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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
宝贵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先是去了太监们聚集玩乐的地方，他厌恶这个地方，那小屋子里的门窗好像从来就没打开过，空气浑浊肮脏，是尿骚味和熏人的甜香味，宝贵直视着眼前那寸地方，小心地绕过地上那些挤在一起摇色子的人，但是还是被人叫住了。
宝贵不想搭理他们，因为他知道宫里的太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赌，有的小赌怡情，有些，是滥赌成性，当今圣上登基后，在宫里整顿过几次，杀了一批人，风气好了一些，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明目张胆的来，转去了地下。
宝贵本来是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奈何还有宝公公，宝公公年前一场大病，说是肚子里生了怪胎，先是吃不下东西，感觉肚子沉甸甸的，没几日开始疼地要死要活的，那时候是宝公公的旧相识送上了那邪门的东西，宝公公一闻那烟人就精神了，起先那人还经常来找宝公公，主动送上来，一月不到就不来了，宝公公断了那烟就活不下去，痛地比之前更难受，叫宝贵出来找这人。
宝贵起先是一个月来一次，现在要一月要来好几次，渐渐的也成了这里的熟面孔。
宝贵路过的时候，几个老太监阴测测的目光紧随着他，无非就是嫉妒，嫉妒宝贵命好，宝贵是宝公公收的干儿子，宝公公是谁，替皇后办事的红人。偏偏那宝贵也争气，相貌俊俏，宝公公待人苛刻，对这个干儿子是极好的，宝公公退之前，已经在给宝贵铺路，安排他去公主身边，肥水不流外人田，宝贵命是再好不过了。
里头的味道舒服了一些，没有外边那么臭。
宝贵收起厌恶的神情，理了理衣襟，轻轻叩门。
门里传来阴柔的声音：“进来吧，门开着。”
宝贵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才推门。
和外头乌烟瘴气不一样，这里干净整洁，闻不到那不舒服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果香，那味道就来自案上摆着的佛手。
一个年纪与宝公公不相上下的老太监在一个小太监的搀扶下从里面走出来，宝贵行了礼，“周公公，我……”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周公公打断，“别客套了，来来，坐，喝茶。”
此人精气神十足，肌肤白嫩细腻，白发白眉，神采奕奕，开怀地笑了几声，叫宝贵坐下，搀扶他的小太监双手垂下，安静地候着。
周公公凑身上前，抬手按在宝贵的手腕上，像对待自己晚辈一般亲近，问道：“你干爹，好些了没有？睡觉怎么样，饭能吃几碗？”
“托您的福，干爹身体好了一点，不疼了，就是……”
“那神仙膏啊，是个好东西，有个腰酸背痛的就点起来。”
宝贵点点头，面有难色，说：“干爹是有在用，就是用的太快，一下子又没了。”
“哎呀，我这个小兄弟，有点不节制了，才几天功夫。”
“是是。”宝贵赔笑。
“果儿，你去里头，帮我把那个我放在案头的大木盒子拿出来，那里头有一盅就是给我这个好兄弟留着的。”周公公使唤的人叫果儿，那人比宝贵还小几岁，脸色苍白，有些病怏怏的，模样倒是出挑。
周公公跟宝贵介绍，“宝贵啊，我本来不收干儿子的，我以前也是做过人家的干儿子，那时候心里头黑着呢，所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年纪大了，就想有个人端茶送水的在跟前嘘寒问暖，果儿是我收的干儿子，人听话，我是真心疼我的果儿，出路都替他想好，他明儿起就去给五皇子身边伺候着，五皇子还小，现在养在太后身边，日后我要保我果儿前途无限。哦哦，果儿，过来，到干爹这里来。”
周果儿放下端来的木盒，跪在周公公身边。
周公公的手一把抓住果儿的手腕，放到自己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揉捏抚摸着，周果儿面色平静，似乎那只手不是他的手一样，周公公双眼笑眯眯地看着宝贵，说：“你年纪比我的果儿大几岁，要能认个兄弟，就像我当年和你干爹一样，我们可是一起扶持着走过来的，以后你们兄弟俩有个相互照应，互帮互助，我哪天没了，我的果儿也能好好的，不用我牵挂。果儿，干爹对你多好，你要牢记着，不能忘记知道吗？”
周公公捏了捏周果儿的手心，宝贵惊讶的是即便如此，周果儿乌黑的双眸里没有波澜。
宝贵没有选择，就认了这个弟弟。
周果儿捧着盒子和宝贵一前一后离开，宝贵不喜欢这个盒子的味道，所以离了远一些，周果儿亦步亦趋紧跟着。
等到无人的地方，宝贵才把心里的忐忑按下，宝贵伸手要去接那盒子：“周弟弟，你送到我到这里就好了，剩下的路，自己会拿。”
周果儿却没有要把手中那盒子放开的意思，“既然干爹让我们做了兄弟，我也叫你一声哥哥，哥哥不用客气，我亲自送去给宝公公。”
宝贵的手慢慢放下，“那我们一起走。”
“哥哥先请。”
走着走着，周果儿问宝贵：“哥哥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宫做了太监？”
这是宝贵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宝贵被触动了怒气：“弟弟何必问这种事？”
“是弟弟的错，我问地突兀了，惹哥哥不高兴，哥哥消消气，我先说我自己的情况，我家里穷，穷得像不开锅，再这样下去，就要吃人肉了，我就自个儿净身，就为了进宫做太监。”
宝贵难掩震惊，“你……你可真下的了手。”
“那哥哥呢？”
宝贵低声说：“家里的大人犯了事情，为了保我的命就把我送进宫里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哥哥身上贵气逼人，不似一般人家出来的。以后还请哥哥看在弟弟我可怜的份上，多多关照。”
“……”
宝贵脚步踉跄了一步，周果儿正要去扶，宝贵自己稳住了身形，挺直腰杆时，看不出刚才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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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朝歌：今天没我的戏，我先睡为敬。
谢文玉：也没我的，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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