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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大白牙
  学校里,郝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因为自己那一句话,汉克斯就没影了,甚至晚上吃饭也没回来。平时他去学生家吃饭这个时候也早就回来了,今天这么晚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吃饭的时候哎呀还问汉克斯去向来的,郝爽当时也没在意,实话实说他去洗澡了。可是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是有责任的呀,都是因为自己那一声嫌弃,才让汉克斯立刻就洗澡去了。
  上次是因为自己好心给他蘑菇吃,害得他差点被毒死,这次他要是有事儿了又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天哪!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郝爽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汉克斯千万别出事。
  她在屋子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推开屋门走到院子里。
  院里没有灯,黑乎乎的。
  正想往院门走,忽听一个声音说:“郝爽老师,还没休息哪?”
  听声音是汉克斯,郝爽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抬眼望去,没看到人,却见一片黑暗中两排大白牙在暗淡的星光下闪闪发亮。
  郝爽吓魂飞魄散、汗毛倒竖,“妈呀”一声喊坐到了地下浑身发抖。
  汉克斯也愣住了。他拿下帽子,慢慢走近郝爽,轻声说:“郝爽老师,是我,汉克斯,你为审(什)么害怕?”
  哎呀和美娜听了郝爽的惊呼都跑出来看。
  郝爽也已经适应了黑暗,看清了的确是汉克斯本人。
  她一边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恨恨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黑呀,就那两排牙发亮,我还以为两排牙成精了呢!”
  汉克斯挠挠头:“我一指(直)这么黑呀,噢,可能今天晒的时间有点长吧,可能更黑了。包(抱)歉,吓到你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
  郝爽一听更来气了:“还不是因为你?你说你去洗澡去了,怎么洗了好几个小时呀?你去快活林洗澡去啦?”
  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这话让人听了会有歧义,以为她在为汉克斯担心。她的确是担心,但不是因为他担心,是因为、是因为,哎呀,把自己都给绕蒙了。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了,索性不解释了。她冲着汉克斯“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呯”地把门关上了。
  汉克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哎呀走过来问:“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呢?”
  汉克斯说:“去村后河里洗了洗,在林子边睡着了。”
  哎呀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你还没吃饭吧?田老师给你留饭了。”
  美娜也笑着说:“郝爽已经给你热了两次饭了,现在恐怕也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下吧。”
  汉克斯忙说:“补(不)用(不)补用,我自己可以,你们休息吧。”说着去厨房吃饭去了。
  早上吃饭时郝爽见了大家有点讪讪的,见到汉克斯更是有点别扭。还好,汉克斯一切正常,吃了饭也没说什么就匆匆走了,说是到镇上取照片去。
  郝爽暗自跟自己别扭,昨晚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口不择言,说了那段让她后悔的话。她担心哎呀和美娜误会她关心、在意汉克斯。她当然不是了,可又没法解释,所以她昨晚有些失眠,一直在懊悔,担心别人会误会她。但今早看来似乎没有人在意,她心下稍安。
  早晨起来,大雨感到腰酸背痛,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他艰难地起床,洗漱后去餐厅吃饭。
  大壮是最后一个来吃饭的,边吃饭边扭动着身子。
  绒花问他:“堂哥,你怎么啦?不好好吃饭,乱扭什么?”
  大壮嘟囔着:“浑身发紧。”
  绒花看看他又看看凯路两兄弟,心说:吃一个顶俩,干活还没人家干得一半多呢就这样,要是像凯路兄弟俩那样干到最后的话今天肯定会爬不起来了。
  凯路看着默默无言的大雨,笑着问:“是不是浑身疼啊?”大雨笑了。
  凯路说:“越疼越要活动,一会儿就好了。上午我们去再翻两次地,下午你回来休息。”大雨点点头。
  吃了饭凯路和大雨带着耙子和铁锹就去地里去翻稻谷,二蛋要跟着去帮忙,凯路拒绝了,让他和大壮在家好好歇着。
  二蛋看看大壮,大壮低头不语,吃了饭,大壮就回屋躺着去了。
  二蛋只好拿着书包来到葡萄架下和星星绒花一起写作业。
  绒花看着着小仓房出神。星星看看她,知道她为了大壮的懒惰而不安,就安慰她:“大壮也没干过活,平时也娇生惯养的,忽然间干体力活他也受不了,你也要理解他。”绒花叹了口气,摇摇头。
  胡萝卜和胡闹昨晚吃了饭,在妈妈的强制下洗了脚就睡下了。
  早上起来,两人身上有点发沉,但还好。胡闹见胡萝卜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因他恶作剧的愤怒也平息了。洗漱完毕两人打着哈欠来到餐厅。
  其他人正围坐着吃饭,爸爸边吃饭边龇牙咧嘴。
  兔子妈妈瞅瞅他:“至于疼成这样吗?”
  兔子爸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真应该让你感受一下。算了,别让我的小宝儿跟着难受了……哎呀!真疼!”
  兔子妈妈笑着说:“我看打你一顿就好了。”
  兔子爸爸一愣:“你别说,还真行。我在报纸上看过,什么原理忘了,但是按摩和捶打真的能缓解疲劳引发的肌肉酸痛。”看看老婆又得意地说:“不过你就算了,你别想借此泄愤啊,小心抻着,伤了我的小宝儿,我可不同意,所以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哈哈!”
  兔子妈妈刚要回嘴,胡萝卜主动请缨:“爸爸我给你捶捶吧,保你舒服。”
  大家一起看向胡萝卜,却在见到他的脸的时候同时大笑起来。
  胡萝卜脸上横七竖八地划了好些小口子,因为不深,一夜就结痂了,像被人用深红色的水笔在脸上胡乱地涂鸦一样。
  胡萝卜摸摸脸,有点疼又有点硌手,明白他们是因为脸上的伤口笑。
  他郑重地说:“这是勤劳的印记啊,我觉得你们看到它会为我的付出而感到钦佩和赞扬,而不是嘲笑。”大家都止住笑,互相看了看。
  胡萝卜扬扬眉:“爸,吃了饭我就给你锤啊。”
  爸爸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享受一下。”
  胡萝卜匆匆吃了饭,跟着爸爸来到卧室,胡闹、白菜和萝卜也跟过来了。
  兔子爸爸躺到床上,胡萝卜走过去捏住他的胳膊,兔子爸爸笑着“哎呀”一下。
  胡萝卜问:“怎么啦?”“又酸又疼。”“忍着点。”说着手上稍微用点力,兔子爸爸皱着脸“哎哟哎哟”地叫着。
  几个孩子都上手了,白菜和萝卜一人按一个腿,胡闹按另一只胳膊。蘑菇也走进来了,见状走过来就要按大腿。
  胡萝卜皱眉瞅瞅她:“都是男人,你个女孩儿来干什么?”
  蘑菇瞪他:“不都是爸爸的孩子吗?怎么我就不行呢?”
  胡萝卜停了手里的动作板着脸俯视她:“我们能看爸爸的身体,你能吗?你行吗?你还知道男女有别不?”
  蘑菇气得满脸通红,“我……”忽然报复似地喊道:“不行就不行,反正我心意到了,不行拉倒,你牛啥呀?满嘴臭气,有啥有不起的,哼!”说完一扬头,转身走了。
  胡萝卜翻了个白眼。
  爸爸看看他:“你们俩怎么到一起就掐呀?你做哥哥的让着点妹妹。”
  胡萝卜又开始按摩了,嘴里说:“用二蛋的话说就是不觉(音脚)景儿。”
  萝卜问:“不脚景是啥意思?”
  胡萝卜低头解释:“大概就是不自知或者看不清形势,反正自己领会吧,就那么个意思。”
  几人按了一会儿后又开始跟着胡萝卜学着捶打,兔子爸爸又疼又痒,一会儿“哎哟哎哟”地叫,一会儿又哈哈笑。捶打了半个小时,兔子爸爸终于放松,闭眼睡着了。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
  路过客厅,见蘑菇满脸委曲地挨着妈妈坐着。兔子妈妈盯着胡萝卜,蓄势待发。
  胡萝卜心说:告状精!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和胡闹直接回屋了。
  回到屋里,两人拿出作业,胡闹悄悄向门外看了一眼,回头对胡萝卜说:“我还以为你又得挨说呢。”
  胡萝卜:“你以为哪?要不是因为把他老公给侍候舒服了,她肯定会对我不客气。你说这个蘑菇怎么这么讨厌呢?”
  胡闹又看看他:“你们俩个是亲哥俩不?怎么就不对付呢?”
  胡萝卜边拿铅笔边撇嘴:“前世肯定是冤家。”忽然想起来蘑菇说他口臭的事,问胡闹:“你帮我闻闻还臭不?”说着冲胡闹吹了口气。
  胡闹满脸黑线:“你倒是不见外啊,也不客气。嗯,好多啦,还有那么一点点臭,不严重。看来再有个一两天就好了。”
  胡萝卜冲胡闹一咧嘴:“哥们儿嘛,换成你变成臭大粪我也不嫌弃。”
  胡闹哭笑不得:“我要是臭大粪你就是大粪上的苍蝇!”
  胡萝卜看看胡闹:“为什么不能用些好词形容我们俩呢?”
  胡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问谁呢?”说着低头去写作业,再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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