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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虚老夫人
虚老夫人是骛暝望族乌家的女儿,单名一个婷字。
这一日,晴空万里,莺声燕语。乌家送亲的队伍从乌婷闺房楼下一直排到堡门外,个个披红黛绿,好不喜庆。乌婷身着喜服,听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兴奋而不舍的环视着这自己住了十五年的屋子。
马上就要离开了,再带上点儿什么吧,这一去,不知要到几时才能回来了。乌婷心想着,目光正好落在对面的乌木桌上。这张乌木桌用料上乘,做工考究,乌婷读书写字、描花刺绣都用它,但抬着张桌子出嫁实在滑稽,乌婷不由得笑出声来。目光稍稍上移,落在了桌上摆着的金银错月季花瓶上,这是四年前一次出游途中在车内一眼相中的,但抱着个花瓶出嫁也不成体统。
“哎,真是后悔没把这些心爱之物放入嫁妆中。”乌婷自言自语道。转念又想,自己未来的公公是泗墨大司徒,虚家哪会少这些奇珍物什。一想到自己即将嫁为人妇,即将有一个同床共枕、相守一生的夫君,乌婷心中的蜜意便更浓了。只是“虚乌氏”听上去总有几分像“虚无氏”……呸呸,哪有自个儿扫自个儿兴的。
乌婷回过身,瞥见梳妆台上放着的五色石带柄镜,那是父亲从钥国带回来送她的礼物,就拿这个吧。乌婷刚把镜子塞入袖中,负责送亲的妈子便来催她上路。
盖头掀起,乌婷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夫君——虚恪。红烛柔光映照着他俊朗的面庞,乌婷双颊烧得滚烫,想多看他几眼,却又不敢抬头,只听心中小鹿砰砰乱撞。
乌婷正自羞喜交加,虚恪开口道:“你我即拜了天地,以后便是夫妻了,希望你我可以以礼互待,相敬如宾。”声音是那么的冷漠。
相敬如宾!乌婷的婚后生活即在相敬如宾中耗过——在虚恪心目中,她不过是个住在虚家的客人罢了!虽然该她得的地位、礼数、物什从未缺过短过,但丈夫应给的关心和温暖虚恪却从未兑现过,原来早已有一位女子占据了他的心中所有的位置,甚至是他的所有生活和思想。
那个幸运女子叫兰馨儿,是虚家一位家丁的女儿,与虚恪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便私定了终身。奈何兰馨儿出生卑微,够不上做泗墨大司徒长子的正室夫人,只能以妾室的身份陪伴虚恪左右。而自己虽身居正室,却不过是掩护他人爱情的屏风罢了。
晴天,虚恪带着兰馨儿到郊外赏野花、捉蝴蝶;雨天,虚恪携了兰馨儿在院里放纸鸢。多美啊!乌婷看着檐下的雨帘,这是她一直向往的画面,只可惜那画中的人儿不是自己,她,只能赏画罢了。
或许该对虚恪表示点什么,又或是对兰馨儿做点什么?不,不,她的好、她的对,虚恪一概看不到,但只要是针对兰馨儿的、哪怕是最细微最隐蔽的错误,虚恪都看得清清楚楚。
每次给家里写信,乌婷都说自己很好。是啊,是很好,丰衣足食,安逸清闲,怎能不好?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是那么的憎恶“专一”“痴心”“两情相悦”等字眼——为何那么自私,为何那么霸道,为何,就不能分给他人一点?哪怕是出于怜悯。两个人的情感,两个人的快乐,便剥夺了他人一生所有的情感与快乐,只剩下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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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天下或许没有绝对可恨之人,其可恨之处也必有来由。
这篇番外原本还设计了进一步的情节,但当写到“两个人的情感,两个人的快乐,便剥夺了他人一生所有的情感与快乐,只剩下虚无。”突然觉得后面的文字都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写这篇番外时,鼻子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