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

作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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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笼络


      吉嫔这一步走的极好,当然,她也是不甘被姚氏利用之后,还被吃抹得如此干净且窝囊。

      我最不信奉那句:做鬼也不饶得你们。听起来实在幼稚可笑,人都死了,不饶又能如何?倒不如吉嫔这般,早早打算清楚,便是死,也绝对不让姚氏活的逍遥自在。

      况且,这女人的心思,也一定是希望我与姚氏斗个你死我活,她不待见姚氏,也未必就待见我。而最终能将这秘密托付与我,也是给了她一个复仇的可能。

      姚氏千般聪明,万般算计,万万不会想到,这不起眼的吉嫔背后这一刀,如此了得。看来,人不论尊卑高低,要防,就要防的彻底,巨石挡路,可土疙瘩绊人,犹是生在这后宫之中,倒了,未必还有站起来那一日。

      吉嫔发丧,棺材从侧道送出,随从极少,一路走去,撒了漫天黄白纸钱,无人哭泣,皆是面目僵硬,一身惨白孝服,犹是在这寒日之中,更显得冷清凄惨。

      我站在廊子里,远远冷眼看的清楚,这就是现实,最真实而残酷,好好如花佳人,被欢天喜,簇簇而拥的迎进之时,只觉入了另一番天地,无不是憧憬美妙,笑不拢嘴。

      可到底有多少人最终能站得那最高顶点,俯视万物众生,与那人比邻而处?又有多少人,芳华正好,却只落得香消玉殒,人去楼空的下场。转眼,温香软玉,只剩一副冰冷尸身。何其卑微,何其讽刺,生来死去,也要如此,半分暖意不留。

      她已不知道,若是魂魄有知,只怕会落得满眼血泪。后宫,只是一口华丽阴森的棺材,我们终将走入这里,而后死在这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者卑微如尘埃的姿态,桎梏的一生,也只是陪葬,陪了这一生,葬了自己。

      “娘娘,多晦气啊,俺们可得离得远一些才好。”刘东侧眼,十分不屑:“吉嫔这是罪有应得,没有那等细密谋策,只得留下这等下场,谁人怜惜她。”

      “怜惜?”我敛回目光,转身往回走:“若是让人怜惜,这辈子还可曾有翻身之日了,同是为人,亦为何要他人怜惜,可笑至极。”

      吉嫔一番供词,共递了两份折子,一份直指元妃后宫结党倾轧,谋害宸妃与长公主;一份直指华云清,华玄为两人在军营之中,与远地商人勾结,购入低廉马匹,替换军中优良战马,从中获利。

      两封折子,一封源于吉嫔身后陈氏一族,便是其父大理寺少卿所呈,另一封是兵部侍郎秘密所呈。看似皆是无关朝堂势力紧要之人,实则的的确确可掌握攻击力度的要点,就算是凤御煊存心带过,也未必有了以安众口的理由。

      我到御清殿之时,凤御煊正在批阅奏折,福来站在门外,手上端着东西,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见来人是我,如得大赦,疾步上前:“娘娘,您来的正好,皇上早膳还没用,又不让老奴进去打扰,这可怎么办。”

      我笑笑:“福公公,莫急,本宫帮你带进去好了。”

      “有劳娘娘多劝慰几句,皇上这身子要紧。”

      “放心吧。”

      我推门而入,凤御煊连头都未曾抬起,侧脸看来略有苍白,似乎很疲倦了。

      我缓步走过去,轻轻将银盘放在桌边,还未等走到他身边,淡闻他冷冷一句:“出去。”

      我一愣,提着裙子,巧笑道:“皇上这是让蓅姜去哪里?”

      凤御煊闻言抬头,怔怔看我一眼,面色不那么紧绷,伸手去按额际:“蓅姜怎么来了?”

      我走到他身边,嫣然一笑:“想您了,来不得吗?”不等他说话,牵了他的手,拉他走出位置:“来,陪我吃粥,我一人吃不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凤御煊随着我性子,瞄一眼银盘里的东西,复抬头看我:“只一碗,怎么分吃?”

      “怎么办,蓅姜贪恋皇上宠溺,特别怀念生病时候,想起来的时候,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凤御煊冰封一样的脸上,终于带了一层薄冰般的浅笑:“乱说,生病哪是好事,你要身子康健才好。”

      我拉他落座,眼色流转,眼睛一眨不眨看他,巧言软笑:“所以说,皇上惯坏蓅姜了,所以蓅姜还想要更多的宠爱。”

      “你想如何?”凤眼长而亮,便是疲惫至极,也丝毫不能遮掩住他眼里的光,这般男子,气势天成,不必显露太多,也有峥嵘凌厉之色。容不得他人怀疑,也不容忽视。

      “想你陪我吃粥。”

      他一怔,不懂我饶了这么一圈弯子,结果只是为了让他吃了这碗粥。半晌,淡淡答了一句:“好。”

      一碗冰糖银耳粥,我只轻尝两口,剩下悉数都看着他喝下肚。我递过帕子给他擦拭嘴角,淡淡道:“今日阳光正好,你合眼休息一会儿,浪费不了几分时光。”

      阳光投入,角度正好,我扶他躺在我双腿之上,伸手覆盖那双眼,阳光扑了我们一身,暖和而干燥,淡声道:“不要太累,就算不为别人,你身后,还有我和长生,非你一人,怎可这么狠心,无视自己身子?”

      他不动,一声不响,却是伸出手,覆在我盖住他双眼的手上,我笑笑,自言自语:“你不开心,
      我心口也是沉的,惴惴难安的感觉,也要你尝尝滋味才好。”

      “蓅姜焉知我没有惴惴难安之时?”凤御煊乍然开口。

      “你若有过,何以不体谅我的心情?”

      “你……”凤御煊被我的话噎得一顿。

      我抬起手,看着他眼睛笑:“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他撩眼看我,复阖了眼,淡淡问我:“蓅姜是想去看华安庭吧?”

      “皇上最是厉害,一猜即中,最近听说哥哥最近病情稳定许多,蓅姜再想,可不可出宫去趟驸马府呢?最近也是颇为心烦气躁,哥哥边地归来,还未曾见过一面,悬着的心,如何也放不下来。”

      “你若想去,就安排你出去一次,不过,要早去早回。”

      我心下喜悦,笑染眉梢眼角:“那你说说,蓅姜该怎么谢谢皇上的圣恩?”不等他说话,我弯下腰,在他阖紧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我最喜爱你这一双眼,太透彻,明了,也难免会冷清寂寥,谢谢你让它告诉我这一切。”

      阳光角度更高,从窗棂之中渗透而出,分成无数细块,这间屋子里,静谧异常,我伏在他胸口,懒懒如猫,一室的温暖,缠绕我们周遭,也是时久以来,少有的安宁。

      “蓅姜你曾说过,你愿融入我血肉,渗入我骨髓,若是有一日,你做得到了,你会如何?”他轻轻问我,声音清浅,于这安静空间,异常清晰。

      我也不动,不睁眼,融在暖热光源之中,维持那个慵懒的姿势,想了想,开口道:“只是伴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

      “五年前,第一次去将军府,我于马上,你颓坐于地,我看着你时候,就心里在想,你那双眼真是厉的很,女子生出这般眼色,绝非温顺贤淑,若可所坐要位,定是个了不得的角色。

      可出了将军府,宜玶却跟我说,那样的人,该是呵护着的,偏偏生得如此倔强隐忍,让人心生怜惜。”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我静静听着,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仿佛在他唇畔手边凝固下来。

      “蓅姜,我曾答应过宜玶,允他要了你,但是后来,我食言了,因为我始终觉得,你是我想要的女人。这一生之中,我急欲得到的东西只有两件,江山与你,所以,我必不计一切代价,便是落得他恨我,我依旧会这般做。而我想来,你与我终是一样的人,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攥在手心之中,不肯放松,我喜欢你这般,却也怕你这般,你可知道?”

      “御煊,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日你向我伸出手,我定还会毫不思索的将手递与你,我们是如此相似的人,就注定了,这一生,一定要相携而行,然后殊途同归。”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太过复杂,偏偏有时,来不及细究,都已时过境迁。凤御煊的眼,看得到厉色与适合,而凤宜玶的眼,只看得到怜惜,情爱的归宿,从了解到深信,能摸清彼此本色,方才知道,原来等得那个人就是对方。

      有这样的爱,不曾海誓山盟,也不花前月下,走过太多旁人,出现无数波折隔阂,我们就对峙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人来人往,不断擦身而过,却始终看着彼此,眼中深色,容不下他人,却也不可触手便得,站在各自位置上,孤寂哀怜。

      午膳是在御清殿用过的,不多久我便离开,回到兰宸宫便招来许绍。

      “长生如何了?可还好?烧退了吗?”

      许绍恭敬:“小公主恢复的还算好,已经退烧了,吃了东西已经睡了。”他抬头,看我,眉头轻蹙:“娘娘脸色似乎不大好。”

      “本宫没事,今日来也是找许太医商议事情的。”

      “臣洗耳恭听,娘娘请讲。”

      “刘东说,您已经去过刘长和的侧间了,竟没有发现天仃,可有此事?”

      许绍点点头:“回娘娘,的确如此,微臣曾经探过一次,并没发现蹊跷,怀疑他已经转移了地方。”

      我笑笑:“那就有劳许太医了,弄些天仃进宫,应该不费力气吧?”

      许绍一怔,抬头看我:“娘娘意思是……”

      “你想的没有错,就是嫁祸栽赃,或者也不可这么说。皇后的那一套,你知,本宫也知,何况这后宫之中,无中生有,从来就是惯用把戏。于她,可不是无中生有呢,你说是不是?”

      “微臣惶恐。”

      “不必惶恐,元妃不是也有人在太医院吗?这么说来,许太医知道本宫的意思了吧?”我微微探身,离他更近。

      许绍脸色一滞,不动声色微退半分,答了句:“微臣知晓,娘娘放心。”

      “你知晓就更好了,剩下的事便有劳许太医了……”话未说完,喉头一阵发痒,我轻咳出口。

      “娘娘,让微臣给你请脉。”

      我伸出右手,他两指探入我腕上,细细品了半晌,淡淡道:“娘娘需要修养。”

      我未收回手,反倒扣住他的手,目光笑意渐浅:“本宫要听实话。”

      “娘娘心肺旧伤未痊愈,积劳成疾,郁结沉闷,药汤服用久日也未必有静养来的有效,所以娘娘不可情绪起伏太大,少操些心,过些时日会好很多。”

      嘴角上扬,划出弧度,我撩眼:“那等日子似乎离本宫还有一段距离,难矣,难矣。”

      凤御煊允我明日可出宫,走一遭驸马府,我下午光景让刘东将口信带出,明日见一个人,也好将这些日子的心思落实。

      第二日清早,我便乘了备轿,一身便服,从侧门出了去。长长无尽宫道,红墙碧瓦,我被缓慢抬过,又想起当初被抬进这里时候,何等模样,感叹果是物是人非,时光之强大,超出我们想象。

      驸马府离皇宫并不远,不肖一会儿工夫,哥哥知道我来,竟被凤云深搀着出了门。

      轿帘被掀开,我提裙而出,绛紫色的锦袍,流云落水髻,不着半分胭脂,又仿佛回到出阁之前那段光景。哥哥喜爱我的模样,总是说“我家蓅姜的模样,无人能及,不傅粉涂脂,也是绰约风姿。”

      此时再见哥哥,轮廓依旧还是当初风流倜傥,不见黑,只是清瘦许多,一条腿,缠了许多白布,他站在门口对我笑,笑的如此云淡风轻,无所畏惧。

      “蓅姜,是蓅姜吗?蓅姜……”一声声,唤得我眼眶酸胀难忍。那是我的哥哥,这世上最亲的人。

      我缓缓上前,被他一把捏住手掌,他眼有泛红,似乎隐忍:“如何能交托长生,那等残忍,似割了你的心头肉,也是挖了为兄的心,怎么可以。”

      “蓅姜觉得值得便可,哥哥你无需自责,退了一步,我们还有后路。”这一番话说的身边的凤云深落了眼泪,她抽噎,无言以对。

      “宸妃娘娘千安。”背后有声音唤我,似乎熟悉,我转过头,笑容覆上脸颊。

      “快快请起,这里不是皇宫,舅父无需如此。”

      跪在我面前的年长男子站起身,笑容可掬:“蓅姜进来可好?”

      “舅父,这次相见自然是有些话要带到,难得我还能出宫,可也是百年难得,以后说话机会便少了,不如这次说清楚了。”我坐上主位,哥哥,舅父坐在侧位,凤云深关了房们,带着丫头们出去,只留我们三人商事。

      “长话短说,大舅父与小舅父皆有在朝廷效力的子女吧?”我请问。

      舅父点头:“有则有,官位低微,并不在皇宫里做事,恐难帮得上您什么。”

      “胡安表兄乃一表人才,我看来可用得,若是有了机会,舅父意见如何?”

      舅父喜上眉梢,这等好事,难遇至极,如今我肯开口,他自是乐见其成,喜形于色:“您肯提拔,小儿也自当竭尽心力帮娘娘一臂之力。”

      我笑笑:“以后的局势难明,总要未雨绸缪,何况现在皇上也需要得力人手,如是能有合适位置,我自然是提拔自己人更可靠一些。在朝为官,裙带关系哪少得了,不过只要肯做事,听话,步步高升也不是不可。”

      舅父附和,连连称是。

      “眼下就有一件事,若是做的漂亮,也好我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如是事成,这好处可不是一点半点。胡安表兄如若愿意,那便尽心尽力去做,自有人提点他,您看如何?”

      “有您的提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也是犬子荣幸至极,您尽管放心,一定做得滴水不漏才是。”舅父恭顺,赶紧出声保证,生怕我反悔。

      “那就最好不过了,胡家也算是我身后之力量,我心里有数呢。”话点到为止,多说无益,我虽与胡家情谊无多,可如此眼下,也算得可用之力,犹是元妃这一倒,倒也帮了我。

      刘东推开门,弓腰附在我耳边细语,我撩笑,站起身来:“我出来时辰不多,还有点事情要去忙,就不多留舅父了,等舅父进了宫,蓅姜自当设宴招待。如此,就等待表兄的好消息了。”

      舅父恭维,连声道:“您就放心吧,定不会让您失望。”

      顺着廊子走过几间,站在门口处,推门而入,凤宜玶立在房中,正在看墙上那幅画。回头,见我正入,脸上掀了一丝温暖笑意:“蓅姜。”

      我笑笑:“若不是事出突然,也不会贸然招宁王过来,不过蓅姜思来想去,这等要事只能托付宁王去办,方可安心。犹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凤宜玶并不吃惊,神色淡然,徐徐道:“蓅姜找到姚家的把柄所在了?”

      “哪里是蓅姜自己找的,原是那被害的人早先就设下的套,便是无中生有,总有漏洞可寻,吉嫔被陷害,难道不该有个公道?”

      “可吉嫔自己已经招罪,陈家亦然。”

      我抬眼,淡笑始终:“吉嫔能招,是因为她以为还能逃出升天,假的也成了真。若是假的成不了真,那招不招也无意义了。”

      凤宜玶轻叹,目光转过我的脸,探向窗外:“这是非纷繁,又有谁是一清二白的,无辜的是谁?侥幸的又是谁?”

      “不管那般仔细,权势争夺之路本就血腥,难道吉嫔就无辜了?她不过是不及他人更狠毒而已,这怪得了谁?现下姚氏一族盯紧华家和江家,他只手撑天,与谁都不是好事,不是吗?或是觉得姚氏背后做的还不够狠?”

      我倒吸一口气:“便是我与长生,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这一句像是触到凤宜玶内心的某个点,他一怔,遂转眼看我,带着犹疑神色。

      “你,可知道我吞忍了多久?只是因为牵涉到长生,我便不能作罢。”

      我并未在驸马府停留时久,跟哥哥稍微谈了一会儿,便回了宫。我刚入了院子,邀月赶紧上前扶我下轿,轻声道:“娘娘,皇上来了好久了,正在里面等您。”

      我点头,赶紧进了房间,凤御煊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已凉,没有动过痕迹。

      “你回来了,华安庭如何?”他抬眼看我。

      “已无大碍了,伤口愈合的很好,听说再有月余便可自己行走,跛脚只是略微,影响不大。今日看过之后,这一颗悬着的心,终算落下了。”我含笑看他,邀月赶紧端来银盆,给我净手。

      “皇上还没用膳吗?刚好我也没有用,邀月,撤掉吧,重新做一些来。”

      等房间了没了人,凤御煊微微垂眼,不断转动手上那杯温茶,轻声问我:“蓅姜当初也说,以吉嫔的戏,也是我手中的另一出,这般说来,蓅姜手里应该也有分寸了。这一次出宫,办的可妥当?”

      声音清浅,不疾不徐,他撩眼,只看着我笑。夫妻这么久,这种笑意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心口一震,心中思绪万千,嫣然一笑,开了口:“妥当与否,皇上不用久日便可知晓,就看到时候您满不满意了。”

      修长而白皙的手,撤离淡青瓷杯,带着暖热,覆上我的手,握的紧实:“以蓅姜的心思,我很放心。只是,那些人,可信吗?”

      都是心明如镜,都是一点即透,猜透对方的心思并不困难,就算不坦言,也无需遮掩,凤御煊的心思,谁人能及?

      “可用可靠之人,少之甚少,以为沾亲带故,或许有些保障,况且人寻权势,就如鸟兽争食,不顾头破血流。但未登峰造极之时,总是听话且谦卑的,目前看来,实属可靠。”

      眼前的眼色幽如墨潭,他不放过我说话之间,每一丝一毫表情,略微点头:“便是再少,你也要知晓,你还有我。”

      我媚眼如丝,笑而不言。

      元妃虽怀有身孕,却因为吉嫔一事,咱被禁足寰渠宫。据说皇后姚氏派了刘长和给元妃请脉,开药方,却被元妃厉色拒之。姚氏不怒,安坐凤宫,仍是日日派刘长和去瞧,哪怕吃了闭门羹,也依旧风雨不顾。

      华瑞莹那边格外安分,应是细细品过元妃摆下这一道,也觉得十分恼火,于是元妃被禁足之时,却无一人上前说情。江家自是没脸讨饶,自顾自安危还来不及,也顾不得元妃。

      另一面,华云清,华玄为的营私舞弊之事闹得愈发大,姚冲出面清查,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证据确凿,折子纷纷呈上,堆了御书房案上一尺之高。

      见到大事不妙,父亲开始到处松动关系,力保两人小命,便是连华瑞莹也不放过凤御煊去看长生的机会,哭天抹泪,闹得他十分不耐。

      都说后宫女子的宠爱,便是朝堂臣子的权势影射,皇帝的爱可以毫无预警,却绝对不会毫无缘故,亦如失宠,或者冷落,因由直接,且关乎利益权衡,如此来去自由冷冽的情爱,怎不让受者心死,见者心凉。

      得了空当,我备了东西,走一遭寰渠宫,如我说料,元妃此等心气儿,这般所处仍旧不慌不乱,见我来,也是一脸浅笑,似乎自然:“原来是妹妹,不嫌弃这冷清,便留下来喝杯热茶吧。”

      我软笑:“姐姐若是不嫌弃这礼物蹊跷,那就收下。”

      元妃掩口而笑:“以你之心劲儿,落不到在这能抓得到把柄的东西上动手脚。”

      我撩眼看她:“哦?姐姐怎么就知道蓅姜不会?”

      她倒答的无谓:“这等档口,你在等皇后的马脚,焉能显露出马脚留给她?”

      我巧笑,笑出声音:“所以说呢,元妃心智高远,看的清楚,只可惜了,看得清楚,不如下手利落。”

      “也是,当初你挑起这事端,如今坐看风吹草动,反倒置身事外,与你不相干了。不过,她不如你高竿,也不如你想的那么好对付。等到我倒之后,你的日子还能长久到何时?”

      元妃看我,直言不讳,如今地步,掩藏我们之间那些暗自算计,已无意义。“宸妃,后宫女子走在一途,无不是殊途同归,鹤立鸡群之人,只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若是连我都容不下,焉能容得你?”

      “我对不对付她,她容不容得下我,那都是后话,与你无关。如今,先置你于此,才是我目的。元妃,当日你算计我,设计将长生过继给华瑞莹,现下,我便加倍奉还于你。”

      我站起身,笑的格外灿烂:“而那场是非中的人,任一个,也别想逃得出,必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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