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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知秋是一个农村女孩,她从小生长的村子叫季村,有一条河流从村庄前流过,知秋听爷爷说那个村庄几百年前就存在了,知秋也从爷爷每年都挂在正屋墙上的家堂中可以知晓这些。从奶奶的故事里,知秋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子,离乡背井来到了这个地方,以后就住下来了,过着简朴的生活。知秋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问她奶奶祖爷爷哪儿去了,奶奶当时也不知道,就说祖爷爷在很远的地方有好多的媳妇有好多的孩子,后来他们家道破落了,所以妻离子散了。后来,祖爷爷也曾经来过看望祖奶奶,是顺着这条河找来的,后来的事奶奶也不知道了。知秋不知道村南的小河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但是她听爸爸说过曾经修过那条河,当时全村的男人都去修了,女人就去送汤水给自己的男人喝,送汤水时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所以那些孩子从小就和那条河特别亲,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意识里都认为他们的爸爸和妈妈都来自那条河里。
在知秋十九岁之前,那条河是她的乐园,那时,她和小伙伴一起在岸边树下捉知了鬼,在水草中逮蝗虫,然后把它们用干柴烧了吃,很香很香,她们在那里放过牛羊,也和伙伴在那里采过水藻,再拿回家喂小鹅,虽然如今在外多年,但每每想到家乡,总是先想到那条河。
那河上的一座桥是她们这个村庄的人去城里的必经之路,在桥的对面有另一个村庄。和两岸的村庄安详而静谧,巷子中偶尔的犬吠就会把整个巷子的人叫出。姑姑家就住在对岸地那个村庄。
那一天,知秋到姑姑家去找表姐玩,表姐对她说他们村子有人考上了北京大学,在那些村庄里,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那是很光彩的事,又何况是名牌大学,于是整个村子里的人也跟着骄傲和光彩起来,逢人便说,于是,她从表姐那里知道了那个考上北大的人叫许逸桐。
知秋不知道那个许逸桐是不是这个许逸桐,只听表姐在旁边说到:“小秋,我们都要加油!我明年高考也考北京的学校,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一个梦想就是用自己的心灵与全世界的人交流,和全世界的人对话:”
“我们会走出贫穷么?“
“会的,表姐,我们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是啊,加油!”
“加油!”
“我还没有去过外面的省城呢,我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中学的学校”
“我和你一样,咱们都太贫瘠了,比我们家乡的土地还瘠薄”
姐妹两个望着那座桥的方向,看到那座桥,就好像是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我们一块去找逸桐吧”
“我从没有见过他啊”
“所以要认识一下,以后我们去了北京要一起努力的”
“小秋,这么大了,还是那么内向,和你表姐去玩玩吧”
知秋听到姑母都这样说了,便不好再说什么了。那是什么呢,就是一首诗而已,自己怎么会是那个幸运的女孩呢,再说可能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那个村庄很大,姑姑家住在村西,逸桐家住在村东,从村东到村西得有二里地的距离。整个村庄的街道错落无致,层次不齐,街道上堆满了干柴麦垛,知秋跟着表姐大约走了八九个巷子,到了逸桐的家。知秋至今还记得那座简陋的房子,树枝扎得围墙,几块木板捆成的的柴门,低矮的几间砖房,篱笆墙上爬满了丝瓜秧,瓜果结满了虅秧,房顶上还留着去年的玉米棒,金灿灿的,在阳光下闪着光,几串辣椒串挂在门前的几颗桑椹树上,桑椹树歪歪的搭在了木门上,伸出了院墙。当她俩走进大门时,一只黄色的狗,跑了出来,当当的叫了几声,只听到一个慈祥而又威严的声音传出,可能她害怕狗咬了人,就喝住了狗,狗儿摇着尾巴跑向它的主人。
“是小倩阿,你来找逸桐吧,他刚出去了。”这个女人温和的说到。
只见一个又黑又瘦的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已经来到了他们两个面前了。她的头发挽在脑后,已经有几丝斑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很深了,布满了沧桑,生活的辛酸已经浸透到眼神里了。知秋想到,自己的父母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沧桑已爬上了他们古铜色的脸庞。
“大娘,他去哪儿了?”
“说出去转转,这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去河边玩,估计又去那里了”
“大娘,那我们去那里找他了“
“这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舅家的小秋表妹”
“你就是小秋阿?”她转身问小秋道。
“嗯。大娘好”
“哎,好孩子,那一年,你生病,你爸爸还是从我这里要的偏方治好了你的呢!”
“我听爸爸说过,但不知道就是从大年您这寻的偏方。谢谢您啊!”
“这么大了,还记得那时候你爸带你来我们家,你和逸桐在一起玩的都难舍难分呢,最后你爸带你走,还是哭着走的。逸桐后来好几次都问我“那个妹妹怎么不来玩了。我骗他说你搬家了,搬到很远的地方了。”
表姐打趣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赖皮,去人家家里还赖着不想走了。” 知秋有点难为情。
“大娘,我们去找逸桐了,改天再来拜访您!”知秋说道。
知秋和表姐离开了逸桐家,知秋知道许大娘说的是真的,但是她已经忘了,其实他也忘了。她认为她是不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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