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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八节·护短
虽然伏见的话听着有挖苦和讽刺的味道,舒离还是只能点点头,不甘心承认道:“是我……想的……”
“……”伏见刚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瞥见了一楼宿舍晃过的几个人影,一下蹙起了眉头,看来舒离去叫舍管没有反应是有原因的。
虽然他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可总觉得欺凌的事情应该不会在学园发生才对……
“下来。”
短暂的僵持了几秒后,站在树下的伏见这般命令道。
“诶?”抱着树丫的舒离怯生生探出了脑袋,往下看了一眼……
站在树下的伏见并没有要接住她的意思,从这样的高度跌下去她一定会屁股开花的……
“叫你下来,听不懂吗?”见舒离并没有立刻行动,伏见也就没了耐心,很快又出声命令了一遍。
“可是……”舒离往大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有所顾虑。
“门我会帮你开。”伏见皱着眉头,语气并不好,虽一脸的不耐烦,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开个临时权限就可以了。”
“我还是……爬上去吧……”舒离看了看“远在天涯”的地面和“近在咫尺”的阳台,咽了口口水,这般决定道:“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哈?”听着舒离地回答,伏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
“我觉得吧……可能爬上去比较容易点……呵呵……”舒离讪讪地笑着,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没错,试着跪在树枝上,“反正都已经爬到这里了……”
“……”
既然舒离这么说了,伏见也就双手抱胸,仰头盯着她,不再劝说。
好在自己穿的不是裙子……
注意到伏见冰冷的视线后,舒离在心里这般庆幸着。
已经稳住身子的舒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着双手离开树杈,在树丫上颤巍巍地站起了自己的身子。
她还需要往前移动一米的距离,这样就能够到自己阳台的栏杆了……
“会断的。”正当舒离缓缓地朝着前方移动的时候,看到现在的伏见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什么?”舒离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来,她脚下的树干像是为了应验伏见的话一样“咔嚓”一声断裂开了……
“呀啊——”
“砰——”
虽然下坠的过程中舒离胡乱的又抓到了树枝,可那脆弱的枝桠根本承受不住她的体重,虽起到了一定缓冲的作用,最后还是折断了,跟着她一起掉在了地上……
“好痛——”
拥抱住了大地母亲的舒离,疼的龇牙咧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所以说让你下来。”伏见说道。
舒离仰起了头,看见的是伏见的腿,他站到了她的面前,声音不温不火的。
“那应该早点告诉我会断的……”舒离小声地抱怨着,“那样我就会下来了……”
“你听我的就不会有事了。”伏见对舒离伸出了手,“起来吧。”
舒离看着伏见伸出的手,并没伸手去拉,愣了一下,低着头自己坐了起来,刻意回避着伏见,“没关系,我自己能站起来。”
“是吗?”伏见看着舒离的模样,收回了自己的手,继续站在一边看着,“怎么会这么晚回宿舍?”
“……”听着伏见冷不丁的提问,正在掸灰的舒离停住了手,回答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出去买吃的了……”
“嗯?说清楚一点。”
“肚子饿了出去买东西吃……”舒离低着头,避免与伏见有对视,“路上……拖了点时间,回来的时候宿舍就……”
“这么晚出门?”听着舒离的回答,伏见皱起了眉头,“你以为现在的学园很安全吗?就不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吗……”
“只是出去买个东西,会给人添麻烦吗?”舒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小声帮自己辩解着。
“……”似乎是没有料到舒离会是这样的反应,伏见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舒离咬住了下唇,踟蹰了一下,小声地说着,“我知道大家都避着我,见到我之后也会不开心,所以才在饭点之后去的。”
“那也得记得门禁时间啊……”
“非常抱歉,”舒离低下了头,“其实伏见同学可以不用再管我的事情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是赤部的部员,你不需要再保护我了。”
“我没有要管你的事情……”
“伏见同学会在这里,应该是发现我这个点没有待在自己的宿舍,觉得出了什么事情吧?”舒离抬起了头,终于不再避讳看向了伏见的眼睛,“对不起,让你在这个时间赶过来,不过我……”
“啧,啰唆死了……”一直被舒离打断的伏见终于忍不住也打断了她,“我来这里和你是不是赤部的人没有关系。而且,你真不想麻烦别人,那就拿出确实的证据来,不是避开人群、不让别人见到就是不麻烦了。”
“强大的证明……”
“现在的你,想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方法就是不要单独行动,无论去哪至少告诉别人目的地!”
“诶?”这话舒离听得有些蒙,“这样还是会添麻烦啊……”
“你还真是笨的可以。”
伏见恨铁不成钢。
比起舒离自己乱跑,让人瞎担心,不如她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去,让人可以安心一些,他也就不用到处寻找她的踪影了。
话虽是这么说,伏见却并没有想要给舒离解释的意思,一把拉住了舒离的手腕。
“走了。”
“去哪……”
“宿舍。”
“嘀——”
“!!!”
舒离看着伏见只是简单的点了几下再把终端放到感应区,她敲了半天也不见打开的宿舍大门一下被打开了。
她眨了眨眼睛,这还真是比她爬树方便多了……
“谢……诶?你要去哪?这里是女生宿舍呀!”
看着宿舍的大门打开了,舒离也想向伏见道谢然后自己上楼去,可还没等她把道谢的话说完,伏见先一步推开了宿舍的门走了进去,吓坏了微微弯腰的舒离。
什……什么情况?大晚上的伏见进女生宿舍做什么?
总不至于还想去她宿舍坐坐喝杯茶吧?
“出来。”舒离跟在了伏见的身后,他却在大厅停下了脚步,对着空气嚷嚷着,“别让我说第二次。”
舒离眨了眨眼睛,刚想问伏见在和谁说话,就从拐角里走出了几个女生,她们都低着脑袋,不敢看向伏见。
“谁的主意。”见她们不敢靠近,伏见也就往她们所在的地方走了两步,见她们没人应声也就补了一句,“那就全部记违……”
“我的主意,和她们没关系。”其中一个女生突然仰头,表情决然。
“好,”见对方勇敢地承认了,伏见也就爽快的下了判决,“那就只处罚你一个人,具体明早会通知你的班导。”
“伏见……”
站在后方的舒离,认出站出来的人是自己班上的同学,虽然不知道伏见口中的“处罚”是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求情。
“那她呢!”舒离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女生就伸手指向了舒离,“超过了门禁时间不回宿舍,还爬树不知道打算翻入谁的宿舍,这应该也要处罚吧?”
“要是你们不提早锁了宿舍的门,她就能在门禁之前回来了。不过……”伏见回过了头,看着有些窘迫的舒离,“不管什么原因,你没在门禁时间回宿舍,爬树我也看见了,的确算是违纪,也是要处罚的。”
“唔……”
舒离歪过了自己的脑袋,让她觉得吃惊的事情并不是自己也要接受处罚,而是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伏见宿舍门被人早锁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那个几个女生被训了一顿回去之后,舒离走上了前,只是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伏见的命令先传了来。
“明天放学后,带好纸笔去体育馆找我。”
“啊?”
“入学手册你没有认真看过吧,抄十遍。”伏见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这是你的处罚。”
“哦……”她原本以为那是形势所逼的台词,原来伏见是真的要惩罚她啊,不过比起这个,舒离还是弄不明白,“伏见同学你怎么知道有人在作怪……”
“你在爬树的时候她们就一直在看。”伏见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声音也满是不耐烦。
“哦。”舒离小声应了一句,“看起来那时候的确应该听你的……”
伏见没有再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舒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的时候也没忘记重新把宿舍的大门锁上。
“蜕变的瞬间?”
走远的伏见看着舒离房间的灯,想起了之前三轮一言和自己说过的话,轻笑的摇了摇头。
舒离会不会蜕变伏见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自己不移开视线,就不得不收拾一堆因她惹出的麻烦事。
他还发现了舒离要是不在他的眼皮底下,会让原本就麻烦的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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