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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天亮了
殿外的侍卫并没有阻拦席风之和亚度尼斯，这两天，几乎所有的龙族人都认识他们了，不单单是因为那天他们同龙皇的战斗，还有就是在他们的眼里，席风之是魔皇的儿子，也就是魔界的王子，当然要礼遇。
席风之也没有等他们的通报直接走了进去，灯火辉煌，却照不进他此刻阴暗的内心，仿佛所有的怨恨都汹涌而出刺激着他的大脑。席风之只是一个孩子，他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强烈的恨意都充斥在他的脸上。
“龙皇陛下，我想关于我父亲中毒这件事你已经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席风之勉强控制着自己要理智。
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什么惊呼，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龙族的佼佼者当然早就知道了席风之的到来，但是他言语中的不恭敬却触怒了龙皇奥斯顿。
从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即使是这个男孩的父亲。所以奥斯顿刷的站了起来，微眯着眼睛走向席风之，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龙皇陛下，思迪·亚度尼斯参见龙皇陛下！”站在席风之一旁的亚度尼斯知道不能和龙族的王者闹僵，所以强拉着亚伦跪在了地上。
“陛下，我是冤枉的啊！瑟兰的一颗心全都给了您啊。”龙皇的步子还没有迈开几步，就被跪在大殿中的那个美妇抱住了腿。
看见那个妇人的动作，早已站起来的席风之嗤之以鼻，街头巷尾混出来的他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那个妇人的行为连他们那里的中年妇女都不屑用。
“做了就是做了，你觉得现在做这些有用吗？！伤害了我爸爸你就要付出代价！”席风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听到了他的话，前一刻还跪在地上的美妇竟然站了起来扑到了龙皇的身上小鸟依人的抓着龙皇的衣服。
“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事情不是魔族王子说的那样啊，瑟兰为后这些年从没有做过对不起龙族的事情！我怎么去害魔皇呢？更何况…更何况魔皇陛下他也有了陛下的孩子，我我只会好好待他，就像姐妹…”会说话的大眼睛竟然流下了眼泪。
这样装模作样的人，席风之听够了也看够了，更是不能忍受龙皇竟然没有挥开那个女人，他到底把爸爸当做什么？！玩物？！
“贱人！我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话说着，席风之已经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既然龙皇不去惩罚她，那么他就自己来。
但是他忘了这里是龙族，即使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龙妃人形状态也可以媲美人界的大魔导，变形之后就更加的用再说。
在席风之的手接触到龙妃瑟兰的时候，已经有数道气息锁定住了他的行为，一直未有所动的亚度尼斯赶紧阻止了他的行为。对于现在这个局面亚度尼斯也很生气，明明害人的人就是那个龙妃，因为夏尔刚刚已经把药汁检验证实里面的成分都是很难找到的药材，而龙族药库也非一般族人就可以进出的，在这些可以进入的人中就只有这个龙妃有动机。
“亚伦是吗？我想我可以这样叫你，关于爱柏塔的事情我当然会查清楚，等一会吧，我已经派出了侍卫彻底搜查龙山，他们会给我们一个结果的。”不知为什么龙族人的龙皇必定是和蔼可亲的，即使他心中再愤怒。
不着痕迹的拿开龙妃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将她和自己分开。其实刚才他们已经问了一遍，但是瑟兰就是不承认自己给爱柏塔下毒，奥斯顿心里也怀有侥幸不希望是自己的妃子做出的事情。
听见奥斯顿说完话，一旁的大长老决定来和魔族的王子套套近乎。
“亚伦王子，老臣博格，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在贡德瓦纳大陆，血脉永远高于一切。
“你好，不过老头你不用叫我亚伦王子，可以叫我亚伦，就和那个自大的龙皇一样。”他这样的一段话说出，不但和他说话的博格吓了一跳，坐在王位上的龙皇眼皮更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子，底下的那些长老们和亚度尼斯则是很想笑又不敢笑的状态。
打从一开始亚度尼斯就知道席风之豁达的天性，随时都爱说一些违反常理的话，又让人找不出什么错，说出些什么。
“如果查出那个凶手，我要亲手去处置她。”一改先前的语气，席风之和魔皇酷似的脸庞却出现了和高贵面容大相径庭的阴狠。
看到了这样的表情，老博格的心理颤了一颤，那是一种熟悉，来自于灵魂的熟悉。目光在龙皇和魔族王子之间停留了一下，再也不敢出声默默地向后退着。
“如果查出真的是我的族人干的，不用魔族动手，我自然会处置。”言语间已经把席风之和他的关系放到了两个族之间，借此强迫席风之不要惹火他，不然他就拿魔族下手。
也许这句话放到任何魔族面前都会是个威胁，包括魔皇爱柏塔。可惜席风之从小在地球长大，不要说魔族的安危他是不会在乎的，就是这句话的意思他也只能猜出大概。
“陛下，龙妃殿下的内院发现一名族人的尸体。”已经搜查完毕的侍卫跪在反射着金光的地板上面无表情的回禀着这个客观事实。
听到了这句话，很多人都反射性的看向那个前一刻还在讨饶的龙妃。
一直在苦苦挣扎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龙妃瑟兰听到侍卫禀报的消息后脸色马上变得惨白惨白，灵动的黑眼睛也停止了散射柔光，变得空洞无比。
对于龙皇和席风之以及在场的每个人，她的反应无疑已经承认了她就是那个下毒的人。
龙皇奥斯顿刚才还维持的很好的冷漠在这一刻全线崩溃，一张脸从上黑到下，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瑟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吗？”不管怎么说，作为一族之长奥斯顿需要问清楚。
然而席风之可不容他再问了，刚刚熄灭的火焰现在统统燃烧了起来。
没有任何武器的双手狠狠的打在了龙妃瑟兰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久久不散。
重叠的回声里又响起一声，并带有重重的撕裂声音，席风之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已经有些傻愣愣的亚度尼斯。
晶莹剔透的粉红已经消退，他的脸色恢复苍白嘴角上那一抹殷红煞是刺眼。
这时候殿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看着这对奇怪的情侣。
“亚伦，也许你该跟龙皇陛下道歉。”亚度尼斯的右手还在颤抖，从来都镇定的脸色变得扭曲嘴唇抿的紧紧的，缓慢的说出这句话口气里充满了命令。
亚度尼斯的那一巴掌让席风之还没有来得及燃烧的怒火统统暴涨。
眼里的不相信，不明白、懵懂、没有消散，带着疯狂，席风之将这些全都付诸于仇恨，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都可以让他受委屈，可是亚度尼斯怎么可以！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温暖的人，也让席风之固执的认定了他。
从没有过的感觉，好像身体里的某一样东西得到了滋润，开始生长。
此刻席风之只觉得胸口有如针刺，再也受不了剧痛，他慢慢的蹲下身体半跪在地上，头压得很低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见到这样的情形，亚度尼斯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跑向席风之，可是，就是这几步的距离他怎么也达不到。
异变突然发生，哀伤的气氛从席风之的身上慢慢的扩散，仿佛一种可以感染的雾气从他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光从他体内透出，此刻的他身体就像是个透明的玻璃做成的，里面没有血肉，只有淡淡的紫色的液体和金色的液体来回交织。
席风之的身体早已经悬浮在了大殿的空中，光芒还在缓慢的散发，但却越来越少了，像是在凝集什么东西，两种散发着光芒的液体都越来越凝实。
突然间，席风之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发出了尖锐的嚎，叫直达心底，人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小血珠从他透明的皮肤下渗出。
见到此情的龙族人都震惊了，包括沉默许久的龙皇，而退在一旁的大长老的脸已经煞白，满是褶皱的脸上不断滴着汗珠。
内殿的爱柏塔静静的躺在床上，痛苦已经慢慢的缓解了，只有如潮水般涌来的酸痛和疲惫。
看见爱柏塔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痛苦的呻吟，夏尔和安杰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啪！ ”装着早已凉透的水的木桶倒在地上，半桶浑浊的水冲破束缚跑满整个地面，凌乱的脚步撞击着湿漉漉的地面发出一阵噪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还没有走远的两个人马上跑回，却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现在正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一张脸满是慌张全没有了魔皇应有的架子气质。
夏尔赶紧跑到他跟前扶住他，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魔皇的脸上滑下了一行淡淡的痕迹，顺着曲线滴落在他的手上。
轻轻的在他的手上四散开来，这小小的撞击却在像是在他的心里狠狠的敲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在他的心底萌生。
看到来人，爱柏塔也不管其他，紧抓着这两个帮助他渡过难关的人，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夏尔先生，带我去山顶的寝宫，要…快！”
大殿里已经被这两种光芒所笼罩，悬浮在空中的席风之此时双目大张，眼中早就没有了神采，原本黑色的眼睛也变得一紫一金升腾着雾气，没有具体的瞳仁。
而那两种光芒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不断在他体内翻卷冲撞，皮肤上的血液也越渗越多，从他伸直的四肢上滴下撞击在地面，积攒成一片刺目的红色。
亚度尼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亚伦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如果不阻止这种状态的话，肯定是不行，那两种能量明显是强大的，竟然自带这威压，可是从没有学过魔法冥想的亚伦更本不懂得怎样去引导去管束，使得两种能量发生了冲突才会这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后肯能是一种能量占上风，将另一种完全驱逐出去，令一种就是两种保持一种平衡。
可是不管哪一样，最后亚伦都会死！能量被挤出体外，先不要说更随能量消失的生命力，就是那庞大的冲击力就会把亚伦撕成碎片，就像是现在他体内渗出的血一样的，而两种能量暂时保持平衡的话，看起来还可以可是一旦有一点能量的变化，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能让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以在席风之的能量散发的四周，任何人都进不去。亚度尼斯只能眼看着亚伦的变化，焦急的希望是结果会是第二种，起码还有些挽救的机会。
在一旁的龙皇奥斯顿现在的脸色可以用面色如土来形容。
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可能，当初，当初他是在离开我之后怀孕的！但是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有黄金龙的血脉！
此刻奥斯顿的脑子里连连发生爆炸，根本看不见眼前席风之的情形，也没有意识到需要救他的孩子。
正在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大殿的门被猛的撞开，冷风闯入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亚伦！”背对着阳光，让人看不清在门口的人影。
一道瘦弱的身影跑到了席风之的跟前，这时候人们才看清，那竟然是刚刚中毒应该躺在病榻的魔皇。
我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此时这位父亲的表情，也无法来叙述接下来发生的事，那是生命燃烧的绚丽！只是在震撼中依稀的记得他倒下时嘴角所挂的笑容和他最后的那句话。
“现在，他..只是我的孩子了！”软软倒地的身体仿佛只是睡着了，表情上还带着那一份慈爱。
可以了，爱柏塔知足了，这一生他总算对得起他深爱的孩子了，只是不能在继续宠爱他了。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那么的突然但是又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魔皇陛下？魔皇陛下？！”在所有人都还在震惊的时候，只有大长老博格颤抖的走出，伸出手指移到爱柏塔的鼻子下面。
仿佛抽走了他的所有力气，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脸色灰白嘴唇颤抖的回身对龙皇奥斯顿说：“禀陛下，魔皇他…魔皇他…”
“他怎么样！说！他是不是装的！！！告诉我！他没死，他没死，他只是脱力！不会的！爱柏塔，他说我们还可以重来的！”龙皇已经疯狂。
“不，陛下，魔皇他..已经死了。”
突然地，大长老跪在地上头磕向地板，发出砰的一声，哀号出声：
“老臣有罪！”他在忏悔，他想也许现在说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奥斯顿缓缓的向已经倒下的爱柏塔走去，却在听到了大长老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老臣是说，对于大王子和王妃的事，都是博格的糊涂啊！”也许几千年的寿命很长，可这是骄傲的老人第一次后悔。
“什么大王子，什么王妃？博格叔叔你怎么了？”
“我所说的大王子就是亚伦，亚伦他就是您的孩子！当初，魔皇陛下被人皇的人抓走的时候就已经有孕，这件事我知道….但是那时候我想让陛下你的孩子是纯血统，所以派人去…去截杀..魔皇陛下，可是没有成功…”说到这里，老博格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说，爱柏塔他没有背叛我？你们还去截杀他，他知道你们的身份吧….”
“为了让…魔皇陛下死心，我们是以您的名义去的。”
“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他不告诉我孩子是我的，怪不得他不解释！他一定是以为我不爱他了，连他的孩子都不让他保留，博格叔叔，你做得可真好！您真是为龙族鞠躬尽瘁啊！”声音越来越大，奥斯顿从来都英挺的面容此刻不付傲然，只有满面的泪水。
“陛下，老臣有罪，请您处罚我吧！”老博格已经做好了被龙皇处死的心理准备，一张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都是决绝，即使死也要包住龙族！就让那个永远都不能见光的秘密随着他的死掩埋到地狱吧，也希望那个人能因为魔皇的死收敛一下。
“你没有错，你有什么错呢，您是为了龙族的未来！错的是我，一开始就不相信最爱我的人，错的是我害了他十八年现在他更因为我的错误死了，都是我的错！”摸着爱柏塔黑色的长发，一想到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再也不会挣开，奥斯顿只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要撕开一样。
事情会有什么发展，谁也不知道，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夏尔和安杰拉静静的站在那里，相对于龙皇的死，他们更加不知所措的是如何去跟席风之说。
也许他们现在该庆幸，庆幸不用去解说，不用去残忍的告诉席风之这个事实，因为这一切席风之都知道，都看到了只是不能说出来，不能哭出来。
醒来的席风之不顾着那剧痛，一下一下的爬到了爱柏塔的身边，还带着血液的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在爱柏塔的身体上方来回的移动不知道该碰那里好。
一滴血掉到了白白的脸颊，慌乱的手指想要擦掉，却越抹越多。
“爸…”声音细弱蚊蝇。
“爸？”席风之抓着爱柏塔的衣服，摇晃他，摇晃，摇晃，摇晃….
“宝…宝”奇迹般的，爱柏塔嘴里吐出这两个字，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在此刻安静的大殿里却如平地惊雷。
席风之、奥斯顿的眼里都爆发出慑人的光芒，包括亚度尼斯和夏尔等人的脸上都有喜色。
爱柏塔已经涣散的瞳仁无法聚焦。
“宝…宝，赛特..我刚刚听到..宝宝哭了。”
听到这个，席风之一直无法流出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爸爸，我在这，我没哭！我没哭！”拼命的忍住已经纵横的眼泪，席风之做出了他这一生最难看的笑容。
“塔，我爱你。”奥斯顿直觉的他要赶紧的说，他要让塔听到。
已经浑浊的眼睛在听到奥斯顿这句话后，突然变得一阵清亮，然后烟消云散，只剩下灰白。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一直挂在席风之脖子上的铭牌破碎开，乌黑的身体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那是代表魔族然生命的晶石，紫晶，传说那种晶石无坚不摧，即使是被拿出魔族人的身体，它也不会破碎。魔族人一旦有了最重要的人都会把它送给那个人，他们认为那是带来安宁和欢乐的吉祥，只要紫晶的主人不死，它就不会碎。
“爸….，我给你在唱一首我们那的歌。”
夏尔静静的听着熟悉的音乐，那是《天亮了》。节拍催促着席风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抱着爱柏塔摇晃着身体。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
…………..
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
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
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
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
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
看到太阳出来妈妈笑了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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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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