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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思过斋。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些事儿,不知姑父是否能够为侄儿解.惑。”李晟瞥了眼正摆.弄.棋子的周以棠:“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为何一直会有刺客不断地行.刺姑父?”李晟垂眸,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落,形成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看不清神色。
周以棠漫不.经心地瞧着桌上的棋局,又听着李晟似是无意.间的呢.喃:“又为何有人不惜性命,也要将信交到姑父的手上?”
“而姑姑又为何将寨中守卫置于思过斋四处周围,只守着姑父一人?”李晟微微皱着眉,似是十分困惑不解。
周以棠一顿。
“你听到了你姑姑说的话。”周以棠的语气十分肯定。
看着微微垂着头的俊秀青年,周以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一瞬间,晟儿都长这么大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
周以棠看着面前的李晟,声音温和却有力: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习.武之路漫长,路上林林总总诸多前辈,或是江湖游侠,或是朝.堂重卿,凡有所.作为者,皆是因为找对了方向。”
周以棠看着面前后学垂得越来越低的头,声音不温不火,“晟儿,只不过没有找到自己的路罢了。”
“终有一日,晟儿也会找准属于自己的位置。”
“就像您这样吗?”屋外,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老师。”
祁年大步踏入,脸上带着仍未消退的微笑。
想当初祁年是以周以棠好友之女的身份进的四十八寨,若是叫叔叔,大伯之类的倒也不是不太合适,却执.意叫.老师。
“年儿怎么来了?”周以棠温和笑着。
祁年也笑着,“自然是来陪陪您了,都好久没见到您了。”
“老师和表哥在说着什么?”
————
这头谢允看着手中细.嫩的.草.茎,勾唇一笑,眼中划过几分思索。
不暇多时,谢允将草.茎.揉.碎,掏.出笛子。
一刹那,脑中浮现的是祁年精.致白.皙的脸。
和那根草.茎上被编成特殊形状的结。
“……当朝。”
————
“怀其才而不在其位,”周以棠看着眼前熟悉的地形图,眼中情绪复.杂.晦暗,“便是错。”
“我离开我应在的位置,太久了。”周以棠看着两个孩子,神情似.悲.似.喜。
祁年垂眸。
“该来的总归要来。”
周以棠一愣,随即轻笑。
“没想到最懂我的,竟然是年儿。”
门被人拉开,周翡探出了一颗头,“爹。”走了进来。
“阿翡。”周以棠神情温润,微笑着道。
周翡惊异于他今日难得的明媚。
没说几句话,便听见远处渺远的笛声。
周以棠失.神。
多久没听见了,这个曲子。
多久没听见了,安平曲。
那些往事,那些故人。
竟也都成了回忆。
不过,还不晚。
他马上就回来了。
周以棠一回.神,便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周翡和李晟连忙跟上。
祁年没动,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神情.复.杂,晦.暗.不明。
该来的总归要来。
“躲不掉的。”
————
曲罢,谢允垂着手,青.白到几近透明的指尖.隐.匿.在枝桠之间,若.隐.若.现。
耳旁树叶微微.颤.动,谢允掀起眼皮,笑着望向不远处的紫衫女子。
“李大当家,有劳您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瑾容冷眼看着他掏出一块令牌,轻飘飘挂在枝桠上,半是嘲讽半是愠怒,“不及你的笛声快。”
谢允一声轻笑,也算是应下了李大当家的夸奖。斜瞥着一旁的令牌,声音温和,又莫名欠揍:
“国运昌隆——”
“也没保佑我多逍遥会嘛。”
李瑾容上前一步,侧着头看他,“这安平令,便这般轻易地给我们了?”
明显的不信。
谢允笑眯眯的,“人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信没送到,它是免.死.金牌,而若是这收信之人收到了信,这安平令与我而言,不过是块废铁罢了。”
“若是再为了它拼.死.拼.活,”
谢允眉毛轻挑,神色悠哉.翘.起了二郎腿,“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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