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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就在路知清准备点开微博弹送的未读消息的时候，孔含霖向路知清靠了靠，睨到路知清的动作，孔含霖突然开了口。
“等等。”
孔含霖伸手拦住了路知清的动作，路知清用眼角瞥了孔含霖一眼，但没有询问原因。相反，孔含霖问了路知清一个问题。
“会一直在Pine吗？”
路知清微笑着耸了耸肩。
“不会，但我会一直看着你，不过道理都差不多，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所以，你敢说你会一直在Pine吗？你敢说会，那我就会一直在。”
好在路知清的动作停了下来，左手托着下巴，深邃的眸子在孔含霖的脸上缓慢游动着；在看到孔含霖微微颤动地睫毛时，路知清的嘴角微微上翘。
“你..”孔含霖的脸憋得通红，轻轻地蹙着眉，随即将头转了回去，一脸认真的拧着右手手指，“这样盯着我笑做什么...”
“哈...”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亲昵的笑。
“难道阿霖还害羞了？”路知清的声音低沉动听，音节碰撞间有种温柔的韵味，又带着几分调侃，落在耳畔让孔含霖有些手足无措。
见孔含霖顿了几秒后才撇过脑袋，留了个后脑勺给路知清瞧着。即便如此，路知清嘴角的笑意也半分不减，眼角眉梢全都是温柔，一声缠着一声唤着，把满腔快要溢出来的宠溺、喜爱一声呼应，音节从喉咙里滚出来，周围环绕着的空气里全是甜蜜的气息：“阿霖、阿霖，阿霖....”
能笑得这么开心...
应该还没看那些带着讽刺的话吧...
想到这儿，孔含霖忽然感觉心中一酸，立马转过头看向路知清，见他还带着笑容便又转了回去。路知清看着孔含霖泛红的脸色，隐约能猜出孔含霖藏匿的羞涩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笑声：“傻瓜...”
温热的气吐在孔含霖的耳边，忍不住哆嗦的孔含霖耳畔传来路知清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孔含霖忍不住又转过身去，盯着路知清的唇张了张嘴，便开始发起愣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孔含霖向前揽住了路知清，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路知清只感觉到孔含霖的身体微微一抖，随后路知清将头向孔含霖的肩上埋去，伸手紧紧抱住了孔含霖。
“我看过了。”
路知清的声音低沉浑厚，丝毫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说出口的调子，甚至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稳重与老成。
因为埋在孔含霖的肩头，路知清根本就没有看见孔含霖眼中的无措，只是传入路知清耳中的声音有些颤音：“什么？...你看过什么了？”
“你想我看的和不想我看的，我都知道了。”
话音一落，孔含霖整个人软了下来，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些悲凉，直到路知清轻轻拍了拍孔含霖的后背，顺势揉了孔含霖的小脑袋，孔含霖才感觉自己稍微好了一些。
“如果Pine官博不支持你，你想象不到那些人到底会做些什么...”
第一次，路知清在听孔含霖说话的时候走神了，他脑袋里装的全是孔含霖发的那条长篇感言，可没想到还没等路知清问出口，孔含霖一句话就将功劳塞给了Pine战队，让路知清根本就找不到询问的机会。
这时候孔含霖已经退出了路知清的怀抱，左手在衣服兜里掏出一颗与从前相同但包装崭新的雪花酥递到路知清身前，谁知道还没等手伸到身前，路知清就将一个透明的精品袋塞到了孔含霖的手中，孔含霖有些愣愣地看了眼路知清，再看了眼手中的袋子，缩回手时的眼神微动。
是一只橙红色半透明小螃蟹。
小螃蟹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做工非常精巧细致，每一处的棱角切割分明，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芒，万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装饰品。
右手紧贴着袋子摸了摸小螃蟹，直到顺着袋子触到小螃蟹的钳子，孔含霖扬起笑容看向路知清，右手将小袋子拽得紧紧地，然后将左手里那颗雪花酥又递到路知清的身前，右手将小袋子放进衣服兜里然后伸出手在衣服外紧紧按了按，才用右手拉起路知清的左手手的雪花酥放进路知清的掌心。
“吃得下吗？”孔含霖的声音很轻，连语尾都是温柔的，“如果不反感的话，以后每天都会给你一颗。”
等路知清在孔含霖炽热的注视下接过雪花酥，孔含霖才心满意足的偏回头看向游戏，动作娴熟地邀请了路知清，顺便切换了双排模式。
其实孔含霖犹豫了很久，才选择将雪花酥送出了手，比起路知清送的小螃蟹，这小小的雪花酥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要是平时教练还要嚷嚷着孔含霖小气到一颗也不给，但孔含霖到底不是舍不得，再加上这算是孔含霖为自己调配的口味，包装也算不上好，给不出手也是正常。
而路知清收到孔含霖的雪花酥后就看见孔含霖一脸害羞的摸样，时不时睨着自己，就像是在打量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孔含霖的雪花酥是咸的，路知清那天偷偷尝了一小口，很不错的味道，导致一小口过后的雪花酥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后路知清也刻意询问了母亲这个东西，虽然得到的回复皆是些没有什么实用性消息，但根据一系列推理，路女士告诉路知清这应该是孔含霖亲手做的，并示意自己也想尝一颗能让从不正眼瞧这类食物的路知清吃完的小食究竟是什么味道。
得到消息的路知清那时还躺在床上，没有继续再看后面发来的消息。原本被摊开铺平在床头的糖纸此刻正被路知清拿起放在了掌心，手掌紧握了一下又快速张开，记忆清晰地勾勒出孔含霖当时的动作，许是怕自己不爱吃这个口味，拿出手的时候才会有所犹豫。
其实路知清真的不爱这类食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居异地，昼夜颠倒，路知清所偏执的某些的习性变了，就像原本爱意来势汹汹，路知清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怎么将孔含霖打包带回米国去，也有想过这一去可能长时间不会再回米国，但是见到孔含霖之后一切想法与决定都付诸东流，只要陪在孔含霖身边就好。也幸好一些偏激的思绪隐匿了，不然路知清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到底会对徐彦温做出怎样的事来。
当然只是单纯的警告而已，称不上是故意报复。他路知清还不屑于做这种事，只是宣示主权告诉徐彦温该怎么做罢了。
如果说孔含霖是路途崎岖的断崖，那路知清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峭壁，撕裂的纹理夹着被白雾蒸腾得馥郁的草木，看似秀丽的山间其实路途很险，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知清。”孔含霖开口的时候游戏还在等待阶段，他此时已经收起了笑脸，垂下眼盯着键盘，停了许久。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放心吧，这些只要对你没有影响，我就不会在意的。”路知清的回复倒是有些轻浮，见孔含霖微微张了张嘴又闭了上，带着些笑意问道：“如果我真的是挂呢？”
本是一句带着笑意的玩笑话，却让孔含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只是这一回，孔含霖没有再看向路知清，反而直接转过身对着路知清，微笑着朝路知清摇了摇头，带着笑郑重地说：“知清，如果这么说的话。算算时间，我用了差不多九年了吧，算起来也多了你好几年，照理，你还得称我一声前辈啊。”
语罢，孔含霖一歪头靠在路知清的肩上，眼中满是光芒，“不是吗？”
灯光照在路知清的脸上，孔含霖顺势抬起眼盯着路知清，见路知清淡色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潭水，瞳孔中却流露着笑意，孔含霖却看不出任何情感，除了样貌完美的过分，或许再无过人之处...
路知清是一种极美的风景，一个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冬景。
可偏偏路知清看向孔含霖的目光瞬间软了下来，那双眼充满了柔情，嘴角也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阿霖说的都对。”
一种摸不着的景，而又蕴含无尽的壮阔幽深的秘密，是使遐想独具现实化而分外引人注目的感觉....
路知清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其实孔含霖的脑子对这一类的奉承语充满了排斥，尽管总是听到这样类似的句子，但还是被路知清的这一番话给弄得头脑发胀，导致孔含霖一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明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突然就变成了时不时就会脸红耳赤的少年...
“知清..”孔含霖盯着路知清，试探着开口。
原本孔含霖决定了再打一次世界赛就回家安分度过自己剩下的时间，只是没想到路知清突然就出现了...孔含霖想，如果路知清没有先离开，那么自己将永永远远地跟着路知清，反正那个所谓的家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还不如留在路知清身边一直陪着他。
只是路知清不知道孔含霖这番心思，嘴角依旧微翘着，像是遇见了极其愉悦的事一般：“我在。”
说到底，孔含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归宿了，与路知清曾经的方法相差无几，一直在一起或是孤独终老。
二十二年，孔含霖早已遍体鳞伤，路知清就像是在黑夜中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孔含霖紧紧地抱住了他，甚至于孔含霖只能相信他，可孔含霖怕，怕路知清把这当作一场游戏，只要路知清想，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而孔含霖只能陷入更深的失望里....
“谢谢你。”孔含霖有些恹恹地开口，随后低下了头。
路知清盯着孔含霖的侧脸没有回答，只是捏着鼠标的手紧了紧。
“这么晚还陪我。”孔含霖盯着鞋尖，根本就不看路知清一眼。
路知清有些好笑地凑了过去，作势拍了拍孔含霖的头：“怎么了？要发表感言了吗？”
孔含霖立马抬起头看向路知清带着笑意的脸，觉得气不过，抬手就掐住了路知清的手，拉了拉。路知清倒也好脾气地任由孔含霖玩弄，游戏自由坠体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掐了一会儿，孔含霖发现路知清始终都是带着宠溺的笑看他，脑袋顿时一热，松下了手。
“我....你...游戏死了。”
就在孔含霖松开路知清的时候，路知清突然就伸手抓住了孔含霖的手腕，“不碍事，但我始终得抓回来不是吗？”
“....”孔含霖有些茫然，倒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孔含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被路知清牵了一晚，游戏没玩成不说还陪路知清看了一晚自己从前的Field比赛视频。
有路知清陪伴的日子，倒也过得挺快，但两人的关系就摆在这里不进也不退，孔含霖想了许久不愿迈出那一步，就怕连朋友也没得做。
这样怪异的感受让孔含霖想了很久....如果说父母与孔千月给予孔含霖的感情为爱或是喜欢的话，孔含霖则称自己对路知清的怪异感觉为眷恋，因为他从未真正理解过爱与喜欢的含义，他甚至认为爱与喜欢这个字眼，是从前语文老师口中常出现的贬义词。
眷恋。
依恋与思慕的冠名。
这样的感受，才能配上自己的朋友。
路知清是朋友吧....再不济也算得上是较为熟悉的人，是孔含霖认为可以亲近的人。
目光缩在握紧手腕的手上，孔含霖倒是松了口气，他想...最后再相信一次吧...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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