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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戴从文与谢皇上刚到衙门还没有坐定,就听到帅公惊慌失措的声音,“戴大人,苏镇东回来了,还带了,还带了……”
帅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行人已经闯进了内堂。
一个没有穿官服只着了一身华贵衣服的人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戴从文定定看着他,还没开口,苏镇东上前便呵斥戴从文道,“大胆戴从武,陈公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见陈公公就如同见到太后,你居然还不上前行礼!”
戴从文知是苏镇东又找了人要为难自己,一阵倦意涌上心间,不得不站起身来向那人行礼,“参见陈公公。”
陈公公开了口,语气中带了明显的尖刻,“戴大人,听说很难有人能审你啊?”
戴从文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陈公公,本官只是按本子办事。”
“是吗?”陈公公故作惊讶地说,“苏大人他官职小,不能审。相国大人涉嫌贪污,不能审。可是本公公服侍太后四十年,太后可以证明本公公绝对够清廉,视钱财如粪土。虽然本公公没有一官半职,不过,太后赐了一个令牌给我,看来我可以审你了吧……”
“陈公公当然有资格审我了。”戴从文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波澜不惊,可是心下却转过无数念头,他并不知道这个陈公公的底细,而且,这个陈公公敢这个样子来了,怕是的确没什么把柄在自己手里,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而戴从文身后的谢皇上闻言也是一惊,看到戴从文身子慢慢僵直,一向对戴从文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的他心下明白,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
到了公堂之上,苏镇东坐上了主审的位子,看着堂下站着的戴从文,心中不由一阵畅快。
而苏镇南找来的所谓的御医装模作样地验了尸之后,开口道,“报告苏大人,幸好镇南兄(某陌:我受不了了……我多么想抽打你……你还叫“镇南兄”!这三个字打得我好纠结!)懂得用古法保存尸体,还保存得很好,所以我验的很清楚,我初步鉴定,尸体的右腹有一道疤痕,这条疤痕是多年前受刀伤所留下的。而且死者确实死于咯血病。”
“苏大人,本官右腹之上也有一条刀伤疤痕,也患有咯血病。”戴从文向堂上坐着的苏镇东语气镇定地说道。
“戴大人。”司徒御医在苏镇东的目光示意下向戴从文发难,“可否跟在下进内堂检验一下?”
戴从文微微点头,跟司徒御医进来内堂。
不久,两人回到大堂,司徒御医开口道,“报告苏大人,戴大人身上的疤痕,是假的。”
众人一片哗然,唯有戴从文不慌不忙地问道,“何以见得?”
司徒御医得意地说,“按照《洗冤录》的记载,只要在新疤痕上搽上火天椒,就可以做出一条假疤痕,你身上的疤痕,也是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我虽然是御医,但是我验尸也验了几十年,一眼就分得出来。”
谢皇上担忧地看看戴从文,却在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点忧虑,谢皇上知他是在强自撑着,心里沉重了很多。
戴从文听完司徒御医的话,反而挂上了微笑,“你一眼就分得出来?那真的是好笑……”在下一刻戴从文却陡然换了表情,严肃了神色想司徒御医吼道,“这里是公堂!不由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一眼就分得出,你根本就是收了钱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被说中的司徒御医心虚地否认,“我是照《洗冤录》所说!莫非你敢说《洗冤录》也是胡说八道?”
“《洗冤录》当然不是胡说八道!但是我也可以说,是你们在尸体上作了一条疤痕,搽上火天椒,又或者,在死者生前已经先做好这条疤痕然后把他杀死!”戴从文瞪着心虚的司徒御医,“为什么你可以一口咬定我身上的疤痕是假的,你为什么不说死者身上的疤痕是假的!”
司徒御医被戴从文逼得无话可说,可转即又想到最后一条救命稻草,“那你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为你把脉,就可以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咯血病!”
戴从文冷冷一笑,“好。”说完便伸出手,在司徒御医过来要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反手狠狠抓住司徒御医,一把将其拉至身前,压制住他,“你怎么当得御医!验证咯血病最好的方法是看舌头!普通大夫都知道,有咯血病的人,舌红,舌苔黄,舌边成青蓝色,你不知道么?啊?”紧紧的逼问后,戴从文更加趁势咳嗽起来,咬破舌头,鲜血涌出来溅在司徒御医的脸上。
司徒御医见状急忙挣脱开,却被狠狠摔在地上,戴从文作势要再一次抓住他,司徒御医连忙慌张地逃开。
在一旁的陈公公见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只得开了口,“够了够了!”
戴从文这才停下身子,等待陈公公的下文,陈公公站起身来,“戴大人,你说自己就是八府巡按戴从武,那跟戴从武交往过的人,你都该全部认识吧!”
戴从文看着陈公公,抬手擦拭唇边的血迹,他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到来了。
果然,陈公公下令带上来一群人,依次排开站在戴从文面前,陈公公走近戴从文身边,故意将语气放柔和,“戴大人,麻烦你一一说出他们的身份和名字好吗?”
“没问题。”戴从文口中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却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公公不满地捂住嘴巴,“一叫你认人你就这么咳,是个人都怕你了。”又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哦~难道说,是你不敢认?”
陈公公得意地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指着他向戴从文发难,“来呀,说啊,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人,告诉我吧。”
看着戴从文没有说话,谢皇上的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看向堂上被围攻的戴从文,只恨自己没办法救他离开。
戴从文察觉到谢皇上目光中的隐隐担忧,回望过去,眼神似乎再告诉他,放心。
几步走到那人身前,戴从文缓缓开口,“这个,是刑部侍郎戚为力。”
在陈公公惊讶的目光中,戴从文有陆续走过一个一个人面前,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他们的名字和身份。
“湖北按察使蔡子培。”
“宏文馆学士容洛华。”
“石海之。”
……
在认了十几个人之后,正好行至谢皇上身边,戴从文像是支持不住般剧烈地咳嗽起来,谢皇上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陈公公却不依不饶,“还有这几个,认完他!”
谢皇上恨恨地瞪了陈公公一眼,紧紧扶住咳嗽不止的戴从文,心疼不已,只得向堂上的苏镇东说,“苏大人,戴大人咳得这么厉害,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下。”
苏镇东见谢皇上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护着戴从文,妒火中烧,立刻驳回,“不行!一定要认下去!”
戴从文咳嗽不止,挣扎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由身体猛地前倾,吐出一大口鲜血。
谢皇上知道这是戴从文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流出的血,心里好像也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拿出手绢帮戴从文擦拭,也顾不得语气不敬又会被苏镇东拿到什么把柄,“苏大人,现在戴大人咳嗽得吐血了!你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下再说。”
苏镇东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边的陈公公倒开了腔,“那就由他吧,让他休息一会,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说着,又低下身子挨近咳嗽不止的戴从文,“戴大人啊,你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内堂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不够,就两个时辰。等你养足精神,一会有很多人让你认,还陆续有来啊!”
到了内堂,谢皇上扶着戴从文坐下,又端来一盏茶喂他,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戴从文却释怀地一笑,牵起谢皇上的手紧紧握着,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一点,“可以撑到今时今日,总算没有辜负我哥哥所托。”
你总是想着别人所托,不惜自己忍受这样的痛苦,谢皇上目光中透着心疼的责备,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戴从文伸手轻轻按住唇,制止了他的话。
“其实我冒充我哥哥之前,已经很努力记住他所认识的人,但是我们兄弟俩实在相隔多年,他又交游广阔,相识满天下,我真的不可能认得所有的人……”
看着戴从文内疚的表情,谢皇上既生气又心疼,却看到戴从文从怀中缓缓拿出一包东西,正疑惑间,戴从文开口说,“我准备了一包药,只要我吃了之后,就会立刻暴毙,症状就像激动过度,中风而死……”
这几句话像利剑一般刺在谢皇上心上,谢皇上皱紧了眉头,他没有想过戴从文居然做了这样的打算,急忙伸手去夺,却被戴从文躲开。
戴从文每一个字都带了难言的悲伤,“为了不连累你们,我唯有这样做……”
谢皇上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人,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原来那个昨夜一直安静地呆在自己怀抱中的人,那个目光温柔如水的人,居然早就在心中为自己铺了这样一条路!
两个人并肩作战的约定,你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你从来,都只肯把我挡在身后,连伤口,都不肯让我看到。
谢皇上一把攥住戴从文的手腕,要抢过那包药,戴从文觉得手腕一阵疼痛,他知道此时谢皇上的心,怕是更痛吧。
抬手按上谢皇上的手,戴从文凝视着谢皇上,“你听我说,我死了之后,这宗案子就会成为悬案,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是真是假,而你们一家人也可以平安无事……”
手腕上所受的力道越来越大,戴从文知道自己的每一句像是一根针刺在谢皇上心脏最柔弱的地方,看着谢皇上眸中闪动的心疼,口气不由软了下来,“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吃这包药,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且……”戴从文定定地看向谢皇上,“我答应你,此次之后,我绝不会在做这样让你心疼的事……”
戴从文眼中闪动的泪光让谢皇上渐渐松开了手,再次张开手臂环住戴从文,谢皇上真的很想,永远把他保护在这个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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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累毙了
睡了
大家晚安
□□没上 亲爱的读者大人们咱改天聊。
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