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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朝歌一开始还在意自己和公主的距离，只是路上的风景吸引了她，叫她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等到后来，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慢慢滑下去，然后假装是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手，她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朝歌几乎是被公主牵着走，才不至于被人群冲散，她也是看到了才知道，原来宫外的人是这样过日子的，不同于宫里的等级分明，朝歌见到的人一个个都充满着活力，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闲慢行，有贵公子衣着光鲜，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有挑夫背着重担低头前行，路边叫唤的小贩们逢人便喊，笑容满面，把介绍自己东西以便招揽客人的话变成了顺口溜，朗朗上口，声音从左边右边一起涌进来。叫朝歌有两双眼睛也差点看不过来，有一对耳朵也听不过来。
相比于朝歌的好奇，谢文玉更谨慎一点，母后为她安排的仆妇有些功夫底子，走路的时候除了带路，还要负责观察周围。
等到了大路上，遇上三三两两的和她们打扮相差不多的妇人，皆是带着帷帽，在仆妇的簇拥下，前后去一个方向。
那仆妇打扮的姑姑听谢文玉问起这些人的去处，把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她：“奴婢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妇人都是去赶桃花节。皇宫东边有一座李宅，因为宅子里的桃花而闻名，今年也是大年，桃花开地特别艳，听说今日是李老爷请法华寺的得道高僧一同赏花的日子。公主如果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边人多眼杂，需要多一些人。”
“姑姑不必紧张，我只是打听，没有去的意思，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走。”
“公主小心脚下，前方就是。”
朝歌顺着那位说话的姑姑指的方向看去，前方视线豁然开朗，在鳞次栉比的群楼包围下，湖面波光粼粼，这就是位于皇城正中的月湖，因为形如新月而得名。
沿着湖边，高楼耸立，做各种行业的都有，以酒楼居多，至于那些挂着红色灯笼的，姑姑都不敢让谢文玉看，路过时加快了脚步。
谢文玉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好在只有少数几个地方，相同的是门外竖着一块石碑，刻上官府发下来的许可，也就说明这里是在官府监管下开设的烟花场所。
大部分的铺子，还是做正当行业，此时敞开门做生意，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谢文玉听太傅讲起过，先皇在的时候，这湖边竖起来的牌子，亮堂堂的十有八九是烟花场所，是父皇继位后第三年，大刀阔斧地处理了这些害人的地方，该没收的没收，该关押的关押，官府派人去统计做这行当的人，光是登记在册的就有千人有余，其中不但有女子，也有男子，父皇为一些被迫卖身的人划去贱籍，另外安排身份，在征询他们的意见后，有些安排去拓荒，只要踏实做事，靠自力更生谋得一块地。
过去这么多年，剩下的几个地方，也要在官府监控下才能开门接客。
谢文玉讲父皇当年做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一次壮举细细说给朝歌听，朝歌听到那些女子安排去了另外的地方开荒，以劳动换取土地，不禁称赞道：“陛下英明，这样一来，让她们日后有立足的根本，而不至于因为穷困落魄而生存不下去。”
“只是，还是有一部分留存到现在。父皇当时选择与朝中势力妥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谢文玉今天出宫的目的，就是到揽月楼来看看。
揽月楼就是皇后的私产之一，交由一位季姓掌柜管理，想到这个揽月楼，朝歌头就发胀，揽月楼的账本有半箱子那么多，也说明这个产业生意好，确实为皇后赚了不少钱，朝歌能力有限，只能看出一些小问题，比起其他数目对不上做重复账挪作他用的账本，这家可以说干净多了。
而谢文玉就拉着朝歌来这里，朝歌就怀疑是不是自己看的不仔细，还是什么地方的纰漏没发现。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揽月楼的招牌下。大门敞开，客人如流水一般涌进来，门口有三个小二在招揽生意还忙不过来，在外头已经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除了吃饭的喝酒的，还有宴请宾客的用途，包了楼上的包间，隐隐有鼓乐琴瑟的声音传来。
朝歌没来过这么繁华热闹的酒楼，她出于好奇，掀开了帷帽的薄纱，索性看的更仔细些。
小二将几人迎进里头，一楼是大堂，几乎满座，二楼是小包间，一间一桌，三楼以上还有包场，最顶楼风景最好，只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谢文玉身边的姑姑替谢文玉开口，说要去顶楼的位置。
小二笑着说：“真不巧，二位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二位要去顶楼，要提前几日派人与我们掌柜约好。临时过来，我们都来不及为二位布置。”
谢文玉说：“我和妹妹从很早之前就听说揽月楼这里的风景独一无二，是城中最佳，难得出来，所以仓促了一些。”
正说着，掌柜走过来，取代了小二的位置：“二位赶巧了，是有空位，也是对着湖的窗边位置，坐下来一边享用美食的同时，还能欣赏到湖光山色。”
朝歌大圆眼睛打量着这个掌柜，看他面带笑容，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巧合，不是刻意而为之，只是朝歌不信，刚才明明说要提前约，一下子改口说有，还是最好的位置，说巧合是骗小孩的，只是她更想知道的是，掌柜这是要做什么。
谢文玉在掌柜带领下去了二楼，掌柜却在二楼停步，早有一位女子候在这里，自称是孙三娘，来店的女客只要上二楼以上，皆由她来引导。
掌柜说：“我且送到这里了，三娘，麻烦您帮忙带贵客上楼。”说完就下去了。
谢文玉与她再上三楼，只见每一层的风格都不一样，越往上，所用材料越精贵，布置越奢华，到了四楼，地上甚至大手笔铺上了自西域而来价值不菲的地毯。
趁着带路的人离的有些距离，朝歌贴在谢文玉耳边，小声跟她说：“看账的时候，只看到几百两几百两地支出去，不知道买的是什么，亲眼见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平平无奇的画。就那么一副兰花，随便抹一下的功夫，需要那么多钱吗？”
谢文玉笑了笑，她也学着朝歌的样子，轻声说：“怎么，你心疼钱了？”
“又不是我的钱，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朝歌撇撇嘴。
六楼便是顶楼，也是这一片风景独好的地方。
楼上只划分出四个房间，窗户开地尽可能地大，半点都不浪费这湖光美景。
大桌之上，早就摆上些小食甜心水果。
朝歌看到那些精美小食，不知道为何，手指痒痒，再看一眼已经在偷偷吞咽口水。
刚进门，就有人端着水到她们供她们净手，把手擦干，在座位上落座，两人的位置正对着这面湖景，摘下帷帽，将风景尽收眼底，连谢文玉也难免有些动容。她如果不出来看看，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等美景。
朝歌正看着入迷的时候，已有东西送到嘴边，朝歌没反应过来，双唇先一步开启，于是又甜又酸又糯的糕点就进了嘴巴里，舌尖居然能尝到桃花香气。
谢文玉这会儿喂好朝歌，第二块才是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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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朝歌：上司跟我一起出差的时候，拉我的手，这算职场性骚扰吗？
群众：虽然很同情这位匿名叫李朝歌在宫里入职五年的楼主的处境，但是我们更想知道细节，只是拉手吗？没有别的了吗？还有其他进一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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