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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伤
叶玉峰抱着我,跟着马良玉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室。
“郡主,微臣先让人看看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马良玉一招手,走过来一个人。
那个人大略的为我检查了一下,说道:“小侯爷,郡主除了右腿膝盖处的摔伤比较严重之外,其他的并无大碍。属下先会给郡主进行简单的治疗,等离开这里后在进一步的调养。”
刚才那种情况下可能是太慌张了,现在平静了下来,感觉身上的伤还不是太严重。估计我的右腿是摔骨折了,身上大多应该是瘀伤。
还有让我困惑的是我易容了,而且也变了装束,刚才那两个人怎么就会对我起了疑心的呢?看着在失足摔下石阶的时候掉落的易容,“那两个人是怎么认出我的?”
“是香气,郡主的身上被人下了追踪用的药粉。”马良玉说完递过来一方沾湿了的手帕“郡主,擦擦脸吧。”
香气……是那个买雏菊的小姑娘!
我接过手帕简单的擦了几下,这时那个为检查伤势的人已经给我右腿膝盖以下做好了固定,手臂上的擦伤也上好了药。然后他又拿给了一颗药丸让我服下。
一行人回到我离开的那个侧院,马良玉指了指靠近院墙的树。叶玉峰点头会意,然后带着我纵身上了树,马良玉随后跟了上来。
借着枝叶掩好身形,我向院中看去,这一看就愣在了那里。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白怡清一脸疲惫的靠在墙角,手里握着短剑,白衣凌乱,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在他的对面是二十几个手持利剑的灰衣人,两边正对峙着。
“白怡清他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出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郡主身上沾到的那种用于追踪的药粉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人暂时不能使用内力。如果强行动用,轻则会真气逆转损伤心脉,重则武功尽失。”
白怡清,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带我直接回宫?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先走?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为什么没有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的原因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怡清,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从容不迫、挥洒自如的,而如今却像是在做困兽之斗,我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你快去救他。” 我转头对叶玉峰说道,结果愕然发现叶玉峰的咽喉处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我不解的看着马良玉,这人刚才还对我毕恭毕敬的称我为郡主,现在怎么突然就出手了。
马良玉靠近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郡主不必担心,臣与白怡清是颇为投缘的朋友,否则当初郡主身在安王府的时候我也不会托付他去送消息。臣是不会看着有危险而坐视不理的。”马良玉话锋一转,看了叶玉峰一眼,继续说道:“白怡清明明知道郡主是天宇皇室血脉,是兰馨公主的子嗣,却千方百计的隐瞒郡主的身世,甚至让郡主留在宫中。如果郡主的身份一旦被人知晓,会陷入何等的危险,那到时候臣将会情何以堪?”
就在这时,一个灰衣人跳进了院中,对着其中一个人躬身说道:“回大人,人已经找到了。”
那人看着白怡清说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他也就没什么用了。”他一挥手“处理掉。”
随着那人的话音一落,那些持剑灰衣人手里的剑一挥一齐刺了出去。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人的剑没有刺向白怡清,而是纷纷刺向了发出命令的那个人。那人因为没有防备来躲闪不急被刺中了好几剑。
那人半跪在地上,强撑着要站起来。那个刚才向他禀报的灰衣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大人,请安心上路吧。”
“你,你们竟然敢背叛主子。”那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错了,不是我背叛了主子,而是你背叛了皇上。而我的主子是皇上。”灰衣人说完手起剑落,那人应声倒地。
然后那个灰衣人走向了白怡清,“白楼主。”
白怡清慢慢的顺着墙划坐到了地上,“让他来见我,我有话要和他说。”
“白楼主先请进屋中歇息,小侯爷稍后就到。”这时有两个人过来搀扶起了白怡清,进了那间厢房。
“马良玉,今天发生的这一些你早已在你的预料之中吗?连我临时决定要来菩提寺都算计好了?”
马良玉淡淡一笑,“郡主的身份是何等的重要,既然有些人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机会想要对您不利,那么臣自当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带我去见白怡清。”白怡清这人高傲的很,轻易不会在他人面前示弱,可刚才他竟然会坐在地上让别人搀扶着,说明他真的支持不住了。
“郡主请稍安勿躁,郡主的疑问臣会代郡主问清楚的。”
“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自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郡主切勿妄动,臣这是为了郡主着想。”马良玉收回了匕首说道。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我妄动,马良玉虽然不会对我动手,但是对叶玉峰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好,我答应你。”
叶玉峰被留在了外面,我跟着马良玉进了旁边的屋子,马良玉让我坐在屏风之后。透过屏风上的空隙,可以看清屋中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白怡清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无声的笑了。
“终于还是让你找到了。”白怡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马良玉也坐了下来,“这是吾皇洪福齐天,也是兰馨公主在天有灵,让我终于得以寻回郡主。”
“郡主?水涵,那只是你们天宇皇帝一厢情愿的想法,锦瑟是不会去天宇当郡主的。”
“郡主是兰馨公主的女儿,是天宇皇室最正统的血脉,她和吾皇是血脉至亲。于情于理,郡主都应该回到天宇,回到吾皇身边,回到她的亲人身边。倒是怡清你从中百般阻拦所谓何故?”
白怡清一笑,“因为兰馨公主的遗愿不想锦瑟去做天宇的郡主。”
马良玉站了起来,看着白怡清问道:“白怡清,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兰馨公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兰馨公主,他是我义父钟情一生却求而不得的女子。兰馨公主当年为远离皇权斗争离开了天宇,你觉得她还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回到那个她一心想离开的地方吗?所以我义父临终时嘱托于我,要许兰馨公主的孩子一生无忧。你说,如果锦瑟一兰馨公主女儿的身份回到炎国,她还会一生无忧吗?”
马良玉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沉默不语了。
而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原来这就是白怡清一直陪在我身边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的原因。
一切只因为他义父的一句临终嘱托,只源于他对他义父的一份承诺。可这份嘱托这份承诺是对那个真正的叶玉兰而言的,我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占用了这个身体罢了。如果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是我,而是那个真正的叶玉兰,我想白怡清依然会那样做吧。
原来我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叶文对我的慈爱,叶玉峰对我的关怀,还有楚瑄对我莫名的执着都是对另一个人的,与我无关。马良玉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恭敬有嘉,否则他就可以放任我于危险之中。
我这次看对了人,他没有背弃承诺,不过可惜的是他承诺的人不是我。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带郡主回天宇去。这是皇命,我身为臣子必须对吾皇上效忠。”马良玉思索了片刻说道。
“水涵,这里不是天宇,所以你不问问这里皇帝的意思吗?”
“你刚才放的信烟不是给广云楼的而是给周国皇帝的?”
白怡清点了点头。
“周国皇帝知道了些什么?郡主在这里的身份只是将军府的小姐,宫里的六品尚仪而已。为何周国皇帝为了郡主会大动干戈?”
白怡清没有回答马良玉的话,而是转过头看向屏风看了过来,接着说道:“还有,她就在这里吧,你要带她回天宇,也不问问她的意思吗?”
白怡清的话让我心里一惊不知所措起来,我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心情去直接面对白怡清,一切都混乱了。
我的心陷下去了,在看着白怡清为了我不顾性命的时候,可一转眼现实却告诉我那些温柔、那些腻宠、那些怜惜都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只是借用了别人的幸福而已。如果白怡清知道他一直想要真心相待的人早已不在,所有付出都错与了他人,怕是会立刻就舍我而去了吧。
“来人,把郡主请出来。”马良玉对着门外喊道。
“马良玉,不用问了,我跟你去天宇。不过,我现在不能跟你走,要等我把在这边的事情全部都做个了断才行。”
我终究选择了逃避,也许去天宇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离开白怡清离开这里最便捷的办法。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至少应该替叶玉兰先报了仇,我中毒的事情也要弄个水落石出,还有墨染也不能留在宫里,至于小桃我会带她一起走。
马良玉诧异的看向我这边,“臣遵命,随时恭候郡主。”
白怡清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放在桌子上,对马良玉说道:“把这个带上,出去的时候自然会畅通无阻,你我之间这么熟了,以免误伤。”
马良玉拿过牌子,笑了一下,“怡清,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让你算计到了。”
马良玉离开了,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白怡清两个人。
白怡清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急忙说了一句,“你别过来。”
“我看看你的伤势。”白怡清停下脚步说道。
“我的伤没什么大碍,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吧,让人送我回宫。”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白怡清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慎重了起来,然后几步绕过了屏风之后。
我不知道他想要和我说什么,只是立刻低下了头,以前的种种萦绕在心头,越是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就越痛苦。
“这些事情本来我是想永远瞒着你的,可是世事难料,你还是知道了。”
是啊,如果你真的能一直瞒着我多好,那样我就不会这么伤心痛苦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吗?”
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是因为兰馨公主的遗愿和你义父的嘱托。我微微的点头,依然沉默不语。
白怡清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这幅表情。我瞒着你是因为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他人的恩怨是非不需要你来承担。你明白吗?周一晨。”
我听见‘周一晨’这三个字本能的抬起了头,然后脑子‘嗡’的一声停摆了。我愕然的看着白怡清,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太惊悚了。周一晨这个名字,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白怡清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思维彻底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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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挑明了会不会显得很颓然呢?
不过还是相互坦白的好吧,这样就可以心无芥蒂的在一起了。
应该是这样吧。
以上是夏橙在写最后一段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