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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金黄万分温柔
草色云飞,山阴鸟渡,翠幕霞飘。
花漫地,水接天,四野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谢顾骑着一匹深红色的骏马,飞奔到了一片山坡上。
山坡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雪白色的野花,谢顾顿时拉停了缰绳。
余晖撒在草尖,清风拂在脸面。
谢顾独自骑着红马,慢悠悠斜垮垮地走着,他向来不喜欢过于束缚的地方,缩在一隅角落里,总会让他觉得透不过气,四方天地才是他向往和舒服的所在,只不过,此时一人一马,未免也过于寂寥。
什么一人一马走江湖,倒是恣意潇洒,可若能两人两马走,岂不是更快活。
谢顾抬眼望着一碧万顷的草原,在心里轻声感叹道。
·
忽然,手机震了震。
“谢顾,你还不回来啊,那边还没考察完吗?这都几天了,你要我这个莫博士给你顶课顶到什么时候啊?”电话那边一阵咆哮。
谢顾将马拉停,“都成莫博士啦,恭喜恭喜。”
“我都是保送的,你装什么装,李义文过去找你了吗?”
“嗯,搞定了,到时回去,牧马之旅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莫威喜道,“反正大四都没什么课。”
谢顾淡淡说道,“过几天我就回去,今晚再和周胜日聊聊。”
莫威紧张兮兮地问道,“拿得下吗?”
谢顾往远处蒙古包看了一眼,“他已经答应了。”
电话那边莫威一阵激动,“怎么就答应了,那你还留在那里干嘛?”
谢顾:“我和周向导聊了半年了,莫博士。”
电话那边一阵难以抑制的笑声,“行了,我就知道没有你搞不定的事,还有,人……”他故意把“人”字拖长着说。
谢顾不大想搭理他,莫威这人话一讲起劲,小眼睛即刻眯成缝,老妈子的心立马就操了起来,又是一个滔滔不绝。他淡漠地应了声,“没事,我挂了。”
“喂……等会,有事!”电话那头赶紧截住他吼道,见对方没挂电话,又悻悻说道,“谢顾,你这个没良心的,周胜日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还不打算回来?你不会打算等到毕业才回吧。”
谢顾冷冷说道,“我挂了。”
“等会。”莫威无语急道,“好了,和你说正事。”他清了清嗓子,竟有点幸灾乐祸,“还记得泠惜吗。”
谢顾拿着手机的手忽然凝滞了下,随后,语气竟有点落寞,“嗯,怎么了。”
·
莫威此时正在逛学校小超市,脸上挂着的那笑意把附近准备拿酸奶的女生不觉吓跑了,“怎么,谢顾,我还不知道你。”他顿了顿,“像你这种连自己课都没什么时间上的人,居然还有时间去给人家喊‘到’。而且,谢师兄,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成了学生会纪检部的人了,拿着我那块名牌招摇撞骗,可耻不可耻。”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
莫威最怕的就是谢顾直接安静了,他直接挂掉自己电话都是小事。莫威赶忙用力“咳”了下,“知道了,和你说正经的。好消息来着。”他顿了顿,坐在超市前的石椅子上,强抑制自己胜似成功的激动与喜悦,“泠惜,没有什么所谓的女朋友,当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始终安静着,不过,莫威好像听到一声深呼吸。
谢顾整个身子僵在了马背上,头脑忽然间有点空白,他声音因努力克制而变得稍稍颤抖,“莫威,你刚说什么?”
莫威不知道谢顾的反应会这么大,自己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这样的谢顾他自认识以来,是第一次见到。莫威不觉认真起来,温声说道,“谢顾,镇定,我说,泠惜,没有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单身,明白了吗。”
谢顾努力地让自己的大脑正常运转,他慢慢反问道,“可是,不对。之前……”
莫威知道他要说什么,“之前在路上听到他说给女朋友买桶和拖把对吧,还有听他班里的同学说泠惜有对象了是吧,还听闻他那么努力兼职是为了给女朋友买礼物是吧,还听人说他经常和一个女的打电话脸上总是笑得很开心幸福是吧……”
谢顾愣怔有顷,无奈却隐隐有点兴奋,可又始终不敢确定,“莫威,你都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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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威一副感慨的口吻,“谢顾,你也有今天啊。是的,这些都不是真的。那个粉红色桶和拖把是他们宿舍在用,之所以传言有对象了,是我们泠惜长得好看,你知道大学里一般长的好看的,就肯定会给人盯上。”
“泠惜呢,一心只想读书和赚钱,清心寡欲得很,不想麻烦,有人问就自己说有对象了。你知道,这种事,特别是在女生之间,第二天全校就都知道的了。”
谢顾急道:“那女的。”
莫威“嘻嘻”笑了下,“谢顾,你倒记性挺好的吗。那女的是他姐姐,唉……”他忽然叹了口气,“我们泠惜也是懂事,那么努力赚钱,都是为了帮家里。”
谢顾抬头望着草原上片片白净无比的云朵,沉默了一会,微勾着嘴角,“莫威,谢谢。”
莫威整个人差点从石椅子上摔下来,谢顾居然和他说“谢谢”,虽然他是姓谢,他赶忙坐直了身子,“嗯,那个,其实主要是林泉帮忙问道的。你知道,人际这种,她很擅长的。”
谢顾:“我知道,你找她的。”
莫威故作谦虚道,“小事,我在买咖啡,等会准备去旁听他们班的山水文化与民俗课,顺带给泠惜……”
电话那边,谢顾忽然小心翼翼地说道,“莫威,你,别吓着他了。”
莫威又差点从石椅子上翻了下来,“谢师兄,我怎么就吓着他了,我承认没有你长得帅气,可我也是人模狗……呸呸,人模人样,好不好。况且,我自认比你有亲和力多了。还有,人家泠惜翻|墙功夫那么厉害,我能吓着他。”
谢顾:“你……”
莫威:“这不还是为你操碎了心,我发现啊,这泠师弟虽然逃课,却挺有针对性的。质量一般的课,逃;不感兴趣的课,逃;有录像的课,逃……”
谢顾猛地打断道,“莫威,我说,你不会跟踪泠惜吧。”
莫威呆了下,听出谢顾的语气似乎有点紧张,心道“这家伙……”嘴上却是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哪敢,只是有一次碰巧看到罢了。”他提了两杯咖啡,往教室走去,“行了,不和你说,要上课了。放心,我有分寸。泠惜的上课表是林泉给我的,我去帮你确认下。”
谢顾颔首,勾了勾嘴角,“我明早回去。”
电话那边刚唠叨了一句,“不是说过些日子……”电话便给挂断了。
谢顾将手机扔进裤兜里,骑着骏马快速往回奔跑,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余晖渲染的笑意,有点邪痞有点冷漠,染了霞,却有了温度,喜悦受不住从嘴角和眼角都溢了出来,经过来时那片雪白的唐松草,他从马背上侧着弯下了腰,随手抓了两朵雪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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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诚和陈钢龙两人正焦急地坐在偏后排座位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学校那条又憎又爱的十里银杏长街。
金黄成了碧绿,依旧不减情仇。
学校规定,十里银杏长街不准骑自行车、电动车,汽车更别提了,所以,老师和学生们对这条银杏长街,都有着复杂的感情,是又爱又恨。
十里金黄,万分温柔,诗情画意。
十里长街,百米冲刺,心跳不已。
有时候,老师和学生上课要迟到时,好不容易火急火燎地喊赶到这里,顿时心头一凉,须臾只能发愤图强,扔下各自的交通工具,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在这诗情画意里激动不已地狂奔。
闲时感叹这长街真是美啊,赶路时只能一边跑一边咒骂这长街真是长啊。
此时,肖室长与泠惜正狂奔在这条长街上。
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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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建筑授课老师讲台上方着一本《看见古建筑细节之美》的书籍,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复古搪瓷杯,茶香四溢,正优哉游哉地往十里银杏长街不时地看。
“季老师忽然有事,和我换了课,呵呵,也是比较突然,没有提前通知你们。”他抿了一口茶水,“我这人上课,肯定是要点名的,没办法,不然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台下一阵轻声的哄笑声。
“老师是干嘛用的,传世授业;你们又来大学干嘛,肯定就是解惑了。”他将搪瓷杯放回讲台上,“我呢,还是很人性化的,已经提前三十分钟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他说完,便往后门瞥了瞥,见陆陆续续有学生悄悄悄悄走了进来,便朝他们笑了笑问道,“是吧,同学们。”
没人敢答,台下又是一阵轻声的哄笑声。
古代建筑这门课是学生们喜欢的课程之一,老师虽然是严格了些,但关于古建筑细节他总能以独特视觉美学娓娓道来,听着一点也不乏味。
这门课,换在正常时间上,学生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凋零,而泠惜也绝不会逃课。
·
最后一排,靠近窗口的座位上,谢顾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勾着嘴角,目光始终落在外面那个背着书包正在快速飞奔的白衣同学身上。
“肖建。”老师竟是亲自点了名。
“到。”肖室长几乎要摊在秋至诚身上了。
“陈钢龙。”
“到。”陈钢龙焦急地望着窗外,心叹息道,“唉,赶不上了。”
“秋至诚。”
“到。”
“泠惜。”
“到。”
“……”
这声音低沉浑厚,不似泠惜的声音。陈钢龙赶紧往窗边再探下头,悄声说道,“不是,泠惜还在跑。”
三人赶紧转过头去,却见最后一排坐着一名一身休闲服的男同学。肖建和秋至诚须臾便反应过来,似乎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银杏下奔跑的人也不见了踪影,谢顾回过头,朝三人友善地点了点头。
三人立马友好地和他点了点头。
·
肖建和秋至诚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泠惜翻|墙的功夫真是更上一层楼了,连纪检部的师兄都搞定了。
不过,他怎么坐最后一排,泠惜没叮嘱他吗?
“贺天赋。”
“卓静。”
“公羊俊朗。”
“到。”
“叶卿月。”
……
过了一会,泠惜站定在后门旁,悄悄往教室看了几眼,趁着间隙轻轻溜了进来。忽然,他的脚步停滞,却见谢顾一手托腮一手朝他悄悄地挥了几下手,微勾着嘴角,冲他挑了挑眉。
余光瞥到老师的身影似乎要转了过来,泠惜连忙几个大跨步,坐到了谢顾身旁的座位上。
坐定后,泠惜看见前面三人笑眯眯地回首,然后朝他意味深长齐刷刷地点了下头。
泠惜嘴角微微抽了抽,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脖颈。他刚刚明明是想走到肖建三人那边去的,忽然看到谢顾后,见他朝自己打了个招呼,也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临急第一反应就跑到谢顾身旁的座位上。
毕竟,他离宿友们的距离还更近些。
肖室长让后面的同学帮着把书传给泠惜。
·
“哥哥,别急,我给你喊到了。”谢顾低声说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泠惜。
泠惜其实早就预料自己是赶不上的,不过既然来了,古建筑的课他还是想认真学的。刚跑完长街,又一口气爬了四层楼,他揉了揉眉心,微微喘着气,轻声说道,“谢谢……”
谢顾忙轻声说道,“先歇歇,别说话,很累吧。”
泠惜拧开矿泉水,抿了一口,“没事,习惯了,没那么矫情。”
谢顾微勾着嘴角,悄声说道,“哥哥可以矫情。”
泠惜愣了愣,他发现,谢顾不笑的时候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模样,笑的时候,好像……还挺令人着迷的。
谢顾以为自己说过了,忙收起笑意,认真轻声说道,“泠惜,不好意思,我说说笑而已。”
泠惜回了神,赶紧把目光从谢顾嘴角移开,压低声音说道,“没有,只是方才忽然觉得谢顾笑起来真好看。”
谢顾轻挑了下眉,“没哥哥好看。”
·
“最后一排的同学,来回答下问题。”
·
肖建三人立马又共同回首,泠惜急速反应了过来,这门学科是一定要来,因为老师肯定会点名,而且还是一定不要坐最后一排,因为坐最后一排,老师肯定要找你回答问题。
泠惜即刻朝靠近后门最后一排的同学望去。
谢顾扯了扯他的衣角,“泠惜,不用看了,讲台上那位尊敬的老师正朝我们两个方向看。”
泠惜轻垂下双眸,故意躲开老师的目光。其实,古建筑这门课他倒没落下,又感兴趣授课老师讲得也很是到位,只是他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在公众场合说话,还是不免会少许紧张。所以,素来能避之则避之。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最后一排也就坐着他和谢顾,他们两人肯定是有一个要回答问题的,谢顾好像不是中文学院的……他猛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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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老建筑会叫谁?”秋至诚幸灾乐祸地低声说道。
老建筑是他们宿舍给这个老师起的外号,三人都这样叫过,唯独泠惜总觉得不妥,叫不出口,每次都是用“古老师”代替。
肖建胸有成竹地说道,“肯定不会叫泠惜。”
陈钢龙不解悄声问道,“为什么?”
肖建扫了扫四周,老师这么一提问,同学们就更加注意到泠惜和谢顾二人了。不得不说,这二人坐在一起,的确是十分的养眼。
不过,相对于女生而言,谢顾明显更加有吸引力,他整个人散发的狂野阳刚气质,校园中是培养不出的。而且,重点是班里的女同学都人的泠惜早是名草有主的了。
班里大部分女生,纷纷把眼光落在谢顾身上,低着头窃窃私语,不时有几声低笑。
不过,更重要的是,泠惜总是那么纯粹干净,就连穿着都是,永远是一件简单朴素白色上衣,和一条浅色或黑色的运动裤。诚如他所说的,这样做起事来什么都方便。
此时两人坐在一起,谢顾穿着浅蓝色休闲服,淡定自若地与老师对视着。
“他那套休闲服太不低调了。”肖建低声说道。
·
果然,老建筑又说了一句。
“那位最后一排,穿蓝色衣服的同学,麻烦回答下问题?”古建筑老师朝他点头笑道,竟然是十分客气。
肖建和秋至诚心领神会地学习了一下,不管会不会,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老师也一样。
谢顾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老师打开其中一张PPT,“这上面几样是古代常见的一种室内隔断,你和同学们大致介绍下。”
·
谢顾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态,以学霸的口吻从容答道,“这几样建筑,嗯,都是屏风,是介于隔断与家具之间,主要在屋内起遮挡和装饰作用。那个,比较小巧的是插屏,基本无隔断意义;那个可以折叠的,顾名思义,就叫折屏。”
“背景是黄色的那个,应该就是座屏,一般是用来显示座位和座上主人的气势尊贵。画着荷花荷叶的,就是画屏,这种屏风是糊绢或纸的,能使房屋陈设看起来更有韵味、雅致。”
“最后那个,虽朴素简洁却保持了屏风材料本色,便是素屏。”
泠惜见老师满意地点了下头,不觉舒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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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顾坐了下来,拿起钢笔,在空白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推到泠惜面前。
【哥哥反应真灵敏,这么快就找到要点,谢谢。】
泠惜看了下本子,笑了笑,拿起黑色签字笔,写完后推到谢顾面前。
【你的视力很好,我还担心你看不到书本的内容。】
谢顾微挑着眉,继续写着,又把本子推了过去。
【少壮不努力,老大不近视。哥哥戴眼镜上课的样子,像极了学霸。】
泠惜无奈笑着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又把本子推过去。
【谢顾谦虚了,莫威说你才是学霸,一目十行,记忆惊人。我就是长得像学霸而已。】
【……】
两人就着一个本子,推过来推过去,边听课,边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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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威,他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他这人向来爱开玩笑,哥哥别太当真。】
泠惜笑了笑,写道:【没有,他只是一个劲地夸你多厉害,还请我喝了杯咖啡。】
谢顾松了一口气,写道:【没吓着哥哥就好。】
泠惜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顾写道:【想要多学习一些古文化知识,特地过来旁听。】
泠惜写道:【有一些老师的课讲的很好,像这位古老师会将古建筑与传统文化结合讲,还有图片,具有独特的视觉美学。我电脑有名单,回宿舍发给你,可以推荐你听听他们的课。】
谢顾勾了勾嘴角,写道:【那太好了,不过,我好想还没哥哥微信。】
泠惜刚拿出手机,谢顾便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来,上面一个明亮的二维码。
泠惜扫了一下,添加成功,他看了下谢顾的微信名,写道:【谢顾,你这微信名……】
【哥哥,假的。】
【你不怕人家误会。】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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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惜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的银杏,随后便给讲台上一张张美得惊艳的古窗格图片吸引住了。
谢顾循着他的目光,也认真听讲着。
“窗,古时称牗。一方小天地,对于故人来说,门窗好比天人之际的一道帷幕,是连接人于上天的一个通道……”
“风景如画在眼前,四季轮回春花雪月,凭栏而立,倚窗而立,其实啊,许多流千古的诗词歌赋,便是那临窗一站,灵光乍现。对于故人而言,窗牗,不再是一隅角落,更是他们心中的天地。”
“窗棂,就是窗格,极简便可保罗万象。不过,古人向来含蓄,花前月下甚美,如若直接在墙上砸个墙洞,不免显得粗俗无趣……大家也可以对比性南北方的窗棂,南方比较细腻繁复,精美自由。由于古代帝都几乎都定在北方,难免工整豪迈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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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老师喝茶的时间,谢顾在本子上面快速写了一句:【哥哥有眼光,这位老师果然不错,连我这位外院的也听得感兴趣。】
泠惜刚拿起笔,想在本子上写字。
忽然,有人传了张纸条过来。泠惜看了看纸条上面署名,不觉有点哭笑不得。
【泠惜身旁那位帅同学】
泠惜把纸条递给了谢顾,悄声说道,“给你的。”
谢顾漫不经心把纸条打开,动作熟稔地写了几个字,递给泠惜,悄声在泠惜旁边耳语道,“哥哥,哪里来哪里去。”
不知是不是有点靠近,泠惜耳尖微微有点发红,他沉了沉眸,抿了下唇,随后在本子上断断续续地写了几句话。
谢顾垂着头看着本子,泠惜偷偷瞄了一眼,看不出他的神色变化,不过他手上的笔瞬间停滞在本子上。
泠惜赶紧拿着书本上的书签,写道:【谢顾,我不是那个意思,叫哥哥也没关系,我应当比你大,只是怕别人误会。】
谢顾看了下书签,嘴角轻轻斜斜,在本子上写道:【知道了,哥哥。我就私下里叫,可以吗?】
泠惜不觉莞尔,揉了揉眉心:【在家我就是最小,没想可以在学校收一个弟弟。】
谢顾忽然脸色沉了沉,拿起钢笔认真写了句:【哥哥是哥哥,我不是弟弟,是师兄。】
泠惜揉了揉眉心,见他表情挺严肃的,无语颔首写道:【是的,谢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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