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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通知
奈特哈尔•缪拉踏上费沙地表的瞬间,恍然如隔世感觉蔓生上心头。几个月来悬于头顶的浩瀚星海,痛失好友的血色星路,似乎正在费沙的街头被忙碌的景象渐渐冲失。不同于奥丁金碧辉煌的森严,费沙的繁华在骨子里渗着功利--在这吮吸着连绵不绝的战争而繁荣的土壤里,找不到战争带来的伤痛,也找不到死亡的愤怒与麻木。
拦了一辆地上车,在去往帝国驻费沙事务所报到的路上,缪拉认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有个地方,只有先拜访一次,才能在心灵上真正开始驻费沙武官之行……
报到,登记,找到军官宿舍放下简单的行礼,与上司见面,与同事见面招呼。为最基本的生活与礼节忙碌了半天之后,缪拉抬手看了看腕表:“14:50”,似乎还来得及。贴身的衣袋里翻出一封信,循着信上所给的地址,缪拉很快在电子地图上找到街道--诺克丁街203号,克劳斯•荷伯斯特遗书所寄往的地址。不会是在心里上能轻松的差使,缪拉宁可去面对这种沉重,而不愿把这封投递的任务推给不相干不认识的人,让阴影与遗憾一直绕在心中。似乎冥冥中那最后一次拍肩让奥丁大神把他与荷伯斯特的生死做了交换。为什么呢?缪拉现在已经是一个连遗书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寄的人了,奥丁大神却偏偏选择了荷伯斯特作为祭品。慢着,似乎记起荷伯斯特曾经说起过,家中唯一的亲人父亲,已经在三年前殁于战场。那么,接收遗书的蕾亚•冯•费希特,是荷伯斯特的什么亲属或朋友?如果可以,也许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诺克丁街不宽,道路两旁的房屋并没有精心修缮后繁华庞大的气势,看得入住的人群并不是出入于帝国驻费沙事务所里面进进出出的掌控费沙金脉的上流人氏。但与奥丁的平民区相比,整条街被收拾地干净清洁,许多房屋的窗台摆着花,显现着井井有条的生气。缪拉在街口就下了车,步行虽然仅仅只需几十米远,却显得分外的短。怎么说,怎样做才能试图减轻他们的伤痛,在心中已经反复演练了好几遍,依然毫无把握。
203号的门就在眼前了,缪拉深深地吸了口气,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穿着中学生的校服,对着陌生面孔,神情显得有些不解:“大哥哥你找谁?”
“请问,费希特夫人是住在这儿吗?我是克劳斯•荷伯斯特的朋友。”
男孩露出高兴的表情:“妈妈,是哥哥的朋友来找你。”
缪拉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下沉。自从知道荷伯斯特的遗书地址与阵亡通知书的地址都是离帝国驻费沙事务所仅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诺克丁街,缪拉把两项事情都揽了过来。现在他有一种害怕后悔的冲动。
费希特女士看上去一位五十岁未到的妇人,端上咖啡茶的姿态流露出优雅与干练的双重气质,使人很难与她外表的年龄划上等号。
告诉一位母亲,儿子在战争中死亡,将是一件怎样的痛苦事啊。或许是缪拉闪避的眼神、凝重的表情使眼前的费希特女士直觉到了潜在的噩耗。咖啡端上后,周身的空间与时间似乎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也许是为打破这催人想逃离的安静,缪拉把荷伯斯特的阵亡通知与遗书都掏了出来。费希特女士的眼神在阵亡通知几个字前凝固了。
“对不起,下次有机会再问您详情。今天我想先安静一下。”费希特夫人急速地站起身来,跑进了房间。隔着房门,缪拉还是听到嘶心裂肺的哭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现在,还是先告辞对大家都比较好些吧。
缪拉起身向尚不知原因的男孩道别,匆匆离开了这个因亲人死亡而将面临痛苦无情打击的家,回到了办事处。
费沙军官宿舍的第一个夜晚,缪拉以领略“距离的暴疟”下的星空度过了一晚。因为躺在床上一闭眼,似乎满耳就是费希特夫人绝望般的哭声。除了爷爷的忽然病逝是在他念士官学校期间,给过他巨大打击之外,其它关于父母的温馨记忆都已太遥远了。母亲的爱护,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哪。生与死,亲人的爱与痛,都与自己无缘了,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许,缪拉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负载点什么,哪怕是伤,是悲痛,甚至是耻辱。让他担负起存在的意义,继续摸索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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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拉给人一种天涯孤星的感觉。在乌鲁瓦希遇险时,对鲁兹的话语,没有家人在等我回去,总让我怆然。他是背负着活下去这样一个誓言的。曾经负有要塞对要塞的污名,曾经巴米利恩战场上的辉煌,被杨威利誉为“良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