅有雅眼神中透出的冰冷让我看着很不舒服。
      “这就不劳烦卿家挂心了,本宫倦了,你退下吧。”
      看着傅有雅出了宫门,我松开握紧的手对抱琴道:“回去后悄悄把南宫飞燕带到后堂。”
      抱琴眼神一亮,“主子,你是要?”她抬手微微做了个向下切的动作。
      我没说话,径直走向车辇。一路上我望着窗外沿路的景致不说话,突然发现来庆宫这么久了,却从没去在意过庆宫的景致,原来竟是这般错落有致,秀雅精巧。闭上眼睛想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就如同迷雾般遮住了我的眼睛,即使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却依旧无法抓住那瞬息万变的幻影。君逸,你可知道,我现在只想在意的肩上安静的靠一靠。
      “主子,到了。”是抱琴在耳边轻声的还我。
      我猛然间睁开眼睛,用手按住心口,暖了口气暗自道,怎么竟然睡着了,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在清月小筑的后堂,南宫飞燕恭顺的站在一旁,我沉默不语,她亦不敢做声。我接过抱琴送上的清茶,手指摩挲着杯沿,香气萦绕。
      “你来本宫身边多久了?”
      我突然出声似乎吓了南宫飞燕一挑,她迟疑了一下连忙回到:“跟在娘娘身边已一年有余。”
      “已经这么久了?”我喝了一口茶之后又道:“真的是够久了。”
      南宫飞燕偷偷抬眼,发现我在看着她,连忙又低下了头。
      我慢慢的放下茶杯,冷不防的又问了一句,“你还在恨着本宫吧?”
      南宫飞燕一惊,瞬间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你恨也好,怨也好,现在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我不疾不徐的说道。
      南宫飞燕似有不解的看向我,我淡然一笑,“因为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
      “娘娘的话,奴婢听不明白。”南宫飞燕楚楚可怜的看着我道。
      “不明白吗?那就一件件说个明白透彻。”我手里把玩着折扇上的宝石坠子,说道:“你离开红叶堡后以歌姬的身份进了辰王府,然后在辰王的安排下与我巧遇,你是知道我身份秘密的人,我怎么会任你妄为,自然会把你留在身边。你随我入庆宫,表面上本分顺从,其实却暗中与傅有雅以及赤霄保持联络。那个被认为是巫蛊的布偶怎么就偏偏用了我独独赏赐给你的蚕丝雪缎,还有为何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接近玉蝶?怎么,还要本宫继续说下去吗?”
      南宫飞燕脸上不见了惶恐的神色,转而狠狠的看着我:“原来你全都知道了,你故意把我留在身边,你故意赏赐给我蚕丝雪缎,你故意让我把消息送出去……苏楚仪,你好深的心思,枉我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不料还是和以前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她慢慢的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抱琴立即挡在我前面。
      我让抱琴退下,不屑道:“她一个武功今废的人,还能做得了什么?”
      “你……”南宫飞燕怒极反笑,“我输了,我甘愿一死,但是我的恨,不会消减一丝一毫。”
      “别急着死,你想活得久一点本宫也断不会留你。本宫有一点儿始终想不明白,傅有雅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贸然用你,莫不是……”说道这里我脑子闪过一个情景,在御剑山庄时,傅有雅就派人接近过玉蝶,既然他可以让人联络玉蝶,就自然也可以联络其他人。想想当时的西门家不过坐拥小小水寨,怎么就敢有一统江湖的想法,可若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而且那人的势力强大到可以左右一个国家,一切就似乎都说得通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似乎很多事都说得通了,我为何会在历城庙会上被袭,而那些人又查不到什么底细,原来根本就是找错了方向。而袭击我的目的也不是想置我于死地,而是在试探我的底细。当时只是隐约查到西门岚月与夏敬辰有所关联,没想到傅有雅与他们也早就有了联盟。
      这时我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只觉得身心俱疲,也没有力气在与南宫飞燕闲话。向抱琴使了个眼色,抱琴会意,从腰间翻出个小瓷瓶,到处一粒药丸递到南宫飞燕眼前,“不会让你太痛苦,算是主子的恩典。”
      南宫飞燕深吸一口气,接过药丸,却有些犹豫。
      “怎么舍不得死啊,若换成我动手,可要比吃药痛苦百倍。”抱琴嘲弄的说道。
      “娘娘,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不会动红叶堡一丝一毫?”南宫飞燕凄苦一叹向我问道。
      “只要红叶堡安安分分的,就权当是替自己积些福祉。”
      见我答应了,南宫飞燕一抬手把药丸放进口中,片刻之后,她蜷缩在地上慢慢的不动了。
      “你安排一下,把人悄悄送回红叶堡吧。”我疲惫的闭上眼睛,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可是,这样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抱琴有些不放心。
      “你让人带话给南宫宇,让她看好自己的女儿,下不为例。这次红叶堡欠我的人情,他日我自会上门去拿回来的。”
      抱琴下去安排一干事宜,我独自留在后堂里想事情。对南宫飞燕之所以留了情面,是因为楚留香曾向我说起过这事,他大约也可能想到了南宫飞燕的意图,除了提醒我多加留意之外,还请我务必手下留情。楚家与南宫家是多年世交,其中渊源甚深,牵扯极多,既然他开了口,就当是我还他当年在御剑山庄的一份人情。不过为了万全,我不仅给南宫飞燕用了‘忘尘’,还下了‘荷鸣’,我要她不仅忘却前尘,还要她一生被毒所控,连离开红叶堡半步也难。我只答应楚留香留南宫飞燕一条性命,可没说要她安稳的过完一辈子,如此,我也不算食言吧。

      我坐在花藤下的竹椅上泛着书卷,眼光却落在了满是黄叶的地上。转眼已过去月余,这期间傅有雅每过三天就会将边关的战报准时送到我的手上,除此之外,就朝堂上的一些重要事情的处理结果也会送来给我过目。然而我的心里却也来越不安,因为夏敬月没有消息,幻笙没有消息,就连玉蝶也没有消息,一切都如静止般的停在原处,而我仅能做的就是等待。
      抱琴手里拿着外裳走了过来,她抚掉落在我身上凋零的花瓣,道:“今日还是没有消息。”
      “这样啊。”我起身放下书卷,“那就继续等吧。”
      抱琴上前来替我穿上外裳,忽然她手停了一下,面色一闪,一丝异样很快在眼中划过。
      我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谁惹着你生气了?”
      “没有谁。”抱琴声音闷闷的,“我在气我自己。”
      “哦?”我把她拉到面前,看着她笑着道:“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抱琴低着头不看我,“主子本来就清瘦,如今这衣服又松了半寸,我在气自己没有照顾好主子。”
      抱琴的话让我心头一暖,“就为了这个,我最近胃口不好,是清减了些,与你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抱琴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充满了水汽。“我要是有侍书那样的手艺,主子就算胃口不好,也会多吃一些的。主子为诸事忧心,寝食难安,我却无力为主分担,就连起居也照料不周。”
      我看着眼前这个为我心疼的人,一时竟说不出宽慰的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知道胡思乱想。”
      抱琴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拾起一枚黄叶放在掌心,枯叶瞬间就被捏碎了。看着细小的碎片随风飘落,我默念道:“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很快的。”
      这时有宫女前来禀报,“娘娘,常总管来了。”
      抱琴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傲然的表情,我示意了一下,她扬声道:“你把常奉带到小筑去等娘娘。”
      “是。”那个宫女离去,我跟抱琴也转身回转小筑。

      庆幕桦带兵出征,却把常奉留在了宫里,这些日子的边关战报都是由他送到我这里来的。
      前厅里常奉正等着我,见我进来连忙请安,将战报呈上,随后便离开了。
      我打开战报看了一遍,道:“庆幕桦明日便班师回京了。”
      “那结果会?”抱琴问道。
      “未可知也。”我闭上眼睛,静了好一会儿,又道:“你去走一趟,告诉赤霄,明天来见我。”如今我不能妄动,越是最后越不可掉以轻心,让抱琴去走这一趟,我会放心些。

      一夜红烛垂泪,我和衣未眠,直到房间里蒙蒙亮起,我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和压得有些酸麻的胳膊。
      我披衣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拢好头发,看着云镜里脸庞,抬手抚过眉梢,眼角却是挥不去的愁思。
      待到天光大亮,我推门走出卧房,来到外间,却不见抱琴。刚想唤她,却记起让她去联络赤霄之事,索性自己动手倒了杯茶。自从玉蝶离开后,我便遣散了大数的宫女,只留了几人在外殿,方便通传报信。桌上有新做的糕点茶果,看样式是以前没见过的,像是抱琴昨晚想出来又连夜做好的。
      我吃了一块糕饼,喝了半碗茶,忽然觉察到屋子里的熏香有些不对劲。我所用的熏香一直由抱琴一手调制,可今天的味道有些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于是拿起茶杯一扬,将那香块熄灭了。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抱琴回来,除了内殿,发现连寒素也不在。我心里疑惑顿生,快步来到前殿,却发现一个人也不再。不对,我来不及细想,一路向清月小筑奔去,可才一进门,便看见傅有雅正负手而立看着我,那神情如同赏花听诗般淡然,但眼神却深邃的令人一寒。
      我停住脚步,面露惊讶之色:“傅大人,今日皇上便回京了,你不在前庭接准备驾之礼,来这深宫内院做什么。”
      “臣一直在这里等着娘娘,是有事相商。”傅有雅向前走了一步,“娘娘不请我去里面一叙吗?”
      “这……”我迟疑了一下,“傅大人,恐怕多有不便吧。”
      “这可容不得娘娘愿不愿意。”傅有雅抬手一击掌,还没容得我反应,肩膀已被人扣住。
      “傅将军。”我回头狠狠一瞪压制住我的赤霄,“你敢冒犯本宫?”
      赤霄神色冰冷不为所动,也不说话,手下却牢牢的牵制住了我。我面色一沉,已有怒色,“傅有雅,你放肆。”
      “请娘娘稍安勿躁,只要你听从臣的安排,自然不会对娘娘不敬。”他向赤霄使了个眼色,我被赤霄带到了清月小筑的内堂之中。
      等进了内堂,傅有雅对赤霄道:“放开娘娘吧,相信聪明人是不会自讨苦吃的。”
      赤霄闻言放开了我,之后推开一步远,但眼睛却不曾离开。
      我一甩衣袖坐到了书案之后,冷冷的问:“你想要本宫做什么?”
      “娘娘果然是聪明人。”傅有雅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我想要娘娘手中那块能调动禁军的令牌。”
      原来是为了那块令牌,可惜晚了一步。我淡然一笑,“令牌本宫已经交给了皇上,实在是帮不了大人你了。”
      傅有雅神情依然悠然,“公主你误会了,我要的不是陆太后手里的那块,而是我家公子交给你的那块。”
      我心里一沉,有一瞬间的愣怔,玉蝶给我令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当初的陈年旧事,应该在无人知晓了。我不说话,傅有雅也不急,他莫测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公主,时到今日,也无需遮遮掩掩,臣请问,对于公子,公主可为他考虑过一丝一毫?那人本是天之骄子,皇族正统的血脉,您可问过公子,是否愿意躲在暗处隐姓埋名的度日,平淡无治一生?”
      这种话他对我可不止说过一次,今日再提是何用意。
      “当今皇上也是皇族的正统血脉,再说平淡一生有什么不好。”
      “公主,庆国皇族的真正血脉现如今只有公子一人而已。”
      傅有雅的话让我有那么一刹那还以为庆幕桦已经遭了不测,但又一想傅有雅应该不会等到现在才做弑君这么荒唐的事,而且他说话的语气慎重,像是在叙述一件本就存在的事情。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庆幕桦的生母出身卑微,但也是皇子啊,莫非……我犹疑的看向傅有雅,他点点头:“公主已经猜到一二了吧,没错,庆幕桦本就并非皇族血脉,他不过是一个替代而已。在被带到陆盈语那之前,就被人换过了。”
      若傅有雅说得全部是真的,那么庆幕桦真是个做戏的好手,那些故事说得那么动听、凄婉,却也不过尽是谎言而已。虽说心里已信了一般,但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一个皇子被换掉了,就没有人发现吗?若真是做的天衣无缝,那傅有雅是怎么知道的?那时他与陆盈语已经联手,为何却不揭穿呢?我淡淡的不动声色,“你说得这些,无凭无据,让我怎么信你?”
      “庆幕桦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西宫殿里,由于生母出身低微加之皇上不惜,所以除了负责的宫人之外见过他的少之又少。直到有一天,我失去了一生中重要的人,我就突发想法想去见见他。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当时还是皇后的陆盈语向皇上请旨要负责教养这位皇子,事情由陆盈语身边的秦嬷嬷一手操办,可是当那个所谓的庆幕桦出现在皇后宫中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而陆盈语却毫不知情,之后,这个被换过了个庆幕桦就一直由秦嬷嬷负责起居教导,直到后来登基为帝。”傅有雅说得很简单,很多地方一带而过,只是当他提到那个重要的人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分外清晰。
      看来一切的关键都处在那个秦嬷嬷的身上,又想到前一阵子陆盈语中毒而亡,秦嬷嬷便不知所踪,再对照傅有雅所说的,之前说不通个地方就有了头绪,陆盈语的死大约就是她动的手,只是为了什么还是不得而知。可若非深仇,不会隐忍多年,也是莫测难料的人。
      思绪似乎有些远了,我眼眉一挑,道:“是不是皇族血脉与本宫何干,我只知道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君王。还有,玉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若还是纠缠不清,我就只能取了你的性命。我想到那时,玉蝶也不会怪我一分一毫。”
      傅有雅不以为然,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手扶着桌案看着我道:“臣等着日后公主来取臣的这条命,只是今日公主必须将令牌交给我。再过两个时辰,皇上的大军就要进京了,公主还得和臣一起恭迎圣驾呢。”
      “恐怕事情没有傅大人想的那样顺利吧。”我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赤霄,“你只带他一个人就想从我这那到令牌吗?也未免太大意了。”说着我突然起身,左手一探扣住傅有雅的脖颈,右手举起藏在衣袖中的金剑便逼上了傅有雅的咽喉。
      傅有雅随被我制住,却不惊慌,“原来公主身怀武功,也是,敢置身险地,我找该想到的。”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我向前一推金剑,低声道:“我现在不会杀你,你还有很大的用处。”
      庆幕桦不可太过相信,其他的各方势力还需要他从中制衡,虽然很想但现在杀他不是时机,我看了赤霄一眼,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我用剑锋抵住傅有雅,腾出左手从腰间拿出之前唐毅杰送我的“月华”,它可以让傅有雅从今往后听命于我,这药本是以备不时之需为庆幕桦准备的,如今却用在了这里。
      我刚要把药塞进傅有雅的嘴里,突然心口一阵剧痛,手一抖,药掉在了地上,金剑被傅有雅一推,他便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眼前变得恍惚,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我紧咬着嘴唇,可还是疼的一声呻吟。
      傅有雅的脖子上面有细小的血珠,应该是我刚刚握剑不稳划伤的,可他却毫不在意,只看着我道:“公主不要再妄动,若伤着了,臣便无法和陛下交代了。”
      我隐着痛苦笑了一下,“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早知道你是用毒高手,是我大意了。原来我寝宫的熏香是你动的手脚,我竟没有觉察的出来。”
      “那熏香本身无害,只是公主多疑,用那茶水浇灭了熏香,公主的本事臣领教过,所以也是用尽了心思的。”傅有雅走到我跟前,扬手在我眼前一挥,一阵馨香扑鼻,随即我便有昏昏欲睡之感。
      “公主小憩一会儿,等醒来后便可以与陛下团聚了。”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我无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抱琴到哪去了,寒素可护得了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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