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

作者:林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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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湿下



      我慢了几拍脚步,并未停下。愫愫的‘裂河’是VIP级的高级东东,一般人进不来不奇怪。奇怪的就是还真没几人进来。
      老的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地儿。愫愫是南方人,前些年刚在这儿着的地儿,就遇见俩亲了,一个我,一个珉轩,跟林枫一样,金窝里含玉的公子哥儿一个。暗地里传言,说珉轩追愫愫追得忘了爹妈姥爷奶奶……总之忘了祖宗至少十八代了。
      少的么,对这种复古味道浓重的俱乐部没什么大兴趣,偶尔来了几次,碰见愫愫一副‘这里不欢迎腐败’的样子给吓飞了,谁还敢往这儿钻啊?!
      不老不少的么,就剩你二大爷我了,天天想着法的把银子往这里倒。一个鼻子两个孔,两年时间不到,同样生为女性的繁愫,硬是把一家小的站不了三个人的出版社给整顿出来了。现在,不大不小,算得上衬台北经济的景了。
      她说,一定要先有了自己的本钱,才会去下赌注。否则输掉的,不只是青春,将是整个人生。她没有勇气赌,唯独这一次,她博手天下,只为换取他奢侈的一眼。
      远远的,隔着不规则的小池,悠扬的古典纯音乐缓缓响起,周围的流水声充溢着声觉,闭上眼珠子,如同置身世外,仿佛被山泉间的高山流水裹住,放心的绕过横卧在池水中央的小木桥,J&R的低跟鞋落在天然的红杉木上,顿时响起“铮铮”的回响,与里面传出的琴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愫愫”我不客气的奔过去,想来个热情的熊抱,某人一记暴栗敲来,嘴里不停的嘟喃:“真是把你宠坏了,小丫头片子就敢一个人跑去酒家喝酒”愫愫一副老大悔恨的样子继续苦口婆心:“本来台北的夜店就不安全,还敢一个人过去,喝的酩酊大醉,像样吗你!”
      “……”我虔诚的低着头等愫愫一同教训完,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愫愫,你被外星人改造啦?”
      “小丫头片子瞎扯什么呢?”繁愫不自然的转过身去,眼角往下顺了顺,压低了声音,却并不看向这里:“阿叶,我们到阁楼上坐坐”
      我心下疑惑,却不好随便问出口,只好顺着她:“好”

      ‘裂河’分两层,第一层是藏书阁,免费提供茶点。第二层才是‘裂河’的真面目所在,八个包厢除外,还有各色屏风隔了六个空间出来,每一处都设有古装美女拨弦奏乐。喝酒,小菜,甚至论诗作画,都允许的场所。
      来这里的人非贵即富,金丝被里含着玉勺子出生的,所以客人,一般都是固定的。来来回回,不是政界某首长的独生爱犬,便是金融界海归的另类的研古千金。
      地方不大,站在门口上仰,顶多三百坪不到,带个小院儿,美的不可思议。有时候正喝茶享受的爷们想开个窗户透透气,瞥见后院一活御花园,兴起想下楼走走去,一句‘此地禁足’给生硬的挡了回来。愫愫性子淡,再常来的爷也不怎么待见,见了也笑的撕心裂肺,却不是眼睛会眯成缝的那种。来的都是些高干高官家里点钱烧的主儿,在外面混了个二三十年,面子看的比狗命重要,人家说不让进,那颗掉进‘御花园’的心无可奈何也得拉回来藏□□里了。
      阁楼不在会所里,后院里还有一地儿,是所有人的禁地,却不是朋友的。阁楼建起的时候,珉轩说,要是那些香港一线明星哪天兴起拍个康熙艳遇闽南之类的,倒是可以把这个借出去,到时阿愫和叶子加上我沈珉轩整天数着钱都要到医院白花抽经的钱啦!
      那个时候真傻,还傻兮兮的抢口,借个阁楼这么赚的话,那些搞房地产的人遇到金融危机怎么逃的比他妈还厉害?珉轩瞬时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叶子几天没吸收我的智慧变傻了吧!这都不会联想下嘛!她们要是来拍戏,阁楼连带这连我老爷子都分不清唐宋元明清到底仿哪个倒霉皇帝家的院子,就是影视城啊!影视城可不是借个房子那么简单喽!沈家,世代书香,父母这一辈才开始经商。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叫他狐狸轩。
      “阿叶,来”愫愫伸出温热的手掌,离我几尺的距离伸出手,温和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瑕疵,像是上好的古玉,未经雕琢,便已倾城倾国。
      我凝视着她,嘴巴保持着沉默的姿势。我相信,她明白我。然后,眼角扬了扬,将手心与手心重叠在一起。
      “阿叶,你们清楚了么?”愫愫脚步错落有致的奔在前面,似含苞待放。似飞鱼点水。似孤雁鸣破长空。身后的影子,拖的细长而灰暗。
      我倚在回廊扶手上,无奈的笑了笑,撞上愫愫揣测的目光时,清澈的瞳孔落了灰般不自然,仓皇的顺垂到地面,发现愫愫穿的竟然是棉质的拖鞋,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头发随意绾在脑后,显的像《倾城梦》里的老王妃,惬意而不失高贵。
      “阿叶,你知道么?躲在这里并不是办法,珉轩随时带他进来,或许就在你转身的瞬间,两个人就错过一辈子……”
      “我不敢”我看着她的眼睛,有执著,有坚持,有落寞,也有疼惜,从眼眶里不断的涌出来。手指紧贴在肌肤上,一点一点凉意缓缓升起来,搁在大腿上,冷到心底。
      “愫愫,我是不敢爱,我怕我这一爱就完了。我母亲这辈子这么执著的去爱一个,她无怨无悔,大部分时间沉溺在空虚的世界里。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她甚至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还有只有我们两个女人的家。”吸了口气,又呼出,双手死死的贴在冰凉的衣角上,看着愫愫,把这几年的痛都说了出来:“八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这辈子一定要用尽生命去爱这个人,哪怕再不会见面也无所谓。可现在局势不一样,真的人摆在我面前。哪怕他也爱了我八年,甚至相较于我更深更彻骨的爱。算了算,加上八年前那次,我一共才见过他四面。是,爱情不分长短。可是,我了解他吗?他知道我红叶的背景吗?是,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是言情剧里哭个稀巴烂的女主角,可以抛开一切跟他一天天涯一天海角。我爱他,我想这辈子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可以跟他发生关系,在不在一起,是我的权利跟自由。他要绑住我,体现他的大男子主义。那么,他就看错了,我红叶并不是个会为爱情停止出发的人。我母亲十六岁从英国到台湾,落地生根,在这里苦苦经营了二十年的家,当年风光早已不在,堰家如今在台湾算的上是中上的家庭。这一切都是我母亲用尊严和青春去拼来的。她少年离家,我外祖早就摆明了态度,即便她有心认错,英国她是再回不去了。五岁的时候,我哭着要爸爸,母亲把我搂在怀里,说,她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亲人,如果我也不明白她了,那整个世界对于她,都将是黑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母亲那样像,一个人,怀着梦想,在台湾落地生根,繁衍那个人的子孙。你爱他,你什么都可以义无反顾。我不能,也不敢,这些年,我想他,很想很想,费尽心力的去学画,我不喜欢画画,却往顶尖上学。丹青还是油墨。八年。八个书架上摆满了八年的秘密。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说,你爱上了爱情而不是那个人,你听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随后生了好大一场病,不住院,那些日子我天天见你,一点一滴的憔悴下来,才从心底里认同,你爱他,不仅用生命来爱,更用灵魂来爱。几天前,我差点跟他发生关系,可是没有。我面对他一样自如,即便想念了八年,也没有过多的愉悦,如果以后承受不起,我宁愿不要短暂的幸福时光”
      我深吸了口气,哈出来,白白的一团烟雾,覆在双眸上,正好遮住了眼眶里溢出来的晶莹液体,滚烫的,贴在鼻翼两侧。
      “也不怕烫伤”愫愫纤长而冰凉的手指轻缓的抹去我脸上泪流驻足过的痕迹,使劲笑了笑,眼角和鼻子贴在一起,“姐姐请你吃独家酿制的梅干,外面那些VIP的公子哥儿也就只有闻着味的福气”拉了手不由分手的往前迈去,脚步轻盈而稳重,似在掩护着什么。
      阁楼每一处的视角都完美的好,可以尽览整个小院儿,错落有致的花坛隔开一条铺满杨柳的羊肠小道,满目的青绿也夺不去映天的嫣红,分庭抗礼的十六个花坛里都是一致的海棠,上百来个品种,满棠绯红,每年的盛放之时,珉轩这个假道士总是要感慨几分悲春伤秋的诗词。阁楼并不独立,与前院一样,也有一个不规则的小池,略大了一倍,放了只小木船在上面摆渡。仔细些走路,会发现,包围池的并不是海棠,而是芍药,妖艳而不失贵气。
      红色的帘子缓缓垂落置地,愫愫坐在古筝架前,拨了声,幽幽的响起来,是汉宫秋月的调。我拈了粒梅干含在嘴里,正想咽下去,泛不住酸意浓的厉害,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世外仙诛般的冷淡女子,微露忧色的含情目,皎洁的脸庞上未脱稚气,连声音都是冰凉的,看似风轻云淡,看似世外闲人,看似明哲保身。会为了他,踏上我母亲的步伐吗?
      我不敢想象,也不想,脱口而出,声音冷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愫愫,告诉我,几个月了”
      她意料中的抬眼望我一眸,继续拨弄着琴弦,目光乖顺,心事毫无预置的泄露出来,“愫愫,那个人知不知道?”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清淡,却不再躲避,执着的看着我:“你爱林枫,我爱二哥,爱其实是一样的,重点在于对象。我得到了,二哥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可以要的,他都说尽量补偿我。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也有原则,不能要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除了宝宝,是二哥与我两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阿叶,我对于未出生的宝宝,就是堰母对于你的呵护啊”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温婉柔和自然的垂到小腹上,温热的手掌握着我的悄悄覆在上面,“阿叶,我没有告诉二哥他要再次做父亲了,你帮我保住这个秘密好么?”
      冰凉的掌心触到还是隔了一层皮肉的宝宝时,脑海中瞬时闪过一些画面,惨不忍睹。要么冷到没有知觉的手术台,泪流满面的签字生效,小小的盆具里承载着女人沉重的秘密。要么孤寂清冷的漫漫长夜,点了蜡烛自己跟自己说生日快乐,眼前是满汉全席,心底升起的却是全世界的寒意。
      “好”我说,目光顺着她的凝着还未拢起的小腹,心中不免动容,笑了开来:“因为,你跟我母亲都没有错,只是错了空间。让彼此隔了千山万水,等到相遇的时候,牵着他手让人称作林太太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深爱着他的你了。”
      “铮”的一声,愫愫纤细的中指悄无声息的抚上架上的古琴,小齿轻轻开启,眼前恍似铺层一卷古老的竹简,司马相如的长门赋经过两千年的洗礼,也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我凝神看着她安静的拨琴奏乐,四周的空气寂静在她缓缓响起的歌声里,幽灵,虚无,清冷,甚至寂寞,唯独没有,没有哀伤。
      “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琴音漫过千山万水。拢过孤灯伴月。踏碎青春年华。磕破七窍玲珑。终究,终究等不到倚君永恒。
      唯有自悲感伤,年年岁岁,永不相忘。
      “愫愫,你何苦任自己成一朝长门妇呢?阿彘是千古帝王,她是他筑金屋而藏之的结发,君权霸主,哪一个不是江山万里?阿娇信了他的承诺,是她的傻!”心中一恸,泪水滚滚而落,“铮”的一声,琴弦触到伤人泪,响起骇人的抗议。我忍住苦涩,抿了抿双唇,扬起眉角:“你又何必呢?林先生再好,也不值得。不值得一个女孩耗费一生的光阴来证明对他的爱啊!”
      愫愫握紧我的掌心,恍似母亲特有的温度,通过交叠在一起的手心,迅速蔓延了全身每一寸角落。眼底的冰凉渐渐失散,暖暖的,仿佛眼前覆了一层雾。
      “阿叶,相信一次吧!我坚持最初的信念,我相信斜角四十五度的阳光不会负我。十一岁遇见彼此,少女懵懂的心思并不可怕,情蛊深种,细数2856个长夜,每一次呼吸都混合了他的阳光,他的沉重。你叫我怎么舍得放弃,他是我的命啊!”有晶莹的液体贴在愫愫恍若透明的脸颊上,紧紧贴着,她缓缓咽了口气,还覆着水雾的眸子渐渐对上我的,灼热的声音几近烫伤了我的耳膜:“阿叶,你说每一个女主都傻的可怜,为了不该拥有的爱不顾一切,为了过去的错爱悔恨了最美好的岁月,让身边最疼惜自己的人流了那么不该留的泪。你说珉轩爱我,他为了我不顾一切,可是我没有权利去阻止他的爱,他爱上的人是繁愫。是,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也爱他,然后美满的过完一生,子孙满堂。可我不爱他,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是对两个人的折磨,即便在一起生活几十年,我爱人唯一只有,只有二哥。那个人,才是我心甘情愿唤作夫君的人。刚来台湾的时候,我勇敢的对你们说我爱他,你没有怀疑我对他的爱,连珉轩也没有,可是有一天你却怀疑我爱错了对象,我一下子僵在那里,仿佛全身的血液被狠狠的抽走了一般难受。二哥的圈子很多,却很难接触到,更何况,他早已成家立业,出现的场合必定携妻带子。我没有办法,只好偷偷的请人帮忙,博他的面子,说尽场面话,才让他同意来拍摄《眷生红尘》的彩页男主。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面对他,看着他已过而立之年却仍意气风华,看着他与现场的导演谈笑自若,看着他中场休息还带着他跟她的孩子视若无人,心底,有说不出的欢喜与疼痛。故意上前,并没有跟他搭讪,让小孩子注意到我手上刚刚洗出来的照片,选了恰当的角度反射在他面前,他的宝宝一路小跑过来,拉我的衣角,唤着稚嫩的声音叫愫愫姐姐。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在他面前克制自己的感情了。阿叶,林枫对你来说是约定千世的良人,二哥却是我的根啊!每一次长大,都是他身体里吸出的养分,再也拔不掉了。种下的时候,就已注定我的魂飞魄散,只为换取他的一句关怀。”眼泪从她的眼里滚滚而落,裹在风里,吹走了寒意。
      “愫愫,你知道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口未开荒的枯井,你心底的那口种着曼陀罗,毒素早已侵过最初的灵魂,经年长久,早已揉进血液里,每一声呼吸都是林先生。而我的枯井里,开着一朵罂粟,黑夜里借着嫦娥的光芒,幽幽的,幽幽的将毒液染遍全身,视线从此朦胧,朦胧的只剩林枫一个。”
      一米宽的血红绸料帘子裁成六扇,飘若无物的垂落迤逦置地,搁脚处微微浮动。因为没有阳光照进来,心底的凉意一阵胜过一阵。我知道,外面起风了。
      “叶子,你男人来了”并不陌生的声音横空而至,突的打破了略显寂静的空气,我下意识里回头一眸,只那一眼,身体仿佛往下坠落了好几层,望向愫愫,迎面而来的只有会心的一笑,大方而不失典雅。
      我没有回避不请自来的俩人的目光,淡淡笑了笑,转头覆在愫愫耳畔,表情意味深长:“姐姐,跟心上人鱼水之欢共赴巫山云雨的感觉怎样?”
      还未等愫愫反应过来,身子早已端端正正的做好,抬眼望着她,除了一脸绯红眼底不经意露出的娇羞,我觅不到别的情愫。愫愫不清不快的低声责了一句:“不知羞的丫头,前次还跟我讲是是个乖宝宝呢?!”后面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又转头对着门外两位门神假斥道:“谁叫你们不请自来,一个个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娘儿几个在聊育儿经,大老爷们的仔细偷听脏了耳朵”
      外边俩人相对无语,扬扬眉毛,心下都在想:这两人这就成娘儿了!咋一听到育儿经,珉轩冒出一句:“兄弟,手段高啊”说着还伸出一截大拇指,祖母绿的扳指拢住三分之二的拇指,上好的古玉赤裸在阳光中,一闪一闪,衬托着某人脸上狡猾的笑容:“说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知道他在开玩笑,林枫给面子的撕心裂肺了下,英眉一扬,特骄傲的神气:“就你出国的那几天,好事别替我瞒着各位。等菀菀点个头,还要宣告全天下呢!”
      小亭不大,摆了一座琴架,放了两个人,显得更加狭隘,外面俩人的声音越聊越起劲,无一句遗漏的隔空传入耳膜,拿眼偷偷的去看镇定自若的愫愫。愫愫领会,故作出声响,不急不缓:“你们轻点声,小心吵了某人的宝宝”
      我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音来,这里怀孕的人只有她一个,却像在说我。故意鼓了腮子瞪着眼珠子笑她:“好没脸没皮的丫头,我可是社会公认的乖宝宝噢!”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发愣的愫愫,紧接着也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她笑停了伸出手指弯成勾状小心翼翼的在我鼻翼上勾了勾,嘴角裂的拢不上:“小妹妹,好好读书噢!别离外面那个坏蛋,我妹妹这么乖,才不会不听姐姐和校长老头的话呢!是吧,小妹妹?”
      我接过嘴去,也笑不拢口:“是啊!是啊!国外的大学这么难考,如果被个坏蛋搅乱了心思,妈妈会骂的!”故意嘟了嘟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愫愫一脸欢快忘却前尘往事的幸福。
      “叶叶真是好没脸皮,堰母待你如同珍宝,豪华如同宫殿的堰家大宅,从小司机接送的上下学,还在我这里抱怨‘担心上不了大学’?”
      “哎”我故意哀伤叹气了回,面露忧色,缓声道:“堰家早就只剩了个空壳子,哪比得上你老林家啊!有钱有权,有才有势的,将来别说是国外的大学,就是要去月球上读博士,人嫦娥还不搬张凳子来守着先喽!”
      愫愫大笑,一双白白嫩嫩的手指本来就肤若凝脂了,再加上先前那次的滋润,更显得雪莲般让人移不开眼,冷不丁就过来赏了一个暴栗,还在头昏脑热中,愫愫的反驳就如期而至:“你们老堰家单个空园子,便值半个台湾了。大小姐,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呀呀呀”我故意惊呼道,不好财产被人发现,赶忙逃脱嫌疑,压低了声音整张脸洋溢在蜜缸里:“那都是几十年前的园子了,白请人住还要被误会是不是凶宅,谁还敢买啊!”
      愫愫露出狡猾的一笑,哂道:“小财迷,文物更值钱啊!”又憋住笑,不怀好意的一笑:“小妹妹,再不走,外面的小朋友要糖吃,姐姐可没有东西可以招呼的啊!前边会所里可都是正经的主儿”悄悄的覆过身子,对着耳朵轻声说了句:“不接客的。”
      我笑着打她的手,然后非常淑女的缓步踏着被血红的帘子隔在外面的阳光落下的影子,看了两男人一眼,痛彻心扉的往死里笑了笑,装作不认识往前迈步走。
      林枫快步挡住去路,琥珀色的瞳孔里不经意流露出执着而真挚的光芒,完美的线条勾勒出细长的轮廓,斜仰四十五度的阳光遮住一半的绝世容颜,另一边沐浴在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里。唇齿起合,温和的声音彻底淹没了心底的冰冷:“我许你永不弃的承诺,今生只许携我手,倚肩若桥,红尘往事,唯我中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那句‘我许你永不弃的承诺……’开始,眼底的坚持抵不住他笑涡里深深的凝重,再锋利的心尖也开始颤动,嘴上依然风轻云淡:“我想,我们有什么误会?”
      林枫皱了皱眉,疑惑的看过来。我笑笑,漫不经心的抽回手,抬眼撞上他的光芒和深谙,那些流言,仿佛洪水漫过金山寺,深深的将我淹没,话锋一转:“如果是那天的吻让你误会我们有了什么陌生人不该有的情愫,我应该解释的更清楚一些”我深吸一口气,发现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将刚才那口气哈了出来,继续喋喋不休:“你要知道,接吻只是一种国际礼仪,它,它并不证明什么!”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子,我以为可以掩饰的很好,我以为面对他依然可以镇定自若,我以为只是一句解释,当谎言诞生,最疼的人永远是自己。
      眼泪,被一双熟悉到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手掌缓缓抹去,他看着我,眸底溢满笑意,有点梗咽的声音匆匆忙忙的响起:“那你,为什么落泪!”滚烫的温度合上掌心,我听到他不容置疑的声音萦绕在胸口,“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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