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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依旧是那条黄泉路,孟婆依旧在孟婆亭熬着汤,而路边的彼岸花边不再有那个瘦小的身影。
晃眼已经三百年,落月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即使外形依旧没变。
坐在奈何桥上摆动着双腿,安静的看着孟婆给每一个即将投胎的魂魄端上她熬的汤,看着大家一饮而尽,偶尔有少数魂魄拒绝喝汤,而被鬼差刺穿喉咙,强行灌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投胎前要忘记这一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魂不舍这一世。只是,她不会再去问,因为孟婆也不再有时间回答她。
采了一株彼岸花,蹲在忘川河边,将花放入河中,看着它飘向河的中央。一只只青灰色的手伸出河面,抢夺着河面上的花朵。
那些都是不舍放弃回忆的魂,得到阎的允许,而在河中受尽离别相思之苦。
每年鬼节,落月都会来到这里,为忘川河里的魂献上一株彼岸花,因为,它们和自己一样,都很寂寞。
落月的一切举动都落入孟婆眼底,她无奈的笑了笑,能在这里四处游荡,在奈何桥上往返自如,在忘川河边玩水,大概世间仅此一人了吧。
阎比落月要大上一千来岁,外貌却似十七八岁般年轻俊美。
“阎,明日就是我的成年礼,你是不是该送点什么表示一下?”人未到,声已到。
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便看见一只短小的脚丫踏了进来,紧接着就是粉嫩嫩的小脸从门口探出,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自她懂事以来,阎便特许她在这里来去自如。回忆起当年,紫姨抱着还未睁眼的她来到阎殿时,给他们定下的娃娃亲,掌心的朱砂,是月老亲自为他们牵下的红线。
阎抱起落月,将她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搂着幼小的身子,温和的说:“落月想要什么?”
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要去人类的世界玩。”
自小就只能在妖族的结界内走动,再远一点,就是来这地底城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长老说,只有在行过成年礼后,身子长大成人了,再修炼个四百年,有了一定的能力后才允许去人类的世界。这样就要等到七百岁,还不一定能出去!叫她怎么等得下去?
“我这里都让你自由玩乐了,你还不满足么?”阎极其宠溺的刮了一下落月小巧的鼻子。
落月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的说:“不满足,不满足!这么点地方,我都玩了三百年了,闭着眼睛倒着走都不会迷路,我要去新鲜一点的地方!”
“这…..”阎有些为难,虽说他是这阴界的王,但妖族的几个长老一向都不买他的账,着实有些困难。
“阎…..”落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阎,但是口中却威胁着:“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闹得鬼门鸡飞狗跳,烧了你的生死簿,放走忘川河里的魂魄…..”
阎脸色有些发白:“我试试….”
这答应她是小事,可是以她的性格,人类的地方,她适应的了么?不过…..让她去人界学点东西,也许是件不错的事。
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落月从来都不自卑。
这里的妖数以万计,每一只都有着自己完美的形态,甚至有的道行上千年,在人界走了一圈又回来。
这里也有不同种族的妖相爱,生子,但是生下的孩子都只会继承其中一人的体制。只有落月,同时继承了爹爹和娘的体质。
对于自己的与众不同,落月反而引以为傲,何必要千篇一律呢?与众不同才特别嘛!
偶尔走在路上,看到有的小妖对自己挑衅,落月会毫不客气的往他们屁股上扔一团火球,烧得他们像猴子一样尖叫,一屁股坐进附近的水桶里,然后拔不出来,只能翘着屁股,带着木桶回家。
每当这个时候,落月就会很大声的笑着,妖族很多人都试图欺负过她,但是最后都反过来被她欺负,所以很多人怀恨在心,但碍于她后台太硬,都不敢乱来。
在这里,除了阎和孟婆,落月没有其他的朋友。族里四位长老也只有大长老对她宠爱有加,毕竟,那是她外公。
妖族的成人礼很盛大,所有族人必须到场。大家聚集在一起,用自己的灵力点亮神台。落月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走上神台,跪在光芒中,感受着灵力慢慢注入身体,身体越来越热,快要燃烧起来。
落月忍不住微微张开双唇,吞吐着热气。
这就是成长的感觉了吗?
渐渐感到身体的温度恢复正常,身上被披上一件外衣,落月缓缓睁开双眼,回头看到是外公。
落月回应的一笑,刚才身体成长时,是不可以穿衣服的。她感谢外公的及时,让她没有和所有人“坦诚相见”。
虽然外衣披得很及时,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引起了全族的惊恐。
外衣滑落在地上,落月的后背伸展出火红的翅膀,那是浴火凤凰的双翼;她的臀部也不再是细小的尾巴,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毛绒绒的紫貂尾。这些和幼年时的完全不同,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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