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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释重负 又见红衣
庞府里的阴云越来越重。
我站在书房外的走廊边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白玉堂的消息,刺骨的寒风刮得我浑身冰冷。院子里那些庞府家眷们吩咐下人带了孩子们回房歇息,自个儿却呆在院子里不敢离去。
一个侍女摸样的女子拿了件白狐皮披风披在我的肩上,好心道:“二小姐,小心身子!”
我颔首示谢,心里难以平静,拢了拢披风抵挡寒意。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太监引着一个锦衣劲装的男子匆匆进院。那太监上了石阶,细声细气地禀道:“启禀皇上,王统领已在院中候旨!” 厅内宋仁宗道:“快传!”
那太监应了声:“是”引着那锦衣劲装的王统领进入书房。我心里焦急万分,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状况。
过了好一会儿,那太监终于出来了,尖声细气地宣道:“圣上有旨,速传展昭!” 此话一出,我不禁心惊肉跳:看来皇上是想宣展昭来为庞太师驱毒了!
有白色的小点从我眼前飘过,我抬眸望去,天空竟下起了小雪,粒粒似盐,一入地便化了。寒风吹过,我的心里一片惨淡。
展昭还是来了。他经过我身旁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我含泪与他相望,心狠狠地揪起……
宋仁宗下旨要展昭为庞太师驱毒。庞府内外被御林军重重保护,围得水泄不通。包大人也来了,对展昭的关切之情表露无疑。
我蹙眉暗暗握紧了手中紫菱:白玉堂还未找到解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展昭为了一个奸臣贼子去以身犯险?欲有所为,突兀地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我惊异回头,竟是白玉堂?
白玉堂朝我闪闪眉,目露狡黠。 我忙不迭问道:“怎么样?拿到没有?” 白玉堂唇角上扬,低声道:“放心!解药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来了庞贼肚子里!” 我一时转悲为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为庞太师“驱毒”的地点定在了庞府后院的'静心堂’里。包大人陪同宋仁宗和庞贵妃呆在隔壁院子里。我和白玉堂默默守候在静心堂外。
忽听白玉堂轻叹道:“这个猫儿绝顶聪明,却也绝顶的傻!”
我不满道:“为何这样说?”
白玉堂沉声道:“我方才在庞府外见到了王朝,才得知猫儿此番为庞太师逼毒是报了玉石俱焚的念头。他是既不愿连累包大人,亦不愿救庞太师这个奸佞小人!”
“什么?”刹那间悲痛感动齐涌心头:我早该想到,正气如他、侠义如他,又怎会甘于听从皇命救治一个奸佞臣子?
静心堂的门缓缓推开了,我终于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悲伤。他剑眉微蹙,神情疑惑,布满血丝的双眸依旧清澈。我见他除了倦容之外并无异样,心里不禁宽慰许多。
白玉堂面色含喜,闪闪眉故意抬高声调道:“怎么样了啊展大人,太师爷体内的毒气可驱走了?”
展昭看着我们,似有所悟,不着痕迹地微微摇头。
庞太师转危为安,庞府上下如释重负。宋仁宗龙颜大悦,当场赦免展昭抗旨之罪。展昭抗旨有罪,“救”太师有功,这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宋仁宗的这招奖罚制度可谓高明!
我怕庞贵妃再次提出要我‘入宫为妃’,自然不敢露面。展昭既已无恙,我心下自是欢喜,见左右无事,索性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庞府。
我冒着小雪走在汴梁街头,想着白玉堂方才的话,不禁气鼓鼓地嘀咕:“这个展昭,居然想到要与庞太师玉石俱焚?真是气死我了!庞太师固然该死不该救,可他也不该拿自己命去换姓庞的命!这会儿不方便,回头再和他好好算账!
“咦!这不是姚妹妹么?”蓦地听见丁月华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吃惊地循声望去:丁月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面前,柔柔地目光中含蕴着淡淡的哀愁。 我诧异道:“丁姐姐?”万万没料到会在汴梁街头遇见她?
丁月华神色担忧,开门见山道:“我听说展大哥公然抗旨要被皇上问斩了?”
她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呆立了几秒才开口道:“是的。哦-------不!已经没事了!” 丁月华疑惑道:“怎么?” 我实话道:“展大哥方才立了大功,皇上龙颜大悦已赦免了他的死罪!”
丁月华闻言一时之间担忧化做欣喜,激动道:“果真如此?” 我点点头,遂问道:“你---------是因为展大哥才来京城的?” 丁月华立即面泛红霞,尴尬不已。
同为女子,我怎能看不出她的心意?不知怎地,我的心里突然生起一丝愧疚:她和展昭
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却因为我的出现粉碎了她心底的美梦。
我温言道:“展大哥这会儿应该还在庞府里,丁姐姐去见见他吧!” “嗯。姚妹妹不一同前去么?” 我干笑:“我还有事,回头见吧!” 丁月华嫣然一笑,与我礼貌道别。
我心里暗暗嘀咕:姚一一啊姚一一,丁月华可是你的情敌呢!你怎能如此放心?嗯?嗨!多想无益!
雪越下越大,如柳絮般漫天飞舞。我漫无目的地、欢快地走着,任凭雪花落在身上。不经意间居然走到了‘听音阁’。我在外面跺跺脚、拍掉身上积雪,大步走了进去。一进门便撞见了那个为我送过信的翠衫女子。
翠衫女子见了我欢快地打着招呼:“啊姚姑娘,好久不见!” 我笑道:“好久不见!”的确,离开古代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呢! 翠衫女疑惑道“你和蓝姑娘不是已经返乡了吗?”
我微笑道:“是啊!回到家乡后总是牵挂汴梁,又折回来了!” “牵挂汴梁?”翠衫女子抿嘴一笑:“姑娘是牵挂汴梁城里的某个人吧?” 我但笑不语。 翠衫女子道:“那日,展大人看到你留下的书信后又惊又急,一直追问着姑娘的家乡在哪里呢?看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去呢!”
我听她说着,心里早已干甜如贻。 翠衫女子自顾自道:“姚姑娘好福气!展大人不论人品相貌、还是本领武功均是上上之选呢!汴梁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他呢!”
我闪眉道:“看样子,我以后上街要穿上金钟罩和铁布衫了!” 翠衫女子呵呵一笑道:“不错!”
翠衫女子的话我当然信了,我不由地轻笑,心叹:何止汴梁城里的女孩子啊!她哪里知道一千年以后仍然有无数女孩子痴痴惦念着这只万人迷的御猫呢!
忽见翠衫女子看向我身后,惊讶道:“呀!展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讶然回头,身后哪里有展昭的踪影?翠衫女子见我上当,不禁咯咯轻笑。我佯怒道:“坏丫头!” 翠衫女子笑道:“玩闹一下,姑娘莫生气!” 我闪眼道:“我是以爱生气著称于世的!”
“ 啊!展大人真的来了!”
我摆摆手:“少来!又骗人!”
“这回可是真的!”
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忙不迭地回头,只见门边一个人穿着淡青色棉袍,剑眉朗目、长身玉立,唇角轻抿含着笑意,不是展昭是谁?我心里有些欣喜有些甜蜜又有些生气,故意回过头不理他,对翠衫女子道了声:“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便头也不会地出了听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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