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欠了一个苹果

　　玉璃早上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看到玄墨就在她身边躺着，她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安心过。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早上好，玄墨先生。”
　　玄墨亲了亲她。
　　“昨天的服务我很满意，魔尊想要多少钱？”
　　“不要钱，只要人。”

　　玉璃用被子捂住了嘴，只剩了一对弯弯眉眼露在外面，又是开心又是害羞。
　　“好奇怪。”玉璃小声说道。
　　“怎么奇怪？”
　　“既是第一次和你睡，又不是第一次和你睡。”
　　玄墨隔着被子和她的脸贴在一起，“那不是很好吗？”
　　玉璃点了点头。

　　“现在几点了？”她问。
　　“十点多，饿不饿？”
　　她摇摇头，“还好，想再抱一会儿。”
　　玄墨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

　　“哥哥，九百多年前的事，你是不是不太记得了？”
　　“我的记忆力很好，九百多年前的事还不至于忘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晚上喝醉了，我去找过你？”
　　玄墨沉默了一会儿，“知道。”
　　“那你都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不过那倒不是我的问题，本来就喝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我都说了什么？”

　　玉璃开始胡说八道：“你说你好爱我，爱得无可救药，还说我是仙女下凡，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让你神魂颠倒的那种。”
　　玄墨轻笑了一声，手指慢慢缠着她的头发，说道：“倒确实是仙女下凡。”
　　“哥哥，你真信了？”
　　玄墨没否认，只是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问道：“我还说什么了？”
　　玉璃摇了摇头，“不说了，反正，你以后不许喝成那样了。”
　　“好。”
　　“你早就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我吗？那你早就知道，我会再渡一次劫了？”
　　“阎王来接我的那天，我就问他，一个人可不可能在同一个时空投胎两次，他跟我说是可能的。”
　　“如果我不下凡，有些事你就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了？”
　　“比如？”
　　“我有一次说你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你都没有反驳过我。”
　　“没什么好反驳的。”

　　一开始，他在理智上不愿和她在一起。
　　后来，他没法和她在一起。

　　他继续说道：“但是以后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我会告诉你的，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玉璃搂着玄墨，“在凡间，你死了以后，我经常后悔。我总是想，要是那个晚上，我…睡了你，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要是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了无牵挂，一走了之了。”
　　玄墨当即拍了一下玉璃的手心，“你这是什么想法，拯救别人不是你的义务，更不能为了别人搭上你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我也不行。”
　　“不是的，我在人间，很想你，很想很想，每一天都在想，可是我除了一张照片以外，什么都没有，你就像一个，我想象出来的人一样。如果我有一个你的孩子，一定会好过很多的。”
　　玄墨低头吻上她，“都过去了，宝贝。”

　　两个人慢条斯理地接吻，正好日子也闲，没有什么事情在后面催着他们，有的是时间。

　　在开始之前，玄墨问道：“平平，你真的想要个孩子吗？”
　　玉璃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现在不想，唔，只想和哥哥一个人在一起。”
　　玄墨亲了亲她的眼睛，“听你的。”

　　两个人起床已经是下午了，玉璃梳洗之后下了楼，看见玄墨正在厨房做饭。
　　玉璃从后面抱住玄墨，“哥哥，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随便做了个三明治，马上就好，”玄墨拍了拍玉璃环在他腰前的手，“把这两杯果汁拿到餐桌去。”
　　“哦。”玉璃照做。

　　两个人照例坐在一起吃饭，玉璃吃了一口三明治，楞了几秒。
　　“不好吃吗？”
　　玄墨吃了一口。
　　他觉得味道还可以。
　　玉璃看着他，问道：“之前我在玄英宫吃到的三明治，也是你做的？”

　　玄墨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那时候怎么，连饭都给我做……”
　　玄墨摸了摸玉璃的脑袋，“老婆好不容易来我这住一次，当然要好好招待。”
　　“那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饭。”
　　“那我等着玉璃公主的大作。”
　　“玉璃公主心灵手巧，魔尊就放心吧。”

　　玉璃说完，喝了口果汁。
　　“这不是橙子汽水吗？”
　　玄墨点点头，“这是用苏打橙榨的果汁。珍馐城的城主特别喜欢喝人间的橙子汽水，但是又觉得制作起来太麻烦，所以他研究了很久，最后种出了这种橙子，吃起来就带着汽水的感觉。”
　　“好神奇，他们是不是还研究出了很多这样的水果？”
　　“还有什么苏打葡萄，可乐椰子，你要是想尝尝的话，我可以给你摘一点儿，后面的果园里都有。”
　　玉璃来了兴趣，“那咱们一会儿就去果园采摘。”
　　“好。”

　　吃完饭，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慢向果园里走。
　　玄墨问她：“你爸妈知道你来找我了吗？”
　　“知道。”
　　“那你是元神一归位就来了？”
　　“嗯…”
　　玄墨想了想，“那明天上午，我陪你回天界吧。”
　　“这么早就回去啊，可是我还想在这儿多住几天。”
　　她好喜欢和玄墨两个人单独住在这个九岩庄园，又大又安静，景色也很好。
　　“玉璃公主，以后你在这儿想住多少年住多少年，但是咱俩现在先把正事办了行不行？”
　　“那你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了吗？”
　　“想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为了对他们表达一下尊重和感谢，所以象征性地征求一下他俩的同意，就算不同意我也还是会和你结婚的。”
　　“……哦。”

　　玉璃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她有些担心地问玄墨：“这会不会太晒了，哥哥，你不会被晒化吧？”
　　玄墨觉得离谱，“我要是一晒就化，那也不用当魔尊了。”
　　玉璃“啪”地一下打上了他的胳膊，下手颇重，“那你上次还去火山口里把我拉上来，还担心我被融化了，神经病，我可是石头，熔点比你高多了。”
　　玄墨把她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里。
　　“火山口的火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咱们俩可以一起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待一天，看看谁先化。”
　　“我才不要和你去。”玉璃没好气地说道。

　　玉璃和玄墨走到果园，玉璃东看看西看看，玄墨提着篮子在旁边跟着她。

　　“这就是苏打橙吧。”玉璃指着一个个饱满滚圆的橙子说道。
　　“对。”
　　玉璃摘了四个，放进篮子里。

　　“那这些就是凡间的那种普通的草莓吗？”
　　玉璃蹲了下来，看着这片结着红草莓的藤蔓。
　　“这是奶油草莓。”玄墨说道。
　　“我记得人间也是叫这个名字的。”
　　“你可以尝尝。”
　　玉璃摘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玄墨。
　　就是人间的草莓蘸了奶油的味道。
　　“好甜。”
　　她又摘了一颗，喂给了玄墨。
　　“珍馐城的人真的是好懒，连蘸个奶油都觉得麻烦，还要研究出这种神奇的品种。”
　　玉璃说着，摘了十几颗，放在了自己的小篮子里。

　　玄墨和玉璃逛了一圈，摘了不少水果，橙子汽水味的苏打橙，葡萄汽水味的黑葡萄，插根吸管就能直接喝到可乐的可乐椰子，吃着像草莓蘸奶油一样的奶油草莓，吃着和葡萄味道一模一样的葡萄柚，还有几颗苹果。
　　重的放在玄墨的篮子里，轻的放在玉璃的篮子里，两个人满载而归地往回走。

　　“平平，这么多水果，你确定你能吃完吗？”
　　“我才不是要自己吃，我打算明天送给我爸妈，那几个苹果留给啾啾。”
　　玉璃好久没见过啾啾了，她真是好想她的熊猫宝贝。

　　她问道：“这些水果都是珍馐城的人研究出来的吗？”
　　“对。”
　　“他们是不是对这些食物的命名有执念，名一定要副实？”
　　“你上次去的时候没有发现吗？珍馐城的人就是这样的。”
　　“发现了，鱼香肉丝里真的有鱼，”玉璃觉得有些后怕，“那，龙须酥里真的有龙须吗，狮子头真的是狮子的头吗，豉汁凤爪真的是凤凰的爪子吗……”
　　玄墨点了点头。
　　玉璃越想越害怕，“那——”
　　“夫妻肺片里没有夫妻，老婆饼里没有老婆。”玄墨说道。
　　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玄墨没有跟她说，几万年前，确实是有的。

　　玉璃想不明白，“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给菜换个名字？”
　　“珍馐城里的很多人，都很迷恋人间，对人间的名字也比较执着。”
　　“看出来了，这些水果都是人间的水果，一个四界的水果都没有，”她抬头看着玄墨，“哥哥，这个庄园，你是特地建成这样的对不对？很像人间的别墅，连这些果树都像，天气也像。”
　　“宝贝有的时候真是挺聪明的。”
　　玄墨低头亲了她一口。
　　玉璃有些害羞，小声问道：“这个庄园是不是为了我建的？”
　　“不是，是为了苹果树建的。”
　　“苹果树也是为了我种的。”
　　玄墨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晚上还是吃了火锅，吃完以后，玄墨坐在了沙发上，玉璃枕着玄墨的腿躺下，手里端了个果盘。
　　玉璃递给玄墨一个苹果，玄墨很自觉地拿了把刀，开始削苹果。玉璃坐了起来，在旁边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哥哥，我那时候并不想吃苹果，我跟你说想吃，是因为我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你给我削苹果的样子。我看到了，所以，你其实不欠我什么苹果。”
　　玄墨没有抬头，安静地削着苹果，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很好看？”
　　玉璃把削完的苹果拿过来，又躺在了玄墨的腿上，“哥哥干什么都很好看。”
　　“玉璃公主，我发现你这张嘴真是甜了不少。”
　　玉璃喂了他一颗葡萄，“明明是一直都很甜。”
　　玄墨把葡萄吃下去，“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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