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踏莎美人

　　泠惜开着拖拉机，拉着房车，尽管还是有高反，不过明显比刚到的时候适应多了，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干体力活。

　　一干，就喘。

　　倒是楼楼，不知的还以为是从高原出去的，除了刚到时说觉得心有点慌外，几乎如履平地般，活蹦乱跳，还能帮泠惜打下手。

　　第一批诗驴之行旅程已经结束，第二批报名人员陆陆续续到了高原。

　　泠惜将拖拉机停好，一走出来，便看到三个大队长，骑着三头毛驴，晃荡晃荡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看惯了三人骑马的潇洒英姿，忽然坐骑换成了驴，莫名生出一种武将绣花的奇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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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小哥哥，笑吟吟地盯着我们谢大队作甚。”三人走近，花浪便打趣道。

　　泠惜赶紧收回目光，笑道，“刚好李阿姨做好了饭，铁队花队，不嫌弃一起。”

　　花浪笑嘻嘻道，“不嫌弃不嫌弃，谢队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铁毅刚点头道，“谢谢了，不过还有事，下次请你们吃饭。”

　　花浪也记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差点忘了，我也要看下线路。泠惜，下次下次，我也请你吃饭。”

　　言罢，他忽然注意到柿子树下拴着一匹白驴，耳朵细长，四肢清癯，不似他们一路上看到的其他驴，看起来性情温顺，蹄小却坚实，毛色也是极少见的白色，瞧着便觉柔软，清冷的眼睛显得身上更有一股任性。

　　以他们对马的直接，这头驴定也是一头好驴。

　　“泠惜小哥哥，那头小白驴好好看啊。”花浪又笑吟吟指着柿子树下的白驴。

　　乐子抱着提着一袋腊肉，在厨房门口咧嘴笑道，“花队，那时我们泠哥的专属坐骑。”

　　“哇！谢大队，你们青山不改·诗驴之行已经成熟了吗？”花浪惊呼道。

　　按马背旅行的经验，如果大家都相继有专属坐骑，证明团队便已经差不多成型了。

　　“还没，就泠惜有。”谢顾看着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的人说道。

　　花浪骑着青驴款款地走了过去，“咦，泠惜，取名了吗？”

　　泠惜有点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老□□眉：“什么名？”

　　“踏，踏莎，美人。”泠惜声低如蚊吟，摸着脖子笑得十分不自然。

　　“什么？”花浪明显听不清楚，“踏什么人？”

　　老铁摇头叹道，“踏莎美人。”

　　“踏莎美人！”花浪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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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子路过：“踏莎美人！”

　　小寒路过：“踏莎美人！”

　　“哈哈哈，怪不得这些日子让你取名都不取的。”

　　“哈哈哈，泠哥，这谁想的名啊，你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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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取的。”谢大队淡淡说道。

　　泠惜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走到柿子树，佯装给小白驴喂红萝卜，垂下睫毛帘子，耳尖却微微涨红。谢顾当初给小白驴取这个名字时，他总觉得不妥，支支吾吾暗示谢大队后，谢顾似乎对这个名字颇为喜欢。最后，就随他了。

　　乐子：“……”

　　小寒：“……”

　　须臾，乐子：“好听，踏莎美人，真好听。”

　　小寒：“对对，和泠哥很配，踏莎美人，好听。”

　　说完，二人一股烟溜走了。

　　“感觉我的蝶恋花好像没什么了。”花浪若有其事地说道。

　　老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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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炊烟好似静止了般，山腰的云雾翻滚了上来，李阿姨走出屋子喊道，“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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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过后，皎月竟然高挂山头。

　　“谢顾，莫威说习叔也给李义文拉拢过去了。”泠惜骑着踏莎美人，担忧地看着谢顾的背影。

　　方才吃饭，莫威还问李阿姨，是不是采购少了，怎么没什么肉。

　　李阿姨倒是镇定，说是林泉让她们节俭开支，旅客的饮食住行自然还要保证，就只能自己队里省着点了。

　　谢顾和莫威又是突然过来，本来准备的食物就刚刚好。

　　泠惜注意到，谢顾都没怎么吃。

　　“嗯。”谢顾应道，牵着白驴边走边说道，“李义文在时，他们两人经常喝酒，关系本就不错。习叔有和我打过招呼。”

　　泠惜：“没事，我可以帮忙开拖拉机，到时回草原我再和大方他们多学习骑马，到时还可以帮你带队。后勤的活，我也大致清楚……”

　　“泠惜。”谢顾忽然停下了脚步，“我说了，不用担心。”

　　泠惜抿了下唇，“我知道，你有办法，我就是想帮下忙。”

　　谢顾沉声道，“那写作呢，你做这么多事，你有时间有精力去写小说吗。”

　　泠惜笑道，“我晚点睡就行了。”

　　谢顾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泠惜，缓缓说道，“泠惜，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而耽误你想做的事，你说过的，我们都要做我们喜欢的事。青山不改我自有会想办法，你好好写作，便可。”

　　泠惜愣愣地看着谢顾，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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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顾，怎么停下来了。”泠惜问道。

　　谢顾：“这是这村寨最古老的一棵榕树。”

　　泠惜这才发现，自己前方，是一棵树形庞大的老榕树。

　　踏莎美人正站在榕树盘根错乱突出地面的树根上。

　　“看到榕树，就会想起于爷爷。”泠惜摸着榕树干，若有所思说道，“好久了，感觉于爷爷好像去世好久了，可又觉得，是昨天的事一样。”

　　“泠惜。”谢顾低着头，翼翼小心说道，“你想说的时候，就和我说。”

　　泠惜摸着树干的手缓缓捏成拳，细长的睫毛微微卷动着。

　　“谢顾，等有机会，我们一起回于家看看。”泠惜眉梢轻轻扬起，声音却有些哽咽，“看看奶奶、叔叔阿姨，还有哥。”

　　谢顾颔首道，“好。”

　　“我从未埋怨过他们。”榕树须随着夜风轻拂过脸颊，泠惜轻声说道，“我始终记得，当年在孤儿院门口，叔叔阿姨们过来，拍着胸脯保证，说要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他们没做到，可是，他们也从没想过，把我送回孤儿院。”

　　“我记得。不是他们的错，是生活杂碎压垮了他们。我知道，倘若叔叔阿姨家没发生变故，他们会把我当儿子对待的。我相信。所以，我真的，不怪他们。要怨，就怨这生活吧，人很多都是无辜的，很多都是可怜的……”

　　谢顾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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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顾，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泠惜意识到自己已经滔滔不绝讲了好多事。

　　谢顾摇头道，“不多，我想听，一直听。”他忽然拿出一根笛子，递给泠惜。

　　泠惜笑着接过笛子，他想起以前于爷爷也是经常，带他到村口的老榕树下，教他吹笛子。

　　他微闭着双眸，自然地将笛子横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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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顾，你怎么会有笛子？”

　　“以前买的。”

　　“快要到卖腊肉的店了吧？”

　　“还有一段路。”

　　“还会高反吗？”

　　“一点点，慢慢习惯了。”

　　“还疼吗？”谢顾回头，忽然内疚问道。

　　泠惜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谢顾新买的笛子，一时没明白他话。

　　“我酒喝多了，当时又……就忘记了。”谢顾解释道，语气很是后悔。虽然事后知道东方月落身份，他还是觉得妒忌，这三年，却不是他陪在他身旁。

　　“那个，没，没事。”泠惜这才明白谢顾的意思，“又，又不是第一次。不是，我是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不对，我是说我们不是第一次。不是……”

　　泠惜揉了揉眉心，他自己到底是想说什么。

　　“吹笛子。”谢顾见他坐在驴子上，手忙脚乱地，勾着嘴角说道。

　　“我们边走边吹。”泠惜如释重负，将笛子放在嘴边，笑道。

　　“好。”谢顾牵着毛驴慢慢地走下石头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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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阶月色凉如水。

　　清冷村寨，男子牵着驴，笛音缓缓，行过石梯，走过木桥，小溪抚过碎石，榕树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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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山谷的云雾还未散去，泠惜和雷楼楼在屋子柿子树下给一头小毛驴系上铃铛。

　　一会，莫威又从屋里拿出一朵红花绣球，一本正经戴在小毛驴脖子上。

　　谢顾刚睡醒，走出屋外，看了一眼毛驴，不禁皱眉，脸上大写的“惨不忍睹”。

　　“阳阳他们一家应该快到了。”泠惜笑道，刚说完，一阵欢快地足音便从山坡下传来，紧接着是兴奋地呼喊声，“泠惜哥哥，泠惜哥哥，泠惜哥哥……”

　　莫威凑近道，“你干儿子来了。”

　　泠惜揉了揉眉心，朝阳阳招手。阳阳一个快跑，便奔进泠惜怀里，泠惜直接把他抱着举高起来，“阳阳，你长高了，变重了。”

　　谢顾走了过来，“这里是高原，别太大动作。”

　　泠惜与阳阳即刻站好，两人嘴唇都有点泛白。

　　“坐下，缓缓。”谢顾见状即刻叮嘱道。

　　山坡下，秋姐和岳哥，两人各拿着登山杖，中年走出老年的步履，两人手里还各拿着一瓶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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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来之前就琢磨着如何帮谢顾推广下诗驴之行，不比马背旅行，骑驴还是比较少人知道的。毕竟，从古往今，喜欢马的人大有人在，马矫健俊朗，英姿飒爽，驴又相对矮小瘦弱，且性子犟速度慢。不过，谢顾说了，年轻人大多喜欢骑马，而中年人，如果有得选，他们会更喜欢骑驴。马背上的感觉是疯狂刺激，而骑驴，却能体会道马背上没有的踏实心安。

　　而且，好文的人也会偏向于骑驴。这点，泠惜深有体会，当初在草原时，他就是想着坐在驴上面，小碎步慢腾腾地走着，既可以构思小说情节，又能沿途赏景，也是十分有趣。

　　最近，他的小说刚完结。经过一段时间的构思，泠惜特地写了篇有关骑驴的短篇小说，让更过读者知道骑驴去远方的乐趣。

　　写了一半，还是挺有成效的。前几天，就有两个女孩子，是看了他的小说，突发奇想就来到了山谷骑驴。

　　虽然由于高反，一个上吐，一个下泄，两人还是觉得很有意思，不枉此行。

　　秋姐本就是泠惜的粉丝，寒假一到，立马一家人又跑到山谷骑驴旅游来了。

　　岳哥在【青山不改三期第七队】发了信息，李白云刚好有时间，也跟着过来了。

　　令泠惜惊讶的是，木作居然也报名参加了。不过，木作和自己一样，本来也是写小说的，估计也是对骑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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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听说你一出机场就晕了。”秋姐担心问道，“现在，适应了吧。”

　　“阳阳哥哥，我昨晚吐了。”阳阳说道，“不过，我坚持不开氧气，吸了几口氧，就好了。”

　　泠惜点头称赞道，“阳阳不错。我也是，就怕依赖，刚来天天拿着氧气瓶，实在撑不住了就吸几口。”

　　高原上，每头驴褡裢里面，青山不改·诗驴之行都给配备了两瓶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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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云忽然有点别扭地骑着驴走了过来，“泠惜，我怎么觉得屁股咯得难受啊。”

　　“白云，你往后坐。”谢顾从后面骑着黑驴，走了过来。

　　老铁和花浪也跟了过来。

　　这几日，谢顾和周胜日、莫威几人就新路线走了一遍，今天刚好走到交叉口，便跟泠惜他们遇到了。

　　“谢队好！”阳阳乖巧地打招呼。

　　泠惜注意到，花浪整个人坐在驴上，几乎快要垮掉了一样，不禁关心问道，“花队，你高反是吗？”

　　花浪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拿起放在毛驴身上紫色褡裢里的氧气瓶，猛地又吸多两口氧气，感叹道，“高原上有氧就是命，什么都没这氧气香。”他又吸了一口，看着老铁好奇问道，“我说，铁对，人家谢队来过，已经适应了，你怎么也是跟没事一样。莫不成，你老家是在高原。”

　　铁毅刚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到晚上头就疼，昨晚几乎没睡。”

　　花浪忍不住大笑了两声，“我还以为就我，没想到……哎，头疼死我了。真是怀念草原上的日子。”

　　“花浪，你少说点话。”谢顾将自己褡裢里的氧气瓶放到泠惜那，“我估计你高反就是说太多的缘故。”

　　花浪即刻无比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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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顾朝大家讲解道，“马骑前，驴骑后。骑驴和骑马还是有区别的。驴的脊背骨特别高，坐在上面会很不舒服，屁股咯得难受，所以我们要骑在驴腰稍微后面点上。”

　　这一队诗驴之行几乎都是中老年人，除了阳阳，李白云算是最年轻的了。

　　一位老伯笑呵呵道，“有句话，什么弓脊什么凹来着，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泠惜礼貌道，“朱伯，是不是‘弓脊驴，凹腰马’。”

　　“对对对。”朱伯喜道，“说的应该也就是这个理。”

　　泠惜看向谢顾不解问道，“那为什骑马要坐前面，好像我们在草原也不是坐得很靠前。”

　　谢顾：“那是对新人而言。骑马要胆大心细，要是愈害怕马，马很灵的，它们一旦感觉到了，就会不把你放在眼里。坐前面是防止后腿马蹄踢人，而且马不像驴，奔跑起来，速度很快，靠后的话新手可能会受不了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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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哥哥，快看，我们骑在云上了。”阳阳激动道。

　　说话间，忽然起了一阵风，把山腰的云海吹到了纵人之下。

　　“太美了。”雷楼楼大声喊道，“我们上天了！”

　　“去去去，乱说什么。”朱伯晦气道，“应该说佛祖显灵了。”

　　花浪又吸了两口氧，“剩下半条命，值了。不过这种鬼地方，一年来个两三次就够了，还是草原适合我。”

　　老铁在一旁，难得同意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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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拍照！”不知谁喊了一声。

　　泠惜笑着自告奋勇，“我来给大家拍。”

　　谢顾赶忙制止他，“楼楼，你去帮大家拍几张。”

　　雷楼楼第一次与谢大队心领神会地对接了下眼神，风风火火下了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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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队，你们这为什么叫诗驴之行？”朱伯忽然问道。

　　“我知道。”阳阳赶紧举手回道，“因为陆游说过，‘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秋姐鼓掌道，“不愧是我儿子。”

　　阳阳：“泠惜哥哥最近刚教我念的。”

　　岳哥朝泠惜点了下头，“我记得古代文人也喜欢骑驴踏雪寻梅。”

　　“那是因为古文人既骑不了马也坐不得轿子，就像驴既上不了战场也当不了宠物，两者境遇都好不到哪里去。古代文人落魄，倒和驴是绝配。”忽然，一似笑非笑声。

　　花浪用手指绕着缰绳，“你这说得也是，不过我怎么就听着缺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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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海散去，又是一片青山。

　　泠惜看了过去，木作赶紧把目光收了回去。泠惜揉了揉眉心，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盯着自己和谢顾看呢，他朝木作点了点头，笑着向众人解说道，“古代交通不发达，出门旅行许多人都喜欢骑驴。驴行速度缓慢，适合行走在乡间田野、青山绿水、花木扶疏间，不急不躁，还能调养身心。有个词‘推敲’，就是在骑驴时候产生的。”

　　他摸了摸踏莎美人细长的耳朵，接着道，“诗圣怀才不遇，骑着毛驴在长安街上晃荡，虽是穷酸落魄，可也看尽世态炎凉；不过，也有人将驴骑出了诗情画意。”

　　“孟山人骑着毛驴，手持梅花，缓慢走过灞桥，梅花香烈，毛驴拙朴，想想都觉得甚是有趣。这就是岳哥说的踏雪寻梅。骑马自有‘马作的路飞快’的潇洒，骑驴也不乏‘白驴常伴白云闲’的乐趣，当是喜爱就好。”

　　“好！”朱伯猛地拍下大腿。

　　“小伙子就是会说话。”

　　“我记得是叫泠惜吧，有对象了吗？”

　　“对对，我刚好有个侄女……”

　　“有，有对象了。”泠惜急急忙忙骑着白驴往谢顾走去。

　　莫威一脸骄傲，指着泠惜满脸正经地说道，“这是我们青山不改·诗驴之行的……文化顾问，大家关于诗驴之行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咨询下我们泠惜。”

　　花浪也跟着附和道，“怎么听着就不缺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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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有个侄子。”

　　“我这边也有……”

　　几位中年阿伯阿姨立马找到共同话题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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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忽然飘起了毛毛雨。众人赶紧披上雨衣，李白云打趣道，“阳阳，这会我们真就是细雨骑驴了。”

　　大家一听，纷纷大笑。

　　老刘刚好负责这一队，一直走在最前面，乐子和小寒则押后。

　　“悠着点，笑太多，等会氧气不够用了。”老刘转身严肃道。

　　众人立马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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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哥哥，每年暑假我就去骑马，寒假就来骑驴。”阳阳拉着泠惜的手，依依不舍说道。

　　泠惜用手捏了捏阳阳鼻子，“好，以后我都在这里。”

　　谢顾不禁将目光落到二人身上，微勾着嘴角，“以后，阳阳来，我都不收钱。”

　　岳哥忙道：“那怎么行，都已经受谢队照顾了。”

　　秋姐也跟着道，“听说，青山不改最近出现了问题，马背旅行的顾客大部分都给别人挖了过去。”

　　莫威在一旁，叹气道，“要不，我和谢大队也不会这么有空在这里骑驴了。”

　　李白云闻言走了过来，“我的朋友大多是自由职业，到时给谢队宣传。”

　　谢顾朝李白云颔首道，“那就麻烦你了。”

　　“对，到时我也同我那些旅友介绍。”秋姐说道，“岳哥，你有机会也在学校说说，老师和学生最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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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子和小寒将众人送去机场，泠惜正准备将驴牵回到屋后面的草地上，便看到木作站在柿子树下朝自己招手。

　　“怎么了，木作？”泠惜走近问道。

　　木作手里拿着一个红透的柿子，“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

　　泠惜见谢顾目光朝这边冷冷射了过来，忙摆手示意无事，笑道，“我们一直在一起。”

　　木作狐疑地打量着他，“是吗，那我怎么之前经常看到谢大队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碧水山走着呢？”

　　泠惜呼吸猛地一滞。

　　难道自己离开后，谢顾，他还一直租着碧水山的房子……

　　“木作，我送你到山下去。”雷楼楼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木作手里拿着个红柿子，立马往树上跳，摘了一个直接咬嘴里。“刚好，我到镇上有事。对了，你要在镇上住几天，乐子让你发信息给他。”

　　木作悻悻道，“嗯，大概住一个月。”

　　雷楼楼嚼着柿子不断夸奖着“好甜好甜”，回头见木作还站在柿子树下，郁闷道，“木作，不走啊。”

　　“走。”木作猛地拿起氧气瓶，将剩下的氧全吸了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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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惜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谢顾走到他身旁，沉声问道，“木作，又说了什么吗？那家伙嫉妒心极重，少和他接触。”

　　泠惜摇了摇头，正要开口，便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累累柿子红低了枝头，炊烟又缓缓飘起，云海似乎从远处徐徐逼近。

　　两人不约而同往声响看去。

　　“铛铛”声越来越近，两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

　　二叔和东方月落正骑着一灰一黑驴，慢悠悠地从山坡下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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