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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怪之殇（二十六）
程则随意开口：“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抛出个似是而非的回答，程则直接转移了话题：“行了，翠兰，你继续带路，我们把剩下的宝箱开了。”
翠兰满心不情愿。
但程则说出口的话，她更不敢违逆。
于是在沉默了几秒后，翠兰走在前面，带着程则和这些村民鬼怪，把宝箱翻了个遍。
连山神都能轻易对付，剩下的怪物和看门鬼怪，对程则来说，不过是洒洒水，毫无难度。
他轻易地将其全部剿灭。
拿到了大概三万积分，和一些没用的道具卡。
这些道具卡，基本是“防御卡”、“盾牌卡”和“攻击卡”。
偶有一两张“治疗卡”。
反正对程则来说，都毫无用处。
他随意地将卡牌们扔到一起，想折叠放到一个格子中。
但不同种类的卡牌，居然不能放到一起。
眼看着本就不算多的格子被占满，程则难得地皱起眉，额头憋出个不悦的“川”字。
“背包容量本来就不多……”程则嘟囔着。
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周围的鬼怪们都注意到了。
翠兰小心翼翼地侧头，打量着程则。
她不知道一直心情还可以的程则，为什么突然变得不爽了。
“最后一处，就是能控制我的道具被封印的地方了……”翠兰吞吞吐吐地开口，“你在拿到道具后，还能获得一些道具卡，都是你们玩家比较想要的。”
翠兰以为她的最后一句补充，能让程则高兴。
但在她说出“获得一些道具卡”后，程则的脸色却更差了。
“……”程则沉默两秒，无奈地叹口气，“带路吧。”
这次行动一帆风顺。
除了在房间门口，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埋伏外，没有任何问题。
随手把埋伏的鬼怪处理掉，程则推开房门，走到宝箱前，掀开箱子。
箱子里，是张契约单。
翠兰站在程则身后，握紧拳头，眼神紧张。
契约单的内容很简单。
签字的人可以和翠兰共生共死，两个人的寿命共享，签字人的能力也会获得一定加成，拥有翠兰的部分特点……
如果这张契约单落到普通玩家手里，不啻天上掉馅饼。
要知道，翠兰是副本大boss，拥有强大的能力，和长久的寿命。
而且在这个副本里，如果能拿到契约单，签上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掌握住了翠兰。
为了活下来，翠兰会心甘情愿地帮玩家做很多事情。
程则看完契约单上的内容。
他顿了下，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凝神把契约单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同生共死？”他总结契约单上的内容，“能力和寿命共享？”
“是的。”翠兰犹豫片刻，走上前来，“只要在契约单上签字，就能拥有我的一部分能力。而且可以永生，更能够命令我去做很多事情……”
她说着，扫了眼身后蠢蠢欲动的村民鬼怪们，重新把视线落到程则脸上：“但是，这张契约单，只有你们这些人类玩家才能签字。”
提到这个话题时，即便翠兰对程则怀着浓浓的忌惮之心，但语气中还是忍不住带上几分得意和引诱：“你只要签字，就能获得我的寿命，从此长生不老……你要不要考虑下？”
她知道程则看不上她所谓的“同生共死”，也看不上那些“能力共享”。
但程则身为人类，肯定是想永生的吧？
从古至今，那么多人疯狂地想要长生不老。
翠兰就不信，程则能够抵抗住诱惑。
程则低下头，想把契约单塞到背包里先放着。
结果发现放不下。
再看系统界面，也没有奖励。
他“啧”了一声，有点烦躁：“我都拿到你的控制道具了，为什么没有你说的奖励啊？”
“呃……”感受着程则眉眼间的不耐，翠兰犹豫道，“你还没使用契约单，当然拿不到奖励。”
“使用？”敏锐地抓到了翠兰话语中的重点，程则猛地扭过头，定定地望着翠兰，“必须要使用？”
“……对。”翠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重新站回到程则面前，“必须要使用，才能拿到奖励。”
她说着，期待地望向程则：“你可以签字选择使用。”
程则看了眼手上的契约单，又看了眼翠兰。
他冷笑出声。
“你以为我是傻子？”
程则的笑容带几分冷酷和不近人情。
“就算不要奖励，我也不可能和你签订契约。”说着，程则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没用的道具卡，将契约单塞进去。
他拿出来的道具卡，是一张一级攻击卡。
具体效果是“对鬼怪进行灼烧伤害”。
至于是多少灼烧伤害，道具卡没提。
程则看着“一级”的等级，也知道不该抱有任何期望。
他只是本着“不能浪费道具卡”的原则，随手将其在翠兰身上用了下。
原本想要侃侃而谈，劝说程则签订契约的翠兰，突然觉得浑身麻痹。
虽然麻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秒，但她仍是无比惊悸，心头泛起一阵呕欲。
过了几秒，她才缓过神来。
伸手抚着胸口，翠兰惊魂未定地望向程则。
程则突然对她进行麻痹伤害，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对她的话语不满？
想也是……程则肯定能看出这张契约是个大陷阱，她还主动游说他签字。
可说是居心叵测。
程则不满也是正常的。
翠兰伸手捂住胸口，不敢再说话。
只静默地跟在程则身后，离开地下室。
地下室门口，是剩下的村民鬼怪。
它们凑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地下室的洞口，想透过无垠的黑暗，看到其余人的情况。
等待了很久，它们终于等到了程则。
程则带着翠兰，先从地下室的门口出来。
随后，是没有离开地下室的几位村民。
村长拄着拐杖，先把村民们的数量清点一遍，确定没有人折损，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发现了这些村民鬼怪的变化。
“是我老眼昏花了吗？”村长难以置信地揉揉眼，再度望向面前的几只鬼怪，“你们怎么变强了，而且强了不少？”
老村长的语气很复杂。
有着惊喜，也怀着担忧。
有位年轻村民鬼怪没发觉村长的情绪，他大咧咧地回答：“我跟着这位神仙一起去地下室，他打散了几只鬼怪。飘散出来的鬼气，正好就被我们吸收了。”
它一面说，一面用力点头，用余光瞥着程则：“神仙真的太厉害了。”
年轻鬼怪脑袋里想的都是“我变强了”。
但旁边稍微年长些的鬼怪，想的却是别的。
年长鬼怪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凑到村长面前：“村长……你看到山神了吗？”
“山神”二字一出口，村长原本还算稳重的神色，瞬间变了：“看到了。”
村长面色有点紧张和难看，他望向年长鬼怪：“山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听到我们的祝祷，所以复活了吗？但为什么会从山里出来？难道……”
想到这里，村长忍不住捏紧拳头：“难道被翠兰囚禁起来了？”
它自以为说猜测时压低了声音，但翠兰何等耳聪目明，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村长的这句话。
她冷哼一声：“山神可不是我囚禁的。”
“他是自己黑化的。”翠兰看不惯村民鬼怪们眼底的希冀，她风言风语道，“早就不再是正经山神了。”
想到这里，翠兰又加上一句补充，拉程则一起下水：“黑化的山神被程则直接灭杀，现在只留下一副皮囊，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山神……你们可别信程则后续说的话。”
程则扭过头，发现村民鬼怪们正定定地望着他。
似乎在等待他给出回答。
如果是普通玩家，面对这么多直勾勾的眼神，怕是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就算能稳住身体的颤抖，估计也要紧张不已。
可程则面不改色，他淡定地回望众鬼怪：“他就是你们的山神。”
“他不仅是你们的山神，我还会为他建设山神庙，帮你们重建家园。”
程则的这番话，乍一听，和“画大饼”无异。
但程则的眼神和语气过于平静，在平静中藏着一分让人无法质疑的笃定。
让开口想反驳的村长和村民们，没敢贸然开口。
沉默几秒，村长颤巍巍地看向程则，终究忍不住心头“重建山神庙”的愿望。
他询问：“你……真的能重建山神庙吗？”
“能。”村长的话音刚落，程则就立刻给出回答，“一定能。”
得到回应后，老村长在众多鬼怪的目视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老村长纠结不定时，突然有个鬼怪惊呼一声：“你们看！山神在那边！”
顺着这位鬼怪的手指方向望去，一个绿色的身影在土豆田里勤奋地劳碌着。
山神细致认真地观察着面前的每一株土豆，时而从指间流下适量的水流，搭配着微弱的木系异能，完美地照顾到了每一株植物的需求。
“山神居然会帮他照顾土豆……难道他才是真正的神？”
“为什么山神会愿意出手，是不是他威胁了山神？”
“感觉山神和那些水鬼有点像……都像是个木偶一样帮他干活。”
村民鬼怪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心中的想法。
这些话语，全数落入老村长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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