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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寻宝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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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又有一人从空中坠下,细封流索伸手接住,却是池闳野。
池闳野两脚落地,惊魂甫定,便想到上面见而不得的无数珠宝,不禁心痛如绞。一转眼看见萧浚站在一边,道:“萧大王,咱们赶紧出去罢。”
萧浚是最初缘绳下来的几个人之一,然而挂念儿子,却不肯自己先走。这时心中忧急,向上高叫道:“邯默,你在哪里,快下来!”上面似乎便有人应了一声,然而一片嘈杂中,也分不清是不是萧邯默的声音。
池闳野见萧浚站着不动,心道:“你要留在这般险地,则我恕不奉陪。”见前面有两人已向那甬道走去,这时也不及辨清是辽国还是西羌的侍卫,发足便追了过去。刚奔出两步,忽地眼前一点亮光,旁边有人点燃了火折子。池闳野转头看去,见地下坐了一人,正是池嘉术。
池闳野喜道:“好孩子,快起来跟我出去。”伸手相扶。池嘉术勉力站起,然而只走了一步,便又倒了下去。池闳野道:“你怎么啦?”
池嘉术低声道:“好像是腿断了。”原来他性子机伶,一见情势不妙,头一个便沿着绳子爬下。然而他不会武功,爬得便慢,绳子断裂时身子仍在半空,同半根绳子上的萧浚等人一同摔落。落地时右腿磕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上面的几个人都摔在他身上,竟尔将他右腿压断。
池闳野皱起眉头,心下好生犹豫,心想池嘉术虽是他亲子,然而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彼此也没多少情分在,这时候要他带了一个受伤的人逃命,却是大大不便。一时委决不下。
正当此时,忽听得一声巨响,上面一层石窟的人齐声惨叫,不知发生了甚么可怕的变故。池闳野心中狂跳,又觉这间石窟顶上扑簌簌地砂石坠落,似乎也有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大惊失色下,再顾不得池嘉术怎样,拔步向那甬道飞奔而去。
萧浚听得上面人惨呼之声,心中惶急万状,只叫:“邯默!邯默!”忽地见人影一闪,一个人从洞道中直落下来,萧浚一见他身上衣服,便知是萧邯默,大叫一声,便欲扑过去相接。细封流索抢上一步,轻轻将萧邯默接了在手,放在地下,但见他身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
萧浚见到他身上血迹,一腔喜悦登时变作担忧,道:“你受伤了?”萧邯默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道:“这些血都不是我的。”萧浚问道:“上面发生了什么?”萧邯默道:“洞顶的石头掉了下来,砸死了好些人。”细封流索问道:“你见到祁蔚廷没有?”
萧邯默摇头道:“上面漆黑一片,甚么人也见不到。”萧浚听他说话中气不足,过去抓住他手,一搭腕脉,便知他受了内伤,幸喜并不甚重,心道:“这孩子还嘴硬,不肯承认。”向细封流索一揖到地,道:“多谢阁下救了小儿性命。” 拉起萧邯默便往外走。旁边尚有一名辽国侍卫,这人颇为忠心,虽然先下了来,却不自顾逃命,一直守候在侧,这时见萧家父子无恙,忙跟了上来。
细封流索将火把插在地下,纵身上跃,抓住了半截绳子,飞快地爬了上去。那洞道中不住落下砂石,却没阻得他半分,顷刻间便又回到了上一层洞窟。他摸出火折子打着了,微光之下,但见四下里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又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人,俱是一动不动,身子已有一半被落下来的沙土所埋。
他正要张口呼叫,却听一个人的声音道:“细封大哥,是你么?”细封流索将手中火折转了个向,见祁蔚廷便在几步之外,正奋力搬开压在另一人身上的大石。细封流索抢上前去,伸手托起石头,祁蔚廷便将那人从沙堆中拉出来。那人喘了口气,道:“多谢两位援手大德,冯某没齿不忘。”祁蔚廷和细封流索都觉这人声音有些耳熟,一转念间,便想起这人乃是池闳野手下鹞子队的统领冯翼,当日曾在林中会过一面。
细封流索道:“你伤在何处?可还能走动?”冯翼苦笑道:“大概断了两根肋骨,走路还不妨事。”祁蔚廷道:“我看了一圈下来,好像没甚么别的活人了。”细封流索点了点头,道:“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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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浚父子和那名辽国侍卫进了甬道,快步而行,走了一会儿,地势渐渐由低到高。前方隐隐约约,似乎便透出一点微亮。萧浚大喜,道:“剩下的路不多了。”说着情不自禁向前急奔数步,那点亮光益发明显起来。萧浚回过头来,正要说话,突然脚下一震,一个踉跄,向前跌出了几步。萧浚大叫:“不好,快走!”霎时间地动山摇,头上砂石如雨点般打了下来,一时连眼都睁不开来。萧浚一面张臂护住头脸,一面向身后摸索,一抓抓住了萧邯默的手,立时提气向外飞奔。
刚刚奔出十几步,忽然之间撞上了前面一人,那人“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声音清脆,似乎是个少年。萧浚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分辨对方是谁,用力将他推在一旁,自己便拉着萧邯默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萧浚手中的火把早被打灭,前方的那一点微光也不知去向,这时也想不到先前看到的那点微光并非洞口,却是走在前面那人手中的火把。甬道中一片黑暗,只得用手摸着道壁前进。但觉脚下道路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若不是他武功不差,几度便差点跌倒。纵然如此,身体擦撞到甬道壁上凸起的石头,却是难免,只是惶急之下,也不觉得疼痛。
又走出数十丈,忽然间眼前一亮,这次却当真是甬道出口透进来的光。萧浚喜不自胜,发步疾奔,一口气奔出洞去,收足不住,又奔了十几步方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当真有重出生天之感。他心中一定,往身后看去,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他手中拉着的人并非萧邯默,却是那个辽国侍卫,头上撞破了一处,正自汩汩流血。萧浚叫道:“邯默呢?”那侍卫按着头上伤口,忍痛道:“我不知道啊,他好像……还在后面。”说了这话,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萧浚顾不上看他死活,反身又向甬道口奔去,刚刚奔出两步,忽听得甬道里传来仿佛天崩地裂般一般巨响。
萧浚奔到甬道口,一望之下,由不得呆了,无数碎石将整条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却哪里再进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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