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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言语
“乒——”
硝烟还未来得及从黑漆漆的枪口中探出头来,它的“居所”就断裂成了两截,而那颗逃出来的子弹也在手枪被毁的一刹那凭空消失了。
基尔的手颤抖着。
“你,注定只是懦夫,基尔。”格林冷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奥兹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这边这位你应该很熟悉吧?前些天一直见面的,不是吗?如果我把他杀了,你的那位可就回不来了呢……”说话间,掐住脖子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奥兹开始透不过气了。
“住手!”基尔紧张了。“你快把——”
“小孩子的游戏就不要再继续了。”没等基尔讲完,布雷克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况且这里貌似也没有小孩子,何必绕圈子?”
“这不是绕圈子,而是这次晚宴的‘开胃点心’,你说错了。”他的手松开了奥兹的脖子,长桌下面的手也都退回了水下。“要来点红酒吗?”
“混蛋!”苏西吼叫着抽出了一致藏在身体里的长剑,跪在椅子上,手中的剑指着格林的脖子。“难道你只是在……利用我吗?格林!”她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火光,而气息也很不平稳。
格林只是平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为什么……?欺骗我就那么开心吗?背叛……除了背叛就没有别的——”话还没说完,苏西的胸口就随着一颗子弹的掉落变成了鲜红色湿漉漉的一片。“……了吗?……”疼痛使手终于抓不住长剑了——黑色的影子坠入了水中,激起一层层黑色的涟漪。
巴尔马公爵将一片蓝色的羽毛放在了中间的桌上,然后说:“七年前,一个名叫劳拉的违法契约者突然消失,但她的灵体却仍然存在着……我估计,她的灵体是被某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劳拉最后一次出没的地方就在那里。”
“你让奥兹他们去那里了?是为了逮捕劳拉还是另有目的?”奥斯卡问道。
“当然是……”巴尔马公爵站了起来,走向了大门,“另有目的啦……”说完,打开了门往外走去。
“去哪里?”奥斯卡看他要走了,连忙站起身来。
巴尔马公爵头也不回就走出去了。
“喂!”心急的奥斯卡追了上去,出了门就看见巴尔马公爵已经上了马车。当他走下台阶时,马车已走远了。正当他瞪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咒骂巴尔马公爵的时候,另一辆马车悠悠地停在了他的身后。只听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哦呵呵,被我听见了呢!”
“兰兹华斯女公爵?!”奥斯卡吓得跳了起来。
马车的窗帘被撩起了,兰兹华斯女公爵呵呵地笑着,说:“看样子小路又戏弄人了哈!哦呵呵……真是个坏孩子!”
布莱克的瞳孔缩小成了两个乌黑的小点。
黑色的液体从眼眶里止不住地往外流,落在地上。
他的头颅已被子弹击穿了,额头上的窟窿还在汩汩地往外涌着黑色的液体。
死,定,了。
通往阿嵬茨的漩涡出现在了布莱克的脚下,缓缓地,将他这个死去的灵体吞噬……
劳拉看着他往下沉,往下沉,笑了。“西德里克……你输定了……”她自言自语地说。
“你就是……劳拉?”戴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惊讶地望着此刻躺在床上的劳拉。
“是的……我们见过面呢,雷姆。”
雷姆背着昏睡过去的夏罗来到了劳拉的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相信吗?我遇见……恶魔了……我被欺骗了……被欺骗了……我……想要报复那个恶魔呢……雷姆……”劳拉伸出手,摸向了雷姆的风衣口袋——里面有枪。“快……雷姆……快杀了我……我已经没有力气自杀了……快点……”
“……”雷姆往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着劳拉。
“那好……”劳拉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雷姆低下了头,说:“我不会让你死,劳拉·辛克莱尔。”
“你调查过我了?”
“对。”
“呵……我再说一遍……请杀了我……”
“不。你可以死,但是请等那个人知道了你的身世后再死。”雷姆抬起头,眼神十分坚定。
蓝色的羽毛飘落。
龙。
一条像龙一样的蓝色灵体出现在空中,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嘶吼着卷起一阵阵狂风,将羽毛刮得四处乱飞。
“这是冀利,我的灵体。”格林将靠着桌子支撑着站着的苏西拽了过去,用臂膀接住了她,然后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对她说:“很痛苦吧?苏西……不过对于本质是灵体的你而言,这点伤是死不了的。”
“放开我!咳咳!”苏西挣扎着叫道。
掐住脖子的手松开了,格林向她的脸呼了一口气,笑着对长桌另一面已经站起来准备跳桌子过来的布雷克说:“你果然还是很担心她的啊……毕竟……她曾是你的小姐啊。”
“西德里克·巴斯卡比鲁!别拐弯抹角了!你的目的是把我们抹杀掉吧?——那个真相就可以石沉大海了……”布雷克跳上了桌子,将手杖刺向格林的头,快击中的一刹那却被格林用苏西当肉盾的举动惊的登时收了手。
一只巨大的木制的傀儡手从长桌下冒了出来,布雷克感觉到了异样便马上往一旁跳开了,就看见长桌被那只傀儡手捏了个粉碎。
看见格林平静的神情,便知突然冒出来的灵体也是归属于他的。其他人倒是吃了一惊,毕竟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与两个灵体缔结契约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只有一个灵体……别都摆出这样的表情啊。”格林抚摸着靠近他的那只巨大的手,脸上始终是那诡谲的微笑。“算是被你说对了,制帽匠……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们抹杀掉……遵从古连大人的意志。”
“咳!格林……你不会得逞的!”苏西撕扯着喉咙在他耳边吼道。
“呵,这可不是你说得算的。”格林把她的脖子勒得更紧了。“啊,我差点把我的奥兹忘了——你拿着镰刀对准我干什么呢?奥兹。”格林的话说出来了,其他人才注意到了高举着黑色镰刀的“奥兹”。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奥兹苦笑着放下了镰刀,与此同时,祖母绿的眼睛也黯淡了。“先生你果然……不是人呢……你也是阿嵬茨的产物吧?——虽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装载古连意志的容器’,但你根本就不是。”
格林的脸抽搐了一下,用无比惊恐的目光注视着握着镰刀的奥兹。可能是因为在震惊之余,胳膊的力气也松懈了一下,而苏西就趁此机会逃了,跌跌撞撞地远远地躲开了他,口中还笑着说:“哈哈哈……到头来原来你自己也不是真正的人啊……真可笑啊!哈哈哈……格林……你注定会完蛋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基尔呆若木鸡地站在一边,面对眼前复杂的场面,他的脑子里混乱得像团浆糊。
雷姆听了劳拉冗长的“遗言”,沉默了片刻。
说完自己几年来的遭遇后,逐渐走向死亡的劳拉倒是越来越清醒了,她突然想起了阁楼里的女孩,便告诉雷姆:“快去阁楼吧……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就当我还你个人情……”
“阁楼?”
“有个女孩被困在里面呢……”
“是爱丽丝?”
劳拉点了点头。“快……快去吧。”
雷姆背着夏罗出去了。
文森特笑着推开了黑暗中的大门。
门内分散着站着一行人。
“晚上好啊,各位——”他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艾歌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只能凭借微弱的光线分辨出披着斗篷的身影的轮廓。
一个女声响了起来。“怎么样了?”
“能怎样呢?”文森特笑着回答道。“正如预期的那样——”
“那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站在窗口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对吧?”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充满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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