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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法忽略】
本来还有许多想要说的话,可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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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还记得自己年少轻狂时跟NAGI说的很多话。
他心里有些不确定的但可以称之为是梦想的东西,其中一个就是将凉马狠狠踩在脚底再嘤咛一笑碾上几下。当然,他这些带着浓厚幼稚和狭隘感觉的想法只有NAGI一个人会正正经经听完后摇着头说不行
所以SHO喜欢NAGI是有原因的。
事情起源于十七岁盛夏,人一年轻犯什么样的错误都可以得到原谅。所以那是一个绝好又短暂的年岁。
某月的某一日,某部黑色轿车带着嚣张的刹车声停在孤儿院大门口,从里面钻出来同样嚣张打扮的两个人,走到院长面前嘀嘀咕咕几声后,院长对NAGI和凉马招手让他们过去。
“你们可以用父母存下的教育基金继续上学。”
院长等着那两人狂欢的动作,而他确实等到了凉马的。NAGI回过头看着SHO,SHO正专心盯着手里才抓到的蚂蚱欣喜若狂地进行着分解,于是NAGI转过头来只是轻轻哦了声。
一晃到了晚上。
NAGI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双目酸痛却没有睡意,他抬着头看着睡得正香的SHO,再扭头看看凉马。
看着看着,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正在眨眨眼用手那么一揉的瞬间,SHO的脸近在咫尺地显现在他面前。
“呀!”NAGI吓得坐起身,SHO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子,跟我走。”
SHO的眼睛这样亮,语气一如既往,就仿佛NAGI明天将要离去的事情与他无关。NAGI认真地看着他很久,将手伸出去,他不知道SHO是否明白他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全部意义。
他随着SHO到了他们常去的后山。NAGI认真看着这面山坡出着神,SHO的手臂如他一直希望的那样环绕到他的面前,他低下头去看那人的手指,苍白的关节却让人觉得十分有力。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肩上一重,SHO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鼻息里环绕着SHO的气味,让他不由得沉迷着狠狠吸了两三口。
“SHO,我明天要走了。”
原来有的话说起来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甚至带着一点睡眠不足的哈欠,就这样响在他们中间,而NAGI只想确定方才他感觉到的那双手臂上的微微的颤抖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笑着困难地回过头看着SHO的侧面。
“SHO,我明天要走了。”
明明是一句相同的话,多说几遍就以为内容可以发生什么变化,NAGI狠狠咬牙,发觉自己幼稚的可笑。
“我知道。”
SHO终于说话,连带着不由分说地褪下他的衣裳。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仿佛早有默契,没有人出手拒绝。
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躺在草地上。
SHO还是从后面抱着他,冷淡的唇轻轻吻在NAGI的肩上,然后一点点下滑到了背部,再回来。NAGI一直看着天空,看不到时就靠想象。
他的手颤抖着和SHO交握成十字,只是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偶尔的喘息出卖他的心慌。
SHO伸头过去,从上而下俯视着他。
“NAGI,不要走。”
NAGI竟然开始想哭,于是他一边哭一边摇头,一边更紧地抓着SHO的手。
“我喜欢你,NAGI。”SHO的声音不近也不远,淡淡的,甚至缺乏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爱你,SHO。”
有人说过,第一次说爱的人是纯洁,第二次是习惯,第三次就成了欺骗。NAGI不知道自己算第几次,他拉开SHO的手,翻过身去伏在SHO的胸口上。
SHO没有说话。他心脏跳动的频率甚至没有变化,NAGI寻找着渴望中的一点蛛丝马迹,忽然SHO的手顺藤摸上来,轻轻掌着他的脸。
“脸,胳膊,肩膀,还有嘴唇,都是我的。”他像掂量着货品。
NAGI忍不住笑起来,眼神模糊,他伸手一擦,抬起头来。
“SHO,来,我想抱抱你。”
“没门,这辈子你只能在我下面。”
SHO的表情不知为何叫人看不清,但他的声音在笑,于是NAGI相信所谓什么一辈子两辈子和永生永世只是一个安慰人心的小笑话。
他顺从地躺下去,让SHO用亲吻一点点惊醒他沉睡着的身体。天的颜色在远处或真或假变化着,NAGI忽然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听见了SHO心里那头野狗的咆哮。
追着天上的星,永无止境的追赶着。
他抽出被SHO死死握住的手摸着SHO的头发,顺便看了看手表。
“SHO,两点了。”
“那又怎么样。”
SHO的动作顿下,他抬起头来,盯着NAGI。
“so,那又怎么样?”
很多年后SHO曾就当初这个举动认真拉着NAGI谈了很久,他的意思是,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似乎过于下流,而且在自己缺乏经验又缺乏硬件条件的草地上进行关系两人一生的活动也让人觉得遗憾。综上所述,SHO认为应该故地重游,顺便将当年所有的过时彻底修复。NAGI的回答是一击老拳。
那是一段可以靠在一起看着盗版DVD,吃着垃圾食品然后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光,彼此诋毁调戏,然后你抱着我我抱着你,谁也不出声地安和着。
SHO盯着克隆体笑。
“我曾相当喜欢那个人,NAGI。”
克隆体似懂非懂地对他点点头,SHO伸出手摸着他柔顺的头发,就好像看见十七岁的NAGI,漂亮脆弱,却又故作坚强。
啊呀呀,说远了,明明就是要给三岁不到的孩子讲故事的,怎么会把自己套进去。
SHO端坐身体,伸手作老爷状,克隆体颠颠地过去给他斟茶。他深深闻了下,仰着头享受良久
“好茶啊好茶……”
“茶?什么名字?”克隆体是好学的学生。
SHO微笑着摸摸克隆体的头。
“不要问我这些深奥的问题,NAGI。”
克隆体点点头,转过身。休息时间结束,他继续努力和跑步机奋斗。
“后来?”奋斗间歇,克隆体钻个空子。
“后来大家分开,他上他的学,我继续住我的孤儿院。”
“SHO,没走?”
“能去哪,又没钱。”
SHO放下茶杯。不知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有什么好喝,他还是偏好酒精那种浓烈的香味。
“SHO,可怜。”克隆体表达自己对这个金钱社会的不满。
“没事,后来有了。”
SHO双腿交叉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摇就忽然想要摇到奈何桥。
“想知道我怎么学会现在这些东西的么?”
“嗯。”
“小N教我的。”SHO将正牌NAGI简化为一个字母,他想这样应该不算欺骗,“那家伙每个礼拜雷打不动来看我,一直看到我二十岁整,就像探监一样。”
“二十以后?”
“你真八卦。”SHO有些苦恼地看着克隆体,“二十以后当然就自己出来走天下了,难道还要老死在那个笼子里?”
“怎么……”克隆体表示不懂。
“来来,坐过来,你在那里跑的我头晕。”SHO招手,克隆体高兴地冲过来,直直地扎在他怀里。
“那小子来看我还顺便带着他上学用的书。你说那些书多简单,看一下就记得了,就好像我上辈子是出书的一样。”
“SHO,聪明。”
“谢谢,不过真的是这样。”SHO自豪于一切自己所有的或者想象所有的东西,“反正自己出来死命学了三四年,真是难熬啊,还好有那小子养着我。”
“后来?”
“后来就去和他一起研究生物工程去了,再然后就有了这个房子。”
克隆体睁着眼听得入神,SHO的态度明显敷衍,他却一字一句仔细铭记。SHO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他觉得反正人的一生总会遇着这样那样的混蛋,不用过于激动,因为下一个永远让你觉得比上一个还要蛋疼。他抱着克隆体掂了掂。
“最近长肉了。”
“嗯。”克隆体捏捏自己的脸。
SHO挽着他的肩,带着他坐到床上,然后仔细看着他。
“NAGI,我想确定一些事情,所以我们来□□。”
“好。”
克隆体一口答应。SHO怔了半晌,没见过这么合作的人。
“你知道什么是……”
“不。”克隆体摇头。
SHO耸耸肩,帮他脱下衣裳放在一边,带着他躺下去。
“不知道更好,我习惯教育新手。”
当年的草地透染着湿润而淫靡的清香味,NAGI的身体在月光下一直瑟瑟发抖,SHO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不要害怕,就好像他现在抱着的克隆体一样。
很多时候时间会不由人所左右地倒转回去,就算刻意回避,也总有那么一两点的蛛丝马迹提醒着你自己。
SHO居高临下看着克隆体的眼睛。
他觉得在这一时刻自己从未有过的混账,然而血液却先一步开始兴奋。他的手指在颤抖,驾轻就熟的动作被拖延了时间,更显出一种不经意的挑逗意味。
SHO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要拥抱这个克隆体。
NAGI死了,走了,不见了,不会再回来。这些话不用别人告诉他,他明白。
克隆体只是个寄托,谁能知道活体移植后接踵而至的麻烦到底有多少。他只是想拥抱一个人,那个离开他太久,以致面目都开始逐渐模糊的NAGI。
在草地上时,NAGI认认真真地看着SHO问,我们的爱情可以走多远。那孩子有时候喜欢多愁善感。SHO也认认真真的一边解着他的衣扣,一边对他说,永远。
那么永远到底有多远,很多人都想知道。SHO也想知道。
如果说爱情是用时间来计算的,那么他现在的行为已经彻底否定了他对NAGI的爱。所以时间不是爱。
SHO安慰着自己,亲吻着发着抖的克隆体的眉梢。
“怕么?”他的声音出奇温柔。
那孩子只是摇头,连声音也发不出,应该是害怕的。
SHO将额抵在他的额上,像是在笑,可又不是在笑。
“我该怎么办,NAGI。”
NAGI轻轻按着他的肩,脱下他的衣裳,凑过去啮咬他的唇。有些用力,所以发着他喜欢的麻痒。
SHO体内的兽性苏醒,一个翻身将NAGI压下去,从头亲到脚尖,状若虔诚,抬起头来却只是兀自笑着。
“SHO,痛……”克隆体可怜兮兮地瞅着SHO,一双手不敢太过用力地抓着他的肩。
SHO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NAGI从未说过疼痛。一次也没有。就算身下的血将草叶打湿成一种深沉的红色,也从未说过。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SHO迷恋上了NAGI那种皱着眉轻喘,分不出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模样。
克隆体的手合着温柔的阳光温柔地抱着SHO,却始终没有办法慰藉他。
没有人可以安慰他,自从NAGI死后。
SHO挺着身,放任自己自私地回忆关于NAGI。他觉得自己回头会看见那条叫做人生的河,河里波光盈盈倒映着NAGI的脸,可是他却不能将他打捞起来。
“SHO,不要忘记我,当然了,我也不会忘记你。”
NAGI翻身喘着气趴在他身上,一脸善意的微笑现在想起来却让人寒冷。SHO拥着克隆体,脑子里想着NAGI,身体放纵着自己,快感却无影无踪。
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抱着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但想着想着,这一个就变成了那一个,从此纠纠缠缠再也分不清楚。曾经SHO很鄙视这种状态,以及拥有这种状态的人。
他是喜欢简单的人。简单的快乐或者悲伤,太复杂的东西不适合他。
NAGI说,和SHO在一起会退化成白痴。两个白痴一起多么好,纷纷扰扰的世间没有东西可以打扰。
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果敢得说断就断。
SHO草草结束,头脑更加混乱。克隆体挂着眼泪一边努力擦一边抬头看着他穿衣的背影。
“SHO,痛。不好玩。”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给谁听。于是还是抱住他,还是从后面,从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样小心翼翼的渴望,让人觉得寂寞。
那一夜后,SHO耽溺。
知道不可以,却无法自拔。每次都迅速结束如同做贼,然而也没法避免开头那一瞬的激越。
越来越不能分清楚到底自己抱着的是谁。SHO不知道这算谁的悲哀,或者谁都不是。
克隆体结结巴巴的毛病没改,然而说话却顺当很多。
他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乖乖小孩,谨言慎行,无法挑刺,所以让人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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