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原来先前一切都是幻影
一阵柔和的惠风拂过两人站的位置。
“你怎么老不说话？”凌旭见眼前的苍旪干愣半晌一言不发，只好主动搭讪。
“呃？”苍旪的思绪顿时被打断，这才意识到刚才所有的无违和感，全都是幻想出来的。
原来一帆风顺地破镜重圆，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短暂头脑狂欢。
“你似乎，过得挺不错？”凌旭没心没肺，出言嘲弄曾经的恋人。
“自从你不见之后，我没有一刻的安稳，成天胡思乱想，唯恐你遇到不好的事……”
“你想多了，我好得很。抱歉事先没打个招呼，不过总比坐等被你识破身份来得利落。”
“就算看穿你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仍然对你……”苍旪不由放低身段。
“逗什么闷子呢。”凌旭不耐烦地打断对方，“我说苍旪，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误解？”
“误解？怎么会！我自认对你是再了解不过的——”苍旪卑微到极致，但自信丝毫不改。
“了解？你要是真的了解我，又怎么会像今天这样被我耍得团团转呢。”凌旭不留情面地抢白，“你知不知道，打从得知小忍就是你们引灵社选定的神主继承人开始，我就盘算着怎么引诱你、折磨你、毁损你，谁叫你我天然对峙、誓不两立呢？”
“我承认，或许你的初衷的确如你所说，但咱俩毕竟，实实在在深爱过啊！”
“我也承认，跟你在一起玩得开心且爽，但并不因为爱，不过感官刺激、本能驱使罢了。”
“感官刺激？本能驱使？”苍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不然你以为呢？真爱么？拜托，咱俩在一起才多久啊，假装掏什么心窝子，好笑。”
“旭旭，为什么——”苍旪又急又气，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叫你十哥还不行吗？十哥，来，我给你放松放松！”凌旭说着戏谑地走上前去，有意跟苍旪身体贴贴，继而探出魅惑的舌尖，环绕对方唇齿画弧度……
尽管被怼得词穷，但面对凌旭若即若离的逢迎调逗，苍旪仍旧毫无招架之力，听其自流。
~旭旭你放心，我知道一个解忧的好去处。~犹言在耳的承诺。
~解忧的好去处。~真存在那种异次元般的桃花源吗。
归墟。归宿的阴墟。向死而生的神秘所在，寓意着“重启”……
重启。从一个已知而有效的起点崭新出发，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话说身处荒茀之馆百无聊赖之际，凌旭也曾做过些许功课，得知归墟不过是古籍《列子·汤问》中描绘的一个传说之地。书中有言：“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据此，归墟此后便多被视为“大壑”，即大沟壑一条。如《庄子·天地》中载有“谆芒将东之大壑，适遇苑风于东海之滨。苑风曰：‘子将奚之?’曰：‘将之大壑。’曰：‘奚为焉?’曰：‘夫大壑之为物也，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吾将游焉！’”而《山海经·大荒东经》中也载有“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之类信息。于是，不由怀疑苍旪口中的归墟，不过是两情浓时，对方随口附会古文杜撰的虚妄承诺。
“十哥，你实话实说，所谓归墟那种引而忘忧的好去处，根本就不存在——你其实是在骗我对吧？”凌旭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样子在他心底，似有似无地期盼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骗你。归墟的确真实存在。只不过……”苍旪享受片刻的安心恬荡，纵将幻灭。
“只不过什么？”凌旭稍顿，期待下文。
“没什么。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苍旪似有难言之隐，敷衍般咕哝道。
“既然真实存在，那你现在带我去，就现在。”凌旭咽了咽唾沫，凑到耳边不依不饶。
“归墟那种地方，不是咱俩想去就轻易到得了的。”苍旪从渐碎的甜梦中回到现实。
“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跟骗人有什么区别？”凌旭一把推开对方。
“旭旭，我可以保证，等到真有必要那会儿，保准带你去！”苍旪哀愁，尝试挽回。
“现在不带我去，就别妄想还有下次。看在你过去是真对我好的份儿上，我不拆穿你。”
“旭旭，你听我说……”
“难不成你还不知足，想要‘预约’我身体里的化生胎吗？想都别想。怎么处理，我说了算。”凌旭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自我环抱，冷嘲热讽道，“没准是我想复杂了……一个分享了肮脏基因的后继者，十哥会在乎才怪。所以，那孩子还是别生下来比较好吧……”
“你明明懂的。我希望的，不是这个。”苍旪嗟叹，承受着比五感剥夺煎熬百倍的苦痛。
“都不重要了。”凌旭眉目舒展，似有波纹消散。
便把苍旪孤零零地丢在荒郊野外的高地，头也不回地只身返抵荒茀之馆。
要是让越鸟（进化会导师孔飞飞）他们知道，事到如今，我仍对昔日的枕边人心存痴念，情愿同他一道飞蛾扑火，以命相搏，不知会作何感想，多半觉得我魔怔了，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没疯，更不傻。只是享用过对方的似海情深后，不再像从前那样视权柄为一切而已。
何为西瓜，何为芝麻，这颗心曾几何时变得不受控制。
然而进化会戒律森严，揆首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御座。
失去组织庇护，下场不难预见。死并不足惧，怕的是死得不值，白送人头。
为了能让今后的日子不那么难熬，看来必须赶紧另作他想。
荒茀之馆的圣地所在，曼珠沙华花座中央，凌旭连日来第N次禅絮沾泥，百爪扰心……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