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妖

作者:秦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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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魂香


      黯淡的阳光从雕花窗栏射入,我拍打着酸痛的身体醒来,只听屋外一阵喧闹。我没想太多,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冲出屋外,母亲正好走出屋门。她神色恐慌地说:“刚刚衙门里派人来找过你,听人说陈夫人被人杀害了。”看着我只顾铆着劲向外冲,她用手拦住了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小心哪。”我点点头说,“没事”,便风一般地奔向陈员外家。
      看到我来了,叶大人点了点头,看的出他的神色很是凝重,他正指挥着周围的差役检查屋内的东西。陈员外没精神地耷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没睡好,毕竟自己的夫人被杀害不是一件好事情。陈夫人躺倒在桌边,四肢松弛,动作自然的可怕,似乎她是心甘情愿地离去,到另一个清冷世界。她手中紧握着茶杯,嘴唇透着鲜红色,那是比血还要红艳的颜色,脸上凝固着怪异的笑,嘴角僵硬地上扬着,透着恨意,令人发指。
      “夫人的身上没有伤过的痕迹,仵作检查过了,是在昨夜子时断的气,”叶大人镇定地走到我面前,“泠捕头,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茶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陈夫人的手指掰开,可见她生前曾死死攥住这茶杯不放。茶杯里存留的液体并不是茶水,而是一种玫瑰红色的液体,淡淡地散发着诱人的、浓烈的香气,就是这东西,足以让人致命。难不成是夺魂香?我的头脑里顿时闯入了这样的想法。
      “服毒,”听到我的话,叶大人很惊讶,“死于服毒。夫人生前喝了一种剧毒的香料而亡,至于因何而服毒,是否被他人暗算,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房间里继续寻找线索,一个差役叫住了我,“泠捕头,你看。”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纱巾,展开一看,发现里面有红色的血液,也是鲜红色的,令我很惊讶。血液在变干后会发黑,然而这纱巾上的血液经过一夜,却依然保持着鲜艳的颜色。值得注意的是,这白纱巾散发这一阵浓烈的香味,很显然是犯人留下的。
      叶大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拿起了我手中的白纱巾,颤抖了一下,嘴里含糊了一句,好像是“不是人的血”,随即露出了阴森的笑容,脸后是无穷尽的阴影。
      到现在,看似简单的事情逐步变得复杂了。如果凶手单纯地向害人,为何有留下夫人服毒的线索,销毁罪证不是更好些?还有,那个他或她留下的奇怪的白纱巾又有什么意图?上面附着的是血吗?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窗口下并没有脚印之类的印记,房顶上瓦片毫不凌乱,即使是武功再好的人恐怕也不能做到这点。据陈家的丫环、管家以及陈员外本人所述,昨晚并没有异常的声音,这就更令人不解了。难不成不是人做的?很显然,我马上从心底否定了这一观点。
      把装有毒药的茶杯包好之后,我去了一趟灵妙堂。
      “请问,你们这儿有没有这种香料?”我把已经有些发干的茶杯递给掌柜。
      莫掌柜看后,狐疑地把我打量了一番,“泠捕头,我们这里是药铺,不是毒药铺,”他渐渐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你想……杀人?我劝你还是……”
      我真想一掌下去把他打个半死,但是我克制住了。
      “是陈夫人死后遗留的证据。”
      “哦,”掌柜笑了笑,摊开了双手,“那我可帮不了你。”
      “怎么?”
      “从未见过毒性这么大的香料,我对毒药的了解甚少。不过你可以到我房后的书库去查一查,”说到这儿,掌柜突然瞪大了双眼,“那里有非常奇妙的东西。”
      我谢过了他,径直走向屋后。
      后面确实有个不起眼的小书屋,木门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附满了青绿的苔藓,有一种很古老又神秘的气息。
      推门而入,到处弥散着香木的清香,书架上摆放着各种药物的典籍。凭着直觉,我拿了一本《灵异香料志》。我还未动,书页就快速翻动着,正觉不解,低头看,宛然有一行字:夺魂香,勾人心,丧人志,致人死,狐善用之。
      没错,这地方确实有神奇的东西。
      回到家,我向母亲说了经过,母亲愣了一下,“灵妙堂后面从来没有什么书屋呀。”
      我立时呆在了原地,似一尊石雕像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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