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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整军(全)
锦重黎仔细打量了一番镜中的自己,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满意地将桌上易容用的瓶瓶罐罐收拾起来。虽然他对阿酷教授的易容术很有信心,但也绝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与头天一模一样的效果来。
唉,也不知面具什么时候能够做好……每天都在脸上涂一遍可是很麻烦的呢!
他微微叹气,谁知到那天出去竟会遇到这个小家伙,从而引出一连串的事件呢!
总而言之,自作孽,不可活!
里屋一阵乱响,不用说,正是旺财小弟起床了。
“轻些轻些,你打架呢你?!”锦重黎不耐烦道,一面低头在镜中仔细端详易容的细节。
“发财哥,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还对镜梳妆哪?”苍旻风风火火从里头跑出来,见了锦重黎的动作,心头大奇。
“梳你个大头鬼妆!”锦重黎一巴掌按到铜镜,屈指狠狠敲在苍旻头上,恶声恶气道:“赶快收拾好了吃早饭去。”
“一大早说话口气就这么臭,刷没刷牙啊?”苍旻小声嘀咕着往柳条上抹盐,锦重黎耳尖听了个真切,甩手将布巾丢在他的头上,斥道:“快点!”
“兄弟”二人一路冷嘲热讽,各自从饭堂揣了几个馒头后一面蹲着啃一面用眼神鄙视对方。就在这时,锦重黎的几个手下来了。
“发财老大好!”周猛声音洪亮。
“李伍长早!”二子点头哈腰。
大头小三加一个小舟笑着点头问好。
“早,早,大伙都早。”锦重黎嚼着满头含糊道,同时伸手推了一把苍旻,“旺财,跟几位大哥问声好~”
苍旻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般不情不愿,从喉咙深出挤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大伙儿别介意,这小子从小就跟娘们儿似的,忒害羞!”锦重黎就着稀饭咽下馒头,大大咧咧道。
四个人中真正清楚锦重黎身份的只有周猛一个,他心里正对将军的易容术啧啧称奇,眼角不经意地撇到低着脑袋的苍旻身上,心头忽然一跳!
很熟悉的气息!
北方沙土的气息!
周猛瞳孔紧缩,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将手搭上剑柄!
锦重黎最先感觉到异常,他不动声色地朝周猛扬扬下巴,后者狠狠握紧拳头,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苍旻转过身来,注视着周猛离去的背影,瞳仁中逸出一抹愕色。
“旺财,别发呆了,赶紧走吧!”锦重黎适时地推了苍旻一把,与二子等人说说笑笑走向校场。
校场已然被早到的轮值士兵打扫得极其干净,正前方的高台上,一名戎装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傲然矗立。苍旻的死死盯着这名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狠辣恨意,胸中杀意激荡犹如浊浪排空。
锦重黎、锦重黎,有朝一日我要将你千刀活剐割头祭兄!
锦重黎此刻正与几名低级军官轻声交谈,根本没有注意到苍旻的异常。至于高台上竭尽全力散发着骚包气场的阿酷,更是不可能捕捉到这如地下暗流般汹涌而隐秘的杀机。
“传令下去,全军列队。”阿酷负着手淡淡道。
“是!”云涛抱拳领命,朗声道:“各级将领,整队!”
菜市场一般的混乱顿时拉开序幕!
“兄弟,你不是站这的呀!”
“混蛋,你挡道了!”
“王老弟,你们伍长在另一头!”
苍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是在闹不明白能够执掌有“狼骑”之称的血狱营的锦重黎,怎么能带出那么……那么……有创意的军队。
血旗狼王,难道改吃草了?
此刻他的腹诽对象,正牌锦重黎纹丝未动,抱胸冷眼看着这混乱的一切,轻声冷笑道:“如今我看你如何处置。”
苍旻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轻轻的一句,心头微动,思忖道:莫非自己这便宜老哥与武烈将军那厮有仇?
他早先入为主,认定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混入军中必有所图。此刻他注视着锦重黎眼中幽幽的冷光,更是上心了几分。
台上的山寨版气度极佳,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看猴戏一般。
“诸位。”终于,那位好似看够了,低低开口。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平地闷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惊得众士兵四下环顾,终于将目光锁定在高台之上。
苍旻面露惊愕,锦重黎眼中起了些许异彩,嘴角笑容更浓。
台上的阿酷并没有乘胜大放王者之气,震慑群渣。
他轻轻一跃,竟是放弃了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直接落到了队列前方。
数月的相处,锦重黎以随和仗义,偶尔带些孩子气的性格深入人心。白旗军的将士们对他自然不若以往那么抵触,甚至还有些亲近之意。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然忘却,这位年轻的将军也是一个对着侍郎公子都敢悍然挥刀的狠角色!
此刻,他面若淡淡的笑容真与那时无甚差异,离他最近的几名士兵甚至能够感觉到一种实质性的寒意。
“我记得,在十天之前,便已经任命了各级将领。”阿酷淡淡道:“你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府军,是锦国的正规军,照理说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
“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阿酷的语调并不严厉,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深入骨髓的淡漠仿佛已然懒于对面前之人耗费情绪,“就算是新招的民兵,也比你们像回事。”
“为什么?”他讥讽地笑了,“因为,他们好歹有个人样!”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士兵们一片哗然。一时间怒吼声唾骂声响彻校场!
如果说他们刚才还肯耐着性子听阿酷说话是出于对锦重黎前些日子随和表现的回馈,那么现在,那一丝丝好感已然被这句话彻底破坏。
这是什么话?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住口!”阿酷不为所动,忽然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
这一声明显灌注了内力,穿金裂石,震得人几乎肝胆俱裂,众人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场内不觉又静了下来。
“来个河东狮吼就怕了?一群惧内的胆小鬼。”锦重黎很不搭调地评论道。
“这话可不是本座一人在说。”阿酷冷冷道:“还记得,王都演练后一连数月,你们都没敢进祈安城么?”
此话一出,全场皆寂。
“你说说吧。”阿酷随意指着身边的一位士兵道。
那士兵低声说了几句,苍旻用尽耳力也没能听见——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说吗?”阿酷冷笑道,又转向另外一名士兵,“你呢,倒是说说看?”
那士兵胀红了脸一个劲地往后缩——不止他一个人,离着阿酷最近的数十个军士都缩头缩脑,生怕他的手冷不丁就指向自己。
“刚才不是吵得很响吗,怎么都成哑巴了?”阿酷笑笑,十足十的讽刺,“既然你们都不说,那么……”
“妈的,一个个都娘里娘气的,你们不说,老子说!”
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忽然炸响,阿酷挑挑眉毛,面上第一次露出意外的神色。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发声点扫去,苍旻亦随波逐流一同望去,却见易容成李发财的锦重黎面色尴尬,站在众人目光的交汇处。
“呃?”苍旻大讶,心说这便宜老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嗓子吼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万众瞩目啊万众瞩目。
真是太犀利啦!
就在这时,锦重黎腼腆羞涩地笑了,微微侧移了一步,露出了背后一抹高大的身影。
是周猛。
“是你?”阿酷冷笑一声,道,“你说吧!”
周猛在白旗军中待了近三年,生性豪放为人义气,是大伙心中公认的流氓老大,听见他开口,多数人都露出凝听的神色。
“为什么我们不敢进城?因为只要走在大街上,就有人指指点点戳着我们的后背,说我们是废物,是军队的蛀虫!”周猛沉稳响亮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颤抖。
“老百姓说,他们白缴税养我们,心狠点的,说这样的人渣,死了都没人管!”
“老子听了这话心里恨啊,可是,老子凭什么和他们争论?”周猛神情激荡,双目泛红,大声道:“自从老子进了白旗军,成日吃喝嫖赌欠钱赊账,触犯军纪顶撞长官彻夜不归酗酒滋事!这是什么活法?这他妈就是一人渣活法!”
“老子当年进军队,是为了杀北方蛮子,替家人、替乡亲们报仇!可现在呢?老子活得就是这么一个渣样,这是存心让爹妈死不瞑目啊!”
周猛几乎是发泄一般疯狂地咆哮着,许多士兵面上隐隐露出惭愧之色,有的面露激愤,还有一些垂下头来,不知在想什么。
阿酷静静地站着,听他说完。
终于,周猛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直至静默。
白旗军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表面的消沉压制着惊人的力量,一旦引发,必将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是啊……”阿酷冷冷环顾四周,漠然道:“自从王都演练之后,整个祈安城的人都知道白旗军里都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了!总有一天,全锦国的人都会知道!直到最后,全天下的都会知道!”
“你们甘心吗?”他的声音中是冰冷的愤怒,幽暗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跳跃。
“你们自己想一想,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参军?!是为了被人指指戳戳的嘲笑,是为了滑天下之大稽吗?!”
“将军!我们不想!可是军方那群混蛋,是他们把我们踢到这里,踢到白旗军来的!”后排有人高声喊道。
一时间,人声鼎沸,士兵们面色激昂的怒吼着,诅咒着军部,痛斥着苍天无眼!
“一群混账!”阿酷怒喝道:“白旗军?白旗军不过是个称号而已!一百年前,它是镇国将军亲军的番号,一百年后,它成了锦国军队的渣滓集中营!”
“这两者天差地别,差的是什么?是名字吗?是人!”
“当年来到这里或许是军方抛弃你们,可是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这副尊容,难道也是军方的手笔吗?”
“真正废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阿酷昂首,傲然道:“在来这里之前,我是血狱营的前锋主将。”
全军再度哗然——作为锦国的正规军,就是他们再无知无畏,也知道血狱营的凶名!
这支军队的前身是由死刑犯组成的敢死队,以血换功勋,以功勋换命,是名血狱。
能够掌控这群凶悍之徒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凶将杀神,杀人不眨眼不过是最低的境界。他们凶残暴戾,就如狼群中嗜血的狼王;他们能端着颅骨生饮敌血,面不改色。
几乎没有人能够将这恶鬼般的形象与面前这年轻俊美的将军画上等号——可是,却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白旗军新任主将的身份称号不是秘密,只是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这些。
苍旻,自然也是信的!
他目光森寒,死死盯着阿酷腰间的佩剑,心头恨意滔天地想,是否,就是这把剑,斩下了自己兄长的头颅!
锦重黎听见“血狱营”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傲然,面色却苍白了起来。
“所以,老子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憋屈!”阿酷的神色忽然激动起来,“本座”也不说了,口口声声自称“老子”。
“老子十二岁参军,六年来腥风血雨里杀进杀出,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就这么一脚给踹了!老子不甘心!”
“他们要踹,就让他们踹吧!老子偏不认命!便不让他们舒坦!”阿酷咬牙切齿声若洪钟,“老子发誓,一定要折腾出个模样来!老子,不甘心!”
“你们呢?你们就甘心让那群踹你们进来的家伙高高兴兴看好戏吗!啊?!”
“不甘心!”
“不甘心!”
人声鼎沸喝呼四起,许多士兵眼珠泛红嘶声咆哮。
锦重黎严重怀疑阿酷那厮用了托儿玩翘边战术,不过士兵们激愤的吼声还是令他暗暗心惊!
“弟兄们,拿出干劲来!让那群混蛋看看清楚,咱们过的好好地!”阿酷振臂高呼,“叫他们再扣咱们的军饷!叫他们再狗眼看人低!干他娘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带着你们踩到他们头上!”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踩扁他们!”
“将军!”
“将军!”
士兵们喊声震天群情激奋。
“好!好!好!”阿酷仰天连道三个“好”,狂态毕现。他潇洒转身,跃上高台,下令道:“既然你们还有这男儿血性,就给我做出点样子来!”
“三天!三天之后,你们要让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一支军队,不是胡同里的流氓混混!收操!”
“是!”
听得破天荒的第一次如此整齐响亮地回答,阿酷冷漠地面容上露出些许笑容。
锦重黎怔怔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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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并非每天都要刷洗,因此苍旻今日回来得比平时早些。
一进门,他便发现便宜老哥正在床上滚来滚去,抱头呻吟。
“哥们儿,你怎么了?”他揉着酸疼的肩胛骨,随口问道。
锦重黎听见声音,顶了个鸡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鬼,你说这武烈将军是不是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怎么这么个烫手山芋到了他手里,就任他捏扁搓圆了?”
苍旻嗤笑一声,道:“发财兄,你这是话本小说看多了吧。你以为他有什么高招?不就是利用了每个人心里的欲望罢了!”
“府军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怎么能和个人私欲扯上关系呢?”锦重黎不满道。
“你……”苍旻诧异地瞪视着锦重黎,仿佛看的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想不到你这个奸诈阴险的家伙还有这么迂腐的想法!保家卫国?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不埋怨国家就算好了!”
“那也大可不必如此。军中自有军法,只要刑罚严峻,还怕军队不听话吗?”锦重黎闷闷道,仍是在计较战鸣峡禁止他动用刑罚之事。
“傻帽!你也不看看这白旗军中都是些什么人!兵痞子!老油条!你要真干,他们天天给你玩哗变!”苍旻嗤之以鼻。
“哗变?”锦重黎冷笑,目光森寒:“我就不信了,杀掉几个带头的,他们还敢怎么着?!造反?这种只会窝里反的家伙纵然全都杀了,也算不得损失!”
苍旻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心中一寒:竟不料此人对人命如此轻贱。
“国家对你这样的将领必定是爱到骨子里去了。”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讥讽。
“此话怎讲?”锦重黎听出那丝忤逆之意,不悦道。
“傻!笨!呆!”苍旻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这种高压政策或许能够制造出一支铁军,可是,这军队绝对不是你的!”
锦重黎忪然。
“这样的军队就如一把剑,就算再锋利,只要到了别人手里,立刻就能够调转过来对付你!”苍旻淡淡道,“这样的将领嘛,虽受器重,却没什么地位,生死仅在帝王一句话而已!”
锦重黎闻言身形剧震,面色惨白!
“所以,所谓兵之道,不仅仅是沙场对敌的学问,也是门御人之术!”苍旻总结着,扬起脸蛋正等着接受锦重黎的表扬,却见他面如金纸浑身颤抖,竟如同在雪水里浸过一般!
“你……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没有。”锦重黎强笑着,轻轻晃了晃脑袋,扯开话题:“小鬼,你不错嘛,知道得挺多。”
苍旻嫩脸微红,讷讷道:“其实,不是我说的,这都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说道“哥哥”二字,心中微微一痛,眼眶竟是有些红了。
“你哥我说过这些?我自己怎么不记得?难道是梦话?”锦重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苍旻神伤,联想到幼时的自己,心中起了几分怜惜之情,故意装糊涂弄混概念。
“屁!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哥哥了!”苍旻嗤笑。不过被他这一搅和,心里却好受了几分,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其实呢,这些都是带兵打仗的基础知识,许多人都懂得。”
“吹吧你!”锦重黎不信,这小鬼今天看来是铁了心了要折腾自己:“你看这白旗军废了多少年,换了多少将领,都不见半点起色!”
“那是因为你们那什么无赖将军太会做戏!”苍旻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摆出一副同甘共苦的嘴脸,真是虚伪!”
锦重黎心中大怒,几欲敲这小子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暴雨板栗弹”!
“你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气极之下,瓮声瓮气道。
“小爷我才不怕呢!”苍旻状似毫不在意,心头却微微诧异——他此次看似无心之言,其实语含试探,就是想闹清楚此兄对无赖将军的看法,却断断没有想到,这一试之下竟更摸不到深浅,真真是一头雾水了。
“这家伙看似对那屠夫不屑至极,却又好似听不得旁人说他不是……这……这怎么看都像……”苍旻兀自暗忖,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竟是想到了一个令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解释!
有奸情!
究竟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还是相看两生情,那就不是自己该研究的事情了。不过呢,虽说自己的便宜老哥皮相着实不错,那混账屠夫长得也着实不赖,只是这两个凑在一块儿,怎么看都没可能分工合作,发展前途也很渺茫……啊呸,我管他们去死!!
锦重黎见苍旻脸色忽白忽青,最后竟然红成一片,惊讶不已,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回音,索性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怒道:“话说一半,发什么呆!”
苍旻被小小地吓了一跳,收敛心神,佯作委屈道:“我这不是想着怎么跟你说嘛!”
“说吧说吧!”锦重黎摆摆手,不耐烦道。
“其实我也没有听说多少……就是听几个老兵说什么与士兵同吃同住,肯为了个大头兵就和兵部侍郎死扛,最后给扔进了大理寺打了一顿……”
锦重黎无声张大了嘴巴。
这误会可大了。
“什么和士兵同吃同住……”苍旻愤愤不平地开始了批斗。
“这是被镇国将军给逼的,中间绝对有溜出去过打牙祭。”锦重黎不禁实话实说
“至于和兵部死扛……”
“其实是个阴谋,周猛才是被算计的。”
“那三十板子嘛……”
“噱头罢了,纯粹赚取同情,最后根本没有打成!”
“大哥,你说得太对了,小弟……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苍旻手舞足蹈到一半,忽然想通个中关节,目瞪口呆地望着锦重黎。
“呃……呃……我猜的么……你看那无赖一脸的倒霉相,怎么可能有真么好心?!”锦重黎含含糊糊语焉不详,顾不得面子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奸情!
小苍将军目光如炬心思如电!
在他看来,锦重黎那吞吞吐吐的样子,那声“无赖”,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扭扭捏捏地跟人家说:“啊呀……我家那个冤家……”
他正准备开口调侃两句顺便再次探底,却听得门外喧嚣大起,一时间许多明晃晃的火把晃得室内黑影憧憧。
“各级将领注意,全军集合!全军集合!”
锦重黎与苍旻同时跳将起来,望着窗外愈见圆润犹半遮面的月亮,大吼一声:
“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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