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背叛散兵后被找上门了

　　•025.

　　人群散去了。

　　狐狸伏在［倾奇者］的颈边，耳尖一颤一颤地抽泣，人偶眼神柔和得像是要融成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千树颤抖的背脊。

　　在顷刻间发生了太多事，狐狸脑袋浑浑噩噩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好像在一瞬间有了太多问题，比如人偶是怎么会来的，他是怎么知道魔神遗怨的，他又怎么想到这样的方法的......可话到临头，却又好像什么也不想问了，最终，他只闷闷地：

　　“......不要去。”

　　人偶眼神更柔，像是在劝解任性的孩子：“可是千树，我必须要去。”

　　“......”千树从他的颈边抬起头，绯红的眼珠被泪色染得更红，他现在鼻子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

　　人偶一听，相当为难：
　　“......可是千树你现在不舒服......”

　　“我很好！”千树从他肩颈处离开，他抬起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人偶竟是从未有过的强硬，他推开千树，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村民们也需要千树......”

　　“不需要了。”千树说，“......不是你说得吗，我...我现在身体不好，没能力消除魔神遗怨。”

　　并且......关于“疫病”等于“魔神遗怨”这件事，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千树定定看着［倾奇者］，不觉得他能“博学”到那个地步。疑问在嘴上没问出口，眼神却已表达。

　　“这......”人偶移开眼神——他总觉得要是他说出真相，千树或许就不让他去了。

　　——告诉他这些事的人，是埃舍尔。

　　淅淅沥沥的雷雨，没等到下山的狐狸，忧心的人偶在前往另一条下山路口的时候“偶遇”了这位技术顾问。

　　技术顾问非常随和，看到他也非常“惊喜”，可人偶牢记千树的教诲，看着他连连后退两步。

　　“千树说......得等丹羽有空了再检查。”

　　他磕磕绊绊说着，还并不怎么会拒绝他人的他能想出这些台词已是非常不易。

　　埃舍尔却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这些话，而是神色有些匆忙与讶异：
　　“［倾奇者］先生怎么还在这里？千树大人遇到麻烦了，您没听说吗？”

　　听到千树的名字，［倾奇者］的心当即一紧：“麻烦？”

　　他顿时顾不得那些警惕了：“什么麻烦？”

　　“村子里又发‘疫病’了。”
　　埃舍尔语速很快，似是“真的很忙”，“刚刚已经确定，‘疫病’的源头与加重的‘魔神的遗怨’有关，眼下这种传播速度，恐怕就算是狐仙大人也会为难的吧，刚才他的脸色......诶——[倾奇者]先生——”

　　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很混乱。

　　等到他站在人群中央，挡在千树前面时，有些方法、有些话就不由自主地开口了。

　　人偶低头，攥紧胸口的金羽。或许这只是临时起意，又或许这一个想法在他潜意识里早就排演过许多次——他早就想为千树分担，早就想为村民们解难，但他是如此弱小，唯一特殊的，只有这片能面见雷神的金羽了。

　　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一切都可以交给他来担当。

　　他温柔地搂住面露病色的狐狸少年，头一次主动的、越矩的、未经允许的、小心翼翼地摸上那抹柔软地耳朵尖。

　　他幸福地发出喟叹，终究是什么也没解释，什么也没应允，只说：
　　“千树，这是最优的选择了。”

　　狐狸颓然地垂下肩膀。

　　••• ••• ••• ••• •••

　　次日的一切都发生很快。

　　通知丹羽、准备船只......不知人偶用了什么话术，一切都顺利得反常，等千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着[倾奇者]送的那件紫色头纱，与丹羽久秀等人一起站在了最临近海岸的码头边。

　　[倾奇者]甚至拒绝了食物和水源，只穿上了他第一天来踏鞴砂时那套华丽的狩衣，他的身后是一艘有着[造兵司]标志的小船，在漫天可怖的雷暴下，显得那样飘摇，那样渺小。

　　千树彻底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他终于意识到现存的事实——[倾奇者]要离开了。

　　——要坐上那艘单薄的小船，为了踏鞴砂，为了他，前途未卜地离开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紫纱，鼻尖骤然涌现一股浓烈的、酸涩的郁气，一路以来一言未发的他突然抬起了脖子，他高声地喊到，

　　“——［倾奇者］！”

　　少年人偶挺住脚步，应声回头。

　　“千树！”［倾奇者］惊喜地弯起熏色的眼瞳，纯真的喜悦如同皎白明月，仿佛身后不是惊涛骇浪，仿佛眼前是真金至宝，“我还以为——”

　　“砰——”衣袂翻动，少年疾步奔跑，已踏着狂风携拥而来。

　　——狐狸飞奔将人偶扑了个满怀。

　　“......”人偶呆呆地任由狐耳少年将头紧紧埋在自己的脖颈之间，一时间僵硬得一动不动，而狐狸将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肢，仍旧是有许多话想要说，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最终他还是只闷闷地说——

　　“我会等你回来！”

　　“......嗯！”人偶眉开眼笑，满腔喜悦地回应，“千树，一定要等我回来！”

　　人偶扬起了风帆。

　　••• ••• ••• ••• •••

　　等待人偶返航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哭嚎的村民来找过千树。

　　发作了“疫病”的村民被医师开了药，集中隔离在一个地方，不说将病情根治，但好歹让传播速度慢了下来，陷入沉重深渊的踏鞴砂终于有了几分喘息，而千树，也许多天没有出门了。

　　丹羽久秀也就在这段能够“喘息”会的时间里，找上了门。

　　“千树～”眉眼间还有些未尽倦色的造兵司正摸进了狐狸的领地，他站在在床铺里缩成一团的小狐狸面前，轻松道，“是不是好久没看到我啦。”

　　狐狸紧紧抱着尾巴，不肯理他。

　　丹羽久秀敏锐地看到狐狸尾巴与胸前的夹缝里，那依稀露出个尖角的紫色轻纱，不忍地哑声，可又想到此行“哄好孩子”的目的——他坐在了千树旁边，故作苦恼：
　　“......诶呀，想不到现在连我的名字也没办法让千树大人施舍看一眼了，不知道这些——”

　　他开始翻找衣兜，或许是来得太匆忙，一次性掏出来好几个包裹，就是没有计划中的那个，他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哗啦——”零散的物品撒了千树一身。

　　“......”千树被迫改变姿势从床铺中坐起来，低落的脸色还带着些猝不及防的迷茫，他无语地看着尴尬收拾东西的丹羽，心脏又是被戳中了一截。

　　说到底也是想为了他......

　　他蹲在床上，慢吞吞地帮丹羽一起收拾起来。

　　“不用管我，丹羽。”他闷闷说着，挨个捡起床上一些竹筒装的信笺，一看就是这家伙堆积到现在还没处理的公文。

　　明明都忙到这个程度了......狐狸耷拉的耳朵头发突然被丹羽伸过来的大手狠狠搓揉了一顿。

　　“——！！”保护自己脑袋柔顺程度的狐狸猛地退后一大步，而丹羽久秀故意自怨般说：
　　“唉，不管你，我倒是想不管你，可是——”

　　他狡黠地笑眯了眼：“谁让我一时不查，让你上在我丹羽家的族谱上，丹羽家只要没死绝，就没有不管小辈的规矩，现在好咯，我怎么样都得管你，不然我底下的爷爷、太爷爷都不会放过我。”

　　“千树你不想看我这样吧。”他可怜极了，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般，千树闷不吭声替他捡完了每一个信笺，气呼呼地说：

　　“丹羽，是笨蛋！”

　　“唉，我就是笨蛋。”丹羽久秀笑眯眯地应下，眼下差不多哄好了，心理健康大师要下岗去干他的正业了，造兵司正大人又揉了揉自家“小辈”的脑袋，这次手法很轻，

　　“千树，如果......你就去跟着长......”

　　“不，”他又笑着改口，
　　“总之......事情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千树顺从地回蹭他的指尖。

　　••• ••• ••• ••• •••

　　丹羽久秀离开了。

　　狐狸少年待在再次陷入寂静的房间内，慢吞吞爬起来，准备去吃饭。

　　——他答应过人偶，要乖乖地吃饭，乖乖地睡觉，等他回来，不能才这么几天就忘记承诺，只是刚一下床，一个带着枫丹水纹的竹筒就从床铺上掉了下来。

　　“啪嗒。”漆黑的竹筒被撞开了一个口子，看等级，似乎还是很重要的密函，千树无奈地把它捡起来，打算跑一趟送给丹羽久秀那个大傻瓜。

　　只是刚一捡起来，竹筒破解之处就凋零散架，只露出黄色信纸的短短一个开头，却让千树定住了脚步。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虽是稻妻官文，却恰好是以千树的词汇量也能够辨认出意义——

　　［枫丹，埃舍尔，查无此人。］

　　“......唰——！”千树猛地拉开全文。

　　•••

　　——“‘御影炉心’可是这位顾问带过来的技术呢！”

　　最先染上“疫病”的，是最靠近御影炉心的工匠。

　　——“‘御影炉心’我已进行升级加固，相比如今用下来，会比从前更加顺畅。”

　　症状加强的“疫病”与雷暴，是在炉心重新“加固”以后。

　　——“那就希望......这里能一直很好。”
　　似是而非的话语，莫名其妙地气息，霎时间，似乎所有疑点都指向了那么一个人。

　　“埃、舍、尔！”回过神，狐狸少年已经站在了这位“技术顾问”的房间前。

　　他左手还拿拖着那把御舆长正用于祭祀的紫兵大剑，“砰！”他狠狠地将房门劈开，将信件甩到了外国青年的脸上，

　　“你，”在那瞬间，他想到染病村民的哀嚎，想到漫天轰鸣的雷暴，最后又将画面定格在了［倾奇者］孤单启航的背影上，千树浑身发抖，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质问，

　　“——到、底、是、谁？！”

　　而青年讶异地捡起滑落地上的信件，只简单地扫了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

　　他轻轻将信件放下，面对少年大剑锐利的剑锋，青年毫无所动，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腰间的包裹里，掏出了一枚千树极为熟悉的、红色的、狐纹的面具，

　　“千树大人，认识这个吗？”

　　他意味深长地将面具推前，而少年的瞳孔骤然紧缩。

　　“看来是认识了。”

　　他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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