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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苦难言
觊觎千晴的重千影一走,最高兴的就要数重千睿了。这日下了早朝,心情大好的重千睿哼着小调就要去咏春殿找千晴。
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重千羽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三弟,你以为重千影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吗?”
听完这句话,重千睿不以为意地笑了:“请大皇兄放心,我是不会让他再回来的。”
重千羽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还挺快的。
“呵呵,三弟,重千影可不简单啊,你确定不用为兄帮忙吗?”重千羽不太放心的问道。
“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重千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诗经有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过了八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咏春殿里梧桐树的树叶一天比一天稀少,地上的树叶也一天比一天厚了起来。
重千影走得那天,千晴突然发起烧来,过了七八天才有所好转。因此,第一天起霜的时候,太平君就派蓝玉送来了夹袄厚被,生怕体弱的千晴受不了寒,再生出什么病来。
一转眼,重千影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昨天听关新说,蜀中离京城隔着千山万水,估计这时候重千影他们还在路上呢。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危险?……
穿着温暖松软的夹袄,千晴坐在窗前托着腮看着地上的落叶发呆。因为大病的关系,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更瘦了,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格外让人心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小福子捂着脸跑了进来。一看见千晴就喊道:“主子,三皇子殿下又来了,这次他带了好几个人过来,门口的人都快拦不住了。”
千晴惊得站起身来,恼怒地说道:“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
话音刚落,重千睿已经突破了重围,闯了进来。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被几个粗壮的侍卫拦在外面,脸上青紫交错,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看到千晴,重千睿笑嘻嘻地说道:“晴儿,哥哥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你门口的小太监目无尊长,竟然不给我通报,哥哥我就替你教训了他们一下,让他们长点儿记性,晴儿你不会介意吧?”
看到重千睿得意洋洋的样子,千晴心头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从重千影走后第二天,重千睿就天天来咏春殿烦他。前些天还可以借口得病打发他,可当他从太医那里得知千晴的病好了之后,就开始放肆起来。
为了挡住他,千晴在门口又加了一名小太监守门。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带了一帮侍卫来,是在是太过分了!
“三皇兄,咏春殿是我的咏春殿,这些人也是我的人,再有什么不是也应该由我来处理。三皇兄这样做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千晴冷冷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倒让重千睿吃了一惊。从来柔弱的千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了?尤其是那冰冷的神态,像极了死人脸的重千影,让他看了十分不爽。
“晴儿,我并不是想向你示威,而是这帮奴才太过分了。我来探你,他们再三阻拦不说,还口出狂言说晴儿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这样离间你我兄弟之情的人难道不该打吗?”重千睿说得义正严词,明知道是千晴不想见他,却把过错全推到小太监的身上。这招不仅自欺欺人,而且还强词夺理。本来千晴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不想撕破脸,但今天重千睿做得实在过分,看着小太监们伤痕累累的脸,千晴不想再忍了。
“三皇兄,不是他们不给你通报,是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你不想难堪的话,你快点带着你的人走吧。”千晴不客气的说道。
“晴儿,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我?”重千睿故作惊讶地说道。
“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三才院一事我真是刻、骨、铭、心啊!”千晴一说完,重千睿一下子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黑着脸说:“就为了一个下贱的小官,你竟然想跟我绝交?晴儿,我可是你的哥哥啊!”
“我把你当成哥哥,你有把我当成兄弟看吗?”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那重千影呢?他也不把你当成兄弟,为什么你就对他那么好?”重千睿不服气的反诘道。
“你——”千晴没想到重千睿竟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场,拿这件事来诘他,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晴儿,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苦心呢?”重千睿一边说着,几步冲到千晴面前,一把抓住了千晴的手。
千晴躲不及被他抓住了手,一边挣扎一边叫道:“重千睿,放开我。”
小福子见主子被大坏蛋抓住了手,急忙扑上去拉千晴的手,可两人一个体弱,一个年幼,怎么是健壮的重千睿的对手。小福子一着急,张开嘴就朝着重千睿的手背咬了下去——
“啊!混蛋——”重千睿感觉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松开左手,右手一挥,狠狠地打了小福子一个巴掌。
小福子被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千晴急忙扑上去扶起他。小福子被打得整个左脸都麻了,两腮鼓了鼓,“哇”的一口吐出一口血唾沫,里面还夹杂着两颗玉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千晴定睛一看,那原来是小福子的两颗牙齿。
*******场景转换******
御书房,正和太平君说这话的重千羽见门外一个小太监来回走了两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时辰了!
“父皇,前一阵子听说六弟又病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找了个空挡,重千羽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太平君放下奏折,说道:“昨晚上御医来向朕禀告,说是小晴儿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哎,难道真的像玉机子道长说的,晴儿不适合生活在宫中。想他这才回来半年多,就已经大病小灾无数次了。”
“六弟这次生病是不是和二弟有关啊?虽然六弟才回来半年,但是和二弟关系却最为亲密,这次二弟远走蜀中,也怪不得六弟生病了。果然是兄弟情深啊!”重千羽状似无意的说道,眼角却偷偷注意这太平君的脸色变化。
果然,太平军听到这句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脸色忽地沉了下来,说道:“晴儿这次生病是因为夜里着了凉,和千影有什么关系?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看看晴儿,这两天忙于政务,倒把他忽略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埋怨朕呐。”
“遵旨。”重千羽恭敬的退下,低头间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
********镜头转回来*******
重千睿捧着被小福子咬破的左手,只见上面有深深的两排牙印,血肉模糊的十分吓人。重千睿不由的怒火中烧,冲着两旁惊呆的侍卫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个狗奴才给我抓起来。”
有两个反应快的侍卫扑向千晴和小福子,却被一声大喝刹住了脚步:“谁敢?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小福子一根汗毛。”千晴怒视着重千睿一干人,大声喊道。
几个侍卫为难的看着重千睿,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们这群饭桶,谁是你们的主子难道还分不清吗?”重千睿怒斥着,同时狠狠踢了身边的侍卫一脚。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下定了决心,冲到千晴面前,两个人架住千晴,另两个人将小福子拖了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踢打起来。
“不要打小福子,你们放开他……重千睿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千晴眼一边哭一边大喊,拼命想挣脱侍卫的束缚。
门口的小太监看到主子被挟制,小福子被打,又开始反抗起来,门口很快就乱成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向门口望去,只见一抹明黄赫然屹立在门口,门口厮打的小太监和侍卫早就跪做一团。
“爹爹——”千晴看见来人,趁着侍卫愣神的功夫挣了出来,冲进了来人怀里。
“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平君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的情景。
“儿臣拜见父皇。”重千睿也顾不上手疼,紧走两步拜倒在太平君面前。心中暗叫糟糕,皇上不是和大皇兄在御书房议事吗?怎么突然跑到晴儿这里来了。
“晴儿,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侍卫是谁带来的?”太平君不理会重千睿,柔声问道。
千晴抽抽鼻子,拼命忍住眼泪,说道:“爹爹,这些人都是三皇兄带来的。今天三皇兄不仅强行冲破了咏春殿的大门,还打伤了我的人。爹爹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哦,有这回事儿?”太平君凌厉的目光转向重千睿,问道:“千睿,说,你为什么带这么多侍卫到咏春殿?”
“禀告父皇,儿臣今天带着侍卫是想去猎场打猎。本来想带着晴儿去见识一下,没曾想门口的几个小太监不仅不给通报,反而还口出狂言,挑拨我和晴儿的关系。因此,儿臣气不过,就叫手下的侍卫教训了他们一下。因为一时气急,没有考虑到晴儿的想法,所以惹晴儿生气了。这是儿臣的不对,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惩罚。”重千睿虽然莽撞,但也不是笨蛋,情急之下想到了以退为进的方法,先把自己批判了一番。看在他自己主动认错的份上,太平君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胡说,小福子他们根本没有错,是我吩咐他们不要让他进来的。刚才他还想对我动手……来着,小福子为了救我咬了他一口,他就让人把小福子往死里打,实在是太可恶了!”千晴说着,指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福子给太平君看。
晴儿差点就说出了重千睿对他动手动脚的事儿,幸好反应的快,将“动脚”两个字吞了下去。太平君便误以为重千睿想对千晴动手,生气的说道:“千睿,你怎么还想对晴儿动手?”
“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想拉晴儿出去,可没想到那个恶奴才突然冲出来在儿臣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父皇您看,儿臣的左手都已经肿了,这下是想去打猎也不成了。”重千睿举起青肿的左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儿臣气不过,就命人将这个恶奴才打了一顿。”
重千睿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让太平君也难分真假,一下子也不好全部认定是重千睿的错。最后,只好罚了他一个月的饷银,赔偿给咏春殿的小太监做医药费,那些打人的侍卫每人罚了十军棍了事。
这件事千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心里知道重千睿对他心怀不轨,而且也从他今天的行为里得到了印证,可是重千睿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功夫也是十分高杆。千晴总不能跑到太平君面前,对他说重千睿对他意图不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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