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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而此时，不曾畏惧过的谢文玉却在母后面前，心生胆怯，她无法直视母后的脸，更无法对上那双包含愤怒的双眸。她双眸低垂，静静地等待着母后的怒火降落在她身上。
“跪下。”
谢文玉应声而跪。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消息，我的娇娇，说她要去带兵打仗，我的娇娇，摔破了膝盖我都要心疼地一个晚上睡不着，恨不得疼在自己身上，现在她居然说要去打仗，你是要活生生剐了我的心吗！”
“母后息怒。”
“你让我怎么息怒，我有什么怒，我是恨啊！我恨我自己，怎么早几年没有打消你的念头。”
\"母后，边疆战事告急，陈将军叛变，投靠地方部落，为虎作伥，反过来伤害同胞，一定要有一人前去安定民心。父皇十八岁就去驻守边疆，在关外三年，立下足以载入史册的功绩，儿臣想效仿父皇，还请母后成全。”
“你看看你，说的是大道理，显得我这个妇道人家小气了，我倒是要去问问陛下，这天下的男儿难不成都死绝了，要你一个女儿家去前线。”
谢文玉说：“母后！您是瞧不儿臣吗？母后宁愿将儿臣放置于温房中，如冬日里被催开的花，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考验，只为供人欣赏。更何况，前线将士不分男女都在抵挡外敌入侵，母后却在说这种话，是否会寒了将士的心？”
“好，好，我知道娇娇你厉害了，你说服了那群顽固的老臣，说服了你的父皇，你现在也来说服我。我就怕，从你启程的那一天起，我就要日日夜夜为你担心，牵肠挂肚，我还要每天听着前线的消息，生怕有一天传来不好的消息。”皇后深吸一口气，“与其说，时时刻刻担心着有天我会失去我唯一的女儿，那不如从现在开始习惯，我就当没有生过你。”
“母后请保重身体，待儿臣从前线归来一定亲自到母后面前报喜。”
“报什么喜，喜在哪里，喜从何来。”皇后甩袖离开。
谢文玉的双腿被定在在原地，她收起了刚才与母后对峙时的锐气，闭上眼睛时有泪珠从眼角滑落，降落在地上。
再睁开眼睛，她已经把脆弱完完整整地收起。
朝歌缠着要掌事宫女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却没想到得到的答复是拒绝。
“你这是在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吗？他人倒是巴不得不要去，求之不得，哪有人像你一样，巴不得自己去的。”
朝歌有些难过，“至少在我公主身边，我能派上用场，我力气大，做起粗活不比别人差。”
“人选是公主钦点，我没权力更改，你且留守宫中，与我们一起静待公主凯旋归来的消息吧。”掌事宫女不与她再说下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没空与朝歌在这里浪费时间。
朝歌就自己去找公主，她这一路走的急急忙忙，生怕晚了落下她，她在路上想的很清楚，她是怕死，想到要去的地方是打仗的地方，她自己也是怕的心里直发毛，但是她不能不去，她想自己应该能在公主身边派上用场，她会做到最好，一定会比别人更好。
她连话都想好了，到时候跟公主一说，公主一定会带上她，谁知道当她要走到殿前，却被宝贵拦下来。
“朝歌，不要往前走了。”宝贵说话时，一改以往的温和，他此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宛如一个陌生人。
朝歌从没有见过宝贵有这幅面孔，“宝贵，你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就……”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不会是想拦我？宝贵，我想随公主去前线，不为建功立业，我没想那么长远，我只是，我只是想，那边听说条件艰苦，公主身娇体贵，她需要有人在她身边伺候，我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干得动重活，如果到了那边，我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
宝贵眼神如一潭死水，他不为朝歌的话动容，语气平静地说：“朝歌，收起你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朝歌停下了无谓的争辩，她意识到眼前的人，虽然身形单薄，却是一堵无形的墙，拦在自己面前。
朝歌平静地看着他，酝酿许久后，朝歌开口说：“我对公主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何德何能，让你这个大忙人特地来这里堵我。”
宝贵露出了微笑，他笑的时候，又变回以前那个普通人宝贵，“朝歌，你能想明白就好。”
朝歌转过身，又原路返回，宝贵以为她终于放弃，似是欣慰，又有些失落，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站在这里的目的，明明是为了拦着朝歌，把朝歌劝回去，但是真把人劝回去了，又因此而失落。
在他思索的那么一点点时间里，一道影子从他身边滑过，走时带起了一阵风，宝贵转过头时，只看到远处渐渐缩小的背影。
他懊恼地叹息，“不愧是你会做的出来的事情，好一个朝歌啊。”
朝歌噗通一声跪在谢文玉面前，谢文玉却不动声色，她低着头，手中的笔不因为这里多了一个跪着的人而停下。
“公主，您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可能不是奴婢，但是奴婢有别的优点，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而且力气大，洗衣服做饭端茶送水奴婢都会做。”
“回去。”谢文玉却只以这两个字回答她。
朝歌膝盖又往前挪了一些，“公主，您在外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其他人可能都没有奴婢那么尽心尽力，奴婢以前在外头，做饭洗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奴婢还跟着大夫学过一些医术……”
“回去。”谢文玉的视线依然没有落在她身上。
朝歌再是挪了一步上前，“奴婢知道，公主此去责任重大，奴婢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如果真的到了那边，是生是死，都是奴婢的命，奴婢绝无怨言。”
听到这里，谢文玉的笔尖一顿，纸上多了一个醒目的黑点，谢文玉看着这个黑点，咬了咬牙。
“回去！”谢文玉再起一行，依然专注于眼前的字上。
朝歌直挺挺地愣在原地，“奴婢是自愿跟着公主去的，如果有个万一，奴婢真的不怨公主。公主反正都是要带人，为什么不能选我？”
十一，把她带下去，她话太多，吵得我没办法写信。”谢文玉说完，十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朝歌身后，十一与朝歌对视时，朝歌的眼神在恳求她千万不要这样做。
朝歌一把抱住身边的柱子，摆出死守在这里不肯退让一步的架势。
十一抬手，一掌切在朝歌脖子后面，朝歌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十一怀里。
谢文玉这才抬起头，她看到被十一扶住的朝歌，问：“你伤到她了？”
“没有，奴婢有控制力道，只是打晕了她，并没有伤到她。”
“你送她回去，就告诉她……算了，不用跟她说什么了。她应该知道。”
十一架起朝歌，把她带了出去，只因朝歌此时没有知觉，谢文玉这才敢看朝歌，等朝歌一离开视线，谢文玉又把注意回到自己面前的纸上。
虽然此去，她无所畏惧，却也怕世事难料，她给朝歌留了一条后路，如果自己没能回来，鹿鸣宫的宫女或被遣散出宫，或被另作安排，朝歌可以放出宫，同时，她托张姑姑在外头留好了后路，虽然不能保朝歌荣华富贵，但是至少能衣食无忧。若朝歌日后有心仪的男子，选择成亲生子，也是好的。
停顿片刻，谢文玉执笔将前面一句重重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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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些心不在焉，我的萌萌，尿频尿急尿不尽，又复发了。
今晚观察一天，明天要送去医院了。当妈的总有操不完的心，劝没有养过的人不要养猫，养猫也是一种折磨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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