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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将一件东西送到某处？”
奈德警惕地向周围几个人望了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地苦笑着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不可能单独找到那样……东西，不是么？”
“您想要依靠他们的力量？”奈德惊奇地打量着凯伊神甫、阿兰还有克琳希德和布鲁姆斯，似乎是想找出他们的特殊之处，应该是对我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了。
“至少……现在只能如此。”沙哑的嗓音显出了我的不悦，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决定，尤其那个人是奈德，令我尤为不快。
“我明白了。”奈德找了片空地开始生起篝火，跳跃的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他用枯枝轻轻地拨动着火苗，寒冷的季节火焰总是不容易烧着。当我们围着篝火坐定的时候，才发现月亮已经爬到了天顶的位置，大半夜过去了。看来，这又将是个注定失眠的夜晚。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我那有着沙褐色眼眸的、曾经的副官突然开口了：“当年教皇来到阿□□翁的时候，那位大人曾经召见过我。他拜托我做一件事，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应允了。”
“那位大人，认识你？”我皱了皱眉头，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不，他只是找来了您最信赖的一个人。”奈德掠了一眼橙红色的火影，“就我所知，他也曾经找了陛下的人，去办某件事。”
这确实就是那位大人的作风。
“他让你做了什么？”
“在他死后，将他生前用过的铠甲送到爱丁堡的遗族那里。”
“正义的弃袍？”我猛然眼前一亮，蹦出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正义的弃袍？那是什么？”米卡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位大人，曾经留给了我一首只有三句话的短诗。”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此刻在这里说出这些内容是否妥当。但显然，无论是克琳希德还是凯伊神甫，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那表情就像是围着猎物的肉食动物，好奇、贪婪、渴望、饱含着毫不掩饰的单纯欲望……
“第一句是：纳文城堡以西的欧斯特王宫遗址将是您的起点。”
除了高挂着漠不关心表情的阿兰外，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点了点。欧斯特王宫的遗址虽然早已不在了，但这里正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也是我执意前来的缘故。
“第二句是：智慧的灵柩、正义的弃袍和爱的祭坛，将在燃烧着的本源中出现。”我慢慢地吟诵着，仿佛这诗句本身就具有魔力一般。
“如果智慧的灵柩指的就是刚才库赫兰的坟墓，如果正义的弃袍指的就是奈德先生送到爱丁堡的那件盔甲……那么，难道爱的祭坛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东西？”凯伊神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佻，确实不像是一位天主教虔诚的神甫。他的装扮及发言，令奈德微微皱了皱眉头。
望了克琳希德一眼，她沉默不语正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猜想她此刻所关心的并不是那前半句，而是为那个“燃烧着的本源”所烦恼——记得她在汉萨同盟的宅邸曾经向海因里希这么解释过那份翠玉录的拓片。但当时她恐怕只是一时的无心之语，但却叫我心神不定了好一阵子。恐怕两者之间，确实有什么关联。
“我们所要找的那样东西，确实可以被成为爱……基督的爱。”吐出这样的词，我显得有些勉强。
“那么，将在燃烧的本源中出现是什么意思？”凯伊神甫轻轻地用手指在脸侧搓动，似乎正在刺激着自己的思考神经。
“如果奈德先生运送的，真的是‘正义的弃袍’的话……那么，智慧的灵柩难道说是……先王陛下的部下将之安放在这里的？”拉斐尔忽然插口道，他的思维方式总和众人相异，“这样或许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知道墓室的位置，并且能在墓室里设计暗算我们。”
“但墓室被洗劫一空了，菲利普的人不会这么干吧……”
“那恐怕是发生在……先王陛下驾崩以后，他们自己也想获得那样东西。”
我不觉捏紧了拳头。
“拉斐尔，你说的人是……摩门子爵他们？”
“恐怕确实如此。”
“但他之前也来过这里。”
“那恐怕是因为知道了您叛国、并且失踪了。为了防止您获得线索，或者……捕杀您——也许那时候是先王陛下授意的。”
我点了点头，他的推测确实有些道理。但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也无从考证了，最多只能证实这里恐怕真的就是……智慧的灵柩的所在地。
“将在燃烧着的本源中出现……我觉得它暗示那样东西所在地点。”凯伊神甫并没有认真听我们的对话，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也许的确如此。”
“那么第三句诗呢？那位大人留给你的第三句诗是什么？”真正的火光倒映在他青绿色的瞳孔中反叫我感觉不自在。
“……我觉得同前两句无关。”从现在所知晓得一切来看，最后的那句也许暗示着天国之门的所在和开启方式……我不想吐露给他们听，至少现在是这样，因为这是我最后的王牌——若是公布了它，我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甚至对克琳希德和凯伊神甫而言，变得毫无利用价值了。届时，这脆弱的合作关系或许会转变成敌对，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不过至少在获得翠玉录之前，我是无法离开他们的帮助的——因为就算有了奈德的加入，还是无法同布拉格的学院匹敌的。我需要阿兰和凯伊神甫的力量，以及克琳希德的知识。
看着我的沉默，凯伊神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他微微有些失望地用手撑着头，不痛不痒地抱怨起为何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我的信任诸如这些。事实上，他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或许心中正在作着相似的盘算，我用眼角的余光斜了他一眼。
“燃烧着的……本源，或许我已经知道了……爱的祭坛在什么地方了。”一直低着头的克琳希德忽然抬起了眼睛望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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