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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五节·死讯
“深琴你别进来。”塑也的眼中只剩下地上那刺眼的猩红,他急忙回头嘱咐道,“里面……不能看。”
“为什么让我待在外面,有什么不能看的?!”塑也这样模糊的说法并不能说服深琴,她硬是要拉开两人想要进屋,可才踮起脚硬是要挤上前,屋内的场景便使她尖叫出声。
“呀啊——”
“所以说我不是让你不要进来了么……”塑也见到深琴受惊,也退出了房间,守在了她的身边。
在这段时间里,室星朗已经先一步来到了乙丸平士的身边,半蹲着的他伸手探了探平士的鼻息露出了一脸的震惊,随后朝着门口方向对众人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已经无力回天的表情。
乙丸平士已经没了气息,他死了。
远矢正宗并不相信,才站定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推开了室星朗试图唤醒“沉睡”的乙丸平士。
“喂!平士?!醒醒!平士!”
“是你们下的手吗?”站起身的室星朗转向了站到一边去的两人。
“不是,我们是察觉平士有危险才来的。”一月把夏璃护在了身后,看着室星朗的眼神满是戒备,“谁下的手,你不清楚吗?”
“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室星朗又问了一句,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我也刚到而已。”
“夏璃,到底发生什么了?”跪在地上的正宗像是接受了平士的死亡,他合上了平士那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睛,自己的眼里则七分悲伤三分质问。
“我们来的时候……”
“我让夏璃说,”正宗打断了抢先一步的一月,他定定地看着夏璃,又重复了一遍,“夏璃,你告诉我。”
“平士的死同我们无关,是内应做的。”虽心底无比悲伤,眼角也沾着泪珠,语气里还带着哭腔,夏璃还是用尽可能清楚地回答着,“我们是察觉到了平士有危险才赶来的,结果……没能来得及救他,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正宗阴沉着脸看着夏璃,看不出此时的他是不是相信夏璃的话。
“平士说内应是……朗。”夏璃看着站在一边的室星朗,捏起了双拳,向众人传达了乙丸平士最后的话语,“平士还说,让我们快点逃。”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了吗?”室星朗毫无畏惧,“平士告诉我会把内应引到屋子里,现在在屋子里的可是你们,手上沾着平士鲜血的也是你们,不是你们做的,还有谁?说起来最近经常见到你和一月待在一起,他是内应也说得通。”
“刚才就说过了,我们是发现平士有危险才来的。”夏璃直面室星朗,面对诬陷没有半分的怯色,竭力争辩着,“而且你和平士是一组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他的身边呢?按照之前规定船上的人应该是俩俩行动的。在这之前你都去哪里了?”
“在这之前?多久之前?”室星朗勾起唇,“我可是一直都同平士在一起,平士说有内应的消息,让我去通知正宗,所以刚刚才离开去找正宗了。”
“的确是这样,”一直没说话的正宗在此时开口,“那个时候我正好和深琴他们商量结界保护的事情,朗匆匆赶来说平士有危险,我们就过来了。”
“相信我,正宗,我说的都是实情。”夏璃皱眉望着正宗,一字一句重复着乙丸平士死前说的话,“平士说了,内应,是朗。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可你,不想重置世界。”正宗垂眸。
“就算我不想重置世界也不会伤了友人的性命!”夏璃蹙眉,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只要逃走就好了,我只要说服任何一个能力者跟着我以其逃走就够了!那样的话,缺了一个人的你们就算去到了‘世界’身边也没有用!所以我一直在想要怎样逃离这里!之前也清楚地告诉你了!完全没有必要为此伤害任何人的性命!一月更不会!一月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久,你们对此还不清楚吗?”
“夏璃……”正宗没有料到夏璃会如此盛怒,一下有些愣住。
“够了,小璃。”站在夏璃身边的一月在此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语气里带了丝宠溺,“下面就交给我吧。”
“一月……”夏璃不知道一月要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一月的衣角,手指却抓了空。
一月挡在了夏璃的面前,用自己的后背帮夏璃挡住了所有审视她的目光。他以自己的身躯为墙,护住了想要保护的人。
加贺见一月似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此时就算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内应”也没有关系了。
夏璃在帮他争辩的时候她一直在看着,焦急和不甘都写在夏璃的脸上,她试图洗刷掉被贴到他身上的那些标签,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清白。这是不是足以说明,吾妻夏璃是在乎他的?甚至十分重视他?他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重视过了。像他这样身份低贱的人,也会被人重视和珍惜呢。
这样想一想,他一点都不觉得紧张,甚至还觉得有些开心。
“你准备怎么做呢正宗?”一月笑着发出了提问,“以为所有的不理证据都指向了我,所以你要把我也关起来吗?”
“……”正宗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果决道,“为了船上其他人的安全,只能如此。”
“那么,把我也一起关起来吧。”有些失望的夏璃一步迈向前,和一月并肩站着,口中的话语却是在威胁着正宗,“不然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船上逃走的,哪怕从这万丈高空中跳下去。”
“夏璃!”正宗意识到夏璃并不是在开玩笑,急忙呵斥了一句,“你想做什么?”
“现在的情况,我死掉的话,世界将无法重置,你的愿望也将无法达成。”夏璃目光决绝,“我才是最应该关起来看着的人不是吗?”
“还有不到两天就能到‘世界’的身边了,这段时间我会亲自看着你,寸步不离,直到把你安全送到艾因的身边。”正宗沉思了一会道,目光也从夏璃的身上转到了一月的身上,“至于‘内应’一月,为了防止他继续伤人,只得暂时关起来。”
“没有人组队的现朗和千里……”正宗朝着外面嚷了一句,表情和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塑也,千里这两天跟着你们行动,朗跟着驱他们一起。在到‘世界’身边之前,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意外了!”
“就算知道‘世界’那边是怎样对我的,你还是要把我送回去吗?”
夏璃咧开嘴笑的惨淡,正宗却并未看她。倒是站在夏璃身侧的一月突然牵住了夏璃的右手用力握住,似是想要通过行动告诉夏璃,无论如何,他加贺见一月都是站在她身边的。
因为NORN9上并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正宗便只得把加贺见一月关到了吾妻夏彦的隔壁,不仅在门上多加了一把锁,还连整栋楼都封锁了起来,杜绝了所有人进入的可能。
在这过程中一月并没有反抗,十分配合正宗的关押,没有半点想要趁机逃走的模样,倒是一直跟在正宗身边的夏璃,无数次产生了砸晕正宗、再和一月一起逃跑的念头。可惜,夏璃一路上都没有逮到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月被关了起来。
“没关系的小璃,我说过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达成。”
这是在正宗关上大门之前,夏璃听到一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把一月送来的时候动静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夜里的关系,被关在隔壁的吾妻夏彦一直未出声,也不知道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所以就算夏璃有无数问题想问他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毕竟正宗也在这里,贸然开口反而会惹得正宗生疑。
其实再把一月送来的时候,正宗并不想让夏璃跟来,可无论把夏璃交给哪一组照顾都不安全,他也只能冒险带着夏璃一起行动,如同他自己之前保证的那样,他将守在夏璃的身边,寸步不离,决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一秒。
在正宗关押了一月之后,平士的尸体也被其他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兴许是这一夜的骚动让所有人都没了睡意,带着夏璃来到食堂的正宗在这里看到船上剩下的人,他们也像是无法入眠,不约而同地聚到了这里。
“正宗!”结贺驱看到正宗急忙站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贺驱是从床上被塑也叫醒的,朦胧中得知了平士已死的消息,怎样也接受不了。
“事情塑也应该都和你说了吧,”正宗平淡道,“就是那么回事。”
“我不相信一月是‘内应’。”结贺驱蹙眉道。
“不管他是不是,现在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了。”正宗环视着四周,对所有人说道,“还剩下不到两天的行程了,在这仅剩的时间里,还请大家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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