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之年年岁岁

作者:清风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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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10:莫斯科


      明楼来莫斯科前没有通知明诚。

      保卫科通知明诚来接电话时,明诚正和搭档光着膀子练习近身格斗,训练场两两一组打得火热,明诚临时被叫走,明诚的搭档嗷叫一声,快速将衣服穿上:“冻死老子了,冻死老子了!”

      教官一个眼刀飞过来,他立刻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扒下来,冲明诚喊:“诚,快点回来啊!”

      明诚早跑得没了踪影。

      训练时出了一身汗,突然把衣服套上已是不适应,再这么一跑,汗都渗透了里衣,明诚感到这一忽冷忽热可真是遭罪,但他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激动,脚下像装了发动机似的,以惊人的速度到达保卫科。

      可能是大哥。

      一定是大哥。

      他气还没捋顺,就抓起了电话。

      “阿诚?刚从训练场跑来?”那边一听到他的喘息声,就猜出他刚刚在干什么,“我不急,你先喘口气。”

      明诚大口呼气,一抹额头的汗,咧嘴笑道:“大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到莫斯科了。”

      “几,几点的车?”明诚一愣,脱口而出,但很快被自己逗笑,大哥当然已经下车了,不然如何打电话过来,“现在在哪里?怎么不让我去接?”

      “暂时住在伊万这栋闲置的别墅这里。你读书要紧,我又不是小孩子,接什么。”明楼瞧一眼电话亭外面,“下午有课吗?”

      “有,有一节痕迹学……”明诚正想说自己可以请假,却听明楼说:“那先别过来了。我改天过去找你。”

      明诚失望地搁下电话,对保卫科的人道了谢,慢吞吞往回走。

      这边明楼出了电话亭,王天风啧啧:“马上就要见面了还叽叽歪歪。”

      明楼把耷拉下来的围巾往脖子后面一甩,“他要上课。我们去伏龙芝还有任务,哪有闲工夫和弟弟聊家长里短。”

      “这时候装起正经来。”王天风挑眉,跟着明楼上出租车,明楼把他挡在外面:“下去。”

      “……我们还得一起执行任务。”

      “伏龙芝门外会面,怎么去,自己想办法。”

      王天风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明楼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明诚等了两天,也不见明楼再打电话过来。他想也是,大哥肯定是有任务要执行,怎么可能是专程来看他。周末就是中国的除夕,也不知道明楼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他按捺不住,自己跑了过来。

      明诚想了很多,待会儿见到大哥,该怎么说,怎么做,除夕之夜,多好的机会……门一打开,他一见着明楼的脸,整个语言系统彻底瘫痪。

      “大,大哥。”明诚笑着,手指不自觉搓着袖口。

      明楼先是一惊,再一看明诚一身寒气,睫毛都沾着细细的水珠,鼻子冻得通红,头发上布了一层的寒露,他蹙着眉给明诚拂去头发上的水,把明诚往里面搂:“快进来快进来,外面这么冷。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你这里又没有电话。”明诚换上大哥给他拿的拖鞋,刚把背包放下,才发现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人,忙微微鞠躬:“王先生。”

      王天风站起来,“哦,阿诚来了。”

      明楼过去把桌子上的资料收起来,顺脚踢了踢王天风的鞋,王天风将沙发上的微型照相机收进口袋,不满地说:“阿诚又不是外人。”

      明诚将围巾取下来,笑道,“你们继续谈工作,我去给你们泡杯热茶。”

      明楼点点头,王天风冲阿诚叫道:“我那杯茶叶别放多了!”

      明楼瞪他:“有你一杯就不错了,挑什么!”

      两人重新把资料摆开,王天风说:“你刚才什么反应,阿诚又不是外人,看看有什么。”

      “阿诚不包括在这次行动中,你别想把他扯进来,他还是个学生。”

      “啧,我又不是要吃了他,护得跟什么似的。”

      明楼抬头瞄王天风一眼,王天风懒得理他:“上次去伏龙芝,我看到阿诚了,混得很好嘛,这才入校两个月,好几个女同学围在身边。”

      明楼手一顿,继而笑道:“我明家的人,自然人见人爱。”

      厨房突然一阵瓷器碎裂的响动,明楼和王天风迅速将资料收好锁进桌子里,掏出手枪冲过来。

      明诚蹲在地上捡碎片,抬眼无辜地看着两个对准自己的枪口。

      明楼收起枪,大松一口气,过来拉明诚起身:“别拿手捡,当心伤着。”

      王天风翻一个白眼,“得,烧个水泡个茶也弄出这么大动静,走神走到塞纳河去了吧。”

      明诚手还在明楼手里,脸烧得发烫,低头说自己去拿扫帚,王天风瞅一眼明诚的背影,走过来看地上的碎片,“都办的什么事儿啊。”

      “打碎的又不是你家的茶杯。”明楼说。

      “也不是你家的吧?这不是你朋友的房子吗,瞧这杯子,还是正宗的中国瓷杯,这一套就这么没了,你朋友真该谢谢你替他消灭了一组奢侈品。”

      明楼笑,“这有什么,阿诚高兴,随便摔,又不是赔不起。”

      明诚刚好进来,听了这话,一边收拾碎渣一边嘟囔,“不是故意的。”

      王天风点头,看了看厨房,“这茶也别泡了,正好到了饭点,阿诚你还是做饭吧,我和你大哥也饿了。”

      明楼一眼瞥过去:“我弟弟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来使唤?还有,我答应留你吃饭了?”

      王天风瞪大眼睛:“明楼,大过年的你不至于吧?”

      “王先生就留下吧。”明诚开口。

      “看,阿诚叫我留下!”

      明楼呵了一声。

      明诚四处找了找,又说,“没有菜。”

      “你去买。否则就别想蹭饭。”明楼把王天风往外面推,王天风脚一踏出去就缩回来:“下雪了有没有伞啊?”

      “没有!又不是下冰雹,大男人打什么伞?”明楼轰他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明楼看着忙于清理厨房的阿诚,斟酌片刻,开口道:“阿诚,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明诚背对着明楼,蹲在橱柜前察看,“大哥,你打一盆水过来。”

      等到大哥出去了,明诚沮丧地叹了口气,将抹布甩在地上。

      晚上,在明诚的张罗下,三个人也算吃上了年夜饭,明楼还开了一瓶红酒,给王天风倒上的时候,王天风点头赞叹:“不错,不错!”

      “现在不心疼了?”明楼一笑。

      “喝的又不是我家的酒。”

      明诚心事重重。王天风举起杯,“来来来,碰一个!”

      三个人杯子碰在一起:“新年快乐!”

      酒足饭饱之后,明诚远远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书,明楼和王天风把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外面风雪声愈发大了起来。

      “明天中国城会很热闹,去不去?”王天风说,“来莫斯科四五天了,都没好好去看一看。”

      “你自己去。”明楼拒绝,“莫斯科的唐人街规模还没巴黎的大,没什么可看的。”

      明楼看一眼不远处的阿诚,转过头来对王天风:“事情都谈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王天风一听外面呼呼的风雪声,“这,这么大雪,我在你这凑合一夜得了。”

      “哦,没有房间了。”

      “不是有一间客房吗?”

      “那是阿诚的。”明楼微笑,看得王天风发毛。王天风知道他说一不二,叹了口气站起来。

      “大过年的,总该给我一把伞吧。”

      “没有。”

      “我带了一把。”明诚这时候抬起头来。

      王天风认栽,从明诚手里接过伞:“亲兄弟,你们俩。”

      王天风走后,明楼和阿诚聊了会,询问他在军校的生活,明诚一一作答,表现得不算反常,但明楼总感觉他在走神。但是阿诚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他想起王天风的话,又觉阿诚到了这个年纪,正是少年多情的时候……他隐隐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阿诚喜欢,那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诚坐在书桌前,左思右想,既然胆怯到开不了口,书信的方式是不是好点?他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想了想,写下“大哥……”又划掉,重新写“明楼……”

      他把纸给揉了,塞进自己的背包。

      用法语,用法语写。

      他定了定神,重新落笔。

      房门突然被打开,明诚慌得立即拿手臂盖住信纸,明楼已经走了过来,眼睛轻轻一瞟,笑道:“写什么呢?”

      明诚笑了笑,把信纸折了起来,收进背包:“给明台的信,半年没给他写信了。”

      给明台?那干嘛用法语。明楼也不揭穿,到衣柜里找了找,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明诚。

      “什么?”

      “算是,新年礼物吧。”明楼抿嘴笑。

      打开,是一条巴黎新上市的皮带,明诚抬头,“谢谢大哥。”

      明楼坐到床上,摆手笑道:“我也只会选皮带,只好送这个了。”

      明诚过去,把盒子放到床上,拿出皮带要试,明楼自告奋勇:“我来。”他接过皮带,把阿诚拉到他面前,低着头,很耐心地给阿诚系皮带,最后轻轻扣上。

      明诚感觉被明楼的气息完全包裹,整个人愣着,不敢动一下,明楼的手指偶尔蹭过他的腰腹,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明楼指腹的热度,他大气不敢喘,看着明楼的头顶,发丝儿微微颤动着……他想,现在要不要说?说了会怎样?

      “好了。”明楼的手松开,转过头去收拾盒子。明诚懊恼地闭了闭眼,暗骂自己错过了良机。

      “大哥要在莫斯科待多久?”

      “后天走。”

      明诚“哦”了一声,把盒子拿走,放到书桌上,眼皮耷拉下来。

      明楼打量他,看他依然没有要找自己谈一谈的意思,心里暗叹一声,站起来:“早点休息。”顺便带上了门。

      明诚确认门关严实了,一拍额头,跑过去把刚才的信拿出来,信上正写到:“Je t\'ai toujours aimé.”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明诚天一亮就起了床,把昨晚写的一些残稿信纸全都收好,而后跑去厨房做早餐。

      明楼起了,看到餐桌上热乎乎的早饭,抬眼看摆放餐具的阿诚,也不说什么,坐过去摊开餐巾。两个人气氛有些沉,专心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明诚在想着大哥明天就要走,明楼却想着阿诚什么时候向他开口。

      但是明楼眼睛的余光察觉到阿诚在偷偷瞄他。他喝了一口热牛奶,看着对面的阿诚埋头和自己的食物作战,浓黑的眉毛微微蹙着,仿佛无声叙写着一个细密的愁闷。他打破沉默:“今天怎么安排?”

      明诚总算抬头:“大哥想去哪里?”

      “我对莫斯科不熟。听你的。”

      明诚想着大哥又不想去唐人街……剧院,剧院气氛不错。他开口说:“去瓦可堂果夫戏剧院吧,听完戏还可以顺便逛逛阿尔巴特大街,旁边就是莫斯科河……”他见明楼注视着他笑,脸有些发热,当即拍板道:“就去那儿,反正你对这里不熟。”

      “好好好,听你的。”明楼笑,调整下坐姿,抬腿的时候不慎踢到对面的明诚,脚踝擦过明诚的脚脖子,明诚当即停住了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大哥。

      明楼道歉:“哦,踢到你了。”

      明诚暗恼,还以为大哥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呢。他连连说:“没事没事,大哥随便踢。”

      明楼一笑,当真一只脚踢了过去,明诚敏锐地躲开,迅速抬脚回击,两个人的腿在桌子底下较量起来,双方都毫不相让,却又控制着力道不殃及桌椅,几个回合下来,明诚终是败在了他大哥脚上,双脚被大哥锁得牢牢的。

      “大哥也不让我!”明诚哼哼。

      明楼松开脚,满意地看着明诚的小脾气使出来,笑道:“你一个在军校的人,还指望我让你?”

      明诚瘪嘴,瞅一眼大哥的盘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明楼盘子里仅剩的半颗鸡蛋,说道:“大哥已经吃饱了吧。”然后把战利品塞到自己嘴里,三两下将盘子收了,端着进了厨房,背影还有些得意。

      明楼扶着椅子很是笑了一阵,听着厨房洗碗的声音,自己起身将桌子擦了一遍,好半晌,却听着厨房没了动静。他走过去,伫立在门口,默默看着明诚。

      明诚正对着碗橱发呆。

      明楼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阿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买好票后,明楼和明诚在阿尔巴特大街上散步。昨晚下的一层薄雪,踏一步也就没过鞋面,天气干燥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融,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脚下的雪也失了皎洁,明诚低头默默走着,余光关注着旁边的明楼。

      明楼四处随意地看,看到许多店铺摆着各色各样的护耳皮帽,瞥一眼明诚的红耳朵,笑道:“给你买一个?”

      明诚抬头,皱眉瞄了一眼,嫌弃道:“太丑了。”

      明楼微微而笑,拿了其中一个戴帮明诚戴上,在护耳的地方还捂了捂,“大不了回去就扔了,现在太冷了。”他转身,用俄语问老板价格,明诚瞧着他的背影,手不自觉抬起来,放在明楼刚刚捂着的护耳上,眼睛一眨不眨,心里响着一个声音。

      这是他哥哥啊。

      也是他爱的人。

      明楼回过身,看到明诚注视着自己,心里咯嗒一声,面上笑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明诚放下手,咧嘴一笑:“大哥还会俄语啊?”

      “皮毛。”

      明诚不禁又想,要不用俄语写给大哥?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熟……

      他们又走了一段,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浏览各色各样的店铺里种类丰富的商品,奇奇怪怪的护身符是一大特色,明楼看到各种伪造证件摆在商品中间时,不禁笑了出来,果然各国都一样。

      明诚拿起一个套娃看了看,又放下,明楼看他神色,不像是喜欢,却像只是无意识摆弄一个东西似的……明楼手伸过去,握住明诚的手。

      那只手颤了一下。

      明楼看着阿诚抬起错愕的眼睛,自己也不知怎么反应,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明楼松了手,笑道:“这么冰。”他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丢给明诚。

      他们继续往前,发现一个街头画家似乎一直盯着这边,两个人对视一眼,那个街头画家倒叫起来:“先生要画像吗?”

      明楼抿嘴一笑,走过来:“您怕是已经画了吧?”

      “先生眼睛真厉害。”画家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过是一张粗糙的速写,拿不上台面。您愿意付钱的话,我给您画一张很好的。”

      这么短时间能画好一张速写,也不是一般的功力,明诚好奇心起了,凑过去要看,明楼笑着看他这热切的样子,是真的爱绘画,只是……和他一样走了这条道。他暗叹,却见明诚突然把那画往画家怀里一塞,拖着明楼要走,明楼不明所以:“阿诚……”

      “先生,先生不画像了吗?”

      明诚拖着大哥的胳膊直接走了好一段路,才说:“剧院的戏要开始了!”

      明楼愈发好奇画上的内容,明诚只说画得不好,肖像画浪费时间云云,避开画上的内容不谈。

      剧院听戏的时候,明诚装作无比认真的模样,心里想的依然是写信的事,还有刚才那幅画……他感到自己的心意被人堂而皇之揭露一般,下意识不敢让大哥看到……他低下头,盯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明楼的手套。

      剧院环境舒适又温暖,观众都很有自觉,从不高声说话,明诚低头想着想着,就开始打瞌睡。

      明楼很快发现钓鱼的阿诚,心中了然,自己坐得更直,挨着明诚,明诚感受到他的温暖,很自然地靠了过来,顺带抱住明楼的胳膊,呼吸逐渐匀称起来。

      昨晚凌晨一点,明楼依然听到隔壁房里的轻响,是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小时候明诚做不出题目,就会做这个动作。那时候他通常都会求助明楼,可是现在……他宁愿彻夜无眠,也没有向明楼开口。

      明楼偏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明诚,抬手帮明诚把帽子调整了下,护耳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帮他挡了剧场刺眼的灯光。

      阿诚,现在为什么不愿意向他开口?是不是,他心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

      演员谢幕,观众陆续离席,明楼不得不把明诚叫醒,明诚将帽子护耳拿开,朦胧地看一眼明楼,停了一会,才发现自己靠在大哥肩上,他连忙坐好,把帽子扯下来,支吾着:“大,大哥。”

      明楼整了整自己的大衣领子,笑道:“还好没有流口水。”

      明诚不满:“就十一岁的时候流了你一袖子口水,记这么久。”

      明楼把帽子扔过去:“戴好!”

      在餐馆吃了饭后已是下午四点,出来看到大街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关门了,那个街头画家也没了踪影,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昼短夜长的莫斯科,明楼还没有适应,笑着对阿诚说:“还好明天的票不是四点以后。”

      明诚应和一声,脸上却没有笑意,默了一会,告诉明楼自己明天早上九点,也就是天一亮就回学校,下午还有电讯处的培训,不能来送明楼。明楼点点头,没有说话。

      次日明楼起的时候,明诚已经走了,早餐摆在桌上。

      明楼去了一趟阿尔巴特大街,好在那个街头画家还在,问到昨天画的那幅速写,画家说:“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位先生买走啦!我还奇怪他之前怎么回事呢。”

      “……画的内容是什么?”

      “就是你们一起买东西啊,你的手抓在他手上。”

      三点的票,明楼和王天风进了站台,火车刚驶进来,站台上的人们喧嚣不已,王天风在人群中找了找,“阿诚真不来啊?”

      “他要上课。”

      “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明楼把一张票塞他怀里:“好好找车厢吧!”

      各个车厢的门相继打开,列车员开始验票,明楼回头看了看,还是没见阿诚踪影,提了箱子预备上车。

      “大哥!”

      明楼回头,看到阿诚大口呼着气,脸颊红彤彤的,没有戴帽子,鼻尖布了一层薄汗,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王天风把他的箱子接过去,“快去快去,我帮你占位子。”

      明楼拍他的肩以示感谢,王天风皱眉:“啰嗦!”

      明楼大步走到明诚面前,明诚略微平复了呼吸,开口说:“大哥,我……”

      “嗯?”

      “……我想来想去,不来送别还是不太好。所以,请了假。”明诚最后关头又改了口,心里大抽自己一个耳巴子,面上还要笑,这时列车开始缓慢行驶,鸣笛声一波接一波,明诚逼自己摆出一个笑脸,说:“大哥,再见。”

      明楼上了列车,回头看,阿诚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身影愈来愈远,他却似乎看到阿诚眼里有晶莹的东西,渐渐也都模糊不清,最后变成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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