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他和她

　　深色的帘帐内，有人在弹奏着三味线，远处传来婴儿的哭声。
　　我大步朝前走去，头顶上“唰”地亮起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嗵”地怼到玻璃窗上，近到快要掉到头上。
　　我被吓退了一步，但因愤怒占据了心神，实在没法更害怕。
　　再往前，道路明显宽阔，估计快到出口了。

　　我轻吸了口气，转过了弯。
　　整面墙的玻璃窗，有一颗樱树，粉色的花瓣簌簌掉落，倍显凄婉诡异。
　　靠近时，骤然炸开电闪雷鸣。
　　好劣质的特效，我心想，转身要走。

　　“嗵嗵”，像是有人在敲打玻璃窗。
　　快走啦，一个声音带着警惕说道，就看一眼而已，另一个声音说——
　　我听了后者的话，回过头去。

　　玻璃窗内，樱花的树枝不知何时攀缘了过来，只同我相隔咫尺距离，伸长了的树枝一下下敲打着玻璃，一声比一声大，一下比一下有力。
　　第三下的时候，玻璃应声而碎——

　　树枝群蛇般疯狂涌了出来，我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水？不，不是水，我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水，我怕的是——

　　碎片漫天散落，反射着人工灯光，映在我眼前，我从中瞥见了自己。

　　那天也是，我被拉扯到了水下，但我并没有溺水。
　　我在水中自由地呼吸着，那个人从下方伸出了手，拉过我的手。
　　之后，我看见了。水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自盘根错节的树木中伸出身体，靠近我，用逐渐成形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顶着我的额头，对我说：

　　“回来吧——解放我——”

　　树枝盘虬般从玻璃窗内涌出，夏油杰快步赶来，见到眼前场景，拧起眉头。
　　“怎么可能！每年只有那一个才对。”

　　少女被树枝缠住了身体，缓慢移动着的长枝，像是要将她一寸寸吞噬。
　　她失去了意识，像是在沉睡。
　　这个样子，这样的气息，简直就像高专最底层的——

　　飞舞的虫群涌向树身，顷刻间啃食掉了树木，夏油杰接住了少女，拂去树枝的碎屑。
　　“喂，醒来！”他喊道：“莫黎娜！”

　　他晃动着，又拍了拍少女的脸，金发的少女的眼皮动了一下，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好似在梦中。
　　她怔证地望着他，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好可怕......”她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腕。他能察觉到她在颤抖，像在森林里逃窜的鹿。

　　夏油杰抱起她，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帐消失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坐在休息区的位置，见到他后欢欣雀跃，看到他的神情又紧张地靠近。
　　“这个人是谁？”菜菜子拧眉道。
　　“七海的侄女。”夏油杰说道：“已经出来了哦，可以走吗？”

　　我听见了雨声，光线重新回到眼中。雨声越来越大，我的呼吸回来了。
　　金发和黑发的女孩凑在我的眼前，我拉着长发男人的手，落在了地上，像是在漂浮。

　　“你来啦，”在刚才，我又见到了同我有着一样面旁的人，她笑着圈住了我的脖颈，凑到我耳旁轻声到，“我一直在等你，解放我吧，然后——”

　　“莫黎娜？娜娜？”我回过神来，建人舅舅的前辈坐在一旁，侧头看着我，递来了一瓶橙汁，开好了的。
　　“......谢谢。”我要接过，手上却没什么力气。
　　罐子从我手中掉落，他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接住，放到我手里，又抓住我的另一只手，确保我拿稳了。
　　“想知道什么，可以到高专来。”他说道：“不保证一定有答案，但我们会努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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